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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軟紅

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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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軟紅光影

涼棚搭制的茶座,粗陋的桌椅和茶水。

身後比武場地爆發出了驚人的歡呼和叫好之聲,有人在高叫著“風少俠!”“好身手!”,可藍衣的唐門弟子卻連頭都沒有回過。他乾脆利落的放下茶杯,丟下茶錢,忽然就站起身,拿起佩刀離開了比武場地。

有人可以站在高高的臺子上享受著榮譽、讚美和豔羨,彷彿能夠發出萬丈光芒般為世人所矚目。可有些人,卻註定活在不為人們所看見黑暗和陰影裡,終身不見天日,有如他,又如花阡陌。

所以說,那人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影”,註定只能存在於光的背面。

他一路往著暫居的房間走去,一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那場天下第一劍的爭鬥,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不起眼的唐門打扮的弟子悄然離去了。空蕩的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他孤身一人走得不緊不慢,神情依然冷然,彷彿一頭離群的孤狼。

為了安置來自*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人,連/城家專門安排了很多屋子給這些人居住。這是一個極為簡陋的房間,除了床榻,只有一條椅子和一張桌子,一個架子上搭著提供給住客洗漱用銅盆。屋子窗子也開得極小,顯得屋內光線很昏暗。影順手掩上門窗,將佩刀隨手放在手邊桌上之後在方椅上坐下,從懷中掏出了方才那兩個丫頭交給他的絲絹手帕,開始低頭研究。

那絲絹上除了繡制的一枝桃花之外,鵝黃的絹面上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他看著那一片空白的手絹,卻並沒有感到疑惑——他知道該怎麼做。

他起身拿起擱在架子上的銅盆去屋外打了些水,然後將盛滿水的銅盆放在了桌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開啟瓶塞,倒了點其中的粉末下去,攪了攪那依然無色透明的溶液之後,他拿出絲絹,將其浸到了那些液體中。

不消片刻,本來無色的絲絹上就有淡淡的藍色娟秀自己在慢慢顯影,還有一些勾畫的線條,竟像是什麼建築的平面圖——這是隱族的秘法,世上如今只有他和花阡陌懂。

那些顯現的線條正好圍著那枝繡出的桃花,那麼幅圖所指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就顯而易見了,在交代計劃時花阡陌和他曾無數次提到那裡,種有桃花的院子。除了那勾勒建築形狀的線條之外,圖上還標註著一些小點,邊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些奇怪的標註,譬如“牆角第四棵樹後,三等”、“門口兩個,皆四等”、“院後井邊,一個七等”等字樣。

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影卻清楚那究竟指的是什麼意思。花阡陌從不多說什麼多餘的話,卻還真是幫了他不小的忙。不知道她為了探明這些冒了多大風險,又費了多少功夫和心力。想到這些,他心情有些複雜和激動,下意識的握緊了那塊還潮溼著的手絹,甚至想要立刻就見到她。可是,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展開手絹繼續研究。

忽然,手絹上一個奇怪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院子內那本該是他潛入地方也標註著一個小點,屋子裡也有人潛伏著,這點並不出奇。讓他在意的是那個小點邊上批註的字跡。花阡陌會將觀察到的人的身手水平用幾等幾等表示出來,作為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人,她的判斷卻是驚人的準確,幾乎從未出錯過,影一向知道這點。可是,她對屋內那個小點的標註卻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那字跡斑駁凌亂,顯得比其他字都重幾分,還經過了反覆的幾次塗改,顯示出了寫字之人的遲疑猶豫和不安。

“屋內,一人,未知。”

然後,彷彿這還不夠一般,後面還加上了一行比其他字都大幾分的幾個字。

“應該極為危險。”

那幾個字是如此顯眼,花阡陌寫下這些字時的不安和驚懼猶疑彷彿透著這些字傳遞而來,在他眼前慢慢擴大。他下意識的保持著手託著手絹展開檢視的狀態,抬頭看了一眼斜上方那扇窗子。雖然窗戶被關上了,但依然有白色的天光投入屋內,表明著天還亮著。

