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橫濱都以為我是反派96、第 96 章
橫濱近海的移動人工島嶼上設有聯合國特別本部, 本次聯合國關於如何應對□□的會議即在島嶼上的安全保障理事會室舉行。
“亂步先生,我們不進去嗎?”
中島敦壓低兜帽的帽簷,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街道, 轉頭問身後的江戶川亂步。
這幾天裡, 中島敦在政府的通緝下狼狽逃亡, 最終在路上遇到了江戶川亂步。
這期間, 他按照太宰治的指示調查了天空賭場,也得知了硬幣炸丨彈在內的諸多情報。
天人五衰的陰謀已經盡數展現在眼前, 而現在,他和江戶川亂步來到這裡則是為了與福澤諭吉的舊友福地櫻痴見面。
在目前這種武裝偵探社全員被軍警收押的情況下,他們唯一能救下其他社員的方法就是說服福地櫻痴,讓對方相信武裝偵探社是清白的。
福地櫻痴在軍警中擁有極高的地位,只要能成功說服對方, 被收押的人就能得救了。
“嗯,還要再等一下。”江戶川亂步坐在街道邊的遮陽傘下, 懶洋洋道。
中島敦看了看他,也只好耐下性子。
他在江戶川亂步身邊坐下,有些不安地問:“亂步先生,我們真的可以說服那位福地閣下嗎?”
“應該吧?”偵探仰頭看著天,綠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太上心。
中島敦低低應了一聲, 然後說:“……如果能救出國木田先生他們就好了。”
江戶川亂步將自己的帽子重新戴好,站起身:“放心, 有我這個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在, 救出國木田和太宰簡直小事一樁!”
中島敦拼命點頭:“嗯!有亂步先生在一定沒問題的。”
他說完,又想到了什麼一般,但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中島敦原本是想問江戶川亂步這些天有沒有遇到過風間和川的。
中島敦想,江戶川亂步和風間和川是關係不錯的友人,也許風間和川會告訴江戶川亂步他選擇加入天人五衰的原因。
又或者,以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對方肯定已經知道風間和川離開的原因。
但話剛到嘴邊,中島敦又覺得這麼做似乎沒有意義。
風間和川已經親口說過了,他是出於自身的意願和天人五衰合作的,沒人強迫、也沒人能強迫風間和川做出這樣的選擇。
比起再去追究原因,不如先阻止天人五衰來得重要。
畢竟那些製成硬幣樣式的炸丨彈已經流入了各個角落,一旦啟動,後果不堪設想。
回想著上次和風間和川見面時的情景,中島敦又忍不住握緊了右拳。
“怎麼還不來?”似乎是等的時間太久,江戶川亂步抱怨道。
中島敦這才有些意外道:“亂步先生?我們是在等人嗎?”
“嗯,”江戶川亂步嘟囔著,“明明說好了一點鐘就會趕到,結果現在已經要10分了。真是的……每次都遲到。”
中島敦歪頭,疑惑:“我們要等的人是……?”
現在武裝偵探社的人全都被捕,他們唯一的外援坂口安吾也不在這邊,中島敦實在想不出來江戶川亂步是在等誰。
江戶川亂步“誒”了一聲,思考兩秒後茫然:“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中島敦:“不,沒有。”
——倒不如說,江戶川亂步根本什麼情報都沒有跟他說!名偵探跟他見面後就說要帶他一起來人工島,要不是他問,估計江戶川亂步連來這裡是為了找福地櫻痴這件事都不會告訴他。
江戶川亂步絲毫沒有要反省的意思,理直氣壯:“這不是只要想想就能知道的事嗎?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他說:“現在我們當然是在等外援!不然怎麼有機會拿到場館的地圖、混進去?”
中島敦:“外援?”
江戶川亂步:“是熟人哦。”
熟人?
中島敦有些茫然。
遲疑了兩秒,他忽然又想起了江戶川亂步剛剛的話——“每次都遲到”?
在中島敦的記憶裡,被江戶川亂步用這樣的話形容過的似乎就只有一個人。
少年臉上的神色逐漸由空白轉為震驚,他看向江戶川亂步,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那、那個,亂步先生,您說的外援難道是——”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道:“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還有別人嗎?”
