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拉夫的狼群第653章 升爵的許諾

上一次面對這樣的誘惑是兩年前塔克鎮的“美酒滿杯”酒館，那次由列莉婭邀請他去東嵐行省。如今面對的這次誘惑更大，帝國中部是伍芙爾族的核心地區，其繁華程度絕非帝國其他地區可以媲美的，暮霞女帝又是維希帝國至高無上的合法君主，有這麼一位有權有勢的大金主的支援，蓋洛普沒準可以讓維希帝國的科技樹跳過啟蒙時代，跑步進入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水平。但是……在帝國中部他真的能當一個技術宅，閉起門來安安心心攀科技樹麼？

女帝趁著西進行動將大量虛銜貴族扔過來開疆拓土，從側面說明帝國中部的貴族已經達到一個高度飽和的狀態，蛋糕早分完了，只能把吃不上蛋糕的人扔到別處去找新蛋糕。那麼蓋洛普到了帝國中部把蛋糕做大分給更多的人似乎是條出路，可是讀過馬哲和鄧論的他很清楚工業發展是踩著手工業者的屍體前進的，而生產力大幅度提升後必然導致生產關系的改變，引發舊生產關系下的既得利益者的反彈——別的不說，他點出一個造紙術就毀滅了西境諸省的羊皮紙行業，砸爛無數狼女的飯碗，還好透過出售造紙術餵飽了威莉婭，讓她幫助罩著才沒引發民眾暴動。

發生類似事情的時候，女帝會像威莉婭那樣庇護他麼？蓋洛普持懷疑態度，最怕莫不過被女帝扔出來放血安撫利益受損的貴族——五等份商鞅的慘劇他可記得很清楚。再說他的基本盤都在積羽湖，在暮林鎮，若是跳槽，有多少人願意跟他去帝國中部真不好說，在一個沒有高鐵和手機的時代與芙絲翠兒玩異地戀，這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真是遺憾呢。”伊瑞姆元帥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默默目送獵人的離開。

三天後，天命堡的城頭上仍舊衛兵眾多，戰爭機械大多保持著裝填上矢的狀態，防備著可能隨時出現的敵人，但若是從天空俯視而下，卻會發現這座堡壘的最南側即峽谷口附近，才是集結了最多兵力的地方，所有返回老家的部隊在整裝待發，目標最大的天鵝騎士團也在這裡。從峽谷竄出的涼風在人們的耳邊呢喃低語，讓寒意與消沉浸透每一個人的心底。

隨著最前面信號旗的揮動，踏上返鄉之旅的部隊一支接一支地走進峽谷。起初大家默默的在狹窄的谷底穿行，只能聽見盔甲隨著步伐滑動碰撞和軍靴摩擦地面的動靜。等到透過黑牆的城門洞後，許多人不由自主地回首眺望這堵又高又黑的防禦工事，發出一聲安心的嘆息，好像夏茲松地區與聯合軍的戰爭就此被阻隔在外面，再也不必為這戰爭煩惱。

忽然隊伍前面來傳來一陣戰狼飛奔的隆隆聲，芙絲翠兒帶著她的姬友團騎著戰狼跑了回來，與蓋洛普並肩而行。自打他與威莉婭關係出現緩和後，芙絲翠兒就常在兩邊之間跑來跑去，像是他上輩子那些已經跟男友同居但還沒領證、處於熱戀中的女孩。

“蓋洛普，回到積羽湖後，可以陪我去河灣城一趟嗎？”

蓋洛普反問道：“唔……你母親大人的意思？”

“嗯，為表彰你的功績，她想在河灣城舉行儀式，將你提升為子爵。”芙絲翠兒話音剛落，暮林塔部隊就響起一片小小的歡呼聲。

蓋洛普回頭一望，跟在後面的追隨者們大多激動地盯著他看，尤其是麗絲蒂和亞修蕾這兩個已經獲得騎士爵的傢伙，前者鼻孔一個勁地噴著粗氣，活像一個正發情盯著母羊屁股的公大角羊，後者稍稍矜持些，可那握著韁繩的手卻跟癲作一樣抽個不停。

“嘖，一群沒出息的傢伙。”蓋洛普當然知道這些狼女們在想什麼。

在維希帝國內，封臣們不跳槽又想更進一步，唯有等自己的封君提升爵位，才能使自己有上升空間。根據帝國法律，除了最底層的騎士爵外，領主們若想提升手下的爵位，自己與被提升者獲得的爵位差距有兩級，例如伯爵可以將騎士升為男爵，但不能直接升子爵，侯爵可以將男爵升為子爵，卻不可以把子爵升為伯爵。必須要向自己的封君或直屬一級領主打報告，但有芙絲翠兒這層關係，威莉婭應該不會不賣蓋洛普面子。

出於這樣的思路，晉升男爵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哪怕蓋洛普將一個男爵名額送給赫蘿，剩下的一個名額也有一半的機會能落到自己頭上，至於名額更多的騎士爵就更好辦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昇仙，恐怕就是形容這種情況

見蓋洛普沒有馬上回應，芙絲翠兒偏了一下螓首，問：“怎麼啦？你擔心其中有詐嗎？”

“當然啦，她又不是沒幹過那種事。”蓋洛普報以理所當然的回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我知道母親大人在你心中算是信用破產了，可是將來她也是你的母親大人啊，能不能為了我嘗試重新信任她一次呢？”芙絲翠兒柔聲哀求道，老實說，蓋洛普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有些強勢的侯爵千金以這樣的語氣與他交談。

“好吧，不過她得先給我發一道正式的召見令。”蓋洛普也劃出底線，簽發正式的召見令意味著要走標準的行政流程，會使很多人知道這件事，增加威莉婭下黑手的政治成本，而且萬一發生什麼事故時，他手中的召見令就能成為“正當自衛”的依據。

“嗯！”開心不已的芙絲翠兒往心上人的臉頰親吻一記便絕塵而去，想必是把他的答覆去告訴威莉婭。

稍微落後他一個身位的赫蘿驅策著閃耀上來，把手輕搭在蓋洛普的肩膀上：“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來自侯爵閣下的冷箭了？”

“也許吧，在她釋放更多善意之前，還是不能大意。”蓋洛普對將來的緩和前景仍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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