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鬥士+綜漫)沙漏時計100、夢境-宛若疾風(射手座)~拾捌

在亞齊里斯於冥界之戰戰死後，整個冥界之戰也迎來了終末。

天馬座風早，在處女座釋寂摩的點撥指導之下，成功地擊殺了誓死守護冥王的最後一位三巨頭－天猛星-雙足飛龍的拉達曼迪斯，重創冥王之後，力盡身亡。

儘管冥界之戰可說是聖域獲勝，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為此而感到歡喜。因為風早和釋寂摩兩人，並沒有從哈迪斯那裡得知他掀起聖域與冥界之間戰爭的理由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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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看出哈迪斯的不正常――簡直就像是沒有人控制、只被輸入了一道“神之威嚴不容侵犯”指令的空白人偶一樣，乾巴巴地重複著要聖域交還冥後珀耳塞福涅。

而在冥界之戰結束之後，宙斯以仲裁者的身份，仡仡然地插手進了聖域和冥界之間的戰爭。並且判定這場戰爭之所以會爆發，完全是聖域一方不對。

因為原本冥後珀耳塞福涅就是在聖域失蹤的，人家夫君派手下來聖域尋找老婆是很正常的事，你幹嘛要把它上升到武鬥――武力相向的地步呢？乖乖讓人家進來搜一次不就行了？就算再怎麼好戰也要有個限度吧？

何況在這場戰爭中，冥府神o受創極其嚴重――黑夜女神尼克斯被殺，冥王哈迪斯、冥月女神及四夢神重傷，雙子神則在受傷後被封印，就連冥界的一百零八魔星及冥鬥士三巨頭，也全數遭到封印……

就算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怎麼疼愛兒女，也不能庇護雅典娜的任意妄為了。

於是，“大公無私”的宙斯便宣判，冥界和聖域雙方都有不對，所以對雙方同時判以處罰――

奧林匹斯不會插手到聖域與冥界之間的爭鬥，所以冥界的創傷保持現狀，靠他們自己去調整恢復，而後再想辦法自己去尋找冥後，不會有任何神o幫助他們。這就是宙斯對冥界的處罰。

而聖域的處罰……所有參與到這場“不義之戰”（宙斯認定）中的聖鬥士，傷及神o者一律被打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永不復還！

其餘並未傷及神o、只是殘殺了冥界忠實的守衛者――冥鬥士們的聖鬥士靈魂，則由哈迪斯自行處理。

而哈迪斯做出的回應，就是決定將那些可以由冥界來處理的聖鬥士靈魂，投入寒冰地獄，永久地冰封起來，承受日夜不息的森冷酷寒和刺骨凍風折磨。

聽到這種判決，直到此刻才明白宙斯所打算盤和主意的兩位女神，即使再怎麼不甘、憤怒，也唯有哀求眼下終於“大公無私”了一把的神王――

她們願意用自己的神格和神職、甚至對大地和聖域的掌管權，交換將會被投進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的聖鬥士們。

所謂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那裡是過去提坦神族被打落的深淵。是由混沌神卡歐斯所化身成的地獄深處――是連提坦神族都無法逃出的混沌深淵！

被投入那裡意味著什麼再明顯不過了。那裡已經超出了生死，只剩一片混沌。沒有神性的人類，連靈魂的殘渣都不會剩下！所以才被稱為“永不復還”的深淵地獄。

在雅典娜的一力承擔之下，黑夜女神尼克斯的死亡和冥月女神赫卡忒的重傷，都被她獨自扛起――

與她並肩戰鬥的那一部分犧牲的聖鬥士並沒有攻擊神o，他們只是為了保護與兩位神o作戰的她，而殺死了周圍的冥鬥士們而已。所以他們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在被宙斯剝奪了神格和神職之後，協助殺死黑夜女神尼克斯、重創冥月女神赫卡忒的幾位聖鬥士――巨蟹座狄俄墨得斯、摩羯座佩恩哈特，及根本不把宙斯的判決放在眼中、看上去就像是毫不在意一樣的處女座釋寂摩，就這樣被宣判了無罪。

