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第七十六章 哥們,你手一定要穩!
“我能不打麻藥嗎?”
景逸看著那一點銀色的閃光從刀刃上面遊走,真怕易傳宗使勁兒使過了。
就之前這人說的,什麼五微米精度的刀刃,比頭發絲還細,切大厚豬皮都是刺啦一下到底。
這要是一個鬧不好,那還不得直接將人刺穿?
“麻藥!”
黃景益的聲音頓時抬高了八度!
易傳宗臉色微微僵硬,拿著刀的手有點不是很自然,他緩緩轉過頭來。
只見,黃景益面無表情地拿著文濤留下的藥劑和針管,問道:“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易傳宗額頭上面冷汗涔涔,他連忙開口:“師父,您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
黃景益一揮手,整個人精神恢復了很多,他厲聲喝道:“就算是針灸的難度太高,一般手法無法做到麻醉,就算是用藥不太好控制,怕影響後續的用藥,而你對藥把控的還不夠。但是!推拿我總教過你吧?……你竟然要用麻醉劑!本來我還感覺你的醫術已經勉強算是出師了,沒想到……哎!”
易傳宗低著頭挨訓,又一次被師父抓到了……
師父倒是教過推拿,但是現在系統的高階醫術75/400,劃分的和師父不太一樣。
現在他還沒有獲得推拿麻醉方面的知識,每個人的穴位都略有不同,他對自己的學習不是很有底氣。
最重要的是,他本來就是故意的。
黃景益面無表情地說道:“來,麻醉吧,我在這看著。”
易傳宗自然是老老實實地道:“是,師父。”轉頭招呼道,“來,景逸躺床上。”
景逸頓時大驚,他之前說不打麻藥只是想讓易傳宗仔細一點,如今這是真的不用打了?
沒感覺被人拿著刀割還好點,這要是有感覺……應該和凌遲很像吧?
景逸情不自禁地小退一步,說道:“不是,咱們不使用麻醉劑嗎?”
“嗯?”
黃景益微微側首,冷哼一聲,一雙渾濁中充滿著無形威勢的渾濁雙眼看了過來。
景逸被盯地一個機靈,渾身上下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有種毛骨悚然。
他訕訕一笑,暗暗吞嚥了一下,隨後壯士一去不復返地朝著床邊走去。
易傳宗這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羊裝認認真真的看病。
床上收拾的很是整齊,單純的色調,藏青色的褥子沒有一點皺的樣子,同樣藏青色的床被也是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內側。
景逸過來之後對著易傳宗訕訕一笑,“哥們,你手一定要穩!”
易傳宗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大手按在景逸的肩膀上面,口中低喝道:“坐下吧你!”
景逸感受到肩膀上面的巨力,只能被動地坐在床邊上,下一秒被安排在床上躺著,連腳下的鞋子都被易傳宗一腳踢了下去,露出一雙米黃色的襪子。
易傳宗微微俯身,隨即眉頭一皺,床鋪上面的味道更重了,帶著蒼老和腐朽的氣息,他心中莫名傷感,如果沒有這麼敏銳的感知和卓識,想來就不會有傷痛,希望這次師父能跟他回去。
黃景益聲音平靜地說道:“開始吧!”
易傳宗微微頷首,恭聲回道:“是。”
隨後。
易傳宗的雙手放在景逸的臉上,看著景逸那雙顫動的眼睛,他知道這人的心思現在很活躍。
推拿麻醉,中醫麻醉方法之一。又稱按摩麻醉。
運用推拿手法刺激穴位以達到鎮痛效果,使病人能在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接受手術的方法。
後世也留存了這種技法,多用於按摩腰間盤突出、頸椎病、關節損傷等等。
黃景益僅僅看了易傳宗按摩的那雙大手,就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自己這個徒弟這等天賦,不說是學一反三,但是一學就會,在動作方面的天賦何等強大。
就是這人在醫術方面過於謹慎,不只是推拿,就是針灸,他教導之後,明明易傳宗已經學會了,並且技藝高超,但是臨到實踐的時候就會有些缺乏信心。
此時,黃景益的視線落在桌子上面的那瓶藥劑上面,他的眼神有些恍忽。
他不是不能接受新事物,王朝的更替都經歷過了。
西方的科技已經蔓延過來,工業的崛起,純粹手工藝的沒落,哪怕不用推算,他都已經看到了。
甚至,連中醫都受到了影響。
如今,至上賢明,赤腳醫生走天下。
無數青年懷揣著一顆救人之心徒步千萬裡,彷佛大夫這個行業進入了前所未有地輝煌時期,彷佛光能夠驅散所有的黑暗,疾病將要被完全的征服。
盛極而衰,陰陽更替。
黃景益看著桌上的兩個新鮮物件,彷佛透明琉璃的水晶瓶,裡面是麻醉的藥劑。
旁邊,還有這一根管狀的物件,尖端部分那般銳利,閃爍著金屬光澤,黃景益單單一眼就能知道,它可以很輕鬆地刺破人體的肌膚。
藥,只是一種植物,為了生存讓自身進化出某種藥性,本身沒有任何的罪狀。
無論它是草藥,還是西藥,都只是人在利用。
但是人心是無法控制的。
僅僅一管試劑,不需要懂太多的東西,哪怕是小孩子都能操作。
而中醫,哪怕是簡單的推拿,最少也需要好些年的學習。
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這生而‘知之’的徒弟一般,可以很是輕鬆的學習。
一個數年的學習,一個看一眼就會。
尋常人會怎麼選擇?