說罷,他看向中島敦身後的方向:“啊,終於來了。”
中島敦轉過身,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下午好。”風間和川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他手中帶著個牛皮紙袋,身後跟著坂口安吾和秋山仁太,以及數名警備員。
中島敦一時失語,只覺得原本壓在心頭的巨石驟然消失,整個人都松了口氣:“風間先生!……我就知道,您不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的!”
江戶川亂步看了中島敦一眼,最終沒說什麼,只是看向風間和川:“總而言之,目前的局面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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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翠色的眸子裡隱含著幾分特別的意味,風間和川愣了一瞬,笑著,溫聲道:“嗯,從現在起,就要開始反擊了。”
風間和川將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帶進福地櫻痴的休息室後,與坂口安吾等人一起在外等待福地櫻痴的演講結束。
如他們所料,福地櫻痴的確是將硬幣炸丨彈的事捅了出去,然後做出了一系列發言,最終希望參會者透過那個建立超國家反恐組織的草案。
會議告一段落後,福地櫻痴離開,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按照原定的計劃,由江戶川亂步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去假意說服福地櫻痴相信武裝偵探社,而後對方會使用船隻帶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離開——直至抵達岸邊前,都由二人來拖住對方。
而風間和川這邊則是負責這邊的會場。
“只讓亂步先生他們兩個去應付福地櫻痴真的好嗎?”坂口安吾問,“也許不等船抵達岸邊,福地櫻痴就會動手。”
對方既然對武裝偵探社下手,就一定沒想著善了。
風間和川理所當然地點頭:“嗯,確實是這樣。”
坂口安吾震驚:“那為什麼還讓他們去……?”
他可不認為中島敦能戰勝福地櫻痴這種傳說級別的人物。
風間和川:“只是拖時間的話,五月五日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還有另一個人來幫他。”
坂口安吾:“另一個人?”
風間和川意外:“太宰沒有告訴你嗎?”
坂口安吾搖頭:“沒有。”
他說著,忽然明白了過來:“芥川龍之介?!”
風間和川抱臂靠在牆邊,點點頭:“太宰之前那麼刻意想要讓這兩個人磨合,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也會讓他們聯手的。”
他沉默了片刻,問:“太宰現在怎麼樣?”
坂口安吾:“他現在被異能特務科監管,沒有任何大礙。”
“是嗎?那就好。”風間和川垂眸道。
他那一刀刺得並不深,只是為了不讓陀思妥耶夫斯基發覺而做的樣子。
只不過,那仍舊是傷口,想必一定會很疼。
說著,秋山仁太回來:“風間先生,船已經離開了。”
“嗯。”
風間和川站起身,看向二人:“那麼,我們也該上場了。”
會議室內,來自各個領域的與會人員仍在討論剛剛離去的福地櫻痴。
——對方作為日本軍部的高層,又消滅了無數窮兇極惡的異能力者,形象早已被諸多作品神化,在無數人眼中都是值得無比崇敬的存在。
至於對方剛剛同意的組建反恐部隊的草案,眾人更是覺得很有道理,因此投票基本呈一邊倒態勢,即使不看結果,也知道草案一定會被透過。
階梯形的會客室內充斥著嘈雜的討論聲,直到風間和川帶著坂口安吾、秋山仁太上臺,才有人發出疑問。
“你們是什麼人?”
前排有一個男人道:“沒聽說過還會有其他討論事項啊?”
茶發赭眸的占星術師走到演講臺前,笑著環視下方的參會者:“諸位,關於福地閣下剛剛的提議——建立反恐部隊,我個人表示十二分的贊同。
“但我認為,建立部隊後要做的並非是消滅武裝偵探社,而是找出真正的天人五衰。”
“什麼意思?!”
“真正的天人五衰?”
“武裝偵探社不就是□□嗎?!”
“我想諸位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事實上,武裝偵探社並非是真正的犯罪者,天人五衰另有其人。”占星術師道,“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夠冷靜地對待目前的狀況,不要被幕後黑手矇蔽。”
臺下一陣騷動。
站在風間和川身後的坂口安吾繃著臉,一言不發。
秋山仁太則走到投影儀邊,將手裡的資料傳到了光屏上。
占星術師看著臺下眾人,溫聲道:“時間緊急,我就不再多做贅述,目前蒐集到的證據各位可以自行檢視——那麼,就讓我們開始投票吧?”
青年赭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同意組建反恐部隊後釋放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並全力尋找真正的犯人的人請舉手。”
“就算你這麼說,武裝偵探社殺害人質不是事實嗎?!”
