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列車序章 車廂

車廂中格外寂靜，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一截車廂之中。窗外夜幕籠罩，我無法分辨列車在何處行駛又將去往何處。

“這是在哪？”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心頭一跳，我這才發覺對面坐著一個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睜開惺忪的眼，神情迷茫。

我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彷彿失憶了一般，對甦醒前的種種全然無法記起。我看了看四周，車廂中坐著十幾個人，他們似乎都從沉睡中甦醒，神情皆是一片茫然。

很快，很多人都問著同樣的問題。

“我在哪？”

沒有人能回答。列車轟鳴聲依舊持續著，反而讓人感覺車廂內格外寂靜。

我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決定車廂中走一走。車廂很快就走到盡頭，我看到一臺奇怪的機器。彷彿是一臺自動售票機，灰色和白色的線條交織成某種紋路，圍繞在黑色的螢幕周圍，試圖讓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螢幕上。

我停下腳步，仔細打量這臺奇怪的機器。微微的光從螢幕中透出，白色光點在中心一閃，終於顯出影象來。螢幕裡出現一個人的輪廓，他的面貌隱藏在黑暗中，背景是無數的螢幕，有的不停閃動，有的則泛著白光。那人微微動了一下，我莫名感到一陣心悸，總覺得那人正盯著我看。

“歡迎來到深夜列車。”

車廂中眾人聽到了聲音，紛紛向這裡聚攏過來，連珠炮似地對人影發問。

“你到底是誰？”

“把我們綁架過來有什麼目的？”

“這是什麼整人節目嗎？攝像機一定被藏在什麼地方！”

過了大約五分鐘，螢幕中的人乾咳一聲，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那人說話了：“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我卻沒興趣為你們解答。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是來給你們發車票的人，你們可以叫我售票員。”

“車票？”售票員的話讓我莫名其妙。

售票員繼續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一個故事一張車票。簡單點說，你們每個人講一個我未聽過的故事，如果我滿意了，你們就能得到離開的車票。”

車廂裡一片譁然，眾人從來沒聽過這麼詭異的要求。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一個胖子大聲問道。

“你們可以懷疑我，不過，你們有更好的選擇麼？”售票員的反問讓胖子沉默了。飛速行駛的列車彷彿一座孤島，讓人無法逃離。

“總之，有故事了再來找我。”售票員厭倦了和眾人說話，螢幕一閃又恢復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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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眾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知是在思考脫身的方法，還是真的聽從售票員的建議選擇了構思故事。

不知過了多久，售票員的聲音再次出現，“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對面一個青年忽然站起，他走到售票機前問道：“只要說出故事，你就能放我走麼？”

售票員回答道：“當然，不過你要記住，是我沒聽過的故事。”

青年盯著售票機上的螢幕，緩緩說道：“這個故事叫作——死亡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