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時代第四十一章 白髮人送黑髮人
程遠鵬臉色鉅變，喊了聲“龍少”跑過去跪在地上，看到阮得龍瞪著雙眼死不瞑目，額頭一道觸目驚心的彈孔，熱乎乎的血漿漸漸在彈口流出散到路面上。嚇得他一個大男人也嚎嚎哭了起來，彷彿地上躺著是他兒子一樣。
七八個安保此時也注意到聲響，停下被毆打暈過去的交警看了過來，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慌了神，阮得龍要是死了，老闆怪罪下來不說，現在打了交警，誰替他們扛起？。
古天域不知道是誰在他背後開的這一槍，害的他此時想走也走不了，此時他腦子一片混亂，也捋不出思緒。陸陸續續有警笛聲跟救護車的聲音傳來，警察已經趕到了，古天域擦了把臉上的血漿，看到了藍婷萱從車裡下來，心裡稍安了些。
藍婷萱看到現場呆站的古天域，一驚愕，但並沒有打招呼，隨即看到地上躺了個人，腦下流了一灘血，觸目驚心。看到傷口原是腦門上的彈孔，藍婷萱條件反射地拔出腰間的手槍，四下一望，沒有發現危險目標，這才看向古天域問道：“不是車禍嗎？怎麼是槍殺案？是誰開的槍？”
“是他殺了龍少”程遠鵬帶著顫音，指著古天域。“你、、、？”藍婷萱心裡一疙瘩，看向了古天域。
古天域也不知道怎麼說，看著藍婷萱真切詢問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將事情大概始末說了一遍。
藍婷萱松了一口氣，她相信古天域不會殺人。
四個護士將被毆打昏闕的交警放在擔架上抬進了救護車裡，阮得龍的屍體也被法醫拉走了，幾個警員正拉著警戒線保護案發現場，古天域跟西裝男子都被帶回了警局接受調查，現場留下了幾個警察對目擊群眾做簡單的筆錄，以及調取紅綠燈的攝像，相信真相很快會浮出水面。
警車裡，程遠鵬摸著鼻涕正撥打著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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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市府城區輝煌娛樂城，位於城西，輝煌娛樂城有大型KTV，溜冰場，電動城等娛樂場所。但在18層之上有大量守衛人員保守。一般人輕易進不來，頂上幾層是賭場，這是許達輝的地盤。
此時在最頂層辦公室，有三個人分別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留著中短髮，像演上海灘裡的發哥一樣，頭髮打著髮蠟齊齊向後梳著。別看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縐縐的，十年前砍起人來都不帶眨眼的。他就是叱吒風雲南華市，黑/道一哥許達輝。許達輝對面坐著是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因該說是女孩，只是她素顏盤起頭髮，一身成熟的職業裝，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她已為人婦，她是祁廣天的女兒祁若仙。
“侄女你何必這麼勥，城北那塊破地不讓給我們留著有什麼用，就這樣一直荒廢值得嗎？”
說話的是另一個肥胖的男人，光頭大耳，滿臉橫肉，一身的土匪氣息毫不掩飾，他就是阮明傑。
祁若仙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冰冰說：“不是我勥，兩千萬你們就要想從我手裡拿下這塊地，你們是真當我傻？還是當自己是土匪？。”
阮明傑瞪著小眼睛剛想發話，褲兜裡的手機響起了打斷了他。他不屑哼了一聲接起電話，聽到電話一頭涕哭聲，氣的他還沒等對方說話就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死爸了，哀嚎弔喪誰呢？”
另一頭帶著顫音不清不楚哭著說：“傑哥，不是我死爸了，是龍少死了”
“怎麼？你他媽的唬誰呢？找死是不？”阮明傑氣的抓起手機怒吼著，兩腮的肥肉上下晃動。“龍少他真的死了，被人開槍打死了、、、”
阮明傑抓著電話心一沉，腦門上迅速佈滿了冷汗，自己大兒子竟然被人開槍打死了？是誰跟自己有仇敢殺自己的兒子？但自己在南華市混了這麼多年，跟自己有仇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按理說不該啊，最近幾年阮得龍出國去深造，前幾天才回國回來，就算是有人對自己有仇也不會找上他啊？阮明傑呆傻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來，起身對許達輝說道：“大哥，得龍出事了，我有事先走了。”
“去吧，好好管教下孩子，別總是給我們長輩到處惹事生非”許達輝不緊不慢擦著手中的眼鏡說道。
阮明傑也沒聽進去，腦子嗡嗡響的，全是自己兒子的面容，心急火燎地出去了。
祁若仙也起身說道：“我也還有事，不好意思。”
看著祁若仙起身從身旁走過，許達輝微微一笑說道：“看在天哥的份上，我再給你加五百萬，如何？”
祁若仙在他身後停下，說道：“哼，那我寧願讓它一直廢著。”高跟鞋的聲音漸走漸遠。
