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客第9章 遙遠的記憶
夕陽下，兩人依偎在山崖之巔，少女手裡拿著火紅的花兒，少年諾諾的問道，“琳兒，長大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願意……”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色嬌紅。
“你真的原意？”
“嗯！”少女的點頭讓少年歡呼雀躍，“哦哦，我白凡從此以後就有老婆了，嘻嘻！”
美麗的誓言在山澗迴盪，直到夜幕落下，記憶才斷了篇章。
十年後，父母雙亡，青梅竹馬嫁做人婦，痛苦的記憶湧上心頭，白凡心灰意冷。
“一切都沒了，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萬念俱灰，生命的燈火搖曳隨時都要熄滅。
“大哥！”
遙遠的呼喚讓白凡陡然有幾分清醒，“二弟！”
“大哥，你就這麼去了，難道你忘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你想不負責任的來見你兄弟嗎？”
“兒啊，好好的活著，你就這樣走了爹孃九泉之下會死不瞑目的！”
“爹，娘……”白凡哽咽。
“小白，照顧好珊兒！”
“琳兒！”白凡想要抓住青梅竹馬離去的背影卻變成了一片泡影。
“小子，你要死了四千亡魂那真就枉死了！”金光人的搖頭遺憾讓白凡想到了那一雙雙無辜的眼睛。
一聲聲呼喚，一聲聲質問，讓白凡痛徹心扉。
“不，我還不能死，我要活著，我還要完成他們的遺願！”
求生的念頭讓白凡即將熄滅的煙火陡然綻放，生命的火光將黑暗照亮，白凡的意識一點點恢復。
“不，不可能，我偉大的天魔不會這麼屈辱的敗亡在螻蟻手中！”
憤怒的咆哮攜帶著凜冽的殺機，但是白凡卻不為所動，他的反抗讓希望的火光不斷擴大。
“我不能死，因為我還不到死的時候，二弟在等著我，爹孃在看著我，琳兒在期盼著，四千亡魂等待著我去救贖，我怎能死去？”
仰天咆哮，白凡終於反敗為勝，白色光球將黑色光球壓縮成一點，眼看就要消失，突然求饒的聲音傳出。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只希望能看看這個世界！”
“你看到這個世界代價太大了，也許死亡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歸宿！”白凡搖頭拒絕了，最後的慘叫聲響起，白色光球成為了唯一。
外面看到白凡取得最後的勝利金光人滿是欣慰，“看樣子他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雖然這道意識只是天魔十分之一的殘識，但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戰勝的，我相信一個戰勝魔的男人必然會戰勝這片天地。”
吞噬了天魔的殘識，白凡看到了對方遙遠的記憶，那是一個美麗而可怕的記憶。
萬古歲月前，人族道法神通昌盛，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唯獨遺憾的是不能長生不死離開這方世界，直到有一天黑暗降臨。
無數的大神通者被黑暗侵蝕屠刀揮向了人族，一個可怕的殺戮時代正式掀起。
黑暗的屠刀讓無數的人族強者喋血，眼看一個文明就要覆滅，好在人類的兩位始祖封印了黑暗之源，同時將所有的揹負黑暗的大神通者鎮壓於星空之中，蒼穹之下。
動亂隨著他們的封印而平息，但是故事並沒有結束，神州大陸的災難再次重演，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黑暗的大神通者降臨大陸，帶來了可怕的災難。
一萬年來，無數的人族遭到毀滅，災難每次都是毫無預兆的降臨，似乎冥冥之中有黑手在背後故意操縱這一切。
沒有人知道背後的真相，為了阻止黑暗的降臨無數的人族留下了可歌可泣的傳說。
天魔作為最強大的存在直到這一次才降臨，卻不曾想遭遇了一個可怕的存在，從而被封印，只逃出去十分之一的殘識，以至於被白凡吞噬。
瞭解了這段不為人知的歷史，白凡震驚的久久不語，他相信從天魔的這些記憶中看到的應該是真的，只是他還是無法相信，上古的文明毀滅於黑暗之源，但是這近古萬年來的災難又怎麼回事，為何有黑暗的神通者降臨，黑手又是誰，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雖然沒有更多的答案，但是白凡知道自己需要作出選擇了。
他要活著，不僅僅是為了兄弟的承諾，父母的遺願，摯愛的囑託，還有冤死的四千亡魂，以及更重要的是天下蒼生。
血染江山的畫，白骨累累的山，每一次黑暗降臨，每一次亡魂慟哭，他雖不是救萬民於水火的救世主，但是在這個亂世他至少可以選擇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讓活著的人活的幸福，死去的人死的瞑目。
無情的殺手轉變成善良的救世主，看著有諷刺，但是其實不然，因為白凡的內心始終隱藏著一顆善良的種子，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四千冤魂的死去而懊悔的自殺，更何況他的殺手生涯並沒有枉殺太多的無辜。
天魔的記憶讓白凡做出了選擇，但是白凡不知道的是這個選擇讓他在生與死之間數次掙扎，以至於最後差點背上千古的罵名，但是這一切對最後的成功者白凡來說他並不後悔。
金光人出現了，白凡靜靜的注視著此人，他雖然做出了選擇，但是還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此人解答。
