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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隨死殉

第836章兩界共主(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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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隨死殉第836章兩界共主(236)

第836章

仙魔劫鎖定在衣飛石身上,

劫數可怖的威壓洶湧而至。

天地間所有的壓力都在一瞬間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衣飛石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驚慌恐懼,

而是松了口氣。

——劫數到了他身上,他就不必操心怎麼替謝茂擋住了。

每有危險降臨謝茂身上時,

護主的本能都會驅使衣飛石化為鎧甲,

緊貼謝茂身上。然而,

並不是所有危險都能用化為鎧甲的方式去抵擋。仙魔劫這種等級的劫數,

他根本就擋不住,撲上去也是添亂。

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劫數突然轉向,

衣飛石還未考慮後果,

只能想到前頭。畢竟劫數只要不是衝著謝茂去的,

事態好了大半。至於他自己要怎麼脫身,那是另外一回事——這事不難解決,至不濟他還能分靈重生。

見謝茂衝了出來,似要靠近自己,

扛著仙魔劫威壓的衣飛石倉惶後退:“先生退後。”

這種情況下,衣飛石控制不了劫雷的方向,更不知道劫雷何時降落。

萬一說話時就有劫雷劈下來,

謝茂和他站得稍微近一些,二人就要一起隕落,何必冒險?

“照著這咒文渡劫。”謝茂指著在虛空中閃爍的金文。

金光閃爍的符文原本極其難以辨認,

經過謝茂的指點,

衣飛石才一一讀出字句。咒文被君上修改過,

衣飛石是此咒首創,唸誦之時並無艱深遲滯之處,難處在於,此咒獻祭自身,必將天地世界視若第一位,衣飛石犯難之處和謝茂相同,若世界與君上只能擇一保全,衣飛石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遲疑,必然保全君上。

“你是不是傻?他身同世界,我與他一旦融合,一樣身同世界。”謝茂催促道。

仙魔劫雖是君上所控制,可君上現在處於半沉睡的狀態,另有天庭上載進行中,很多事情都不可控。

他和君上在虛空狀態下肆無忌憚地拖延談判,是因為他和君上同屬一人,二人談判實際是在心內靈犀之中,可以稱之為時間之外,怎麼耽擱都不礙事。衣飛石遲疑卻是在現實中,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

——說不得,下一秒劫雷就劈下來了。

難得見謝茂這麼焦急,他催促一句,衣飛石再不遲疑,果斷唸誦了咒文。

事已至此,小世界裡諸位聖人、半聖都已找到了劫雲鎖定的位置,紛紛駕雲而至。

雲頭諸聖人紛至沓來,只見天地間充斥著不祥的血腥氣,遍地碎爛的皮肉骨血,衣飛石小半條胳膊都已經碎成了渣渣。第一個衝上來的就是劉敘恩:“師父?!為何剖身!”

玉翡劍錚地飛出,將劉敘恩逼得倒退二十尺,猶覺得不夠遠,於是押著劉敘恩再退二十尺。

衣飛石在唸咒。

謝茂解釋道:“你師父欲為天庭之主,必渡仙魔劫。”

與之同來的媧皇、羲皇都微微側目,菩薩更是很意外地看著謝茂。

連正在唸咒獻祭自己的衣飛石都有些意外。

天庭之主?

所有人都認為謝茂這麼辛辛苦苦地打造天庭,背後控制天庭的人必然會是他自己。

臨到天庭上載前夕,突然爆了個大雷,要將天庭之主的位置讓予衣飛石。

須知道衣飛石已經是陰庭主人,就算他常年不下九幽視事,政務都委託給了劉判,可他陰庭之主、輪迴大帝的聖號今在永在,怎麼突然之間還要兼任天庭之主的職位了?不知道的只認為謝茂這是逮著一隻羊拼命薅羊毛,知道的就紛紛咂舌了,您這是封贈上癮了?

從前以九幽之地封贈聖人之位,現在直接把天庭都送了出去,還真是全力栽培、不遺餘力?

