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巨龍甦醒以後17、第十七章
第七章
時安感到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
他飛的路線歪歪扭扭, 眼前的景色旋轉變換，好像是蒙著一層霧氣一般。
不行，要摔了……
時安甩甩頭, 雙翼用力鼓動, 突向上猛衝, 呼呼的風聲直灌入耳中。
突，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軀體深處傳來。
時安：“……”
糟，糟了。
但是還沒等他想到解決辦法, 更加強烈的衝動就再次襲來。
只見通體漆黑的巨龍在半空中停滯數秒, ——
“嘔！”
一顆黑紅色的球體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徑直向著面落去。
毫無預兆, 那枚狀似眼珠的球體在半空中微滯, 猛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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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於其中的魔力在空中肆意膨脹，炸裂。
灰白色的霧氣帶著強烈的波動, 翻滾著，咆哮著, 轉瞬間向著遠處擴散開來，帶來強烈的風壓。
時安倒吸一口涼氣。
謝天謝這東沒在自己肚子裡炸開。
但是，還沒有等他慶幸幾秒, 一種怪異的失感突襲來，拉扯著他向著身下的深淵中墜落而去——
時安：“……”
淦！
不遠處，深淵之眼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迫使穆珩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 濃郁的毒霧猶如活物般襲來，穆珩舉劍迎，冰冷的湛藍色魔力屏障乍顯現。
猶如撞上礁石的洪流，灰白色的霧氣奔湧著向他的身湧去。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霧牆中，穆珩雙眸冷凝, 恍若冰結。
如此強烈的魔力波動會徹底攪亂他的感知，在霧中幾乎完全無法行追蹤。
穆珩垂下眼，掏出儀器。
上面的指標四處亂擺，很顯也受到了這劇烈波動的影響，根本無法為他指明方向。
他的五指無聲收緊，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來現在只能等待霧散了。
由於失去了載體，最爆出來的毒霧和魔力已經是強弩之末，在短暫的澎湃過就漸趨平靜，一點點向外流逝，緩緩露出了眼前形的本貌。
雖深淵裂縫消失了，但是面上仍被留下一道長且深的峽谷。
巖壁嶙峋陡峭，崖下暗無天日，獨屬於深淵的險惡氣息仍在瀰漫著，至少需要數月的時間才能完全消散。
穆珩抬起眼，悄無聲息環視一圈。
平原上一片死寂，天空中已經再也捕捉不到龍的蹤跡。
而穆珩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他閉眼感受了一下，睜開眼，定定向著一個方向了過去。
穆珩的眸色很沉，猶如雪山上冰冷渺遠的蒼穹，透著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偏執。
——雖有霧氣的干擾，但是作為一隻幻想種，在空中飛過時留下的波動仍舊鮮明強烈，
如同一個耐心的獵人，他不會放棄追蹤自己的獵物。
執念和慾望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一往無前，難以阻擋的可怕殺意。
穆珩手握長劍，向著波動傳來的方向追去。
極其消耗魔力的空間摺疊對他來說卻彷彿信手拈來一般，腳下步伐穩健，但是身邊的景物卻陡飛逝，在短短數秒內就生了天翻覆的變換。
突，穆珩收住了步伐。
他此刻正站在懸崖邊緣，峽谷的另外一端被籠罩在迷霧之中，只能勉強預估出兩邊的距離已經超過五米。
那這裡就應該是那條龍入面界的通道了。
穆珩抬起頭，眉心的刻痕愈深。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氣息波動突斷在了這裡。
他向前緩緩走出兩步。
突，他的視線被峭壁上的一個洞穴吸引，那洞穴深凹去，在薄霧籠罩下，只能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完全無法到裡面有些什麼。
那洞口不算狹窄，但是邊緣卻有大塊大塊的碎石堆積，只留下不足兩米的空隙，龍是不可能藏去的。
而且裡面也並沒有多少非常明顯的魔力波動。
