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養成系統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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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開玩笑，我是來傳達教會的指令，殺了現任魔王，將她的心臟帶回去，用秘法結束魔王的不斷重現。”
一字一句的，彷彿要讓勇者聽清楚每個字母，諾特幾乎就是對待嬰兒一般，緩慢的堅定的語速，讓蜜雪莉雅明白，她所說的，是現實。
“我不會做的。”
怒火燃燒到一定程度，卻彷彿凝固了，勇者的表情變得空白。
“你會做的，蜜雪莉雅。”
“諾特·懷特！”
喊出對方的全名，勇者的拳頭按在桌上，微微陷入了木質桌面。這是她沒有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道，使得桌子承受不住她的怒火。
“你難道想看著世界毀滅嗎？也對，你這種會跟噁心的東西在一起的人，跟魔族也沒有區別了。”
“我不會毀滅世界，我也不會殺了吉拉。”
“真可笑，你的這種堅持。你明知道只能二選一，卻還是選擇要包庇那種東西。你真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改變。”
沒有一絲恐懼，與其說勇敢，不如說抱著死了也無所謂的消極心態。諾特的話語，完全就是以激怒勇者為前提出現的。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包庇吉拉。”
勇者慢慢收回手，極度憤怒之後，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沒有人會理解她，也沒有人會站在她這一邊。
這是早就清楚的事情。
魔族與人類本來就無法和平相處，混血兒也不過是意外產物，自己跟吉拉的交往就更加，不被他人所認可。
這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沒有必要這麼憤怒。
即使理性清楚，勇者還是為真實的，直面他人的反對感到了受傷。
並不是因為諾特的不理解，而是蜜雪莉雅抱有，起碼會有一個人，稍微理解自己一點的妄想，被打破的現實，感到了預料之中的失望。
“你這種勇者，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不行。”
諾特否定了勇者存在的意義。
“那你來當勇者好了啊。”
從腹部發出的低沉嗓音，勇者注視著自己按出的拳印，原本退縮的態度，變為了強硬。
既然沒有人支援自己，既然沒有人會認可自己。那就不要管別人的想法，只要自己前進就好了。
為了吉拉，也是為了自己。
吉拉的存在，不應該是罪惡的，也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被抹消。
自己想要守護吉拉，自己想要將這個世界拯救，並不是相衝突的，一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
被勇者所刺痛，坐在輪椅上的，幾乎失去了以往所有活力的諾特，笑出了聲。
“蜜雪莉雅，你真是敢說啊。好樣的。”
勇者看到對方的手上突起的青筋。
“你真是鐵了心，為了魔王要拋棄這個世界。你這種人，為什麼可以活下來，為什麼可以變強。”
咬緊牙，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的話語，惹得勇者也發笑了起來。
“沒錯，我是神諭勇者，所以我有選擇權，這個世界毀滅，還是重生，全部都看我的意見。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蜜雪莉雅的笑容可以用燦爛來形容，映著偽裝出的火焰般的紅發，那雙褐色眼眸後隱藏著的黑，使得諾特徵住了一瞬。
“哈哈哈，還真是。本性暴露了嗎？”
諾特向後靠著椅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蜜雪莉雅你從去封印魔王的那時候起就變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一心打倒魔王的勇者了。”
“那又怎樣。”
“沒怎樣，這是理所當然的。你這樣的心靈強度，變成現在這種腐爛的姿態，也是情理之中。”
諾特筆直地注視著勇者。
“這不都是，拜你們所賜。”
蜜雪莉雅涼涼開口。如果自己早點被灌輸記憶，如果教會早點介入，如果勇者協會多派些人來。
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勇者明白自己只是在妄想，在遷怒，但是無法控制。
“你要這麼想就這麼想吧。”
因為勇者暴露出，與往常的努力奮鬥，積極樂觀的一面所不同的黑暗。反而讓諾特變得冷靜了下來，她的口氣再度變得冷漠。