只有劉敘恩看著遍地鮮血雙眼發紅:“師父。”

他倒也知道分寸,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不敢對謝茂無禮。

然而,他對謝茂的不服不滿也重新到了臨界點。什麼將天庭之主贈與我師父,還不是你自己拈輕怕重、不敢承受剖身之苦,就叫我師父去頂雷!明知道我師父絕不會違背你的命令,他做天庭之主,與你自己做天庭之主有什麼兩樣?我師父就是替你剖身受苦的傀儡而已!

衣飛石的咒文已經唸誦到了最緊要處。

“規——”

“天——”

“矩——”

“地——”

……

咒文的內容讓劉敘恩有了一絲觸動。

他突然意識到,也許,謝茂並非是因為不願承受剖身之苦,才被迫將天庭委託給了衣飛石。

他一直緊張盯著衣飛石的雙眼斜出一縷餘光,偷瞄著謝茂。謝茂也在看衣飛石剖身的過程,根據劉敘恩近日的觀察,謝茂本不該這麼冷靜地看著衣飛石剖身,可他一反常態地沒有表現出特別痛苦焦慮的情緒。

——古神與菩薩皆在,自然與私密場合不同。謝茂久居上位,想要喜怒不形於色並不困難。

然而,劉敘恩注意到,謝茂所在的位置,比所有人都離衣飛石更近許多。

他就這麼近距離守在衣飛石身邊,左手垂在身邊,右手虛攏在身前,是一個隨時能捏起劍訣的姿態。

這是在替衣飛石護法。

不僅做好準備替衣飛石分擔扛不住的仙魔劫,也是替無暇他顧的衣飛石提防著外人趁火打劫。

這個外人包括所有未知的勢力,也包括目前前來察看情況的古神們,菩薩,以及……我。意識到這一點,劉敘恩又往後退了很長一段距離,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具有威脅性。

很多年來,劉敘恩始終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和徐蓮才是師父的自己人。君上是主宰著眾人生死禍福、必須小心翼翼應酬伺候的外人。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師父和君上才是自己人。彼此信任絕無猜忌的自己人。

劉敘恩微微側身,將背心對著衣飛石與謝茂,看向羲皇。

兩位遠古大神還未說話,菩薩口唸慈悲,說:“祈願陰天子渡劫順遂。”足下蓮花盛放,法駕飄然遠去。

羲皇與媧皇也看出衣聖人渡劫艱難,正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這種情況下,避嫌比湊熱鬧要緊,先後說了些祝福的吉祥話,又說待劫數過後,再來慶賀天庭上線,各自告辭離開。

——天庭如此緊要的“寶貝”,誰不想據為己有?

若非君上品性無暇,衣飛石又以“執劍人”之兇名在外,兩位上古聖皇與菩薩,都得考慮天庭的歸屬問題。

倒也不是說羲皇、媧皇與菩薩執迷於權威霸道,想要拿著天庭作威作福。以他們的地位,取走天庭也無非是錦上添花,並不是非要不可。主要是聖人心中都有一種捨我其誰的責任感,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不靠譜的人手裡,何如我來執掌?

劉敘恩將幾位來“看熱鬧”的聖人、半聖打發之後,方才轉過身來,說:“弟子也祝恩師渡劫順遂。”

就在劉敘恩即要駕雲離開時,一直跟著他的玉翡劍倏地飛回衣飛石身邊。

劉敘恩驚訝意外地回過頭來,看著將他提防了十年之久的衣飛石,衣飛石半個上身的血肉都已成泥,一張臉仍舊乾淨俊美,帶著一絲蒼白,口中默唸咒文,此時緩緩抬起低垂的眼瞼,看了他一眼。

這熟悉的眼神令劉敘恩差點要哭出來,他連忙轉身回來,說:“弟子守著師父。”