“感覺如何？”金光人滄桑的聲音傳來，白凡沒有想到對方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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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修為全失，已是手無縛雞之力？”白凡想了一會回應道。
“是麼？”金光人沉吟了一會繼續道，“修為無所謂，但是與活著相比微不足道也！”
“是的，但是沒有修為我如何在這個亂世成你所謂的救世主？”白凡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他的話有幾分激某人的意思，畢竟他在乎的並不是自己的修為，因為他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足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到之前的修為，他想要試探的是金光人的反應，不過最後的結果卻讓他意外。
“沒有了修為卻有諸多不便，況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敵人強大的都已經蠢蠢欲動，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場造化！”
說著金光人揮手間白凡被一股金光包圍，進而白凡感覺到失去的修為在不斷的恢復，普通的武者，人階修為，地階，天階，直到天階巔峰，修為才停止了增長。
失去的力量再現，白凡有些震驚於金光人的手段。
“我沒有多餘的力量在讓你提升更高的修為了，不過還有一份大禮或許能讓你關鍵時刻保命！”
啵，手中浮現一枚菱形的黑色寶石，只聽金光人說道，“天魔雖然死去，但是留下的魔晶我並沒有完全使用，你既然戰勝了天魔，那麼魔晶贈送與你！”
未等白凡有所回應，金光人揮手間將魔晶置入了白凡的眉心處，劇烈的撕裂之痛傳來，讓他幾乎無法忍受的大叫出來。
“魔晶可以讓你擁有化身天魔的能力，修為會瞬間跨階提升，但是後遺症也頗多，所以切記不到生死關頭不要輕易動用”。金光人嚴肅的叮囑道。
感受著眉心龐大的力量，白凡知道金光人所言不假，畢竟強行提升修為的代價他不是沒有嘗試過，自然明白後果。
修為的恢復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但是白凡更想要的是選擇的真相，所以接下來便是金光人滔滔不絕的訴說，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就是令白凡震驚的就是對方的身份。
“從天魔的記憶中，你知道什麼？”
金光人開口問道，白凡沒有隱瞞的一一道出。
沉默不語了好長時間，金光人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你可知我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白凡可是一直想知道真相，最初懷疑他是天魔，但是事後他已經想明白金光人並不是，不過究竟是誰他無法猜測。心中隱隱的充滿期待，不過當他真正看到卻頓時呆立當場。
“你，你是……”白凡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老大卻沒有了下文，實在是對方的身份太過讓他震驚。
男子身高七尺有三，頭戴平天冠，國字臉，虎目不怒自威，一身紫金龍袍，雙手揹負，散發著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人望著生畏。
這就是一代霸主，大周陛下周天子的無敵神姿，不過鬢角散亂的白髮讓人看得出這位帝王已經到了垂暮之年，虎目的餘威掃視過來已經變成了悲天憫人的慈悲，白凡分明感受到那眼中的無奈和悲傷。
是什麼讓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變成如此模樣，白凡無法知曉但是他慌不擇口喊出的千古罵名“周屠夫”卻讓對方為之苦笑。
“陛下恕罪，草臣白凡參見大周皇帝陛下！”白凡慌忙改口，行君臣之禮。
周天子靜靜的望著，而後幽幽一嘆，“大周覆滅，哪裡還有皇帝陛下，無需多禮！”
白凡顫巍的起身，人的影樹的名，眼前的一代霸主即便是到了垂暮之年，餘威也讓人不敢正視。
“周屠夫，沒想到我死後竟然揹負了如此罵名，唉，可惜了……！”
周天子的可惜沒有下文，白凡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知道這位不可一世的霸主必然隱藏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驚天隱秘。畢竟曾經仁德天下的周天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在最後的垂暮之年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究竟是什麼原因，世人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不過隨著周天子的消失一切都成為了一個謎，白凡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周天子，所以他同樣想知道這背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