但已經死去、並且靈魂在哈迪斯手中的狄俄墨得斯和佩恩哈特，則被哈迪斯以“傷害冥鬥士便要交予朕來處罰”為由，投入了寒冰地獄。但即使這樣，也比投入深淵地獄要好。

而後，在特莉託格妮雅以自己的神格和神職，將在冥界大門前、與重傷的冥月女神及四夢神戰鬥、同樣犯下傷害神o之罪的天蠍座、天琴座、鳳凰座的罪行抵消之後――

雅典娜交出了對大地及聖域的掌管權，為的便是希望能夠豁免與睡死雙子神戰鬥的那些聖鬥士們的罪愆。

然而宙斯一再表示這樣他很為難之後，寬容大度地說，看在兩位女神態度良好的份上，他可以頂著自家大哥的憤怒，勉強豁免大部分聖鬥士的罪行。

但是最嚴重、並且直接攻擊了神o的四個人，絕對無法受到豁免。

提議使用已經被禁止的雅典娜之驚歎（athena exclamation）擊敗雙子神、導致聖鬥士們有恃無恐地攻擊神o的――教皇卡斯託爾。

使用黃金箭正面直接射傷睡神心臟――差點殺死修普諾斯的射手座亞齊里斯。

協助亞齊里斯封住、阻礙睡神行動，並且用天秤座黃金雙劍傷及修普諾斯、導致修普諾斯被重創――在戰神之役中開發出雅典娜之驚歎（athena exclamation）的天秤座風於。不管怎麼說，畢竟ae才是聖鬥士攻擊神祗的依憑。

還有最後……竟然毫不留情地踐踏神之威嚴，擊傷三王之一、冥界之主哈迪斯的天馬座風早――他的罪行可說是罪無可恕！

父親為戰神阿瑞斯、母親為肯陶洛斯族美杜莎的風早，可說是血統還算純正的神之後裔。而只有母親那一半神族血統的亞齊里斯，他是半神。卡斯託爾和風於只是純粹的人類。

他們根本不可能像提坦神族那樣，被困在深淵地獄還能存活下去。

面對宙斯明顯的刁難，雅典娜他們剩下的籌碼，只有各自的神性而已。

天琴座奧菲斯被愛子心切的阿波羅，禁止前往冥界與聖域雙方談判的奧林匹斯，這件事甚至間接導致了後來……奧菲斯與父親阿波羅的決裂。

於是參與冥界之戰、並且前往奧林匹斯談判、擁有神性的只剩下雅典娜、特莉託格妮雅和重傷在身的波呂克斯。

因此……只能救三個人。

宙斯假意說，他們這樣犧牲一切、都想要拯救同伴的精神十分可嘉，因此用神性豁免罪行的三名聖鬥士，他可以格外開恩，讓他們返回人間――死後再交由冥王哈迪斯去處置。

波呂克斯毫無疑問，會選擇他的兄弟卡斯託爾。他一向是個重視親人到了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人。

特莉託格妮雅則選了天馬座，這一點雅典娜完全不覺得詫異和驚訝。按照他們的羈絆來說，如果特莉託格妮雅選擇去救別人才奇怪。

結果………………只剩下雅典娜一個。

她必須從剩下的兩人中抉擇出一個。而後另外一個，就必須墜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從來到這裡之後，她就開始不停地面對沒有盡頭的抉擇。即使想要拯救什麼，也要付出相應的犧牲、放棄相應的東西。

一瞬間，她想到了許許多多被陷害致死、還有陳屍沙場的戰士們。

從聖域建立開始……她就一直持續著這樣、不得不放棄什麼的生活。明明在加尼梅德那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拋下任何一個人…………

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不打算拋下任何一個人，即使將來離開聖域，也沒打算拋棄任何一個人。

