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冊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離開

金廉助帝國，某處，山脈。

獨腳聽了隨便大人的話語，看起來很贊同，但其實內心根本不屑。

不過，這隨便大人真的像傳言中的那樣，擅長洗腦。

聽起來隨便大人的話語很有道理，我幫助你並不是因為你的感謝和回報。這些話很好聽，那麼，當被幫助者恩將仇報的時候吶，當你幫助別人之後，別人卻是兩耳光吶。

對吧？

獨腳完全不知道，隨便大人的這些說辭究竟有什麼用處。

難道，被幫助者的感謝和回報，不就本來應該這樣嗎？

獨腳很想說，那我直接走掉好了。可是又害怕自己真的這樣做了，反而被隨便大人一招弄死。

隨便大人：“你有沒有聽過小學課本裡《農夫與蛇》的故事？對吧，說明恩將仇報是可以發生。並不是說，‘被幫助者要感恩’是天地間的真理。”

獨腳：“但是，農夫最後死了呀。”

隨便大人：“你的意思是，如果幫助別人，那麼前提是自己必須保留生命。如果自己的生命會失去，那麼這種時候就不要選擇幫助別人？”

獨腳張張最，沒說話。

靠！這怎麼回答，如果知道會犧牲自己就不去選擇幫助別人，那這不就是自私自利了麼。那麼整個帝國犧牲的英雄，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英雄，不就全部被否定了麼。

雖然獨腳心裡看不起那些所謂的英雄，雖然獨腳認為自己的生命勝過一切，但是，這話不能直接講出來，也沒法上檯面的。

獨腳：“我想，農夫與蛇的故事想要闡述，幫助別人的時候，應該先區分。”

隨便大人：“區分？你的意思是，農夫只能救可愛的小動物，而不應該去救蛇或者蠍子之類的毒物？又或者，你想說，我們應該先區分好壞，只是幫助好人，而不去幫助壞人？”

獨腳發現自己還是沒話說，怎麼可能只幫助好人而忽略壞人吶。這種說法，相當於在教育小朋友，遇見壞人出現困難，不要去幫助，看著對方死掉就好。

或者，因為對方是壞人，所以明知道對方需要幫助，也不要去幫助。這樣的話，本身不就是一種殘忍麼。

就算僅限於小動物身上，這種區分也不合理。不救蛇或蠍子之類的毒物，因為它們害人，但這種想法完全抹掉了蛇蠍在整個大自然生物平衡中的用處。

獨腳：“不對，大人，故事裡農夫自己都說了，可憐壞人不辨是非，隨意害了自己。也許，這就是故事想要表達的，善良必須有點鋒芒。”

隨便大人：“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去幫助壞人的理由，是因為幫助壞人會讓自己吃虧。這相當於將幫助變成一種交易，我不能吃虧所以不去幫助壞人。

這還算什麼幫助呢？建立在‘不能吃虧’之上的幫助？看看，多麼明顯，整套系統的背後都站在恐懼，都是恐懼在鞭笞。所以，直接承認自己在恐懼就好了呀，直接承認自己不能吃虧不能有所損失。

何必去讓恐懼進行變裝表演，假裝是善良，但又必須有點鋒芒。我害怕吃虧我害怕受到傷害，我去幫助別人是因為我認為自己可以有所得，如果幫助別人會讓自己受傷，那麼我就不去幫助別人。

是這樣嗎？”

獨腳舔舔嘴唇：“大人，你這……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隨便大人：“不需要說些什麼，我又不是真的在詢問你。我只是想說，你們對於‘幫助’這個詞彙的定義有問題。以及，強行扭曲了太多的玩意放在那裡，但幾乎都是恐懼鞭笞下的產物。”

度假：“是，大人，有道理。”

隨便大人突然笑了：“幾十年前，我也一直對著自己根本就不明白的東西點頭說是。現在想想，那種生活，根本就沒有資格稱之為生活。好了，你走吧，我已經說完了。”

獨腳：“大人？”

隨便大人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嗯，我已經說完了，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快走吧，我不想跟你多接觸。”

獨腳：“那大人，等以後，小的一定登門拜訪感謝大人今日……”

“你別說了，快走吧。你就像一坨屎一樣散發著惡臭，走在路上，突然發現馬路中間有一坨屎，確實很有意思。但並不意味著我要一直看，甚至走過去坐在那坨屎的旁邊。”

獨腳：“……”

靠！第一次有人罵自己是一坨屎，而且自己似乎根本沒有什麼發怒的感覺。

難道，我已經被洗腦了麼？

獨腳看著隨便大人，想要確認隨便大人是不是真的允許自己離開。

發現，似乎真的可以離開。

獨腳：“那大人，我走了？”

隨便大人閉著眼睛，揮揮手，示意趕緊走。

獨腳小心翼翼站起來，慢慢後退，直到看不見隨便大人的身影，才轉身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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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隨便大人出聲，叫住已經離開的獨腳。

我就知道，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之前說了那麼多，全部都是鬼扯，全部都是廢話。

是想要調戲我嗎？

隨便大人的聲音遠遠傳來：“你那有吃的嗎？”

獨腳：“大人，我沒吃的。要不，我去弄點食物，打點獵物之類的？”

隨便大人：“算了吧，我待會自己找點吃的好了。”

好一會，獨腳一直站在那裡，擔心如果自己轉身離開，會不會被突然幹掉。

獨腳看著遠處，發現隨便大人沒有出現，真的就是這樣隨便問問麼？真的就是這樣讓自己走掉了嗎？

完全不需要任何回報的幫助？

獨腳沒有想太多，能離開隨便大人當然是一件好事情，不需要假裝孫子的討好對方，也不需要唯唯諾諾的回答問題。

還有，自己身體已經恢復，精神力量已經恢復。

嘿嘿，那三個人，你們會在哪裡呢？

獨腳在山脈中急速穿梭，一種暢快的狀態瀰漫心間。

樹林在倒退，樹葉和陽光的交錯光影同樣在倒退。

朝著山巔前進，植被正在變化，空氣溫度也在變化。但這些變化，都讓獨腳覺得不錯，似乎有一種出來踏青登山的暢快感。

也許，只是想到自己可以殺掉那三人的舒暢快感。

這顆星球的空氣很好，獨腳發現自己的運氣也很好，遠處天空的煙霧如此明顯，有人在生火。

不知道，是不是那三人。

離開山脈，來到地面。

獨腳心情大好，同時，也感覺，隨便大人的那坨屎的比喻，不是比喻，彷彿真的將我看作一坨屎。

就像真的讓我離開一樣。

難道，我真的是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