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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詐占卜師

35、皇帝與四葉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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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詐占卜師35、皇帝與四葉草·二

我全身溼透地站在消防栓噴湧而出的水幕中。那個挺拔俊美的年輕男子撐著傘朝我走來,他灰色的眼睛好像縈繞著煙霧的水晶球。他在我身前停下,把傘遮上我的頭頂,伸出右手擦掉我臉上的水珠,而後一把拉住我大步跑開。

如果我是夢境裡有粉紅色蝴蝶飛來飛去的17歲少女,那這一幕簡直能讓心裡的小鹿撲稜撲稜地亂撞致死。然而我不是,我是比直尺還直的直男男主角。

——所以為什麼會在這裡遇上他啊!被他看見還不如被科洛看見!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朱利烏斯把我帶到那家熟悉的開封菜之後,我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他。還好是夏天,衣服溼了也不至於感冒,雖然看起來就免不了丟人。

“正好路過,”朱利烏斯說,遞給我一塊剛跟服務員要的幹毛巾,“說起來倒是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呢,童先生。”

……上次科洛說他是來辦事的,我還以為只是短暫停留幾天,結果暑假都結束了他居然還在這。

“我去鄉下過暑假了,”我說,“沒想到一回來就這麼倒黴。”

是的,一回來就這麼倒黴。倒黴到剛說完這句話就有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熊孩子舉著個甜筒朝我衝過來,然後像導演安排的一樣在我面前一步滑倒。甜筒在空中甩過一條拋物線,穩準狠地落在我胸口。

熊孩子趴在地上哭了起來,馬上有家長跑過來把他抱走了,似乎並沒有發現在一旁的我也受到物理和法術雙重打擊。

“你看,就是這麼倒黴。”我一邊扯掉衣服上的甜筒一邊對朱利烏斯說。

朱利烏斯掩嘴笑笑:“其實一般來講,一個人在一段時間裡遇到好事和壞事的機率差不多是一半一半的,但是人總是對壞事的印象特別深刻,所以回憶起來,總覺得自己一直很倒黴。”

“可是我連著遇上這兩件事,你也看到了。難道這還不是倒黴嗎?”

“那你最近就沒有發生什麼好事嗎?”朱利烏斯說。

好事……哦,似乎是有,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事,不過讓我給放棄了。

朱利烏斯拿起毛巾替我擦掉手上的冰淇淋,手勢很輕很溫柔。他說他是“皇帝”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會是比較難以接近的人,然而沒想到是這樣……暖心大哥哥型的設定。

唉,更懂科洛為什麼會喜歡他了。我要是女孩子的話,我也……等等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朱利烏斯垂著眼簾替我擦完手,揚起臉衝我淡淡一笑:“若是你願意的話,我替你做個運勢占卜吧。”

“運勢占卜?”

朱利烏斯笑著點了一下頭,“既然你覺得自己老是在倒黴,那就看看這段時間的運氣到底是好是壞吧。雖然沒多大用,至少有個心理安慰。”

好好好,要要要!我就需要這個!科洛最煩的就是這種模稜兩可的運氣的問題了,沒想到朱利烏斯這麼通情達理!聖上英明!

“不過……就在這裡嗎?”我看看桌上溼漉漉的紙巾和毛巾,還有旁邊吵吵嚷嚷的大人孩子。朱利烏斯那副鍍金的牌怎麼看都和這樣的環境不太相稱。

朱利烏斯帶我去了娜娜的店。路上我又兩次踩中香蕉皮,還好在摔倒前都被朱利烏斯一把拉住了。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個狗吃屎,和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男人懷裡,說不清哪個更尷尬一點。

娜娜看我進門這副狼狽的樣子,馬上上樓找了一套她老公的衣服讓我去換上。我換完衣服又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看到朱利烏斯正抱著娜娜的女兒和她玩。

還沒半歲的小姑娘還只是個不會說話的肉球,但已經會一邊啊嗚啊嗚地嚷著,一邊伸手去摸面前帥叔叔的臉了。朱利烏斯也任她摸,看起來似乎不在意被她揪亂了馬尾,以及她的手剛剛抓過牛奶麥片。

……在我離開的這一個月裡,似乎發生了很多事呢。這個外國人已經變成幼女偶像了嗎?

看到我出來,朱利烏斯把孩子還給娜娜,把我引到一邊的餐桌旁坐下,然後從邊上一個早就放在那的小皮箱裡取出了一塊深紫色的絲絨桌布,還有一個同色的絨布口袋;裡面應該是他那副金閃閃的牌。

“我用的是維斯康提塔羅,”見我一直望著他的手,朱利烏斯這樣說道,“和我的姓一樣。當然,是復刻的。”

我喏喏著點點頭,反正也不是很懂。我突然想起一個事來:“對了,科洛呢?”

