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星河的記憶75、Chapter 19---2

洛蘭問：“我是誰？”

“你是我最愛的女人。”葉d咧著嘴，笑得十分不羈。

“你是誰？”

“我自然是你最愛的男人了！”

洛蘭倒是不見動怒：“看來從你嘴裡問不出真話了。”

她猛地攻向葉d，葉d飛速後退，跳到一塊聳起的岩石上。

洛蘭冷嘲：“b級體能？”

葉d笑得坦然自若：“撒謊的人又不是我一個，難道那只花蝴蝶和你的假老公是a級嗎？”

洛蘭懶得再和他廢話，踢起地上的一塊岩石砸向他的頭，整個人弓起身子，像一隻獵豹一般撲了過去。

葉d邊躲邊說：“不錯！真沒想到你竟然能成為a級體能者！”

洛蘭不吭聲，只攻擊，招招狠辣，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葉d開始覺得不對勁，不可思議地問：“你想殺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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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一拳直擊他面門：“我最後再問一遍，我是誰？你是誰？”

葉d側身躲開，抓住她的手腕，從背後反鎖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說：“我也再說一遍，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是你最愛的男人。”

洛蘭怒極，一腳狠狠跺在葉d腳上，一腳踩在面前的巖壁上，從葉d的頭頂凌空倒翻過，順勢狠狠一腳，踢到他後心上，將他踹出去。

葉d回身，擦了下嘴角的血，拿出一管藥劑：“你把這藥給自己注射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注射器，洛蘭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注射給你自己吧！”

她一拳接一拳，接連不斷地進攻。

葉d火了：“你逼著我用強，是吧？”

他不再單純地閃躲防守，開始回擊。

兩人拳來腳往，纏鬥在一起。

不管是戰鬥經驗，還是戰鬥技巧，明顯都是葉d更高，但他的目的不是殺死洛蘭，而是想制服洛蘭，把藥劑注射到她體內。

洛蘭卻是不顧性命，一心只想殺了他。

一個束手束腳，一個拼盡全力，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當洛蘭又一記殺招攻擊過來時，葉d為了自保不得不一拳擊打在洛蘭腹部，把洛蘭擊飛出去。

洛蘭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葉d表現得像是他自己受了傷，氣急敗壞地問：“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非殺我不可？”

洛蘭半跪在地上，撐起上半身：“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步步緊逼？”

“就算我找了你三次麻煩，但我從來沒有想殺你，也沒有真傷害到你，咱們可沒有生死之仇！”

“沒有仇？你讓我失去了至愛之人！”洛蘭憤怒地吼。

如果可以，她寧可自己死，也不願千旭為了保護她而異變，最後被誅殺。

葉d憤怒地叫：“什麼狗屁至愛之人！遊戲到此結束！”他臉色鐵青，飛撲過來。

洛蘭飛快地後退：“是該結束了！”

兩人一追一逃，突然，一聲咆哮從天上傳來。

洛蘭早有準備，立即躍下岩石，把自己藏在岩石下，葉d成了野獸的目標。

一隻三米多長的巖風獸從高空俯衝而下，撲殺葉d。

葉d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巖風獸的第一次攻擊。

他翻身躍起時，雙手從靴子側面抽出兩支又細又長的六稜形匕首。

當巖風獸再次發動攻擊時，他迎著巖風獸直衝過去，身若遊龍，迴風舞雪，把兩支匕首插到巖風獸的左翼上，又絲毫沒有停滯地飛掠後退。

半空中，他雙手握著已經失去匕身的匕首柄往靴子兩側一插，兩枚又細又長的六稜形金屬刺卡到匕首柄裡。

他握著新的匕首，順勢而下，把兩枚匕首插到巖風獸的左前腿裡。

巖風獸憤怒地悲嚎，想合攏雙翅絞殺他，他拔地而起，像一縷風一樣從兩扇翅膀的間隙衝上去。巖風獸張開嘴想咬他，他不閃不避，迎著血盆大口飛掠而上，把兩枚匕首直接插到了巖風獸的嘴裡。

巖風獸張著合不攏的嘴，淒厲地鳴叫。

葉d已經翻身向前掠去，握著匕首柄的手再次在長靴兩側插了一下，左手的手柄消失不見，右手裡又是一把新匕首。他頭也沒回地把匕首向後甩去，又長又細的金屬刺正好刺入憤怒地撲向他的巖風獸的咽喉。

他身形未停，足尖在一個聳立的巖筍上輕點一下，繼續飛掠向前。

在他身後，巖風獸搖搖晃晃了一會兒，一聲巨響，摔倒在地上。

葉d落在洛蘭藏身的巨巖上，對一直作壁上觀的洛蘭得意地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想靠一隻野獸就殺了我？太天真了！”

葉d伸出手，朝洛蘭走來：“跟我走！我一定會解釋清楚一切！”