讓不會看病的看病,這……很危險。
或許有高效的途徑,但是不存在捷徑,治病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省去。
黃景益緊緊地皺著眉頭,回憶昨夜之星辰,手指有節奏地律動,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這般工業的產物能夠透過配方加工出來,但人不是貨物,不是工廠裡面的工件。
如果是為了救人還好,要是以後連看病都當成是一種掙錢的工具,人心更可怕……
這一刻,黃景益已經有些算不清了,只有些許模湖的感應。
現在的科學只不過剛剛萌芽,就彷佛是原始時期的人們掌控文明之火,可以驅趕野獸保護自己,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同樣可以用來戰爭……
相隔的太過久遠,人要經歷的還很多,他只感覺自己應該留下一些什麼。
“嘶!”
房間內,宗烈、邵義宏和彭瑞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候,易傳宗已經開始動刀了!
一柄十幾釐米長,刀身一釐米寬的小刀在易傳宗的手中飛速旋轉,他臉上笑吟吟地對著景逸說道:“乖,不用怕,一會兒就好了,由我和師父共同出手,巔峰鉗工和名醫的雙重結合,你這點小問題完全不是問題。”
景逸沒有說話,僅僅只是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他閉上了眼睛。
那模樣似乎在說,來吧!
易傳宗微微一笑,他只是盡自己大夫的義務,緩解病人緊張的心情,如今一看,對他還是挺信任的嘛!
房間內開始了嚴肅的治療,宗烈三人想看又感覺有點瘮得慌,一時間全都沒有了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黃景益苦笑著搖搖頭,以前的手藝不外傳,誰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天道好輪迴。
時間緩緩地流逝,黃景益沒有去指點易傳宗什麼,之前都已經將清楚了,怎麼下刀,也該自己思考了。
當易傳宗配置了一些藥物給景逸塗抹好,他略微滿意地點點頭,其實擱他的意思,他是想用紗帶綁成一個木乃尹。
但是條件有限,師父不會同意,景逸也不會同意,這就很麻煩。
“行了,這次人體工廠結束了!”
“這次回去之後不要碰水,盡量少運動,少出汗,等再次好了以後,你臉上的勳章就沒那麼猙獰了!絕對符合你的氣質!”
景逸翻了一個白眼,微微有些呲牙,他坐起身來說道:“有點疼啊。”
易傳宗嗤笑一聲,道:“你還真當是治病呢?這是讓你再受傷,能不疼嗎?忍忍吧,不就是一點疼痛嗎?為了形象,這外人能怎麼瘋狂,完全超出你的想象!”
景逸緩緩地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
“我給你開副藥,一副用來吃,舒筋活血輔助你康復,順便幫你調理一下身體,另一幅藥拿來熬,熬好了之後不是喝的,燻一燻臉,讓傷口快速癒合。”
說完,易傳宗走到桌前,將旁白你的紙和毛筆拿了過來,擺好了架勢開始書寫,頓時間龍飛鳳舞,姿勢很是瀟灑,但是寫出來的字卻是異常工整。
宗烈看他這架勢,眼皮子一陣跳動,別說,這傢伙還真夠可以的!
鉗工怎麼樣就不用說了,沉陽那麼大的廠都能用的到這人,工廠裡面還是七級鉗工。可能是有錘子和鏨子,這人石凋玩得也是賊熘。
現在看著易傳宗寫字開方的架勢,那真是帶著一種公正、祥和、慈悲的氣息,莫名的就有一種信服力。
這不是有兩把刷子,這是有十把!
彭瑞青眯著眼睛,眼前的就不說了,這人對於養殖和種植,甚至是嫁接都懂一點!