那句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但是這種狀況，宙斯明顯就是算計好的。

選誰？救誰？天秤座風於？還是射手座亞齊里斯？她只剩下一條命而已，如果宙斯還嫌不夠，把這條命換出去夠不夠？

絕望之下，只能想到自己還剩一條命還給宙斯的她，唯有強行剋制情緒，才不會流露出痛苦軟弱的神情。

但是宙斯卻否決了她的提議。

生命可不是籌碼。假如她死了的話，身為父親的他可是會十分悲傷呢――因為既特別、又可愛、還會反抗的有趣玩具壞掉的話，豈不是很沒意思麼？

面對雅典娜怔然無措的倉皇神情，宙斯似乎很滿意似的輕笑出聲。

“呵呵，看來我的兒女們都相當重情重義呢～雅典娜，愛女喲……你應該也和特莉託格妮雅及波呂克斯一樣，會選擇自己所深愛著的重要之人吧？”

簡直就像是暗示一樣，宙斯循循善誘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假如這樣將神諭傳達下去，雅典娜的聖鬥士們會做出什麼反應？光是想想就會覺得十分有趣了。就連無聊的神o生活，也開始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而聽到宙斯的話，她此刻的思維只是一片木然。

深愛著的――重要之人嗎。

無論如何都無法拋棄、因而便下定決心再也不拋棄任何一個人……結果還是一樣要做出抉擇。

…………但是，她果然還是無法做出抉擇。怎麼能……做出選擇。這不是承擔責任的問題，而是她不想捨棄任何人。

投入寒冰地獄的聖鬥士還有獲救一天――儘管她不知道那會是未來的哪一天，但投入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就連獲救的可能性都消失了。

最後，面對雅典娜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宙斯面帶奇異微笑地、對一直靜候在旁的神使赫爾墨斯下達指令，要他前往冥界對哈迪斯轉達，釋放“雅典娜深愛著的――重要之人”的神諭。

赫爾墨斯一字不漏地對哈迪斯轉達了宙斯的神諭。而哈迪斯也一字不漏地對冥月女神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釋放“雅典娜深愛著的重要之人”。

結果並無一絲幽默感的赫卡忒，竟然也毫無懸念地同樣一字不漏地通知了塔爾塔羅斯前的亞齊里斯和風於，最後只留下猶如被巨雷劈中的兩個聖鬥士無法置信地面面相覷。

兩名聖鬥士究竟做了什麼交談，沒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但後來，離開了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的那位聖鬥士，不論何人詢問或者旁敲側擊，對於這件事，都是一個態度――絕對不會主動去觸及的同時，凝重沉寂且淡然鬱郁的無可奉告。

守候在特洛伊之戰結束、她帶亞齊里斯離開冥界後，來到人間時回身去看他的冥界大門前――看到熟悉的高大沉穩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他身後。

……那裡什麼也沒有。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應該知道的。既然亞齊里斯離開了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那麼也就是說――天秤座、已經…………

不打算拋棄任何人，所以無法做出抉擇――明明是這樣的結果，但在看到從冥界離開的人時，她還是無法遏制地感到苦悶。

儘管沒有做出抉擇，但不管是身為神還是身為人，都不存在不作出選擇，就可以繼續的人（神）生。

不知為何，亞齊里斯見到她時的神情，有些微妙的沉重複雜。那雙一向明澈清亮的紫晶色眸子中，還飽含著強行抑制的苦痛悲哀，無法隱藏的深沉情感。

他的雙眼彷彿蒙上了一層再也無法重見天日的陰翳，徹底遮掩了他過去的耀眼光芒和勇往直前。就像是被沉沉霧靄，遮蔽住了絢麗光彩的太陽，只餘一抹慘淡的微光。

“天秤座說，他的風鈴――”