剖身做祭的時間長達十日之久。

謝茂始終守在衣飛石身邊,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不遠不近地陪著。

這對衣飛石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幫助與支撐。

他本就是器靈出身,對身軀皮囊的感情與常人不同,血肉成泥最難熬的是最初的痛楚,一旦疼痛超過了臨界點,痛覺就會麻痺。人難以承受自己身體一寸寸化為碎削的恐怖,衣飛石對此倒是沒什麼心理壓力。

何況,只要看著謝茂,他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甜蜜。

他念過被君上改過的剖身咒文,剛開始或許沒來得及計較,唸咒的同時,他就想明白了。

——先生為何不肯渡劫,為何不能成為天庭之主。

渡仙魔劫是君上最後的堅持。無論如何,君上都不可能放低自己的底線。然而,君上畢竟讓先生出現了。先生就是君上的另一條底線。就如同君上絕不肯讓世界淪為第二位,謝茂也絕不肯讓衣飛石淪為第二位。

想要君上與先生並立,天庭就只能交給我。

衣飛石只要想起這其中的根由,就似飲下謝茂欽賜的蜜水。

這讓他心情極其愉悅地度過了本該極其艱難的十日剖身過程,難受不濟之事,抬眼看著謝茂的身影,早已朽爛的身軀也能重新灌注起無窮無盡的力氣,隨時都能陪著先生去摘星射日,執掌諸天諸世界。

他在恍惚中想了許多。

想過去的歲月,想往後的日子。

他甚至會想,先生不喜歡凡塵俗務,不喜歡上班差遣,我替他總理天庭也未嘗不可?又想,我若忙著管理天庭,無暇服侍先生,他只怕也要覺得無趣無聊。那我是不是還得多養幾個徒弟才好?

……

稀裡糊塗想了一大堆還沒影子的事,祭饗之事已近尾聲。

一旦剖身祭祀結束,衣飛石就會成為不生不死的狀態。就在此時,一直盤旋不去如泰山壓頂之勢的仙魔劫劫雲呼嘯而下,雷光閃爍,猛地捶在了衣飛石頭頂,貫徹至下。

衣飛石剛剛假合而成的神軀仙骨瞬間粉碎成齏粉,下一秒又重塑成虛實之間。

劉敘恩驚喜地看著恢復健康、神采奕奕的衣飛石,屈膝祝賀:“恭喜恩師飛昇。”從聖人晉位大聖人,不啻於凡人飛昇上界,脫俗成仙。

此時天庭上載也已經過去了十天,還未進行測試,直接憑藉著天地秩序開始運行。

衣飛石晉位之後,自動成為天庭之主。他能直接對天庭進行干涉,天庭則以他的想法具現化,就如同謝茂手裡的升龍譜、昇仙譜俱為平板電腦形式,衣飛石拿到手裡的“天庭”則是一個奇葩的老年機。

——就和謝茂剛到新古時代,繼承自原身謝茂的老年機,一模一樣。

衣飛石也覺得這有點不像話,心念一動,將老年機天庭變成了平板天庭,也算是夫唱夫隨統一作業系統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衣飛石正要將平板天庭交給謝茂察看。他對天庭系統瞭解得很少,就算成為天庭之主,他也沒想過越俎代庖真的讓謝茂靠邊站,說到底,他在臺前辦事,背後不還得聽謝茂吩咐麼?

謝茂閉眼倒了下去。

衣飛石連手裡的天庭都扔了出去,雙手緊緊抱住了謝茂:“先生?”

被他抱在懷裡的謝茂就像是一團不住變換形狀的冰火,看似昏迷不動,唯有與他緊貼的衣飛石能感覺到其中的兇險。謝茂的氣息一時貫徹諸天諸世界,一時平穩和煦如春風,交替兩個來回之後,衣飛石就明白了。