“我來只是通知你，奧布絲綺菈必須死，就算你不殺她，她還是一樣不可能活下去。”
“那你們就試試看啊。”
勇者勾起笑容。
自己不會殺死吉拉，所以也不會看著別人殺死她。而且，蜜雪莉雅還要保護好吉拉，讓她即使在自己死後，也能一直沒有拘束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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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特。”
蜜雪莉雅意識到了什麼，對方表現得太過明顯，讓她注意到以前從沒想過的事情。
“你是教會的人？”
“對，沒錯。你終於發現了？”
“你什麼時候進的教會。”
“我一出生，就是女神的信徒。”
蜜雪莉雅握緊拳。
“這麼說，你從一開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魔王，知道神諭勇者的事情。”
“對。”
諾特被遮掩著的臉，也看不出情緒。
“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一切。你以為，在你害死她之後，我還會收留你，僅僅只是因為她的遺願嗎？明明巴不得你死掉，還要給你準備好一切。你以為，這些還有一絲我對你的好意在裡面？”
被隱瞞了多年的真相，浮出了水面。本以為的好友，自己還多加信任的物件，沒想到卻被對方這樣背叛。
蜜雪莉雅感到可笑。
原來不光是這些，自己周圍的朋友，周圍的所有事物，幾乎都是被編織的謊言。而愚蠢的自己，卻一直都天真地相信著。
不管是被利用，還是被玩弄，都當做是巧合。
原來，都是經過了安排的。也許吉拉是魔王的未來，也早在多年之前推斷出來了。
所以聖女才會相信自己是勇者，明明不管是實力還是與眾不同，吉拉都比自己更像是勇者模板的主角。
自己跟諾特的相遇，是勇者協會的安排，而她很可能是潛入了協會，實際上卻是教會那邊的人，伺機接近自己，然後利用好友的身份做掩護，將自己牢牢監視著。
勇者將自己腦中那些年的回憶甩出去，望著已經徹底陌生了的，曾經的隊友，想要笑，卻還是空白著。
“蜜雪莉雅，奧布絲綺菈的生死，不是你能選擇的。跟教會作對，你以為你身上的能力是誰給你的？你忘了你的神諭勇者，是怎麼得到的？”
諾特的話語，令勇者心中逐漸結冰。
“你保護得了魔王一時，你也保護不了幾年。你還能有多久的時間呢？五年？十年？”
是教會預料到自己的反抗嗎？蜜雪莉雅想到了那個守護天使。從一開始就是陷阱，沒有解除自己的危機，賠上了自己十年的壽命。現在的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足夠的，能保護吉拉不被傷害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可以讓自己浪費了，吉拉還不夠強，還可以再強，可是自己，似乎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是要親手送她上路，讓她死得沒有痛苦，還是要讓她眼睜睜看著你死掉，再被教會的人，物盡其用，全都在你。”
最後的一段，讓勇者再次握緊拳。
“我找你說的就是這些，你自己想清楚。看在……你是神諭勇者的份上，我就當做給你一個提示。”
諾特冰冷的口吻，訴說完後，輪椅自動轉身，朝著門口而去。
明明是柔弱，已經失去了往昔的實力的盜賊，卻停直腰桿，像是不想被任何人看清的倔強，消失在勇者面前。
蜜雪莉雅咬緊唇，看著眼前的野莓汁與黃油啤酒，淌出包圍在杯子四周的透明水份。原本的冰冷已經變成了常溫，觸手溼溼的，令人不快。
勇者一口氣喝完了野莓汁，站起身來。
沒有時間浪費了，自己必須想辦法，必須行動起來。
為了保護吉拉，為了讓吉拉活下去。
付完錢的勇者，走出了酒館。
外面陽光正好，蜜雪莉雅卻感到無比的寒冷。
自己絕對不能失去吉拉，自己絕對不要吉拉死掉。
視線投注在右上角，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旋轉中的小圓圈，透明的面板彈了出來。
左下角任務提示，清晰地浮現著。
“接受勇者協會會長的提議，三十歲時顛覆教廷。”
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教會不復存在的話，吉拉也就安全了吧。
只要吉拉暫時逃過一劫，自己無論尋找什麼方法，也要把她變成最強的，哪怕，是自己作為那個代價。
蜜雪莉雅朝著吉拉所在的旅館走去，腳步，從虛弱轉為堅定。
五年之期也要到了，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面對吧。不管對手是誰，自己一定都會，殺了他們。
為了吉拉的話，自己的手再次沾滿鮮血，也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