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賢者第七十二章 去一趟黃泉
還真不記得了啊。
老道有些意外,但當他聽到凱撒說和人有約這一句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了。
"貧道也記起來了!"
安倍和凱撒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都在這說不記得,你一個記起來了的湊什麼熱鬧?
"不對不對,貧道的意思是:
貧道記起來那天忘記了什麼了!
呃......也不對。
總之就是那麼個意思。"
老道喝了兩口茶,有些激動,
"貧道記得那天晚上要帶夢媛去看煙花來著,之後她一連好幾天都在生悶氣,明明記得帶她去了的啊,可那天晚上的事情又想不起來了。
看她反應,難不成沒帶她去?"
老道搖了搖頭,
他這樣子真的像是個因為自己孫女不懂事而感到頭疼的爺爺,
然後他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抬頭,
"哦,對對,還有還有,那個'十二時';的小娃娃,貧道也想不起來怎麼認識的他了,還幫他了一個老大的忙嘞。"
安倍點點頭,這就對了,她的猜想沒錯,
"歷史出現了空白,可我們的'幕';卻沒有反應。
應該是有'時控者';回溯了時間,修改了歷史。
但'幕';檢測到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那個'時控者';只是單純的想試試看而使用了'回溯';,那真是......"
安倍嘆了口氣,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說出了下面的話,
"而且這種世界時間的修改我們也沒辦法查,畢竟那是一段不存在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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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它其實還沒有出現,但就已經結束了。
可他還是改變了什麼,造成了我們記憶裡的空白。"
"先不管這個,我叫艾伯特去問問其他'幕';的持有者。"
說著,凱撒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牌,離開了屋子。
老道磨砂著手裡的'幕';。
這能算是個老物件了,光從存在的時間來看也有半個世紀了,但它正在起到的作用卻沒有幾次。
這個辦法也確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一段被抹除的歷史,除了"修改者",沒有人能記得那段消失的歷史,就算是同為"時控者"的人也不行,這是一張單人的回程票,
而那段被修改的歷史,最終會覆蓋住最初的歷史。
沒有人會察覺到歷史被修改了,而外界也將"既視感"列入了大腦對一些景物的過分補充而造成的錯誤認知。
說真的,一開始或許還人心惶惶的,但到了後來,後面出現的"時控者"開始本分起來了,那種大範圍的失控也沒有再發生,大家也就不再在意這個了。
而這個東西,其實也就是個保障措施,也就是看看能不能那麼幸運,撞上哪只死耗子,可撞上了又能怎麼辦呢?
再回一次?
終究只是死循環,在"時控者"面前,他們主動的機會很少。
沒過多久,凱撒就從外面走了回來。
"最快半個小時後他會給我答覆。"
凱撒說,但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你怎麼了?"老道問。
凱撒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兩人,
"我剛剛在叫艾伯特去查的時候問了他記不記得一月一日的事情。"
"哦,然後呢。"
老道不以為然地喝著茶,
問了能咋?
還不是一樣。
"他說他記得,那天他難得下廚,和他女兒在一起準備火雞,弄到很晚,可最後還是沒吃到火雞,烤太久了,焦掉了。"
凱撒木訥地說道。
艾伯特記得,他為什麼會記得?
凱撒想到了那個白裙女孩,但艾伯特那時又說"'一秒';都沒用過"。
還是說他騙了自己?
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時候吃火雞?"老道皺了皺眉,"不對吧?貧道怎麼記得是那個什麼感恩節的時候才吃火雞麼?
誒,等等,你說啥,女兒?
艾伯特那娃娃都有女兒了?!"
"養女。"凱撒說。
"哦,那就好,嚇貧道一跳。"
老道長舒了一口氣,喝了口茶。
隨即,
"噗———"
噴了出來,
"他記得?!
他記得那天發生的事兒?!
他怎麼會記得?!"
"我也不知道。"凱撒搖搖頭,然後將視線轉向安倍。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安倍只是搖頭。
她不是他,剛剛對於"回溯"的猜想也只是一時的靈光一閃,但你要她再處理一個更複雜且毫無頭緒無從查起的問題,那就真和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機率一樣了,這得看緣分。
凱撒嘆了口氣,許久沒有感受到面對"時控者"的那種無力感了,原來的"時控者"都挺本分的,怎麼現在又鬧騰起來了?
抿了抿嘴唇,有些幹,端起茶碗,正猶豫著到底喝還是不喝的時候,他看到了坐在對面撫著山羊須的老道。
凱撒撇了撇嘴,他倒不指望自己這三人能想出什麼來。
要知道,這不是在查案子,沒線索給他們找,完全憑猜測和感覺來的,這要怎麼查?
喝了口茶,
嗯,
還是不喜歡茶的味道。
其實說完全沒有線索也不準確,他們現在有的線索就是:
可能有"時控者"逆轉了時間,而這個"時控者"逆轉時間的時候他們三個可能在現場,但卻沒來得及把"幕"毀掉,所以"幕"才沒有反應。
也有可能那個"時控者"是和自己一邊的,這種情況是最好的,因為那個"時控者"應該不久就會來這裡和他們匯合。
老道突然問向安倍,
"夢媛那丫頭現在在哪兒?"
"她見過'十二時';後就回去了。"安倍說,然後眼前一亮,"她沒回去?"
