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起源第325章 駝背老人
慕容雲清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看著街道兩側的商鋪，以及沿街叫賣的小販，慕容雲清竟又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沒有了熟悉的燈紅酒綠，也沒了刺耳的喇叭鳴笛聲，看起來，甚至有一種穿越回了古代的感覺。這夜幽城給慕容雲清的感覺，更像是當初群仙島上的群仙城。
想起群仙城，慕容雲清突然發現，自己的修行之路，已然過去有些年頭了。
花了三文錢，在一個小販的手裡買了串糖葫蘆，慕容雲清一邊吃著，一邊逛著，也一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夜幽城，是整個西岐最大的城池。
當然，因為常年征戰，以及常年養軍的關係。岐州在富庶程度上，遠遠及不上東邊的瀘州和青州。但在軍事力量，以及驍勇善戰上，岐州的五十萬鎮妖軍，乃是公認的最強軍隊。
不僅在大正皇朝如此，就算放眼整個天正大陸，也沒有什麼軍隊，敢和鎮妖軍正面叫板的。
岐州地處邊境，與妖族接壤，雖然妖獸山脈中確實有不少好東西，但對於百姓來說，安穩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加上偏僻的地形，導致岐州的面積雖大，但人口卻是整個大正皇朝各州中最少的。
所以，看似龐大數量鎮妖軍的背後，傳承的是整個岐州百姓的意志。尤其是夜幽城，幾乎戶戶皆兵。
慕容雲清沿街一路走來，聽到最多的，莫過於就是誰家的兒子，在軍中過的怎麼樣，哪家的侄子，又立了什麼軍功。這些看似家常的談話，聽在了慕容雲清這個局外人的耳中，卻是不由產生了一股別樣的情緒。
在格桑鎮的茶肆裡，聽了那個瞎子老者拉的曲子，慕容雲清雖然身處於這個近乎成為大正皇朝傳奇的夜幽城中，但感受到的，卻是浮華背後的心酸。
在這夜幽城中，慕容雲清看見的，近五成都是婦孺女子，男子也主要是老者、孩童居多，青壯年則是很少。十個裡面，大約只有兩三個，而在這些少之又少的青壯年中，許多人的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殘疾和缺陷。
看到這個情景，慕容雲清不由想到以前看過的一段詩：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慕容雲清不知道那些入了軍的青壯，到最後到底能回來幾個。如若當真有一日與妖族開戰，滿城盡掛白陵的場景，慕容雲清想想都覺得有些心酸。
不過，慕容雲清也下意識的沒有去往那方面深想，或者對於她來說，未來或許有著更好的希翼。
與慕容雲清進入了夜幽城後的閒逛不同，鎮妖王府外，夜衿心一腳踹開了半閉的府門，氣勢洶洶的向著鎮妖王府內大步而去。
一旁在府裡忙碌著的家丁，看到自家少爺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嚇的連馬屁都不敢拍了，趕忙一個個的讓開一條路，生怕在這個時候不小心招惹了這個小祖宗。
要知道，夜衿心的紈絝之名，在岐州，乃至整個大正皇朝都是極為出名的。別人或許體現不到，他們這些鎮妖王府裡的家丁管事之類的，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通常這種情況，若是不小心讓這個小祖宗看的不爽了，暴打一頓都是輕的，一個不小心，就得回家養老了。
夜衿心穿過了一大片家丁，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猛地一腳，直接踹開了一間屋門。
屋內，正有十多人聚在一起，滿臉嚴肅的像是正在召開著什麼會議。而夜衿心的這一腳，直接讓屋內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頭，有些慍怒的望著突然闖進的不
速之客。
不過，當他們發現來人竟然是夜衿心這位西岐天字一號大紈絝之後，絕大部分的人都裝作沒看見一般，重新轉回了頭，也有些人面帶笑意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但依舊有幾名長者，面色不善的望著夜衿心，眼神中慍怒和鄙夷，根本不加掩飾。
“哎呦喂，世子殿下回來啦！”
坐在主位上，一名看上去足有六十多歲的老人，看到夜衿心突然進來，連忙起身，圓潤的臉上滿是討好的訕笑，佝僂著身子，快步走到夜衿心面前，將夜衿心拉到他之前的座位上。
老者安撫這位世子殿下，站在一邊堆笑道：“這是什麼風把少爺給吹回來了啊，你要是回來，提前打個招呼嘛，我也好準備準備。”
老人說話的同時，倒了杯半溫的茶，遞到夜衿心的面前：“少爺看樣子是有些不高興了？來來來，前幾天剛從妖獸山脈搞到的極品好茶，絕對的上等貨，喝杯茶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啊！”
夜衿心接過老人遞來的茶水，直接看都不看的一口吞下了。一飲而盡後，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拍，直接開口道：“夜饕，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解釋，你看我不把這夜府給拆了。”
一句話說完，夜衿心又看了看屋內的眾人，根本不管眾人或畏懼、或鄙夷、或若有所思的目光，直接開口大喝出聲：“看什麼看啊？有什麼好看的，還不都給本世子滾出去。”
屋內眾人聞言，目光不自覺都落在了那位佝僂著身子，站在夜衿心身前的老人身上，老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去我書房吧，之前的事情，稍後再說。”