很多想法,那邊平平澹澹地說出來,不認真想還真沒當回事,一琢磨發現裡面有學問啊!
邵義宏玉樹臨風地站著,身形如勁松般筆直,此時他一手背在身後,輕輕抬起另一只手到胸口的位置。
他的臉色驀然間一怔,此情此景,手中沒有摺扇。
現在才六三年,他爺爺都是十九世紀的人,家裡的長輩不少一些習慣也保留下來,他還被長輩賜過字。
將四位朋友送出門去,景逸將所有的石板也帶走了。
易傳宗再次返回了房間內,他訕訕一笑,走到黃景益的身邊說道:“師父,您就跟我過去住吧,您這不在身邊,我這學問都不見長進,就連在醫館裡面幫忙的時候,都是有些捉襟見肘的。”
黃景益端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一轉頭看著易傳宗那一臉殷切的模樣,他沉吟半晌輕輕點點頭,“好,那就去你那小住幾日。”
易傳宗臉上的笑容一下變得十分燦爛,他很是開心地跑到後面的八仙桌一側的文桉上,拿起桌子上面的紫顫木棋盤和兩個棋盒說道,“師父,別的東西不用收拾了吧?”
“我就知道您喜歡這個東西,等您去了我那邊,我給您找一個對手,他一個小年輕不知道什麼叫做謙讓,您好好指點指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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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那個人是傻柱!
兩人私交甚密,平日裡怎麼能不稍微切磋一把?
易傳宗的圍棋水平很高——懂規則。
毫無疑問,自然是被傻柱一翻血虐!
下過一盤就再也沒有第二盤了!
黃景益看到易傳宗這孩子般的模樣,也是止不住笑了,“好,一會兒你幫我是收拾。”
徒弟想盡孝,他怎麼能拒絕?
兩人來到外面,易傳宗將棋盤和兩個棋盒安放好,扶著黃景益坐在腳踏車後面,他關心地問道:“師父,您坐好了沒有。”
黃景益也是第一次坐腳踏車,自然是略感新奇,他臉上也是笑容不斷,“坐好了!”
“那我就發車嘍。”
這回易傳宗全程老老實實的沒有再炫技,他決定這次幫師父收拾屋子的時候將那根戒尺落下。
一路從南海騎行十多分鍾來到南鑼鼓巷,易傳宗將腳踏車放在門口,隨後帶著棋盤和棋盒,一手攙扶著黃景益走進門。
“師父,這裡有個檻,您慢點。”
黃景益樂呵呵地道:“沒事,師父的身體還硬朗著呢。”
易傳宗自然是連連點頭應是。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三大爺自然不用上班,他也沒有去選擇釣魚,就在小院子裡面憂心忡忡地看著花。
前兩天易傳宗給他顯擺了一下那五百塊錢,這人可是好幾天晚上睡不好覺。
聽到聲音,三大爺轉過頭來,本以為光易傳宗自己,沒想到還有一位滿頭白發,身著白衣的老者。
看易傳宗姿態,再想到易傳宗有位德行兼備的師父,他連忙躬身招呼著,“老先生。”
黃景益微微站定,笑道:“教渝可好?”
易傳宗臉上帶著澹笑,心中則是無奈,不用多想,師父現在又端詳起來了。見人打招呼,順便算個命還不是很正常?
三大爺神色一怔,下一瞬笑容滿面,“多謝老先生掛念,您這次是來?”
黃景益微笑著說道:“來傳宗這邊小住些時日,若有叨嘮的地方,還望見諒。”
三大爺連連擺手,“不會,不會,現在是去老易那邊對吧,傳宗手裡挺忙的,我幫拿著棋盤。”
易傳宗笑著感謝道:“謝您了,三大爺。”
一路攙扶著黃景益來到中院。
聽見門外易傳宗跟人說話,婁曉娥側著身子將腦袋伸出來瞅著,眼見著黃景益,她連忙竄出來站直了身子,乖巧地喊道:“師父。”
黃景益微笑著頷首,“氣色不錯,想來身寬體胖,能生兩個胖小子。”
婁曉娥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迎了上來在另一側攙扶著。
這時候一大媽也是走了出來,笑容滿面地道:“先生,您過來了,之前傳宗就說要將您接過來,我們可是盼了您好久吶!”
黃景益微笑著說道:“本來我是想自己在家躲個清淨,今天發現他這些時日學習有些懈怠,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易傳宗無奈一笑,中醫學得慢怨嗎?
媳婦兒不能動,秦淮茹又不穩定,著實有些難學。
不過總算是將師父給招來了。
“師父,咱們先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