君上正要甦醒。

君上和先生正在艱難地合二為一。

這讓衣飛石更加緊張。這時候他甚至無暇顧及自己剛剛晉位大聖人,只能無助地抱著謝茂。

他甚至不知道君上和先生怎麼才能融合得了?須知道,君上渡過仙魔劫,先生堅持不肯渡仙魔劫,這原本就是斷然不可能融合的矛盾底線。

衣飛石正無措時,被他失手飛出去的天庭平板又飛了回去,懸停於謝茂頭頂。

一股唯有晉位大聖人的衣飛石才能感覺到的無上奧秘,靜悄悄地從謝茂身上溜了出來,飛入平板中。

那一瞬間,天地變色。

衣飛石下意識地將剛剛被仙魔劫捶入體內的一絲靈犀吐出,同時飛入平板之中。

彷彿將要天崩地裂、日月倒懸的世界,方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衣飛石能感覺到懷裡的謝茂隨之變得安穩,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先生要醒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君上。

下一秒。

謝茂睜開眼,天庭平板直接飛入了謝茂手裡。

衣飛石不及興奮,謝茂已站了起來,素來熱情身軀往側邊疏離,肩如孤峰,冷峻無匹。

這很明顯就是君上才有的姿態,衣飛石有了一絲混亂,想,君上回來了,先生呢?這問題不敢深想,衣飛石如往常般往後退了一步,屈膝拜迎:“恭迎君上歸來。”

謝茂開啟天庭平板看了一眼。

天庭解決了君上身同世界的問題,謝茂自然有開啟平板操作的許可權。

不過,謝茂並未對天庭做任何修改,只開啟驗證了自己的許可權,匆匆看了一眼,就將螢幕熄滅,遞到了衣飛石跟前:“予你。”

身同世界僅君上一人,衣飛石晉升大聖人之後,只獲取了操作天庭的許可權,這會兒也已經交付天庭平板。他對天庭的感覺很明確,不需要驗證就知道自己確有許可權。此時將天庭平板接過,小心翼翼地收起:“是。”

劉敘恩已經搞明白自己的地位了,老老實實地等在一邊,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刺目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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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位是君上。

相比起君上,劉敘恩是比較喜歡謝茂,可也相對有些看不起謝茂,對君上則是實實在在的敬畏。

“他沒有回來,你是否也有些失望?”謝茂示意衣飛石起身,看似很隨意地問。

衣飛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先生沒能回來,他自然難過。可他敢在先生跟前想念君上,卻不敢在君上跟前露出一絲對先生的懷念。

不是他對前後兩個謝茂感情深淺不一,單純是因為君上和先生脾性略有差異。他知道先生待自己更寬容軟和些,難免會比較欺負“先生”,卻不敢得罪君上,深恐觸怒君上。人性如此,衣飛石也不能免俗。

“他獨有你那麼長時間,也要讓我獨佔你一生兩世,才能與我相融。”謝茂突然說。

衣飛石才想,我與您足有千年萬年,豈不比先生更長久?一個念頭沒轉過來,他就意識到不對!君上居然在說葷話!這簡直……衣飛石半個脖子都紅了。

他與謝茂什麼親密事都做夠了,什麼私房話沒說過?謝茂甚至還用一秒聖人的bug跟他一起開過聖人車。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君上說的這句話令人羞恥。

“你的臉這麼紅,莫非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謝茂又問。

衣飛石本是要起身的,被君上那句極其不動聲色的葷話刺激得一時半會沒站起來,這時候突然起身,走到謝茂跟前,緊緊抱住他,終究還是沒能隱忍下去,忍不住問了一句:“君上,先生……為何要嚇我?”

君上絕不可能對他說葷話,更不可能問他為什麼臉紅,是不是想閨閣之事。

分明就是先生。

不,分明就是……君上擁有了先生的經歷,先生恢復了君上的記憶。

“嚇著你了麼?”謝茂反手回抱住他,輕輕摩挲他的背心,笑道:“我還想裝一裝樣子,欺負你兩日。怎麼兩句話就被認出來了?”

自然是因為太過心愛,太過熟悉,哪怕只有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看出端倪。

謝茂熟悉又陌生地湊近衣飛石嘴邊,試探著親了一下,依然是熟悉的滋味,又彷彿是渴念了千萬年的不償。

“便覺得……虛度了太多光陰。”謝茂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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