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丐世英雄第一零二章 懷石料理 下
老闆娘推們走進廚房，焦急說道“客人泡完溫泉已經入席，料理準備得如何？”
前菜頭盤的伊武崎峻豎起大拇指示意可以出菜，老闆娘親自用托盤端起三道分量很小但十分精緻的料理離開廚房，來到旅館的一間有觀景臺的開放式包間。
輕輕拉開紙門而入，房間內三位身著浴衣的美少女端坐於繪製著紅楓的屏風前，欣賞窗外夕陽的餘暉映照著漫山紅葉的美景。老闆娘小步上前跪坐於矮桌前的榻榻米上，俯身優雅且得體的將前菜放置在客人面前。
“這是今晚料理的前菜，客人請慢用。”說完，老闆娘起身帶著托盤離開房間。
薙切繪裡奈端詳著面前菜品，淡藍色淺口小碟內有兩顆硃紅色的果實，旁還有一小堆粉紅色的細小顆粒裝粉末，從形態上應該是食用鹽。小碟邊上還搭著一根用新鮮竹子削成的竹籤，尾部還被打上一個精緻的結。
薙切繪裡奈剛欣賞完前菜簡樸中透著精緻的美正準備品嚐之時，對坐的薙切愛麗絲用已經竹籤叉起果實沾了一些粉末一口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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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原來是煙燻的玫瑰鹽搭配同樣煙燻過的聖女果，酸和鹹的搭配，很開胃呢！”
對於薙切愛麗絲這種不遵守日式餐桌禮儀的行為，薙切繪裡奈眉頭微皺。考慮到堂妹常年生活在北歐，所以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高興。
竹籤挑起吃下聖女果蘸一下粉紅色的玫瑰鹽，煙燻的滋味濃郁且獨特，這種煙燻的風格讓薙切繪裡奈覺得熟悉，卻一時又想不起來。紙門再次被拉開，老闆娘奉上懷石料理的第二道菜餚。
“這是‘碗物’請慢用。”
“廚師肯定擁有豐富與食材相關的知識儲備，不然怎麼能把白蘿蔔與蝦仁搭配得如此和諧。”新戶緋沙子抿一口碗中清湯就為深邃的滋味所折服。
薙切繪裡奈看似面無表情，但新戶緋沙子知道這是薙切繪裡奈在認真品鑑料理。這家溫泉旅館的主廚相當厲害，居然能讓繪裡奈大人進入‘神之舌’狀態。
懷石料理一道接一道被老闆娘奉上，新戶緋沙子更為震驚，這些料理每一道都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顯然不是出自同一位主廚之手，相互之間看似沒有交集，但前一道料理很自然的為下一道即將登場的料理進行鋪墊。
難道這麼一間坐落於深山的溫泉旅館居然擁有多位優秀的廚師？
“繪裡奈大人，您覺得這些料理味道如何？”新戶緋沙子覺得自己的味蕾已經超過運轉負荷。
“紅酒慢煮豬裡脊搭配野葡萄醬，細膩而自然風味好像是來至童話世界一般。”薙切繪裡奈不知道自己正在品嚐吉野悠姬的料理，並且給出極高的評價。
“炙烤豬肉與蔬菜的火候也恰到好處呢，烤肉外表的焦化處理與內部肉汁的封鎖完成度相當到位，搭配送來的蘑菇鹽麴味增湯顯示出主廚在發酵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薙切愛麗絲點評著兩道她比較中意的料理。
薙切繪裡奈捧起一碗用銀杏、栗子、山藥豆混煮的米飯，吃在嘴裡雖然有些粗糙，卻能感受道主廚的心意，希望吃到這碗米飯的人能感受到幸福。
這份毫無保留全部傾注到料理中的質樸純真情感讓薙切繪裡奈想到一個人，一個在遠月度假村地下廚房緊張到無法呼吸，四肢都不聽使喚也依舊堅強面對的柔弱身姿，外柔內剛的田所惠。
這時老闆娘奉上懷石料理中的重頭戲‘八寸’，一隻木胎黑漆沉金著仙鶴圖樣的大盤上錯落有致的碼放著深秋季節最應景的食材製作的小壽司和小菜，繼續貫徹著從二道料理開始的‘不以香氣誘人，更以神思為境’主題意境。
薙切愛麗絲再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前開箸，這回卻被忍無可忍的新戶緋沙子阻攔下了。
“愛麗絲小姐！享用懷石料理請一定要遵守規矩，這是對主廚和食物的最基本尊敬！”
說完，新戶緋沙子雙手合十對著桌上的菜餚輕聲細語“衣達達其嘛斯（那我開動了）。”
薙切繪裡奈隨後跟進，薙切愛麗絲吐著可愛的小舌頭，也只能無奈的有樣學樣。
壽司入嘴，原來禪意十足的外表下還隱藏著如此澎湃的激情，流動於舌尖的美味讓人忍不住想大聲嚎叫，名門出身的三位美少女自然不會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行為，只有微微顫抖的嬌軀在述說著她們內心的洶湧。
薙切愛麗絲用嬌嫩的手指撫著自己水潤的櫻唇。料理一入口愛麗絲就知道這道‘八寸’出自誰手，因為味道太熟悉了，可以說是自己吃著長大的，
