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修仙時代第九百四十五章何必如此

陳詢皺起眉頭，開啟了房門，屋外的牧長老滿臉熱切神色，正端著一碗香味清淡的廋肉粥，而對於陳詢而言，若能在清晨起床時喝上一碗白粥，便已經是許久未曾有過的美好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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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在清晨迎接他的，都是鋒利的刀光與劍影。

陳詢沉默半晌，而後嘆息一聲：“何必如此？”

牧長老露出一抹笑容：“反正我起得早，閒著也是閒著，總歸要找些事情做。”

陳詢再度嘆息一聲，這一生嘆息，明顯比方才要悠長許多，他再度重複道：“何必如此？”

牧長老這才明白過來，陳詢所問的為何如此，並非是自己為何要煮這一碗粥，而是為何要如此無微不至，處處獻上殷勤。

他沉默片刻後道：“你的父親死了，你與我便都是對方留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我若不待你好，還有誰能待你好呢？”

“還有許多。”陳詢平靜答道，“我有許多朋友，他們曾為我排憂解難，與我並肩作戰，你是堂堂天階天魔，想必更不乏追隨者，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可……可……”牧長老重複兩聲，而後重重嘆息一聲，說道，“我將這粥放在這裡，你快些喝完，等會我還要帶你去我族的集市看一看，那裡有許多新奇玩意，你若是見了，一定會喜歡。”

“今天不行。”陳詢道，“我今天沒有空閒。”

“既然如此……那明天也好，明天我同樣有空。”牧長老道。

“明天我打算休息，不會外出。”陳詢道。

牧長老臉色微微一僵，滄桑的眸子中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他是飽經世事的人物，不會看不出陳詢話語中幾乎已經明確說出來的拒絕，但口中卻依舊依依不饒道：“那後天，後天好嗎？後天正是趕集日，熱鬧極了。”

陳詢依舊想要拒絕，可他張了張嘴，嘆息一聲，鬼使神差般道：“那就後天吧。”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便有些後悔了，而牧長老眸中卻是瞬間迸發出光彩，像是一個孩童般歡欣雀躍，連連道：“好！好！好極了！我這便去準備，你若是不喜歡喝粥也無妨，我待會會請人另外給你送來飯食。”

他看著陳詢，目光灼灼：“我還有事，便先走了，你若是有什麼需求，便拉響床邊的柳笛，如此一來，我便能夠聽聞，無論那時候在做什麼，我都會回來。”

陳詢一語不發，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目送著牧長老離去。

而後，他長長嘆息一聲，便在屋中盤膝打坐，等待著時間過去。

就這樣一兩個時辰，屋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陳詢原本以為是牧長老的人送來飯食，可開啟房門之後，卻發現竟是張秦越。

他看著陳詢，目光中盡皆是複雜神色，對視沉默良久之後，方才道：“好久不見了。”

陳詢回道：“好久不見。”

他看著眼前這個實力遠非曾經可比的男子，心頭五味雜陳，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將要死去時，他也曾為自己身披縞素，含淚送行，在自己前途大好時，他又在背後磨好屠刀，險些便將自己殺死。

但無論如何，在這件事上，他都擁有比陳詢更多的經驗，若能與他交談，或許便能知曉那群灰霧人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