“……是麼。那家夥死之前竟然留下這麼無聊的遺言，還真是讓人受不了。”雅典娜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他那句欲言又止話中的真意，很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抱歉――”那讓人連意識都會因為恍惚而陷入迷茫，聲線略微震顫的成熟聲音此刻已經變得喑啞破碎，再無過去的輕柔溫潤。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她垂下眼，“這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罪孽。為了拯救什麼，必須犧牲拋棄什麼……哪怕做出選擇的人不是我也罷。”

沒有做出抉擇的她……最後竟然眼睜睜看著宙斯，將這種痛苦的抉擇推給了他們。簡直就像是那時候，加尼梅德不得不為了聖域、為了女神、為了大義、為了……而選擇慨然赴死………………

痛苦、哀慟、悲傷、悔恨、愧疚、眷戀，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就算失去了“心”，但並不意味著就沒有感情。

“――――”亞齊里斯張了張口，最後卻還是抿起唇、黯然地闔上雙眼，什麼都沒說出口。

只是，大步前跨，隨後伸出矯健的雙臂擁住了她。

“！！”

灼熱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在耳邊陣陣拂過。耳邊傳來一聲聲心跳，肩膀被一雙厚實的手臂抱住，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溫暖沉靜的清澈氣息包圍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主動抱住她，也是最後一次。

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又彷彿過得飛快。而實際上，她也只怔了那麼一瞬而已。

“如果是因為愧疚的話，那麼就免了。你不用覺得愧對任何人。”說著，她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他放手。原本……這就不是他的錯。所以他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他只是默默地收緊了手臂，就好像一放開，下一秒就沒有相擁的權利――只能抓緊這唯一微薄的暫短一刻一樣。

良久但卻幾乎只是瞬間的沉默。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她顫抖著聲音，強作鎮定地開口。

“…………”他沒有應聲，只是用更大的力氣擁抱她，簡直就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身體中一樣。

因為，該說這是、最後的……放縱吧。

“你、愛我嗎？”這個問題很俗，但是答案至少會給人以勇氣。雖然她並不缺愛，但是他說出來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畢竟，似乎人為了所愛的人，就能夠變得堅強無比。

“…………”他沒有回答。緊抱著她的雙手，在她身後死死攥緊，指尖陷入了手心。儘管想要回答，但卻無法回答。因為……不能回答。

塔爾塔羅斯前的那番對話，猶如警鐘一般敲擊在他心上。讓他無法按照自己的感情和願望來行事。

“――――”她低聲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麼。該不會是因為他連騙騙她也做不到吧。

真是悲哀、並且卑微得可憐……竟然連一句“我愛你”都聽不到。

吝嗇鬼……心裡故作輕鬆地暗罵一句，本來想抱住他的手已經伸到了他後腰，但最後她還是慢慢放下了手。

人便是如此――我們習慣給昨天一個承諾，給未來一個謊言，給自己一個藉口，給彼此一個敷衍……

其實我們都明白，想要說出口的，不過只是一個明知虛偽也會期待的【永遠】。

毫不留情地從那惹人眷戀、令人安心的溫暖懷抱脫身而出，她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而他沒有挽留。

雖然很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從最後那場戰役之前，她就已經體會不到那種哭泣和微笑的實感了……就好像把“心”一起丟在佈滿鮮血和屍體的戰場上了一樣。

臉上究竟是不是在露出笑容，如果不用手指去觸控唇角，根本……無法確認。

凝視著慢慢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半響，最後他緩緩垂下眼瞼，單手撐地、半跪在她身後，用清晰沉穩的聲音……向冥河，發下了此後，生生世世都將為守護雅典娜、及雅典娜所堅持的道路而獻出生命――的誓言。

但是那時候的他，並不清楚宙斯已經將十二主神之位、雅典娜的神格和神職、神性，包括對大地、聖域的掌管權，全部交給了智慧女神特莉託格妮雅。

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能做的事剩下的不多。首先，必須……要償還她付出的代價……因為離開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的代價，冥月女神赫卡忒有對他們兩人說明過――就是喪失神性。