今夜便是行動的時候了。

俊美冷峻的臉上神情嚴峻,眼底閃過一絲刀鋒般嚴峻的光芒,忽然握緊了手中手帕。

贏了百里瑾,所有相識的不相識的人都來道賀了。

宴會上,來敬酒的人一個接一個,風易凌被團團簇擁著,一邊應付著,卻莫名的有些心不在焉。周圍人或恭維或賀喜的聲音不絕於耳,總結起來卻都是一個意思。那些溢美之詞風易凌從小到大從來不曾少聽過,他雖然厭倦,但因為性子中生來的沉穩淡定,倒也不會不耐煩到以至於失禮。

可是今天,他竟少有的生出了濃濃的厭倦和疲憊,連帶著那些形形*的不同聲音都顯得分外的吵,只能一杯一杯飲盡杯中的酒,以此來應對那些都不知道是誰的道賀者。

觥籌交錯間,他偶爾會抬眼看著遠處的舞臺之上。臺上,花阡陌依然是一身輕薄紗制的舞衣,一如之前每一次一般在臺上翩翩起舞著。只是不同於之前的不屑一顧,很多江湖人在見了花阡陌之前露得那一手後,都對她另眼相待了,有不少男人在如痴如醉的看著她。

她沒有看他,甚至不曾望向這邊一眼過,這彷彿成了心頭那依稀的一絲煩躁情緒的源頭,又或者說,這加重了他心頭的某種煩躁和不安。

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麼?所有的情緒都在被放大。

風易凌默默的望她幾眼後又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繼續一杯一杯的灌酒。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關於百里瑾左手的事,但若不是她的那句提醒,他今日或許就敗在百里瑾手中了。

他能贏其實是她的功勞,可這些圍著自己的人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卻還必須一個一個回敬他們的敬酒,向他們微笑向他們道謝,滿足他們想和“天下第一劍”交談的願望。可是他最該說謝謝、最想和她說話的人,卻礙於山莊的面子和他的身份,甚至不能在這種場合走近她。

即便是酒缸,按他這種喝法也會很快就醉了。不多時,握酒杯的手不復之前的平穩,而漆黑的眸子也不復之前的清明。

不過風易凌不是這酒席上唯一的一個。武林大會結束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開懷暢飲。高談闊論,舉酒高歌之人大有人在。武林上有名的酒痴劉老爺子一張紅臉喝得更紅了,不知從哪尋來了一個半人高的大酒壇子踢了大廳中央,整個瘦小的人都睡在了上面,高高提著一罈酒對著嘴巴倒下;華山派的掌門不停的揪著自己的鬍子哈哈笑著,也不知在笑什麼;就連臧雲山莊的莊主,他的父親風南天都不停撫摸著鬍子,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風易凌推開酒杯站起,想站起來冷靜一下,卻沒料到頭居然這麼暈,頓時踉蹌了一下,抬手扶住了額頭。

一雙柔軟的手及時扶住了他,含羞帶怯的柔和聲音響起:“風公子,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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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濛的視線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臉究竟是什麼樣,只能依稀感覺到她似水含情眸子正柔柔望著他,有喜悅有痴迷有嬌羞,卻並沒有收回扶他的手。這應該是這段時間頻頻向他示好的一位江湖女俠,好像叫……楚玉妍吧?

風易凌冷靜了一下,才從有些混沌的頭腦中理清了頭緒,剛想開口說什麼,卻猛地感覺到什麼一般,轉頭望向另一頭的舞臺。

舞蹈已經接近尾聲,紅綾和小絮等人已經在收拾東西,而花阡陌站在舞臺最前,正望向這邊,臉上依然帶著那面具一般的微笑,似意味深長。

不知出於何種情緒,他下意識的推開了扶他的楚玉妍,可舞臺上正在謝幕的花阡陌卻已經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轉身走下了臺。這猝然的動作近乎失禮了,並不像他一向的作風,楚玉妍有些受傷般呆住了。風易凌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咳嗽了一聲,解釋補救。

“多謝,楚姑娘,我自己走便好。”

楚玉妍有些失望,卻終究是知道他的性子,不好硬纏著,悻悻離開了。

風易凌站在原地冷靜了一下,按捺住想往舞臺後追上去的衝動,終究是選了另一條路,走出側門來到門外的庭廊中,讓初春夜晚的所帶有的微涼寒意使喝了酒一片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不知在黑暗裡站了多久,等風易凌終於覺得自己腦子清醒了一點之後,剛想往回走,卻驀地看到一個匆匆閃過的熟悉身影,看上去有什麼急事的樣子。

他連忙追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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