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兒是獸耳娘就好了(21)
"怎麼死氣沉沉的?你們三個這是怎麼了?父母回來不高興啊,不能在家裡暢玩了嗎?"父親對於三個孩子的態度十分不滿,開口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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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打了個手勢,示意父親不要再說了,父親聳聳肩,不再說話。
"秋涵?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東西了?"母親低眉問道。
"嗯"少年不做解釋,不做疑惑,平平淡淡的回答著。
父親插嘴:"嗯,是什麼意思!你媽問你話呢!好好回答!"
左冬雨看不下去,橫在父母和哥哥之間,挽住母親的手臂道:"哎呀,媽,是不是關於...哥哥分班考的事情呀?那個的話...我們都知道了。"
左夏禾不說話,靜靜站在一旁,點頭附和。
"哎!秋涵啊,這事情你知道...你怎麼看?"母親揉了揉太陽穴問。
左秋涵抬起頭,用毫無感情的眼神注視著母親的額頭,冰冷的聲音道:"呵呵,我怎麼看?我可不是元芳。我沒什麼好看的...但是,你不覺得這事情很丟人嗎?"
父親火氣上來了,怒指著左秋涵的臉道:"怎麼和你媽說話的!沒大沒小!我們這是為你好!"
「我們這是為你好!」
另一邊的柳衡櫻家長,也在說著同樣的話。
柳母看見從外歸來的少女,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女兒居然會有這個膽子偷偷溜出去,對著柳衡櫻就是大罵一通。
"怎麼就不聽我們的話呢!我們這是為了你好啊!"
哎...
「父母。他們有著一顆心,一顆事事為孩子們著想的心。少年不認為他們的愛是天經地義的,也一直懷揣著一顆感恩之心,但是,當父母把自己的心聲,這份對孩子們的心意說出來時,其性致就變了。」
「父母為了孩子好,為孩子準備好衣食住行,這是很暖心的行為,並非天經地義。」
「但是,當父母高呼著"你看我們辛辛苦苦供你吃,供你穿,你卻這樣報答我們..."時,性致就徹徹底底變了。」
「可能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用的字眼"報答",我們知道,他們不求真正的報答,但是當把這個詞說出口時,會讓孩子覺得怎麼樣?會讓孩子覺得情親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易關係罷了!會讓孩子們以為:原來,和父母之間的關係是講究回報,講究恩情,事故的啊。」
「這不僅將偉大的情親變得同臭味十足,還是一種噁心人的道德綁架!」
「孩子會想的很多,很長時間父母沒有和孩子一起玩了,孩子會覺得你不愛他了...這不是孩子貪得無厭!這也不是父母真的不愛孩子了!」
「這僅僅只是人與人之間偽物的催生情緒,互相懷疑,互相猜忌,用言語互相傷害對方!可悲!可悲!」
「我恨偽物!我恨!我要真物!」
少女的心和少年的心所追尋的東西是一樣的,全天下孩子所追尋的家庭關係都是一樣的!只要能夠和和睦睦,闔家歡樂...
但是,這樣的要求,可能永遠無法去被實現...
柳衡櫻哭了,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滑落臉頰,低落在高檔的瓷磚上,在昏黃的燈光反射下出白色光芒,少女轉身,奔跑起來...
另一邊。
左秋涵怒了,把手中的行李一把丟在了地上,高喊道:
"你們就那麼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能夠考入好的班級!不相信我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做好自己嗎!"
"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很差!學校裡成績不好!升入的高中也不好!學校裡也沒有什麼朋友!在家裡也和妹妹哥哥關係處理不好!但是,不要拿著你們所謂的為我好,為了自己的面子!而去幫助我!用這樣病態!丟人!的方式來幫助我!"
左秋涵的喉嚨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要炸開來似的,繼續高喊著:"爸,媽...
如果我們沒有辦法保持很好的關係,正常交流的話,請你們和我保持距離,不要來管我了吧..."
「少年所謂的"不要來管我",指的是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不需要父母來插足,可惜,父母完全無法理解...」
"我們不要來管你!?我們不要來管你,你的吃的哪裡來?你讀書怎麼讀?你自己一個人活得下去嗎!白眼狼!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你身上操了多少心!開後門就丟臉了?你怎麼就那麼有臉了?我們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託關系,我們怎麼就沒說什麼!還要瞞著你?看你的面子!?都是為了你那糟糕的成績著想!知道自己差還理直氣壯了?我們那麼盡心盡力,你就是這樣的態度!?"父親漲紅著臉高叫著。
他完全沒有理解左秋涵話裡的意思。可能這就是個體差異,個體差異,不同的人生觀,價值觀,心理想法導致的無法互相理解,這是無奈的,因為完全沒有解法。
少年喉嚨一甜,居然是要噴出一口血來,一瞬間淚流得幾乎可以洗面,發瘋了似的跌跌撞撞,在屋子裡亂轉了一圈,捂住自己的臉,自言自語: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們不明白!不明白!"