老道呼了口氣,眉頭緊鎖。
糟了,
那丫頭要是沒回去,什麼人會讓她用到"世界回溯"?
手在空中不斷揮舞,畫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筆畫,隨即手一推,把訊息打了出去。
沒一會,接著那道金光的消失,凱撒手裡一直拿著的那張紙牌燃燒了起來。
將紙牌放在手中,也不怕火焰的高溫,凱撒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老道和安倍靜靜地等待著。
大概一分鐘之後,凱撒睜開眼,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一個人有'既視感';。"
屋子裡又陷入了沉默,凱撒雖然有點坐不住了,但他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只好等老道那邊的訊息回來。
三人就這麼坐著,不說話,也沒心情去說話。
歷史被修改了,即使在現在看來沒什麼大礙,但想想之後會起到的連鎖反應和未知變數......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讓人懼怕的。
就像藏在黑暗裡的毒蛇,伺機而動。
這一次等的比較久,不過那道金光終究還是飛回來了。
老道閱讀完上面的資訊之後長舒一口氣,但安倍見到這一幕卻依舊緊鎖著眉頭,這證明也不是祝夢媛做的,那會是誰?
"也不是她?"
老道點點頭,
"不是。
不過好在那丫頭沒事,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像那兩位交代。"
和老道的心安不同,安倍有些急了,開始咬手指甲。
那又是誰?
又能是誰?
又可能是誰?
那個人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逆轉的時間還是說只是為了實驗能力才使用的"回溯"?
這幾個問題不斷在安倍腦海裡閃現,
至於最後一個猜想,肯定希望是後者的,但是,讓自己的期望來決定未來還是太草率了。
"劉老道,您說您幫了'十二時';一個忙?"
"問這個幹嘛?"老道不解。
"說說,幫了他什麼?"
"哎喲,放心好了,神子。
貧道看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他什麼品性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話說到最後,
老道卻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不是他不相信宋詞,而是這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身份還那麼特殊,雖然自己都把那個術法交給他了,應該沒錯,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你覺得會是他?"
安倍搖搖頭,
"不是覺得,我只是想把所有可以找的隱患都清查一遍。"
"行吧。"
老道抖了抖衣服,他倒是不太怕這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就是他的道,什麼事得到了跟前來他才會想辦法。
所以在得知祝夢媛沒事之後,他就不是很上心了,現在國泰民安,也沒什麼要操心的,其實他覺得要不是"時控者",他們這些老家夥也不用這麼折騰,可能早就退休了。
老道想了想,
開口道,
"那是晚上吧,應該已經凌晨了。
正準備休息,突然有人給貧道發了封信,用的還是我只教給夢媛過的術法。
我當時納悶啊,夢媛那丫頭不是就在樓上麼?
能有啥子事兒?
我就上去問了,結果還被那丫頭數落什麼'進房間不知道敲門';。
嘿!
那女娃娃,小時候光溜溜不穿衣服的樣子貧道都見過,不就是進個屋麼?
用得著動那麼大的火氣嗎?
娃娃長大了真是越來越難教了,貧道這心都寒了喲。"
老道搖了搖頭,喝了口茶,咂了咂嘴,真有種菊花枸杞茶入喉,心隱隱作痛的調調。
"唉。"
然後,老道茶喝完了,也就不說話了。
抬頭看著兩人,
安倍和凱撒也看著老道。
"你們看著貧道作甚?"
安倍嘆了口氣,提醒道,
"劉老道,我們剛剛在說您和'十二時';的事情。"
"哦哦哦,你瞧我這腦子。"
老道捂著額頭,
歉笑了兩聲,
"呃,那個,貧道剛剛,說到哪兒了?"
凱撒翻了翻白眼,
"你說你收到'十二時';的信,還是用你只教給過您、孫女、的術法發的。"
老道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順著凱撒的話說了下去,
"其實不只是夢媛,那個術法貧道一共教給過四個人,當然,也可能是同門,但貧道的同門都坐化的坐化,還有些在渡劫的時候隕落。
總之沒幾個了。
至於那四位,一位是貧道的老朋友,許國安,還有兩人是夢媛她爹孃。"
聽到"許國安"三個字的時候,安倍眼裡閃過了一絲追憶,隨後是苦笑。
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別人念過你的名字了,國安。
老道自然看見了安倍苦笑的樣子,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搖頭,何必呢?
然後繼續道,
"而這四位裡,三位已經走啦......
就夢媛那丫頭還在貧道身邊,貧道當時去也是抱著念想的。
因為術法指引的方向是這兒。"
老道指了指地下,
"日本。
我還以為是那小子沒死呢。"
老道也有些忍不住了,說話有點帶哽咽,
"結果見到的是個'時控者';,還是'十二時';。"
說完後,老道也苦笑了一下。
可以看出,他當時其實還是很希望是那個人的,但可惜了。
凱撒倒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突然情緒就這麼低落了,許國安這個人他聽自己父親提起過,是個很厲害的人,但這倆人和那個許國安之間又有什麼故事就不知道了,而且那人早就去世了,
他現在關心的是後來怎麼樣了,
於是催促道,
"後來呢?他讓你幫他什麼?"
老道抬起頭,
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輕笑了一聲,
說道,
"他啊,
他讓我帶他去一趟,
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