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者筆記第68章 磨牙棒
並沒有一本接著一本地進行翻看，檢視書頁中是否夾有線索，徑直經過書架，洛楓直接對書桌展開搜尋。
之所以這麼選擇，是因為一來這麼做容易留下痕跡，對方很容易知道有人來過，二是洛楓看見書就頭疼，三則是時間緊迫，說不好男僕十一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是個科學家！”過了一會兒，洛楓發出感嘆。
只見書桌一角堆放著一疊厚厚的羊皮紙，三兩支鵝毛筆擱在一旁，正中央攤開的羊皮紙上，草繪著一張精密複雜的機械設計圖，乍一看並不能看出是用來做什麼的，但令人感到不明覺厲。
所以說，這個男僕十一私底下還是個搞發明創作的科學家？
如此想著，這時，洛楓的身後再次響起了地獄三頭犬積蓄在喉嚨口的喊叫。他們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重又站了起來，振作旗鼓，向洛楓這個深夜入侵者發起襲擊。此刻，那六雙暗金色的眼瞳放射出畏懼而又堅定的光，雖然發自本能的懼怕，但也要盡到看門的職責。
“唉，怎麼又來了，嫌苦頭吃不夠唄？”
聽到動靜，洛楓嘆了口氣，剛一轉身，散發著腥臭味的三張大嘴就送到了臉前。
“哎呦我去！”
驚呼一聲，後腳跟抵住書桌底部，洛楓沒有後退，也沒有閃躲，腦袋向後一縮的同時，快速伸出兩隻手環住地獄三頭犬的腰部，緊接著像擰毛巾那樣旋緊，徹底鎖死，下一刻，他就看到那三張大嘴和嘴中密密麻麻的利牙像鍘刀一樣在他面前開合個不停，口水四濺，但就是咬不到他。
“氣不氣？”洛楓對它或者它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然後，他將地獄三頭犬高高舉起，如同老猴子捧起辛巴那樣，只是，他的臉上並沒有帶著要讓小獅子接受萬獸朝拜的莊嚴，而是一副無比狠辣的表情，使出了全身力道，將地獄三頭犬重重地向地面砸去。
砰！
像是金鐵砸在了地上一樣。
岩石地板當即出現如蛛網般擴散的裂紋。
地獄三頭犬四隻腳陷入其中，如同四根鋼釘一樣，三個腦袋對著洛楓露出兇橫的神情。
看來它們的弱點是腦袋，之前洛楓只是將它們三個腦袋隨便撞了一下，它們就暈了過去。現在連四條腿都扎到了地裡，卻跟沒事狗一樣。
洛楓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伸出兩隻手，故技重施，將它們兩邊的腦袋向中間撞去，接著，只聽它們嗚咽一聲，並沒有軟趴趴地昏倒在地上，因為那扎在地裡的四條腿不允許，它們只能像雕塑一樣，被束縛在原地，唯有三個腦袋耷拉向兩邊，透著股萎靡的勁兒。
處理完地獄三頭犬的第二次攻勢，洛楓繼續搜尋。
不過這一次他也不講究什麼小心謹慎了，畢竟這條狗如此扎眼地杵在這裡，地板上還有那麼多裂紋，只要那個男僕十一不是傻子，肯定會猜到有人來過他的房間，與其如此，他索性翻得亂一點，讓對方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麼。說實話，洛楓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反正翻到哪裡是哪裡唄。
“嗯？骨頭棒子？哦，應該是給狗磨牙用的。”
洛楓抄起角落裡的一根骨頭棒子，表面佈滿了坑窪，看了一眼，隨手丟到身後，清脆的聲音響起。
等等。
他突然轉過身，將那根骨頭棒子又撿了回來，攤在掌心，掂量了一下分量。
感覺有點不對勁，貌似分量和體積不對等，是中空的？
洛楓皺起了眉頭，認真思考了一下，將骨棒揣到腰間，準備帶回去讓沐橙瞧一瞧。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又撿到了一根。
這根是實心的，很重，這更加坐實了剛才那一根骨棒有問題的猜測。
半分鐘以後，洛楓看著眼前十幾根骨頭棒子陷入了沉思，這頭叫做旺財的地獄三頭犬還真是耗磨牙棒，而且男僕十一在收拾這些磨牙棒的時候也是反常的邋遢，看得出來他很愛乾淨，而且有一定強迫症，不管是書架還是書桌或者是床頭櫃，全都收拾得整整齊齊，讓人一目瞭然。
只有這些骨頭棒子，東一根西一根，散亂地分佈在房間各個角落。
是這條旺財太調皮了，經常叼著亂跑，還是男僕十一有意為之呢？
不管了，全帶回去再說，反正體力活我幹，腦力活沐橙來。
如是想著，洛楓拿著剛才順手牽羊來的麻袋，將那些骨頭棒子丟了進去，一根也沒給旺財留，誰讓它毀了他一雙布鞋的！
將麻袋口袋紮緊，洛楓提著油燈掃視了一圈已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覺得應該調查得差不多了，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揹著麻袋，如同老農一樣，翻窗離開，爬回了二樓。
