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和頂流談過87、小廚房
87
洞暗, 程不遇靜立不動，低頭去那條蛇。
太近了，不清物種, 攝影已經瘋了，他已經緊急撥打了後勤組和醫療隊的傳呼, 盡力安慰程不遇：“小程老師千萬別動, 別激怒它啊啊啊啊, 別怕別怕別怕啊啊啊啊——”
程不遇說：“好，我不動，這節目組安排的嗎？”
攝影師目眥欲裂：“不, 野的！”
他們走得太深了, 幾乎走入另一邊山道，而且沒有人料到程不遇會一時興起，獨自過來，這洞太暗，他們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條蛇。
直播間彈幕跟著攝影師一起尖叫：“蛇！啊啊啊啊啊我最怕蛇了！救命啊！！”
“救命救命, 它在動，它往這邊游過來了！啊啊啊！”
程不遇低著頭，那條蛇在緩慢地爬行著, 似乎感應到他身的熱氣，它離他越來越近, 幾乎爬他的鞋子, 而且有要盤起來的趨勢。
“啊啊啊啊好危險啊！我已經死了，不行我不敢了, 我要窒息了我。”
“導演組那邊在派人往這邊趕！我分不清這不演習！怎麼還不來，他們這走了多遠啊！”
“臥槽，到推送點來的, 程不遇這真遇到蛇了？”
“呵呵，賣人設作秀，這不就遭報應了，沒那個本事什麼荒野求節目啊，辣椒醋往期嘉賓那個不能獨當一面，這種時候不還要節目組解圍？處處都要人照顧，真的扯後腿。”
“樓黑粉，還有一點基本的人性嗎？首先往期節目都沒有開過荒野求模式！其次多數人見到蛇都害怕的！”
評論區混戰。
程不遇今天穿的還不長褲，節目贊助方的運動衣，白底碎花刺繡的運動短褲，到膝蓋長，露出弧度漂亮的小腿和纖長的腳踝，肌膚就暴露在空氣中。
程不遇露出思索的表，也凝重，他聲音放得輕：“攝影老師，它快爬到我腿來了，我可以動嗎？”
網友漸漸發現了一點異常。
“不對啊，程不遇這個反應，好淡定啊，他都不怕的嗎？”
“不行不行，那條蛇快爬到他腿了！我要暈過去了！他不能再原地不動了，哪怕現在往跑呢！”
“不行！跑不掉的，蛇爬起來非常快，要激怒它了，人跑也沒用……”
攝影師站在門口，焦頭爛額——導演組趕過來需要時間，現在的況顯然來不及，他拆了一根三腳架的獨腳，試圖走前來驅趕這條蛇，但又害怕反而激怒了，直接咬程不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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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緊急，程不遇了攝影師一眼，隨後低下頭，伸出手試探了一下——蛇頭一揚起來，他就掐住了靠近蛇頭的地方，另一手快地跟揪住，控制住瘋狂亂擺的蛇尾。
這條蛇不算小，掙動力量，中間還脫手一次，蛇頭亂擺，程不遇又抓了一次，拎在手。
他終於松了一口氣：“攝影老師，你的包可以借一下嗎，我想把它裝去。”
攝影師人都傻了，半天反應過來：“……好，好好好。”
攝影師聲音都抖的。
攝影包清空後，底下空間，而且圍得嚴嚴實實，程不遇揪著蛇，想把它塞去，但這條蛇又柔又韌，卷著他的手臂不放，怎麼放都放不去，程不遇在琢磨著找個什麼工具輔助幫忙一下的時候，忽而聽見耳邊一聲厲喝：“程不遇！”
他沒有被蛇嚇到，卻被這一聲厲喝嚇到了，程不遇整個人一愣，一抬眼，就望見顧琢已經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神色冷峻，嘴唇緊抿。他直接拿著兩根木棍，把蛇夾了起來，隨後伸手扣住程不遇的手腕，把他往後扯去。
這條蛇纏到了木棍，隨後被顧琢叉去了攝影包中，鎖了拉鍊。
有人這松了一口氣。
彈幕網友：“我的天，我要嚇死了，程不遇好勇啊！！徒手抓蛇！我知道了，他不傻白甜，他不少根筋？太危險了，我的天。”
“太可怕了，他心理素質真的強。”
“我感覺不會臺本吧，哪有這個況下這麼反應的人。”
攝影包關了起來，有人都湊過來，這個時候，導演組的人也全部趕了過來，程不遇配合醫療師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傷口。
節目組的野指導專家了，陳胤蹲在旁邊，幾個人頭碰頭研究了一下。
顧琢問程不遇：“你知道這什麼蛇嗎？”
他仍然死死地扣著程不遇的手。
程不遇抬起眼，本來想說“不知道”，可顧琢的表非常兇，他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意識到自己要被罵了，以小聲地說：“……它要咬我了。”
“不知道就手？一旦被咬，果毒蛇，你知道什麼況嗎？你知道會有多危險嗎？”
顧琢整個人臉色陰沉了下來，周圍氣氛壓到冰點，他的聲音在安安靜靜的洞口顯得格清晰，周圍人都沒敢說話了，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他少當眾這樣緒露，尤其回國之後，不少媒體都發文盛讚他這兩年沉穩了許多，更因為明星的緒最容易被放解讀，顧琢越來越不慣著媒體了。
現在，直播間數不清的觀眾，全部瞪眼睛，著他壓抑著怒氣。
程不遇低下頭說：“師哥，對不起。我錯了。”