隨後,奪門而出。
母親也流淚了,雙手掩面,低聲嗚咽。父親還是暴躁無比,再次高喊:"你走啊!滾出去有本事別回來!"
妹妹衝上去喊著哥哥,想要留住哥哥,左夏禾在一旁默默無語,不知如何是好...
本來,左秋涵想說的是:"媽,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好嗎?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自己做到的..."
可惜,他表達了內心的不滿之情。
「這不是真物。」
如果說出了想要說的那段話,那麼,左秋涵所認為的偽物也就實現了,一家人也不會搞得雞飛狗跳。
「偽物也有很多種,看你追求的偽物靠不靠近真物罷了...」
左秋涵揩揩淚水,緩緩冷靜下來,喉嚨又幹又疼,猛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站在電梯裡,他按下了一樓鍵。
電梯緩緩下行,就像是左秋涵的心緩緩下沉。
...
柳衡櫻,左秋涵,兩人離開了家,在夏日明媚的陽光下,卻如同被大霧掩蓋了視線,不知道何去何從。
兩人不約而同掏出了手機,翻找著對方的私聊欄,遲疑片刻,幾乎是同時,發出了資訊——「在嗎?」
「最無助時想到的人,是自己所最依賴的...」
...
眼角的淚還沒有幹,左秋涵站在小區樓底,手指撥弄著手機,雙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向前走去,漫無目的。
眼角的淚還沒有幹,柳衡櫻在街頭,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時不時地看向手機資訊,腦袋欲裂,不知道想著些什麼。
左秋涵發出資訊「你那邊怎麼樣了?你能說服你的父親嗎?」
「柳衡櫻」:你家又怎麼說呢?你的父母又是什麼反應?
柳衡櫻岔開話鋒,反問左秋涵。
「左秋涵」:情況非常糟糕...家裡一團亂
「柳衡櫻」:我也差不多...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
「左秋涵」:不知道,家已經完全沒有家的感覺了,我不知道該回去幹什麼
「柳衡櫻」:肯定還是要回去的吧...不然我們還能怎麼辦?
「左秋涵」:不管怎麼說,我們再見一面吧
...
天逐漸黑下來,約好了見面地點,少男少女匆忙趕著路,想要快點見到對方。
「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面,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一樣的遭遇?感同身受,互相舔舐傷口?」
「這不是真物吶,不過也算是一種不錯的偽物了吧...」
少年想著,腳步越來越快。
...
左秋涵先到,兩人約定的地點是市中心。
在這繁華喧鬧的城市裡即將見面的是沒有立足感的兩個孤獨青少年。
遠遠的,左秋涵就看見一道身影在奔跑著,逐漸靠近這自己。
"呼哧呼哧..."柳衡櫻喘著粗氣,半蹲下,單手叉腰,單手撐著大腿,道,"我來了。"
"嗯。"少年靜靜答著,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說些什麼比較好。
兩人之間又變得尷尬起來。
"咳咳,是你把我叫過來的,這都大晚上了,有什麼事情嗎?"
柳衡櫻打破了沉默。
"嗯...我也不知道把你叫過來幹什麼,但是,就是這麼做了而已..."左秋涵沉默片刻回答道。
"嘛,好吧,那我幫你想想你為什麼把我叫過來...因為孤獨寂寞空虛?還是啥?"柳衡櫻想要開玩笑來活躍氣氛。
當然這樣的事情,她只會為她自己覺得值得的人做,在她看來,左秋涵值得。
可惜,左秋涵已經「壞掉」了,哪怕是假笑,他也懶得去做了,所以,氣氛還是沒有活躍起來...
"..."
"好吧,我們這算是離家出走吧?那麼幾天你打算回去嗎?"柳衡櫻很是無奈,問道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左秋涵一愣,耳邊盤旋起了父親的聲音"有本事你就別回來啊!",隨即搖了搖頭,道:"我今天不打算回去了,身上我***也帶著,找個小旅館住個晚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倒也不是說左秋涵唱反調,叛逆,因為父親的話才那麼倔,不肯回家,死傲嬌,而是他真的現在不想看見父母。」
柳衡櫻眼神逐漸失去聚焦,魂不守舍的自語:"我也不想回去..."
