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高中105、番外②愛の殘酷契約
來溫泉度假村的第一天, 由於小林老師裝感冒的技能太過爐火純青, 成功唬住雙方家長, 胡媚媚更是叮囑了三四次讓他好好躺著休息別亂跑，所以兩人原定的泡溫泉活動只好延期。季星凌一邊刷牙一邊安慰：“沒事, 明天我們還能去山海域，那裡也有許多溫泉。”
“那我們現在要幹嘛？”林競靠在浴室門口, “才九點多, 睡不著。”
季星凌關掉“嗡嗡”的電動牙刷：“那你有沒有興趣進行一點十八歲以後的活動？”
林競仰面朝天，“大”字型往床上一躺，：“來吧, 我已經準備好了。”
“咳咳。”季星凌沒有一點點防備, 差點被漱口水嗆到, “不是，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狂野奔放，我不是很適應。”
“因為我真的無聊。”林競扯過枕頭抱在懷裡, “不然你帶我上天玩。”
“天都黑了, 現在只能去雲裡看城市夜景。”季星凌試了試花灑的水溫，“不然我陪你看片吧，之前那個高分懸疑推理的電影，網上好像已經出了正版。”
林競想了想，也行。
晚上十一點, 兩人擠在同一張單人床上，用ipad看電影。
度假村的洗漱用品是木調，琥珀加上薰衣草, 習慣了草葉清香的林競原本不算喜歡，但可能是戀愛濾鏡作祟，在男朋友身上倒是意外地好聞，就像包裝上寫的，溫暖熱情又引人入勝。
季星凌親親懷裡的人：“怎麼一直在揉鼻子，不舒服？”
“沒。”林競又往後坐了坐，結果剛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於是又小心謹慎、無事發生地往前挪了挪。
季星凌看著他的耳垂，那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會不會妖管委弄錯了，你不是龍血樹，而是含羞草吧，怎麼碰一下都不行。”
林競默不吭聲地想，分明就是你心懷不軌，看個瘋狂殺人的推理懸疑都能看出感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很清白。
季星凌又把他抱緊了一點：“別看了，睡覺好不好？”
“不要，我還不知道誰是兇手。”
“知道誰是兇手之後你就能睡覺了嗎？”
“嗯。”
“是穿綠高跟鞋的那個情婦，你看我就說綠的不吉利。”
“……”
推理懸疑慘遭劇透，樂趣全失，林競表情僵硬，緩緩回頭。
季星凌迅速舉手投降：“你剛剛自己說的啊，知道誰是兇手後就睡覺，我想想，麵包店大叔是殺手，眼鏡男是被陷害的路人，屍體好像藏在公園裡吧，哎，劇透是好久之前看的我也記不清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情節我再去搜。”
“閉嘴吧！”林競撲過去，拖過枕頭現場家暴。季星凌輕鬆握住他的手腕，吊兒郎當嘰嘰歪歪，你不可以言而無信啊，說好的聽完劇透就睡覺。
一米五的客床其實不算小，但也架不住被兩個一米八多的男生當戰場，林競折騰半天，最後手腳並用把人壓在床上，自己跨坐上去，算是取得了這場戰役的階段性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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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凌樂：“往裡挪一下，別掉下床。”
“不要。”林競擰開水瓶喝了兩口，“你等我休息一會兒。”
“你這體力不行啊。”季星凌扶住他的腰，嘴裡又開始習慣性瞎教育，“將來會影響家庭和諧的知不知道。”
“不知道。”林競氣喘吁吁，“我體力哪裡不行了，分明就是你非人類。”
他一邊說，一邊單手撐著季星凌的胸口，想把礦泉水放回床頭櫃，結果大少爺偏偏這陣開始不老實，右手順著他的t恤邊沿擠進去，順著腰窩往下滑。林競毫無準備，本能地後背一弓，伸手就想去擋——忘了手裡還有一瓶水的那種擋。
