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汙染第四百一十九章 被操控的瘟疫
“這是埃塞拉市？”
夏仁開車穿行在古老整潔的街道上，兩側的建築充斥著舊時代的古典風格。
一路上，他們看到數不勝數的尖銳塔頂，以及尖形拱門，在這種建築曾經流行的年代，各地都有自己的信仰，雖然具體教義不同，但每個教派的教堂都相差無幾，僅有細節上的區別。
夕陽照在路邊教堂的玫瑰花窗上，漫射出彩色的光輝，外牆上從高到低依次豎起的飛扶壁上佈滿了石刻，透過敞開的大門，還能看到裡面的充滿力量感的石雕和圓形穹頂上的鑲嵌壁畫。
景色很符合預期，親眼看到的效果要遠比看影片或者影象更加震撼。
但唯獨人很少。
一座旅遊城市，街道上的行人卻寥寥無幾，怎麼看都很不正常。
“果然還是瘟疫嗎。”
夏仁拍了拍腦袋，一陣頭疼。
儘管在進城的時候看到有後勤部和超人協會的人守在主道旁就有預感，但實際進來之後才發現，情況要更加嚴重。
“看來埃塞拉也是非典型恐蟲症的重災區。”
秦芸望了一圈，這裡的人普遍都沒精打采，而且不少人都頂著很眼圈，顯然是因為攝入了超人協會的神經類藥物，導致有段時間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了。
透過影響睡眠質量來抑制非典型恐蟲症的傳播見效快的同時，副作用也不容忽視，作為人類生存必要的需求之一，睡眠如果長時間受到阻礙，將會對整個社會產生極其嚴重的後果。
終究只是權宜之計啊。
夏仁原本期待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不免有些沉重起來。
莉莉和陸怡兩個人因為比較笨，所以不用操那麼多心，隨時都可以快樂起來。
但整個城市的氛圍都一片死氣沉沉，他們的旅行顯然是無法愉快地進行下去了。
夏仁看著神色憔悴的路人從自己經過，嘆了口氣：“直接去找目標吧。”
……
……
晚七點。
君士坦丁私立中學。
“打起精神，打起精神！”
年過半百，蓄著大鬍子的老師將課本卷起來，梆梆梆地敲著講臺，提醒下面打瞌睡的學生精神一點。
“我發誓，你們絕對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哦~威廉，別以為你坐在最後排我就看不到你，如果再被我看到你在我的課上解開皮帶玩弄你那可憐的小板栗，我保證會用我皮鞋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學生們頓時轟然大笑，雖然亂了點，但至少不再那麼沒精打采了。
“哼，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
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的劉尊榮只覺得他們吵鬧。
他的老家在東洲，之所以會在埃塞拉市的私立初中上學，還是因為那對不靠譜的父母。
當初說是來旅遊，結果逛著逛著，就不知怎地花了全部的積蓄在這裡買了一套房，結果他們開的小公司因為資金鏈斷裂而倒閉，催債的人天天堵著東洲的老家大門口，父母無奈只能送自己來這裡躲著。
然而兩個月過去了，在班裡完全交不到朋友啊……
正想著，坐在他後座的女同學戳了戳他的背，害羞說道：
“那個……尊榮同學，這週末我家裡沒人，你能來找我玩嗎？”
“嗯？”
劉尊榮想了想：“你沒有家人？你是孤兒嗎？”
“……”女同學怔住了。
見她不回答，劉尊榮轉過頭，繼續惆悵自己怎麼交不到朋友。
另一邊。
“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人。”
夏仁舉著望遠鏡，隔著幾百米，站在居民樓頂，看向君士坦丁私立中學。
坐在窗邊的那個長著東洲人面孔的少年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地方，上課也只是在作業本上畫些意義不明的東西，同時嘴裡嘟囔著什麼。
根據嘴型，夏仁依稀可以分辨出他說的是“一袋米要扛幾樓”“一袋米要扛二樓”“砸瓦魯多”之類的。
“是他老家的方言嗎？”
“我覺得咱們可以直接當面去找他談一談，驗證一下。”秦芸提議道。
夏仁收起望遠鏡：“可是基金會提供的資料含糊不清，我擔心……”
還沒說完，他就自己拍了拍額頭：“算了，反正也沒有其他好辦法。”
“哥哥！”
莉莉清脆的嗓音忽然喊了一聲。
夏仁疑惑望去，小蘿莉站在樓頂邊緣，像是受到威脅的小貓一樣，綠色捲髮炸起，目光不斷在城市的低矮建築中巡視。
“怎麼了？莉莉。”秦芸問道。
莉莉並不回答，只是身上的氣勢有些恐怖。
秦芸不解地看向她旁邊的陸怡，後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夏仁走過去，順著莉莉的目光一起巡視遠處的街道。
莉莉炸起的頭髮緩緩落下，可怖的氣勢也逐漸收斂。
她轉過頭，稚嫩的臉龐浮現出本不該有的嚴肅：“有個特別討厭的傢伙出現了。”
夏仁眯了眯眼：“就在附近？”
莉莉剛要點頭，突然又察覺到了什麼，小嘴張了張：“啊！消失了。”
逃走了嗎……
“對方是誰，是我見過的人嗎？”夏仁問道。
莉莉閉上眼睛，很是認真地回想了一會兒。
“不記得了。”她說。
夏仁沉吟一會兒，伸手揉了揉莉莉的腦袋：“沒事，下次再出現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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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什麼頭緒啊，能讓莉莉都感受到威脅的人。
難道是黃秋遠？
或許應該叫周遠才對，畢竟黃秋遠只是對方使用的化名。
但是，如果是周遠的話，他來這裡做什麼？
還有當初他為什麼要帶走平詩晴，夏仁至今想不通。
即使平醫生是他的親妹妹，周遠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她，但是他也應該知道，普通人應該儘量遠離汙染，與其將平醫生強行留在身邊，還不如讓她繼續在城市中平凡地生活著，這也是夏仁不打算干涉姐姐生活的原因之一。
思維有些發散，夏仁正打算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忽然聯想起一件重要的資訊。
“非典型恐蟲症！”
普通人相對安全的前提，是沒有大規模的汙染擴散。
但是非典型恐蟲症這種全球規模的瘟疫爆發之後，最危險的，反而變成了那些對汙染一無所知的平民。
“但是只要有舊印這種東西，就能保護人不受鑽地魔蟲幼蟲的寄生，以周遠的實力，找到類似能夠抵抗汙染的物品並不困難……”
僅僅這樣，還是解釋不通他為什麼非要帶走平詩晴。
驀地，夏仁想到一種可能。
非典型恐蟲症並非自然爆發，長生公司背後真正的主導者另有其人，群飛現象發生的當晚，夏仁曾瞥見過腫脹之女的身影出現，或許她才是幕後黑手。
也就是說，這場瘟疫其實是有人在幕後操控，而黃秋遠提前預料到瘟疫會爆發，所以才會將平詩晴接走。
並且不只是非典型恐蟲症，未來還會有更加可怕的瘟疫降臨，可怕到就連舊印也無法抵抗汙染。
“希望這只是我的臆測。”
夏仁隱隱察覺到不詳的氣息正在逐步逼近。
“還是先將眼前的任務趕緊結束，等到目標放學就動……”
夏仁舉起望遠鏡，一句話沒說完。
視野中的教室和剛才並無兩樣，但是，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不知何時已經空空蕩蕩。
“目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