顧琢還兇，還陳胤在旁邊瞅了一眼：“這不水蛇嘛，我小時候人種田，水田就有，晚我們提著桶去抓黃鱔，沒事還能遇到幾條，沒事的，別怕，水蛇沒什麼毒。沒事，小事，小程勇敢了。”
“對對，沒關係的。”周圍人哄。
彈幕：“臥槽，顧琢好凶！他好凶啊，我想起程不遇之前叫他什麼了，顧老闆，感覺還可怕的。”
“不！許！兇！他！”
程不遇直播間的宅男們開始暴動：“顧琢！說話態度不要太囂張！雖然你對的！抓蛇危險！”
“顧琢，請把你的爪子鬆開！”
程不遇訕訕的。
周圍人氣氛開始和緩，周遊遊非常怕蛇，都不敢來，陳胤卻想到一個關鍵點：“這條蛇我們能吃嗎？”
導演組：“陳老師，野蛇還不要吃了吧。”
“但按道理來說，這小程給我們補來的獵物，而且高質量肉類，咱們可以把蛇放掉，但節目組不可以給我們兌換一些肉類食物呢？”陳胤算得清清楚楚，“小程抓的這條，少說兩斤重，至少給我們換兩斤肉吧？”
導演沉默了一下：“可以，但這條蛇沒有兩斤。”
“哪沒有？”
陳胤在旁邊掰扯議論，終於得到了導演組給兩斤肉的承諾，隨後，導演組和其他人都撤離，他們打著手電檢查了這個山洞：邊有個小水潭，連通著邊一條小溝渠，邊有幾條魚可以撈，石頭翻開之後，還抓到了幾小螃蟹。
這些東西全部放後兌換成導演組物資，滿打滿算有三斤肉類。
這樣一天的糧食，差不多都有了。
程不遇知道自己闖了禍，回去路都沒有說話，乖乖的。
陳胤在旁邊口若懸河：“這樣的，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們，你們別這個傢伙逮蛇有一套，千萬別學他，今天他個反面例子，記住了沒有？野遇到蛇，能跑就跑，一般的蛇都會逼著人走，果你被蛇咬傷了，怎麼辦呢？我們來給程不遇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給他來回答。”
程不遇低著頭默默地走，被陳胤cue了抬起頭來，小聲說：“……立刻就醫，而且要記下蛇的樣子，可以辦到的話連蛇一起帶到醫院去，方便醫院及時辨認，好呼叫血清。”
“沒問題！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們，他回答得確，我們原諒他吧！”陳胤在旁邊笑眯眯地，拉著程不遇跟周遊遊一起數今天的物資。
程不遇沒有說話，顧琢走在他身邊，也沒有說話。
樹林靜悄悄的，他們兩個稍微落在後面，程不遇注視著腳下的樹枝，時不時往旁邊一。
顧琢仍然冷著臉。
他瞥見他的臉色，於又默默地把視線收回來，覺得不太開心。
兩個人一路無話，回到了辣椒小屋。
陳胤舂米舂得差不多了，米飯要能吃，還要再篩一遍，節目組給他們發了一條魚和兩斤肉，雖然起來少得可憐，但算他們採摘的野蕨菜，也夠三個人吃一頓了。
“誰會做飯？”陳胤揉著腰，問道，周遊遊已經餓得不行了，她說：“分工吧，我來炒菜煮飯，顧琢料理肉吧，我不會殺魚。”
他們都知道顧琢會做飯。
家都對這個分配方式沒什麼意義，程不遇準備去幫周遊遊洗菜，剛走了一步，忽而感到後頸一涼，顧琢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拉了回來：“你過來給我打下手。”
程不遇望著他，還感覺不高興，有點鬱悶。
顧琢忽而笑了，壓低聲音問他：“還氣呢？”
程不遇說：“我錯了，可它當時都要爬到我身了。我注意，也不會讓它咬到我。”
程不遇想了想，補充說：“然後我也沒有氣。”
他脾氣非常好，一直都沒什麼緒，少有氣的時候，最氣的時候，就別人來打亂他的計劃的時候。今天其實個意，因為顧琢兇了他。
兩個人坐在廚房，程不遇抱著一瓶醬油拆封，塑料紙摩擦，卡擦卡擦的。
他認認真真地望著他，顧琢凝視著他的雙眼，忽而覺得有些微微的眩暈。
這不他們第一次朝夕處，可這他第一次窺見這麼多程不遇的小緒，這樣一個更鮮活的他。
就好像……他們真的在戀愛，真的在壓抑著，收著分寸這檔綜藝，沒有別的話可以說，有眼神和緒彼此傳遞。
有他知曉。
他忽而站起來。
程不遇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繼續給調料瓶們開封。
顧琢走到門邊，啞聲說：“攝影老師們出去一下吧，要殺魚了，轉播出去不好。”
“好好好，我們待會兒。”攝影老師知道血腥類禁播，非常理解地退了出去。
顧琢關門，仰頭了一圈兒，牆角還剩下一個攝影機，他找了塊抹布給它搭了。
觀眾視角，直播螢幕全部黑了下去。
程不遇、顧琢這邊斷點了。
寂靜的小廚房剩下他們彼此。
“臥槽，他們在幹什麼？顧琢要幹什麼？”
直播間又炸了。
“怎麼回事？畫面黑掉了！”
“後來的幫忙複製一下，他們在做飯，要殺魚了，不能轉播。”
“我知道！可他把門關了！窗戶也關了！拐角的小攝像機都關掉了！救命啊！”
一片寂靜中，剩下頭頂暖黃的燈光，燈絲燒得嗚嗚的響。
邊鬧哄哄的綜藝劇組，人聲沸騰，全部被一扇木門隔絕。
程不遇坐在小板凳，低著頭，無知無覺，等到顧琢靠近了，他猛然驚動了一下，隨後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顧琢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膀，呼吸就噴在他耳尖。
輾轉溫柔。
“彆氣了，我不該兇你，寶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