“嘩啦”一聲。
有句廣告詞怎麼說來著，透心涼。
季星凌滿身是水，心情複雜。
“對不起。”林競趕緊用手背幫他擦了擦，又去浴室扯來毛巾和紙巾，“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再去衝個澡？”
“好啊。”季星凌隨手攏了把溼發，“你陪我？”
目前正處於理虧階段的小林，經過短暫而又瘋狂的心理鬥爭：“……行。”
季星凌樂了，拍拍他的腦袋：“逗你的，看這一臉苦大仇深，打電話給客房部換床單吧，我去吹乾。”
林競乖乖答應一聲，順便又給男朋友派發一張“你好正直”卡。
畢竟狗血偶像劇裡都是故意找機會弄溼一張床，然後天時地利，大家都懂。
打電話給客房部換床單這種操作……就超厲害的。
季星凌吹乾頭髮出來時，林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氣氛，於是硬找出一個話題：“那部推理電影，你乾脆給我講完吧，還有什麼反轉情節？”
“下次一起看。”季星凌調暗燈光，“知道你心心念念很久了，我怎麼會劇透，剛是隨口瞎編的。”
“……嗯。”
沒錯，你星哥就是這麼一個又帥又酷又細心的超完美大猛妖！
經常把小林老師感動得各種不要不要。
清晨，天邊雷聲隆隆。
床上被褥凌亂，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胡亂摸著床頭櫃，結果手機沒抓到，反而被人拍了一下。
林競扒下被子，頂著鳥窩頭，睡眼朦朧扭過頭：“你為什麼打我？”
季星凌豎起拇指，對他這上升高度的功力表示欽佩：“剛剛八點，昨晚約好的中午再出發，你還可以再睡會兒。”
這座溫泉山莊直通邊春山，沒有奇花異草和滿地金玉，但有一大片繁茂的桃李林，花開正好。林競去浴室漱了漱口，兩人都懶得下樓吃早飯，索性叫了客房服務，繼續窩在一起看手機。
復讀機群的群頭像已經換成了四張北大錄取通知書，其餘三個人一大清早就開始商量報到之後要去哪吃喝玩樂，季星凌瞄了兩眼，覺得這學霸團伙看起來簡直不務正業。尤其微信名beast，本名楚易的那位哥，才剛到北京沒幾天，就已經把學校附近的清吧夜店live house摸了個一清二楚，非常不良少年，於是伸手捂住小林老師的眼睛：“好了，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退群的事。”
林競笑著靠在他懷裡：“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有照片嗎？”季星凌提要求，“男朋友要檢查一下你的交友圈。”
“算了吧，不好看，不能讓我男朋友辣眼睛。”
“不信，你這麼以貌取人。”
“沒有沒有。”
林競嘴裡說著，又轉身勾住他的脖頸，使勁咬了一口。他套著一件圓領t當睡衣，已經洗過很多次，所以手感分外單薄柔軟，又在被窩裡捂得渾身發熱，木調香味越發明顯。季星凌捏住他的後脖頸，在“立刻看照片”和“反正都是要見的晚幾天也無所謂小林老師現在狀態喜人走過路過不能錯過還是親親要緊”裡迅速思考了一下，覺得，那還是親吧。
兩人差不多在床上待到中午，才打著呵欠下樓。三足鱉老闆已經開啟了山海域的入口，林守墨來之前早早就做足功課，準備帶著兒子暢遊邊春，結果剛一進山，麒麟崽就威風凜凜叼著龍血樹苗走了，還走得飛快，四蹄帶電的，連一片葉子都沒有留下。
林醫生：“……”
他只好問身邊的太太：“既然都來了，你想在我身上築個窩嗎？”
商薇：“不我不想，你走開，我要去泡溫泉。”
邊春山的溫泉產業很發達，幾乎每一片水域都有泡湯館，生意還很不錯。麒麟崽用妖怪幣付完賬後，就繼續叼起自己的苗去私人包房。
林競變回人形，自己拆了套一次性的浴衣。妖怪的湯泉其實和人類差不了許多，只是更大更高一些，為了照顧這潔癖苗，季星凌提前兩天就打電話給老闆，讓他換了新的靈泉。
林競拿起旁邊的價目表：“臨洮巨人按摩，妖生一定要來一次的絕妙享受，包你爽得欲|仙|欲死？”
“什麼東西。”季星凌也湊過來看，“特約北方金牌按摩師，看起來還不錯啊，你不是喜歡按摩嗎，要不要試試？”