許達輝戴起眼鏡，起身走到玻璃牆下，俯視南華市的夜景，雙手在背後摩擦著，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市公安局審訊室，藍婷萱認真看著古天域的筆錄，按古天域筆錄上的描述。藍婷萱咬著筆問道：“你說看到一閃而逝的紅外線，有沒看清殺手，或者他所在的位置？”
紅綠燈的攝像頭將案發現場的始末全都拍攝了下來，阮得龍確實不是古天域殺的，但找不出殺手，古天域還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這段時間肯定要接受警方調查。
古天域苦著張臉，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我出拳的時候，槍聲同時響起，子彈貼著我臉龐而過，我自己嚇得慌神了，哪有心思找殺手，沒尿褲子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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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婷萱聽了忍不住一笑，白了古天域一眼罵道：“你知不知你也嚇死我了。”
古天域看著藍婷萱長長睫毛下的靈動的雙眼，笑眯眯的問：“你幹嘛這麼緊張我？”
看著古天域壞笑的眼睛正緊緊看著自己，藍婷萱羞得臉蛋通紅，撲閃撲閃著睫毛，想不出什麼回答。
還好這時候警員溫曉麗推門進來緩解了尷尬的氣氛，溫曉麗一進來就說：“藍姐，張局長叫你去他辦公室去一趟。”看到藍婷萱一臉通紅的樣子，瞪著眼不解地問：“怎麼了你，臉這麼紅，是不是來大姨了”溫曉麗壞笑地打趣著。
藍婷萱看了眼古天域，氣的伸手一擰溫曉麗腰間的軟肉，兩個人打打鬧鬧出去了。
局長辦公室裡，張華強剛掛了電話，見藍婷萱推門進來，一擦額頭的虛汗說道：“又被你爸大罵了一通，前幾天國道劫犯那件案子還沒結案呢，又出現個殺手，南華市要再死幾個人我估計得脫帽子回家種地去。”
藍婷萱在飲水機倒了杯溫水送到張華強桌前說：“放心吧，我爸只是嘴上這麼說，你要是走了，誰能坐這位置？喝杯水放寬心，我待會打個電話給我爸替你說兩句好話。”
張華強伸手點著藍婷萱嘿嘿笑道：“你這丫頭又打什麼壞心思？”
“哪有？”藍婷萱轉著眼珠子將手中一份檔案放在張局面前說道：“阮得龍確實不是古天域殺的，這是報告，真正的殺手目前還在查，這檔案你籤一下，由我擔保古天域，先放了他吧。”
張華強提起鋼筆在檔案上龍飛鳳舞簽字，笑了搖搖頭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請假呢，原來是這事，他是你朋友？”
藍婷萱看著張局簽好字，拿回檔案嘿嘿笑道：“請假就免了，我在家閒不住。”
藍婷萱並沒有說明古天域的關係，樂呵呵要出去。臨出門又撞上了宇文浩，藍婷萱白了他一眼罵了句：“沒長眼”皺著眉頭側身而過。
宇文浩痴痴看著藍婷萱跳動的馬尾辮，直到局長問了句“小宇，什麼事？”宇文浩才回過頭來，說道：“張局，我發現這個古天域很可疑，上次國道上有他出現搗亂，故意吸引我們警方的注意，才失神讓楊靖彤一夥人跑了。這次阮得龍的死，他又在案發現場，而是還是直接跟阮得龍發生衝突，他有作案殺人的嫌疑。我推斷古天域就是殺手，而且他背後還隱藏著另一名殺手，輔助他作案。”
“只是推斷，沒有證據？”張局長將剛剛藍婷萱倒的一杯水推到宇文浩面前訓道：“這案子我心裡有譜，通知阮明傑了沒？”
宇文浩心裡一陣著急與低落，他不明白為什麼張局一直聽不進他的話。他失落地說：“阮明傑正趕來，有位執法交警遭人毆打住院，根據街邊攝像頭和路人指證，是阮明傑的人下手的，要什麼處置？”
“找出那幾個人，依法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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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古天域走出市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這時候去學校也沒意思了，古天域打算直接回家，剛邁出兩步，一輛黑色路虎攬勝左衝右突從古天域身邊呼嘯而過，在公安局門前剎車，差點撞上門衛前的攔車杆。要不是古天域閃得快，又要被撞到。古天域正疑惑自己晚上是什麼了?這麼遭車撞？見兩個保安罵罵咧咧指著車主走了出來，看到從路虎攬勝車上下來一個膘肥健壯，腦瓢光亮，眼睛血紅的大漢正急急跑進局裡，車門沒關，鑰匙也沒拔，鳥都不鳥兩個保安。保安也認得這位就得道上混的響噹噹的“傑哥”，也沒敢攔。
看著阮明傑進去後，兩個保安小聲笑著打趣道：“有怎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這回總算遭報應了吧。”
“可不是，混黑道的有幾個能安享晚年的。”
古天域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阮得龍他爸，對著路虎啐了口水罵道：“死的好，這種社會渣滓就活該斷子絕孫。”
回去的路上古天域不敢再搭摩托車了，怕路上又遭車撞，痛心花了30元做計程車回了十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