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法師第537章 一世之諾
就在凌昭雪被震飛的同一時間。
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雲寒，天靈蓋處再度飛出了四道虛幻的影子。
那是七魄中的其中四魄…
天衝魄，靈慧魄，氣魄，力魄…
這四魄同樣朝鎮絕滅神塔飛去，然後分別被其中某層吸收。
至此，戮神那原本還能透過塔身發出的慘叫聲，便是被徹底隔絕！
戮神的氣息，也緩緩消失在了所有人的感知之中。
“不！！！”凌昭雪發了瘋似的不斷衝上來，卻又不斷被震飛，哭喊道：“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啊…”
血子杉呆滯著臉，喃喃地道：“鎮絕滅神塔，只要催動，即使是再強的超越之境神明，都會被吸入其內，徹底被滅殺…”
“代價是…”血子杉閉上了雙眼，顫抖著臉道：“代價是…至少第六境界巔峰催動者的三魂七魄…”
聽到此話，凌昭雪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地面上不少掠出虛無屏障來到這附近的人，也都聽到了血子杉的話。
當下所有人的臉龐，都是被呆滯所充斥。
“騙…騙人的吧？”莫辰一個踉蹌，竟是差點從高空中跌下去。
此時，又是有著兩魄，從雲寒天靈蓋飛出。
是英魄，還有精魄。
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這兩魄被鎮絕滅神塔吸收。
至此，雲寒的體內，僅剩最後一魄：中樞魄。
一旦此魄離體，雲寒的身體就會徹底失去所有意識，從而變成與雲小嬋那般的無魂之體…
旁邊奈雅麗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異變，變得若隱若現…
小臉複雜的奈雅麗，嘆了口氣道：“真傻…為了一個將他人放在你前面的女人，值得嗎？”
說完，奈雅麗的身體便是徹底虛幻，消失不見。
靈魂中的契約連結，因為主人的神魂即將離體從而失效…
失去了契約連結，她也就不能再隨意出現在雲寒的身邊。
雲寒雙眼的神采緩緩散溢，身形向後朝地面墜落。
臉色大變的凌昭雪連忙抱住了雲寒，帶著他抵達了地面上。
感應到如今雲寒體內的情況，凌昭雪不由得抱著他癱坐在了下來，失聲痛哭。
“雲寒…不要…有什麼辦法能幫你？”
六神無主的聲音，讓得跟隨下來的眾人，面色露出不忍與悲悽。
此時虛無屏障內，無數人也是走了出來，閃掠至眾人外圍百米開外。
雲寒那藍色的瞳孔顏色逐漸淡化，微微轉動間盯著天空，顯得無比空洞。
所有人都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剩凌昭雪那抽泣的聲音，不斷傳出。
“華英初見…一見傾城…”
雲寒的嘴唇緩緩蠕動，傳出緩慢的低音，“森林再遇…二見傾心…”
凌昭雪緊緊抱著雲寒，眼淚一滴滴滑下，錐心刻骨的疼痛，痛得她幾欲昏厥。
淚水滴落在雲寒的臉上，雲寒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自顧自地，斷斷續續地低語著：“萬年雪山，一世之諾…”
凌光玄看著現在的雲寒，那張國字臉上掛滿了頹然。
所有人的眼眶都是紅起，說不出任何的話。
“凌昭雪…你選擇了世界，而我則是選擇了你…”
“你心繫整個世界…心繫所有人…卻是…唯獨容不下我的位置…”
“這一生我從不後悔自己走過的路…但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再也不要愛上你…”
聽到雲寒的話，凌昭雪整個呆住了，眼睛黑得猶如被掏空的大洞一般。
無盡的絕望與痛苦，幾欲將她的理智徹底吞噬…
突然間，天空下起了細雪…很快，雪花就降落下了地面。
不知道多少年了，雲寒竟然感覺到了冷意。
冷…
他失去了所有…
沒能保護妹妹…沒能保護千文…沒能保護小倩…
這場人生，他也輸得徹底…
但是…最後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擋在了最愛的女人身前。
滿盤皆輸的人生，也算是贏下了這唯一的一局吧…
雙瞳徹底化為了暗色，雲寒的眼皮緩緩閉合。
虛幻的魂魄從頭頂飛了出來，朝天空中的鎮絕滅神塔飛去。
“不…不要…”
凌昭雪顫抖著手臂想要抓住雲寒的最後一魄，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在眾多不忍的目光中，雲寒的那最後一魄，沒有絲毫意外地被鎮絕滅神塔吸收。
至此，凌昭雪那雙眸子，也是徹底失去了神采。
絕望的視線看向雲寒的臉龐，片刻後，發出了悲絕的哭嘯。
沒有人能見到過凌昭雪那扭曲又可怕的表情，聲音淒厲破雲，悲撼至極，讓人聽得心碎。
此時，劇烈的破空聲從天際傳下。
一團黑藍霧氣轟然落地，閃至了凌昭雪身旁。
霧氣散去，露出了一張有些顫抖的臉龐。
裸露在外的幽藍色手臂，透露出了他的身份。
正是千文！
此時此刻，其餘注意到千文，認出他身份的眾多強者，竟也是沒有多少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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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光，再度匯聚在了那失去氣息的雲寒身上。
某一瞬間，部分人忽然對著雲寒單膝跪下，將腦袋深深垂落。
彷彿起了連鎖反應，不多時，大地上就跪伏下了無數人。
短短一分鐘不到，放眼看去，根本看不見幾個還能站著的人。
連冷亦天等人，都是忍不住單膝跪下。
他們都知道，戰爭結束了…
然而他們失去的，卻讓人難以承受。
沒有人想過，最後拯救了這顆即將崩壞的星球之人，竟然是被幾乎所有人拋棄的雲寒…
無盡的悔恨與內疚，摻夾著劫難結束後的感激情緒，充斥著所有人的胸膛。
聽到凌昭雪此刻的絕望哭喊，誰都說不出心底是個什麼滋味。
不知道多久之後，千文顫抖著吐了口氣，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也已經在某個存在的告知下，盡數得知。
告訴他這裡之前發生所有事情的，是一位外神的分身…
緊緊看著雲寒那張蒼白的臉龐，千文緩緩開口：“凌昭雪…”
“你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我知道，但是你別忘記，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雲寒的性子你難道不清楚嗎？他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是你卻是一次又一次傷他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