看價格也不貴，小林在這方面和老林一個想法，既然都來了。
“行，那我請你也按一下。”
他接通服務內線，沒過幾分鐘，一位身材高大，差不多三米左右的巨人就來敲門，雖然大哥滿身肌肉長相猙獰，看起來很像電視裡的超級反派，但服務態度倒很彬彬有禮，躬身詢問：“請問哪位先按？”
季星凌還在研究沐浴用具，林競自告奮勇：“我！”
臨洮巨人鋪好床單，請客人躺上去。小林老師身為冬雪飄飄的寧城人，對溫泉和按摩都不陌生，舒舒服服閉起眼睛準備接受服務。臨洮巨人在他背上“砰砰”敲了兩下，然後就用膝蓋抵住後腰，雙手握著肩膀往後一掰！
季星凌從小在錦城長大，沒見過這北方大場面：“這是什麼環節？”
林競趴在床上：“按摩必備環節。”
臨洮巨人繼續下手如飛，飛出了殘影，噼裡啪啦又是一通猛敲。季星凌看得眉毛都皺了：“你不疼？”
林競如實回答：“一般吧，不太疼，”
按到後來，他甚至還舒服得快睡著了，這下大少爺就很好奇了，甚至迫不及待想體驗一下這看起來非常野蠻但實際上非常舒服的五顆星按摩。臨洮巨人在開始之前照例詢問，最近有沒有哪特別不舒服。
“左肩吧，前幾天落枕了。”季星凌趴在按摩床上，給於一舟回覆語音。
臨洮巨人壓住他的左肩：“這兒？”
“嗯，對就是……啊！”
溫泉裡的林競被嚇了一跳，轉身看著他：“你怎麼了？”
“我……有點疼。”
臨洮巨人解釋：“疼才需要正經絡，多按兩下就會習慣。”
季星凌將信將疑，但同時又覺得既然小林老師那麼爽，沒道理自己疼成傻逼啊，可能真是因為落枕，於是又趴了回去。
臨洮巨人又是一按！
大少爺臉色發白，顫顫巍巍地轉身：“那什麼，大哥，落枕就不用按了，你幫我按下別的地方吧。”
林競不放心地挪過來：“你是不是怕疼，那我們別按了，過來泡湯吧。”
“不，沒事。”季星凌堅定不移地趴著，“我還想再按會兒。”
就不信這個邪，別的地方一定沒事！
臨洮巨人有求必應，再度上演殘影手式敲背法！
季星凌雙手抓著枕頭，面無表情，內心麻木，覺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吐出膽汁，或者脊椎斷裂，或者肩膀脫臼，總之肯定得光榮負一點傷，不然都對不起這位按摩大哥的催命手。
小林老師為什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喜好。
難道他其實是一個受虐狂。
啊！
真的疼！
最後一個環節，臨洮巨人握住他的小腿，右手握拳在足心用力一推！
季星凌眼前發黑，差點閉氣，一聲慘叫噎在喉嚨，眼淚都要落下來。
“怎麼樣？”
“還……行。”
林競滿意地在調查表上打了五顆星，又用妖怪幣付了小費，把臨洮巨人送出包房。回來見季星凌還趴在床上，於是揉揉他的後腦：“你不來泡溫泉嗎？”
“你先去，我還要再緩一下。”季星凌有氣無力。
“是不是很舒服。”林競坐在他身邊，興致勃勃，“下次去寧城的時候，我再帶你一起按摩。”
面對這種愛の殘酷契約，季星凌聲音發顫：“再說吧。”
微信裡，於一舟可能剛睡醒，疑惑回過來一條訊息。
於。：你剛話說到一半，突然鬼叫什麼？
星哥：哦，我在按摩。
星哥：金牌技師，各種爽飛。
於。：色|情按摩？
星哥：色屁，正經老師傅！
於。：正經老師傅你叫什麼床？
星哥：滾滾滾！
星哥：總之你按了就知道，肯定值回票價。
然後又把手機遞到林競跟前：“來，跟於哥說一下按摩有多舒服，他居然覺得我們騙他。”
“很舒服的。”林競喝著果汁，義正詞嚴，“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於一舟這下放心了：“行，那我放假回來就去按。”
被按得至今動不了的大少爺：“到時候我親自開車接你。”
不知情的小林發出真誠讚美：“你們關係真好。”
“必須。”季星凌顫巍巍爬起來，渾身散架，宛若提前抵達八十歲。
大家都是南方妖怪，沒道理那條龍能躲過這一劫。
不按不行，不按你星哥心裡不平衡。
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