“是啊……你這麼保證自己的話是對的。”
“為什麼要釋放武裝偵探社的犯人?!”
大概是因為風間和川舉止還算得體,極具親和力的緣故,臺下的人雖然沒多少人肯聽他的話,但好歹沒有覺得這個相貌好看的年輕人是個精神病。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犯人明明就是武裝偵探社,這種恐怖組織一定要消滅!”
“就是!我是不會投票的,這裡也不會有任何人投票。”
眾人議論紛紛,環顧四方,確實是沒有任何人為風間和川的提議透出一個贊成票。
畢竟武裝偵探社犯下罪行的事人盡皆知,他們總不會因為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就改變自己的想法。這是面對國際異能犯罪組織的戰鬥,是戰爭!可不是兒戲。
“你覺得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嗎?真是可笑!什麼鬼提案,我反對!”前排一個人大聲道。
他身邊的人也都一副笑嘻嘻地表情看著臺上的風間和川。
對方的行為在他們看來愚蠢至極,沒有半點煽動性,作為演講而言實在是失敗至極。
然而,被他們投以戲謔目光的占星術師卻沒有絲毫動容。
“‘反對’?”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聲重複這句話,看向臺下,溫和道:“我想諸位大概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是說,各位現在可以開始投票了。而且,在投出我滿意的結果之前,誰也不許離開這間會議室。”
占星術師說著,做了個手勢,而後一直守在門邊的幾位警備員掏出了□□,做出備戰的姿態,將大門封死。
秋山仁太和坂口安吾也掏出槍,指向幾個想要上臺制服風間和川的男人。
原本嘲笑他的那個男人震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您所見,現在會場已經被我封鎖了。而且我勸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誰也無法保證您口袋裡的炸丨彈會不會被引爆。”占星術師微笑著看著他,彷彿真的是誠懇地給出建議一般。
原本因為他發言而引發的騷亂,在這一刻變成憤怒了。
“你想幹什麼?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聽你的了嗎?”
“你以為我們都是什麼人?會隨便任你擺佈?!”
“請大家稍安勿躁,”占星術師笑著說,“我想想,抱歉,我似乎還沒做過自我介紹。”
他一邊說著,一邊越過演講臺,站到正前方。
這時候,臺下才陸陸續續有人低聲遲疑。
“好像有點眼熟……?”
風間和川接著道:“我的名字是風間和川,想必諸位身為各個領域的高層,一定聽過我的名字。”
“是,我異能力的名字是‘占星魔術’,如您得到的情報所說,這種異能能夠影響命運——”他比了一個很小的距離,“雖然影響的程度很輕微,但在查閱過各位的資料後,想要讓某種特殊的貨幣進入大家的錢夾還是很輕易就能做到的。”
原本還只是冷眼看戲的一部分人終於變了臉色,慌張地檢查著自己身上的錢夾。
最終驚恐地看著不知何時收到的那些硬幣。
彼時不起眼的零花錢在這一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催命符。
風間和川手裡也捏著一枚硬幣:“對,沒錯,這就是福地閣下之前向大家介紹過的,只要接受訊號就會爆炸的貨幣。
“不巧,我手裡剛好有能夠發射訊號的發訊器在。外面的遮蔽儀已經全部被我的人破壞,因此只要啟動發信器,這座會場裡的所以硬幣都會在瞬間被引爆。”
他話音落下,會場裡已經被咒罵、和恐慌的聲音填滿。
臺上的占星術師仍舊是一派從容,溫和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放我出去、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瘋了嗎?!”
“請安靜。”風間和川道。
青年的聲音溫和,只是經過剛剛的發言,再溫和、此刻也只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儘管占星術師的舉止仍舊優雅,但在眾人眼裡,他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
大概是忌憚這個瘋子引爆炸彈,場下瞬間鴉雀無聲。
風間和川笑了笑,似乎對目前的情況還算滿意:“不用太過緊張,如我之前所說,我來這裡不過是想讓大家對我提案做出表態而已。
“這只是一場民主,且友好的投票,不是嗎?”
臺下仍舊一片死寂——當然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
“很好。”
風間和川看了眼身後的時間,而後將目光轉向眾人,赭色的眸子裡笑意不及眼底:“看來諸位已經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了,那麼,開始投票吧?
“——直到投出我滿意的結果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