·
·
咚咚咚。
窗戶再次被人敲響。
正在閉目養神的沐橙聽見聲音，立即睜開眼，看到是洛楓才松了口氣。
開啟窗放洛楓進來，沐橙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有，你背上這是什麼東西？”
洛楓對她神秘一笑，“這可是大收穫，你今晚有的忙了！”說完，將麻袋向前一甩，解開口袋，向下一倒。
譁啦啦。
一排骨頭棒子像保齡球棒一樣滾了出來。
“……這是什麼？”沐橙沉默半晌，看著洛楓面無表情地問道。
“線索啊！”洛楓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眉頭跳動，按捺出想要打人的衝動，只聽沐橙說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沐橙，你作為一個偵探，要對任何線索都保持同等重視的態度。”洛楓開啟說教模式，一邊說著“不能因為它們是狗的磨牙棒就瞧不起”，蹲下身，他挑挑揀揀，最終一手拿著一根骨頭棒子站了起來，“你瞧，這兩根，是不是長得差不多，但是，你掂量一下，來，伸出手，幹什麼，你為什麼露出那麼厭惡的表情！”
強行將那兩根磨牙棒塞到沐橙雙手，無視她帶著滿滿嫌棄的表情，洛楓繼續說，“是不是感覺兩根重量不一樣？”
沐橙原本不怎麼相信他，以為洛楓又開始胡說八道，不過，當她自己掂量了一下分量之後，她就發現了這其中的異常。“確實不對勁。”沐橙說，“一根是實心的，一根是中空的。”
“是吧！”洛楓欣慰頷首，“對於你的進步，我很滿意啊！”
“……少說屁話！”沐橙踢了他一腳，“我承認，你確實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然後呢，去了那麼久就找到了這些骨頭棒子？”
“當然不是！”洛楓揚起下巴，“俺找到的東西多了呢！”
“說說看。”
“首先，那個男僕十一，他有收集狗尿的習慣，嚴格來說，是收集地獄三頭犬的尿。”
“哦？”
“是不是很吃驚？”
“嗯。”
“我跟你說，吃驚的事還在後面。”洛楓搖頭晃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傢伙竟然還是個科學家，他房間裡擺滿了工程技術領域的書，另外，在他的書桌上，甚至還有一些精密器械的設計草圖，那叫一個複雜呦，反正我是看不懂的。”
“有趣。”沐橙簡單評價了一句，拿著鵝毛筆在羊皮紙上飛速記錄，補充著線索拼圖。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疑惑地看向洛楓，“沒了？”
“你還想要知道什麼？”洛楓翻了個白眼，“就這麼點時間，我能找到這麼多東西已經很了不起了，難道你要我把書架上的書拿下來一本一本翻給你看？”
“如果你能做到那樣，才是真的了不起。”
“……嘿，你別說，我還真就翻看了幾本，不過沒什麼收穫，唯一的亮點就是這傢伙挺認真的，每本書都有密密麻麻的圈劃和標註，如果放在我們讀書時候，肯定是老師喜歡的好學生。”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光看書不動筆的。”沐橙冷冰冰地說，頓了頓，她拍了下光潔的額頭，“哦忘了，你連書都不看，你只看那些封面是漂亮金髮女郎的齷齪雜誌。”
“啊咧？”洛楓從原地跳了起來，“你咋知道的？”
“上次你不在事務所，我大掃除的時候發現的。”
“然後呢，你把她們藏到哪裡去了？”洛楓顫抖地問道，那可都是陪伴他度過荒唐青春歲月的啟蒙老師。
“你如果想找，去最近的垃圾站問問，也許能拿回來三兩張紙片。”
“太過分了！”洛楓突然大聲罵道，“那可是我多年以來的珍藏，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同意就把她們扔掉！”
“知道嗎，出於職業習慣，我還拿紫光燈照過那些雜誌，想知道結果嗎？”
“……好了，你不要說了。”洛楓扶額坐下，伸出手制止了沐橙的繼續釋放大招，“我原諒你的貿然舉動，但是希望你下次不要這麼做，否則，我真的很難想象我會做出多麼瘋狂的事。”
“比如？”
“我們還是繼續推理吧，不要被這些小事影響了心情。”
“我還是想聽聽你能做出多瘋狂的事。”
“來，你給我分析一下男僕十一在這件事裡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說來聽聽嘛~”
“倒也不必，沐橙，你能不能認真點，請把你有限的精力投入到重要的事上！”洛楓震聲道，義正辭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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