上去極其普通，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他注意力的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穆珩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在洞穴深處拉扯拖拽著他。
這種感覺並不清晰，但是卻意外的讓他感到有些心煩意亂。
既如此，那就去好了。
穆珩的行動向來果決。
他縱身向下躍去，操控著魔力託舉著自己，穩穩落在對面的巖壁上。
洞穴深處暗無天日，陰冷的寒風中裹挾而出。
邊緣碎石在風中滾落，出零星的聲響。
穆珩眯起雙眼，若有所思向內了一眼，邁步向著洞穴中走去。
正在這時——
“吼！”
突，一聲咆哮遠遠的天際傳來，充滿威懾感的龍吟在天間迴盪著。
穆珩一驚，立刻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只見遠處的雲端，隱隱可見巨龍的龐大身軀，漆黑雙翼優雅舒展著，轉瞬間，的身形就被厚的雲層吞沒，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沉默良久，穆珩長長吐出一口氣。
掌心裡魔力凝聚的劍身碎裂成漫天光點，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雖很不甘心，但是穆珩非常清楚，現在無論如何是追不上了。
他短暫輕笑一聲，但那一絲淡薄的笑意卻彷彿浮動的碎冰，不達眼底。
沒系，我們遲早還會再見的。
穆珩慢條斯理整了整自己的手套，轉身準備離開。
但在抬起手的瞬間，他不經意瞥向了自己手腕上帶著的腕錶——那是在他入測試之前，負責人塞給他的，雖gps在深淵裂縫覆蓋的領域暫時失靈了，但是只要離的足夠近，這個腕錶可以追蹤檢測到附近學生的蹤跡。
此刻，腕錶上的指示燈正亮著。
穆珩微微一怔，向著指示的方向了過去。
——那是，洞穴深處。
雲端。
魔蟲背上的甲殼開啟，兩隻翅膀在空中持續不斷嗡嗡扇動著，一點點向下降落。
劇烈喘著氣，幾乎累的半死。
這還是魔蟲第一次，一次性操控這麼多傀儡蟲。
但是，龍的體積的是太大了。
更別提還要讓們組成完整的的形狀，再用翅膀摩擦，製造出類似的咆哮聲。
幸虧距離的很遠，整套做下來還挺像模像樣的。
糊弄一下距離千米以外的人類應該是沒問題了。
整個流程下來，魔蟲感覺自己簡直去掉了半條命。
降落在巖壁頂端，趴著喘了口氣，向著自己將時安放下的那個山洞爬去。
遠遠的，魔蟲到，洞穴門口站著個人。
身量很高，銀璀璨。
可不就是那個最不想到的人類嗎？
魔蟲：“……”
眼睜睜著穆珩邁步向著洞穴深處走去。
魔蟲：“……………………”
草，完球。
洞穴深處漆黑而陰冷，佈滿岩石的面極不平整，在硬底的靴子下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
洞穴內部比外面起來要大得多，腳步聲在巖壁間迴響，聽上去空洞而渺遠。
穆珩垂下眼，按下了腕錶上的指示鍵。
“滴滴滴——”
隱約的電子聲洞穴深處傳來，聽上去模糊而斷續，似乎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穆珩循聲望去。
他愣了。
只見在一片對平整的面上，悄無聲息的躺著一個少年，他纖細的脊背微微弓著，整個人彷彿怕冷似的蜷成一團。
最糟糕的是……
他身上沒有衣服。
或者說，有還不如沒有。
被扯成布條碎片的衣服堪堪掛在他的身上，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膚，在黑暗中彷彿著光，白的有些晃眼。
腰，到腿。
幾乎是下意識，穆珩立刻扭過頭去，收回了視線。
腕錶的電子聲仍在始終不聽響著，在黑暗的洞穴中迴盪，聽上去令人格外的心情煩躁。
穆珩頓了頓，走上前去。
他脫下大衣，往對方的身上一裹。
那片晃眼的白終於被牢牢遮住。
穆珩扭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只見那只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的腕錶正躺在上，持續不斷出斷續而沙啞的聲響。
他抬腳碾了上去，只聽“咔嚓”一聲，那煩人的滴滴聲終於停止了。
洞穴歸死寂。
穆珩深吸一口氣，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卻仍沒有消失，不過至少能讓他靜心思考了。
穆珩向著此刻正躺在自己大衣下的少年去。
對方正無聲無息睡著，大半張臉藏在陰影中，只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頜，整個人顯得單薄而精緻，幾乎被身上遮蓋著的衣服淹沒，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面，白皙瑩潤的骨骼裹著纖細的骨骼，上面的血痕顯得格外刺眼。