喪失神性，就意味著即使是永生不死的神o，也會隨著時間死去消逝。但死去之後，還可以轉世。不管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前的抉擇――真相如何，那是他所承的情，就必須還清。

有時候，不悲傷不代表不認真，不痛苦不代表不投入，不流淚不代表不感動，不說愛不代表沒有愛。

不是不想阻止她。不是不想留下她。

不是……不想告訴她。

只是…………

生生世世為你而死，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回饋和償還。

因為他是戰士，除了戰死，無法以其他方式表達自己的愛。

身為聖鬥士，便一日與幸福無緣………………他這一路的戰鬥，深刻地印證了這一點。

而她只是在聽到他說到“獻出生命”時身體略微輕顫了一下，最後唰地轉過身，眯著眼、用手指點住僵硬的嘴角淺笑，對他露出了一生之中最燦爛的笑容，“那……我們、有機會――下一世再見吧。”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於是她只能用手指按住彷彿凝固了一般僵硬的唇角，強迫自己露出笑容來。

只是，此次離別、便成永訣。

因而她也希望，他能記住的，是這沒有淚顏的笑容。

當看到她面帶輕鬆平和微笑走來之時，守在冥界大門不遠處等待的金發出塵男子――已經成為靈體的處女座釋寂摩忽而出聲，“雅典娜――”

“釋寂摩，我突然發現，其實我一直很幸福。”

“…………”金髮的出塵男子靜默不語。

他很清楚，她本來也就不需要有人回應她的話，哪怕只是她一個人，哪怕她對著的是一棵樹，一根柱子，一堆稻草，她也會這樣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話的。

就好像……一直以來，傾聽她內心所有傷痛的摩羯座，還在她身邊一樣。儘管……他們，誰都已經不在了。

“只不過，過去的我只想著怎麼逃脫掌控，怎麼得到自由。從來也沒想過，在這過程中，我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

人生，就是要知足才能常樂。所以――我真的很幸福。能認識你們大家，真的太好了。能和你們並肩戰鬥……真的很幸福。”

“幸福……”這種感覺，他很茫然。雖然知道大概意思，但他卻從未體會過那種感覺。

“那麼選擇離開，你後悔了麼？”釋寂摩只能平淡地問出這種問題。

“後悔得要死――”她這話只呢喃了半句，就戛然而止。

“雖然還有一點小小的遺憾，不過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有個笨蛋，在剛才、把他的生生世世都許給‘我’了。”

那個笨蛋把生生世世都獻給女神雅典娜――即使她再也不是“雅典娜”，也無關緊要了。那比什麼“我愛你”之類的話，更能表明他的心意和感情。

“――――”釋寂摩沉默不語。他無法理解這種感情，但卻為此而感到惋惜和悲憫。

“所以現在，我需要做的只是在重逢的相遇到來之前，暫時離開而已。”她語氣輕快地朝空靈沉靜的金髮男子微笑，彷彿在安慰明明比她要沉靜許多，但內心卻充滿了困惑和迷茫的他。

“……那麼，就由我釋寂摩，見證這一切好了。”他淡然地闔眼承諾。

這就是直到初代女神徹底湮滅前，都以靈體形態陪伴在她身邊的處女座，所許下的諾言。

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

這是屬於處女座聖鬥士的堅持，也是他的固執。

哪怕會變成偏執，哪怕不再有記憶，他――及他的後輩們，也會永遠在屬於自己的戰場之上，戰鬥下去。

也正因為如此，黃金聖衣在他身上，才有著永不消磨的燦爛華彩――生命最頂端的光華。

這絕不是神o能夠擁有的東西。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是神，也不願成為神。

……只能是，最接近神、甚至是超越神的人，僅此而已。

這也是――初次聖戰之時，直到最後都一直陪伴在女神雅典娜身邊的處女座聖鬥士，所作出的抉擇。

身死魂不滅――生命不會因此而生生不息，卻會因此而綻放極致的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