眾人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見到眾人都已散去，老人佝僂著身體，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微笑開口：“心兒啊，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大火氣。”
夜衿心一臉怒意：“我怎麼了你個老家夥能不知道？廢話不多說，府裡還有沒有高手了，給我百十來個借用一段日子。”
說完，夜衿心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先天高手。”
“哎呦喂，我的少爺唉！”老人原本還老神自在的臉，在聽了夜衿心後面的話之後，立刻變成了一張苦瓜臉：“少爺啊，你以為先天高手都是大白菜啊。咱家這府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共才多少人？還百十來個，你這別說拆屋子了，就算拆了我這把老骨頭，我也變不出來啊！”
“我不管，特娘的，這次差點沒給交待了。本世子不就是想在外面轉悠轉悠嘛，這一路上，那些個護衛實力實在太差，幾十號人，最後就剩旗嵐，還有那個一遇到危險，跑的比本世子都快的老禿鼻子。都快到夜幽城了，還遇到刺殺，若不是本世子洪福齊天，早就給交待了。”
夜衿心嘟囔著，又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夜饕，你快別跟本世子廢話了，本世子可是知道的，你這些年可沒少培養高手！趕緊把你藏起來的那些個什麼好手、高手的，都給本世子拿出來。管你從軍裡抽調，還是那些個暗中培養的死士，你要是不給本世子來一打，你信不信本世子現在就拆屋子！”
老人佝僂著身子，低著頭，仔細的聽著夜衿心的話，當他聽到那些刺客時，眼中不由得爆射出了一陣冷漠的寒光。不過，只是瞬間，那抹寒光便消失不見，老人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夜衿心。
“別生氣，別生氣！”駝背老人連忙安慰說道，臉上滿是獻媚的笑容：“世子殿下，你看要不這樣，那些不知死活的刺客，
你就先別管了。我立刻就派兩萬鎮妖軍去把他們，統統掃個乾淨。你要是還不解氣，那就把他們背後的勢力，也統統查出來，都殺了給你出氣，你看怎麼樣？”
“那還差不多！不過，本世子要的高手，也不能少！”夜衿心說著，臉色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直直的望著老人。
老人被夜衿心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有些怯懦懦的問道：“衿心啊，怎麼了？”
“老頭子，我要習武！”
“習武？”老人望著夜衿心那張像極了他母親的臉，對於他的話有些錯愕，不過，也只是片刻，老人微微一笑：“怎麼著？突然想習武了？練武可以很幸苦的，你確定能支撐的下來？我看吶，你要不聽你二姐的，多學學軍法韜略，咱家有五十萬鎮妖軍，你還做什麼匹夫之事，費那個吃力不討好的辛苦勁作甚？”
夜衿心一聽老人提到他二姐，連忙擺手：“你可別拿二姐那套來唬我，現在整個大正皇朝，誰不知道她把太學儒門的仁、義、禮、智、忠、孝、悌，直接和兵家的權謀、兵法、止戈給槓上了，我估計要學她那樣，可不得被天下人給罵死！”
“喲！”老人忽然驚異了一聲：“世子殿下，居然也會怕被天下人罵？”
夜衿心聞言，不由啞然。
……
老人坐於屋內，品著新泡的茶水，在夜衿心離開後不久，一個衣著襤褸的蒼老身影，進入了屋內。
這個剛進來的老人，看上去怎麼著也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了，頭髮花白的也沒剩下幾根，而且非常邋遢，與這鎮妖王府的華貴莊嚴格格不入。此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這位邋遢老人的鼻子，竟是禿的，如此一來，倒是平添了幾許喜感。
邋遢的禿鼻老人來到屋內，隨手帶上的屋門，向著老人行了一禮：“王爺！”
禿鼻老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與慕容雲清、夜衿心同行時，那個一遇到危險，就捲鋪蓋跑路的老馬伕。
而他口中的王爺，不是別人，正是這鎮妖王府的真正主人，曾為大正皇朝萬里拓疆，硬生生打的妖族潰不成軍，奠定人族百年興盛，被譽為一代軍絕，名列絕碑的大正皇朝唯一一位異性王，鎮妖王，夜饕！
“老王啊，這次世子外出遊歷，可有遇到什麼事？”
夜饕望著這個比他還要更顯老態的邋遢老者，眼神中倒是沒有半分嫌棄，說起話來，倒像是和一位老朋友聊家常。
“事情嘛，倒是沒什麼，可能死了不少人，那小子心疼了吧！”禿鼻子的老車伕微笑回答：“而且，這一次，還遇上了個挺有意思的姑娘。”
“哦？”夜饕聽到老車伕的話，像是突然精神了許多，眼神裡滿帶笑意，甚至連一直佝僂著的背部，都不自覺的挺拔了幾分：“連你都覺得有意思，看來是真的不錯了。來來來，和我說說，這小子這一路都幹了些啥？”
夜饕和禿鼻老車伕閒聊了好一會，當禿鼻老車伕說到夜幽城外的事情時，夜饕這才略微有些皺眉道：“一個修為極強的先天高手？”
禿鼻老車伕點了點頭，目光也漸趨凝重：“嗯，若論起修為，應當不弱於我。”
夜饕聞言，更是驚訝了：“哦？身穿黑甲、用槍？這般高手，若當真是我人族高手，本王不應一點也不知道才是。莫非是妖族那邊的又有妖王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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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不是人族。”禿鼻老車伕搖了搖頭：“但也不太像巫族和妖族，哪個叫慕容雲清的女子，背後的勢力，可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