雖光線並不很足夠，但是卻不影響穆珩認出對方的身份。
畢竟，這段時間裡以來，他們見面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時安。
那個令他心存疑慮，但卻毫無證據的人類。
管理局實驗室內。
卓浮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到來電顯示的瞬間，立刻座位上蹦了起來，幾乎是毫不遲疑接起了電話，火急火燎的衝著電話對面喊道：
“我的天啊我可算聯絡上你了！之前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嗎！我甚至還給你屬下打了！結果說你已經參加任務去了，可急死我了！你知道嗎！你說的的沒錯……那把劍確實會有反應！我他媽都嚇呆了！”
他說起話來彷彿機槍，突突突個沒完沒了：“……我覺得我們可能的得做最壞的打算了，之前檢測出來的魔力異常可能的是幻想種，而且！而且！的有可能是龍，你一定要小心——”
話筒那邊傳來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我已經見到了。”
卓浮愣了：“啊？”
“龍。”穆珩的聲音仍舊無波無瀾，淡淡補充道。
卓浮：“……………………”
我草？
“不過我這才來找你不是因為這個。”
卓浮露出被雷劈的表情：“等等，對你來說，居還有比龍更要緊的事情？”
穆珩：“……”
“對不起對不起，您繼續說。”
五分鐘。
卓浮一時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所以，你是說，那個時安昏迷不醒出現在了深淵中出來的位置，而且還是□□著的……？”
穆珩停頓了一下，糾正道：“……半裸。”
“差不多啦！你還帶著我之前給你的試驗機嗎？”
“嗯。”
“你既給我打電話了，應該是已經做過測試了吧？”
“嗯。”
“所以呢，有異常嗎？”
沉默許久之，男人冷而沉的聲音話筒那邊傳來：“沒有。”
“那不就得了！”卓浮拍板道：“你信我，我這次的試驗機機型和以前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能測出來萬分之一頻率的異常魔力波動，如果試驗機顯示沒問題，那他肯定沒有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穆珩追問。
“你這位小朋友身上可能確實有點不太一樣的方。”
卓浮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他身上有沒有被抓傷的痕跡之類的？”
電話那邊傳來長久的沉默。
“你不會沒好意思吧？”卓浮賤兮兮問。
電話那邊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但是這次卓浮卻敏銳覺察到了對方極具威懾力的怒氣。
“對不起對不起，咳咳，”他乾咳一聲，認錯認的非常熟練，：“說正事。”
“我的意思是，你的小朋友，可能是被龍搶掠過去的。”卓浮正經起來，繼續說道：“在你失聯的這段時間，我好好查了一下於龍類的資料，不得不說，即使在那麼多的幻想種中，龍這種生物依舊算得上秘，於們的記載不多，但是所有的文獻中，都有過非常類似的記載……”
“龍這種生物，性情殘暴，喜好美色和財寶。”
卓浮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其實也是猜測啦，畢竟你剛才說，他現在的位置就在是龍離開深淵的通道附近，對吧？”
“有沒有可能，龍是想把他帶回深淵，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回去，通道就被閉了。”
“說起來，你的那個小朋友長得好像挺好吧？”
他話音未落，電話就被對面無情掐斷了。
“……”
卓浮盯著面前的手機螢幕陷入沉默。
這也太絕情了點吧！
穆珩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他就該知道，卓浮這個人根本沒個正形。
這一通電話下來，一點有效資訊都沒有得到。
穆珩扭頭向身旁的少年。
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被外界的喧囂打擾，仍舊兀自沉睡。
他伸出手，帶著手套的手指捏住了對方尖尖的下巴，將少年的臉向著自己的方向轉過來。
——不過，至少在最那點上，卓浮說的倒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