“不是放假讓他自由活動了嗎？而且我也見到他和江雲楓他們一起坐巴士離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間溫泉旅館，而且還擔當主廚？”
“你在絮絮叨叨什麼呢？”薙切繪裡奈放下筷子。
“啊~我已經猜出今晚的主廚裡有誰了，而且大家都認識。”薙切愛麗絲聞回答。
“哦，是誰？”薙切繪裡奈雖然透過小豆飯聯想到田所惠，依舊不敢確定。
“先保密，等品嚐完你們還沒猜出來我再公佈答案。”薙切愛麗絲故作神秘。
後廚內，幸平創真從懷裡抽出那根白色頭帶，扎到額頭上，眼神變得凌厲，手法也變得果決。從水盆中抓出下午才從河灣中釣到的香魚，時至深秋正值淡水魚類肥美之時。
木盆內的香魚每一條都超過50CM，體重均在400克以上，背部鱗片與各魚鰭都泛著淡黃，腹鱗雪白，鮮活的香魚離水後便不斷掙扎。幸平創真左手將魚按在砧板上，右手迅速從自己的刀匣之中抽出殺魚專用的出刃包丁。沿著魚鰓部切下，手腕使力順勢斬斷香魚的脊椎骨，原先還在劇烈掙扎的香魚頓時平靜下來。
但幸平創真知道，與時間的競賽現在才算正式開始，被斬斷脊椎後香魚的原本極為細膩緊緻的口感會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遞減，一小時肉質癱軟，三小時後就變棉滑鬆散，第二天再食用已有隔世之感。
也就是說，創真必須在鮮味與質感達到平衡峰值之時完成料理，呈送到客人面前。那麼，剩下的時間也僅僅只剩30分鐘，還要準備佐餐魚生的山葵和辣蘿蔔泥，時間非常趕。
已經容不得幸平創真猶豫，出刃橫拉斬下魚首，平刀劃開魚腹。切除內臟後在水龍頭下沖洗乾淨血汙，為了不破壞魚肉細膩的口感，創真只能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的將魚肉與脊椎骨分離。處理完三條香魚時間已過18分鐘。
幸平創真隨手擦掉額頭滲出的汗水，將出刃洗淨擦乾放回刀匣，抽出細長的柳刃庖丁，井水浸潤刀刃，再用毛巾細細擦拭，直至刀刃照出自己與刃尖一樣銳利的眼神。
左手按住案板上處理乾淨的香魚肉，右手持柳刃輕拉，刃尖與案板接觸發出悅耳的龍吟之聲，薄如蟬翼的魚生被整齊的擺放在一旁的玄黑沉金漆盤中，切完魚生後創真順手將柳刃在木盆的水面上一劃而過，將盆中的月光倒影一分為二，擦拭乾淨刀身收入刀匣，再在盤邊放上現磨的山葵泥和辣蘿蔔泥，那起薄口醬油輕輕淋在辣蘿蔔泥上，完成！用時恰好25分鐘。
老闆娘端走魚生後，幸平創真拉下頭帶長出一口氣，朝還在攪動湯鍋的葉山亮挑釁式的憋了一眼。端著品味碟的葉山亮無所謂的笑了笑，捏起幾種香料粉末加入湯鍋之中。剎那間南亞異域風情的濃郁香味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彌散在整個廚房，所有人都驚訝的停下手上的工作，沉浸在這香味的海洋中無法自拔。
高階包廂‘楓の間’內，老闆娘撤下‘八寸’，奉上幸平創真的香魚刺身，俯身道“這是懷石料理中‘向付’，客人請慢用。”
老闆娘正打算退出房間之時，薙切繪裡奈平和的說道“能不能將餘下的菜品全部呈上來？”
“可以，請您稍後。”老闆娘答完便退出房間。
薙切繪裡奈轉回頭打量著刺身，魚肉肉質色澤飽滿汁水豐盈。起筷子夾起刺身的瞬間，魚肉緊緻的感覺讓薙切繪裡奈嘴角微微一笑。剛才的觸覺告訴她，這條香魚從水裡被撈起、宰殺、改刀、裝盤到呈現在自己面前不超過30分鐘。
“怎麼了？繪裡奈大人，刺身不和您胃口嗎？”新戶緋沙子緊張的詢問。
“沒有，只是沒想到在這種山間小店也會遇到刺身大師。”
“啊？”緋沙子聽得一頭霧水。
“嗯~~~好吃。”薙切愛麗絲吞下刺身，接過話題“緋沙子，你自己嚐嚐就知道了。”
緋沙子將信將疑，將刺身送入檀口之中。
魚！！鮮活肥美的魚！！還在舌尖跳動！肉質極為細膩緊緻，還保持著深秋時節河水才常溫。
“嗯~~~~~~”緋沙子身體不受控制的忸怩起來，好像感覺有一條魚在自己身體內遊動。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只是單純的刺身。。”
薙切繪裡奈輕笑著解答“因為魚肉與魚刺的分離沒用刀，而是手指一點點的擠壓出來的，所以魚肉整體保留完好，最後的切割液是按著肉質纖維走向，加之從原料狀態到裝盤上桌總體時間沒有超過30分鐘，還保持著河水的溫度，所以緋沙子你才能品嚐到如此完美的大師手筆。”
老闆娘返回廚房，大聲說道“客人希望將餘下的菜品一次全部呈現，就拜託各位了！!”
“喔！！！”眾人大聲附和，紛紛端出自己的料理。江雲楓見到此情此景，對著老闆娘笑道“我為今晚特製的甜點比較特殊，需要客人儘快食用，不然放久了會影響口感，老闆娘你先將他們的料理都端上去，我現在就開始製作，保證在客人吃下最後一道菜品之後出現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