此時此刻大約是五六點鐘的樣子,正是飯點,左秋涵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柳衡櫻的眼神恢復如初,笑了笑,道:"也該去吃飯了,我也有點餓啦!今天跟我走,我帶你吃香的!"少女拍拍胸脯,領著頭就帶著左秋涵開始尋找起了食物。
「偌大的城市啊,當我們踏在這瀝青水泥之上,我們的心是否也變得如同鋼鐵高樓一樣冰冷呢?我們迷茫,不知所措,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
「請給我們一個安身處吧!」
說著"吃香的",最後兜兜轉轉,柳衡櫻也完全不知道該去哪吃,吃什麼好,拉著少年進了一家便利店,點了兩份簡單的關東煮和飯糰,權當是晚飯了。
結賬的時候左秋涵是打算AA制的,柳衡櫻卻是搶先幫自己付掉了,左秋涵也並不在意了,既然她願意付,那就她去付吧,爭來爭去沒有一點實際意義。
「這是偽物!」
一口口抿著咖哩味的湯水,柳衡櫻一邊想著晚上該怎麼辦。
找小賓館住?身份證沒有帶怎麼辦?未成年人又讓獨自租住嗎?這該如何是好,難道晚上露宿街頭?
"左秋涵,你之前說你住小賓館,可是你有帶身份證嗎?沒有身份證會給你住嗎?"柳衡櫻放下了手裡的關東煮杯子,問道。
左秋涵把最後一口飯糰塞進嘴裡,咀嚼完,吞嚥下去之後,回道:"哪是所有賓館都管的那麼多的,管你成年沒成年,他能賺到就好,身份證帶著就行了。"
左秋涵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很是明白這道理,這給了柳衡櫻很大的信任感,殊不知,他把這一個個商業的模組,行業都想的太過黑暗,或者說,他把人性想的太過黑暗。
"最後一個問題...你租房間能不能租兩間啊?"
左秋涵愣了愣想要問出口"你真的回家?",隨後,看到了少女失落,傷感的眼神,不再發問,點點頭。
「那是對家庭失望了的眼神...」
...
天完全黑下來了,兩人專找最小,看起來最破的賓館,然後左秋涵進去租,每當只要最後出示身份證就行了的時候,身份證上標註歲數顯示未滿十八讓他們吃了一次次的閉門羹。
期間,還有一間小旅館的經營者——一個老婆婆,問他是不是離家出走,關切的問東問西,左秋涵一口咬定沒有,這才算是逃過一劫。
「世界,本就是多彩的呀,怎麼會只有黑暗呢!」左秋涵始終面無表情,心裡卻明白了這一點。
最後,是左秋涵的哥哥,左夏禾在APP上給少年訂了一間賓館,這才算是有了住所。
左秋涵並沒有告訴哥哥柳衡櫻的存在,因此也就只訂了一間房,左秋涵也不方便說自己身邊還有個女孩子,於是只能是兩人將就著住一間房...
柳衡櫻是全程紅著臉,她無法直視兩人去前臺拿卡時招待人的奇異眼光,害羞的就差頭頂冒蒸汽了。而左秋涵卻還是那樣的面癱...
左秋涵和哥哥報了平安,也算是變相的和家裡報了平安,話裡的潛意思就是:現在讓我離開這個家一會,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兩人輪流洗漱,柳衡櫻是一直臉紅著,左秋涵真怕她臉部血管充血過度壞死=_=。
一切完畢,已經大約是八點半左右,也到了可以上床睡覺的時間。
兩人問前臺要來了兩個手機充電器,接著,左秋涵睡上了小沙發,柳衡櫻睡上了大床。
躺在床上(沙發上),柳衡櫻看著天花板,心裡五味陳雜,也是默然無語,這回左秋涵先開口,"你真的不回去嗎?不回家?不和家裡報個平安?"
柳衡櫻喉嚨有些發啞,淡淡道:"嗯,沒事,他們不會很擔心我的,實在不妥我會發資訊給他們,就說在朋友家就行了。"
左秋涵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輕聲回覆"嗯",靜靜睡了過去...
柳衡櫻最後盯了一眼天花板,輕聲不知道對誰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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