“她這兩天就會回來了。”朱利烏斯笑笑,並沒有正面回答。

說話間他已經洗完了牌,讓我切完之後,手法輕盈嫻熟地把牌在桌布上推出一個完美的扇形。

——果然除了那家夥之外,誰都會這一手啊。

“抽一張你喜歡的吧,”朱利烏斯看著我說,“看看下星期的運氣怎麼樣。”

一張嗎?我在差不多中間的位置點了一張。朱利烏斯伸手把它翻開——嗚啊,更看不懂了。

牌面上,十把寶劍一樣的東西左右交織在一起,在中間穿插出了一個菱形;上下都有三葉苜蓿似的花邊纏繞。比起科洛那副每張牌上都有人,不懂也能猜個大概的塔羅來,朱利烏斯這一副,我是徹徹底底地看不懂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問朱利烏斯。他有點為難地蹙起了眉頭。

“怎麼說呢,童先生,”朱利烏斯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可能最近是有點倒黴,不過已經快結束了,”他很快笑了笑,“結束之後,一切都會順利起來了。”

……是什麼結束了,結束什麼啊。

他看我一臉懵了的樣子,又笑笑說:“你們的語言裡大概是叫做‘晦氣’吧,你的晦氣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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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就知道我的倒黴都是暫時的!畢竟男主角!

不過回家之後仔細想想,他好像說了等於沒說。

然而那之後的幾天,確實如朱利烏斯所說的一樣,我的日子又回到了過去的節奏,不好不壞,不鹹不淡。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像他說的,人總是對好事不敏感,對壞事卻記憶猶新。

還有另一件事,也讓我記憶猶新。

三四天前,明明只有三片葉子的三花苜蓿,在今天早上又變成四片葉子了。

“我說你……不會在路上撿什麼奇怪的東西來玩了吧?”許久不見的占卜師,今天也懶洋洋地靠在長椅上對我發動了嘲諷。我是在這個午後突然發現她又出現在了原來的地方,就像不曾消失過。她也沒有告訴我任何關於自己去了哪裡的事,就像不曾離開過。

“沒有啊,這是爺爺家菜園裡找到的,”我說,“然後家裡的工人……然後我的朋友幫我做成掛件了。他還送了他女朋友一個。”

科洛跟我要了四葉草過去看看,只是隨意瞄了幾眼又還給我。

“我看不出什麼來,”她說,“總之你還是小心一點吧,聽你說得那麼玄乎。反正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運氣。”

道理我都懂,但是為什麼它一會兒三葉一會兒四葉?

科洛看起來心情很是不佳,我也不想在這會兒多嘴說什麼白白捱罵,於是就這麼傻坐在她邊上,兩相無言。

那天我問朱利烏斯,他們的“組織”不會是占卜師協會吧,怎麼一個兩個都隨身帶著副牌,還用大阿卡納作為成員稱號;應該不光光是為了看起來很厲害吧。

朱利烏斯說,其實“組織”最初只是一群神秘學學者自發組成的學術沙龍——這個“最初”差不多要追溯到幾個世紀以前——大家聚在一起做各種奇奇怪怪的研究;因為時代背景的關係,很多人對外都有另一重公開的身份,所以用牌名作為私下聚會時用的化名,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尷尬。隨身帶著一副牌也是為了見面的時候做自我介紹,不知不覺就發展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了。

我腦中浮現出一群穿著黑袍的蒙面人在月圓之夜點著蠟燭偷偷摸摸地集會的場景,兩個蒙面人掏出自己的牌對上暗號之後就一起轉身進了小黑屋。

“就算是現在,‘組織’裡的專職占卜師也很少。大家都有自己專精的領域,占卜只是涉獵的一部分,”朱利烏斯說,“比如你見過的梅林,他的正職工作就是一個魔術師。我沒記錯的話,這一代成員裡似乎只有一個占卜師……”

“就是科洛嗎?”我問。

朱利烏斯遲疑了一下,笑了笑說:“不,不是她。”

不是占卜師的占卜師現在正靠在長椅上,有些無精打采地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往日裡盛氣凌人的眉眼今天疲憊得有些陌生。或者說……她整個人都很陌生。

我一聲不響地在她邊上坐了快一小時,她才剛剛如夢初醒似地看了我一眼。

“你在這幹嘛?”科洛說。

“你前些天去哪了?”我反問道。

“關你屁事,”科洛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頂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四下飄忽,“我去……找梅林。”

又是找那個魔術師?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她親愛的朱利烏斯都來了她還大老遠跑去找梅林?

“因為我和他都在找同一個人……有些事只有那個人才知道,所以見面討論了一下……”科洛好像是在對我解釋,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又飛快地斜了我一眼:“你差不多應該回家了吧,應考的矮子,高三了還這樣到處閒逛沒問題嗎?”

當時時間是週六下午15:15,連我媽都不會催我回家。

我正準備耍賴,看到有個年輕姑娘正朝這走來,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多半是科洛的客人。於是我道了別就起身走了。

最近我也對別人的故事不怎麼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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