洛蘭慘笑著後退，現在她不得不相信葉d和她不是陌生人了。

他們彼此一定認識，因為她為了體能晉級去捕殺巖風獸時，用的就是這樣的匕首，連擊殺巖風獸的方法都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笨拙艱澀，葉d揮灑自如，輕輕鬆鬆就殺死了一隻成年的巖風獸。

洛蘭記得，當時千旭還說她肯定以前見過人用這種兵器和猛獸搏鬥，才會潛意識選擇了這種兵器。

葉d想握她的手：“相信我！等你想起一切，至愛之人什麼的都是一個笑話！”

洛蘭躲開了他：“千旭絕不是笑話！”

葉d恍然，鄙夷地說：“原來是那個總是纏著你的病秧子！這種廢物你根本不可能看得上！”

大風忽起，巖林裡響起嗚嗚咽咽的悲鳴聲。

葉d皺眉，戒備地看向四周。

洛蘭說：“我再天真也沒指望幾隻巖風獸就能殺死龍血兵團的龍頭！你沒有真正去過巖林吧？那裡最恐怖的可不是巖風獸。”

葉d說：“這只是人工建造的生態圈，就算最高級別的難度，也不過是刁難一下a級體能者。”

“還有一個絕不會對遊客開放的神級難度，你剛才不到兩分鍾就殺死了一隻成年巖風獸，已經觸發神級難度。”

巖林裡的風越來越大，漫天飛沙走石。

洛蘭和葉d都體能不凡，卻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不得不跳下岩石，藉助一塊塊巨大的石塊阻擋住狂風。

葉d記得幾十米外有一個縫隙，可以暫時躲避一下。他一手抓住洛蘭，把她護在身後，一手握著匕首，擋開那些隨著狂風呼嘯而來的石頭。

洛蘭擊向他的脖子，想要逼他放手，葉d卻硬是沒有鬆手，只是擰了下身子，讓那一拳落到後肩上。

與此同時，他還幫洛蘭把幾塊砸向她的石頭一一擋開，自己卻被一塊尖銳的大石砸到腿上。瞬間，鮮紅的血就冒了出來。

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把自己的匕首塞到洛蘭手裡，完全不關心她是否會用匕首要他命。

他拔出另一把匕首，迎著狂風，艱難地向前走著。

洛蘭揚起匕首，想刺穿他的咽喉，半途中卻不得不轉向，先開啟一塊砸向自己的石頭。

一塊又一塊石頭接連不斷地砸過來，她只能不停地揮舞著匕首。

風越來越大，整個天地晦暗不明。

大石頭能躲開或者擋開，鋪天蓋地的小碎石卻沒有辦法躲避，只能硬扛。

兩個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被碎石頭劃破，變成了兩個血淋淋的血人。葉d一直走在洛蘭前面，盡力用身體護著洛蘭，幫她擋去碎石，變得尤為恐怖，一隻耳朵都被削掉了。

兩個人終於艱難地移動到岩石的裂縫處，可是裂縫只能容納一個人。

葉d把洛蘭往裡推，想用自己的身體封住縫隙，保她安全。

到這一刻，洛蘭就算再多疑，也不得不相信，她和葉d不僅僅是認識，還肯定關係匪淺。否則龍血兵團的龍頭不會明知道她設計殺他後還以命相護。

洛蘭淚盈於睫，她究竟是誰？千旭的死究竟是誰害的？

悲痛絕望中，她突然把匕首狠狠扎進葉d的左肩，趁機從他手臂間溜了出來。

葉d顧不上疼痛，急忙用另一只手抓住洛蘭，卻不是想報復傷害她，而是想把她推回縫隙，可洛蘭又是狠狠一下扎到他胳膊上。

葉d兩隻胳膊被廢，再拉不住洛蘭。

狂風怒號，葉d一臉震驚悲痛，洛蘭滿臉決然。

葉d掙扎著伸出血淋淋的手，像是哀求洛蘭留下。

洛蘭卻義無反顧，翻身躍上岩石，縱身風中，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樣隨著翻卷怒號的狂風飄然遠去。

葉d淒厲地大叫，卻很快就被肆虐的狂風吞噬得一乾二淨，天地間只剩下絕望。

洛蘭感受到葉d對她情深義重，但千旭因他而死，她不能饒恕他，也不能饒恕自己，只能廢他雙臂、以死相別。

那些丟失的記憶，曾經心心念念想要找回來，現在卻害怕它們的出現。

不敢念過去，不能向將來，只能把一切終止在現在。

一塊石頭砸到洛蘭頭上，洛蘭抬了抬手，下意識地想抓住什麼，可終是無力地垂下。意識消散前，她心頭閃過一句話――

十餘載光陰，掙扎求生，卻終是逃不過身如浮萍、命似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