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文藝時代第七九六 為什麼不呢？
跟克來齊奧他們聊了一會兒，於東看到程硯秋跟寧婧她們幾個，便跟克來齊奧幾人告辭：“幾位，我先失陪了。寫作中心的具體事務，後面我再找你們說。”
“去吧，一會兒我找你喝酒……或者喝茶。”克來齊奧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
於東點點頭，轉身朝著程硯秋她們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年輕男人攔了起來。這男人也就二十來歲，西裝革履，白白淨淨的，頭髮梳成三七分，整整齊齊，倒有點富家公子的感覺。
於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疑惑地問道，“你是？”
年輕人自我介紹，“於老師你好，我是洪林建業的總經理許少章。”
洪林建業……於東在腦海中快速搜尋了一翻，卻沒有搜到這個公司的名字。
不過根據這個公司的名字，於東大概能猜到對方的來頭。
今年的年會請了很多人，除了走紅毯的，還有些是普通嘉賓，這其中包括科爾文這類商務人士，還有一些是跟深空合作的投資商。
眼前這個，應該是國內某個投資商的代表。
之前韓山平為了吸納那些有錢老闆的資金，跟深空展開了合作。
三方的合作模式很簡單，中影在中間牽頭，深空公司出專案，然後把投資配額分出來，最後由那些有錢老闆們來認購。
這次為了照顧這些有錢老闆的面子，韓山平問深空要了一些邀請函，給他們送了過去。
於東笑著說道：“許總，你好，感謝你能撥冗參加我們公司的年會，是否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
許少章擺手道，“於老師客氣了，你們年會的排場還是挺大的。而且對於深空公司，即便是讓我們來吃糠咽菜，我們也是要過來的。我還是你的忠實讀者，每次只要你出新書我肯定會捧場，這次也是因為我喜歡你的作品，所以董事長才會出錢投資你們的電視劇。”
於東饒有興趣地看著許少章，這小子可不太像是個愛讀書的人。
不過對方是不是真的愛讀書，於東也不是很感興趣，他現在就想早點去找到自己老婆。
“許總，感謝貴公司的支援，不過現在我有點別的事情，只能失陪，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許少章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地露出笑容來，“於總，你可能是貴人多忘事，一時沒有想起來洪林建業這個名字，我們近期給你們公司的專案投了三千多萬，難道三千多萬的投資，都不夠資格跟你說幾句話麼？”
於東也愣了一下，他認為自己表現的已經非常客氣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
至於三千多萬的投資，於東並沒有放在心上，錢不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於東認為投資是一種商業行為，跟有沒有資格說話是兩碼事。
於東還是耐心地說道，“許總，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確實是有點事情。你也看到了，今天客人很多，宴會還沒開始，我建議你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跟其他客人多聊聊，這樣對你更有好處。不好意思，告辭了。”
說完，於東衝著許少章點點頭，隨後轉身走了。
許少章站在原地，盯著於東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他是洪林建業的總經理，也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他們家五六十年代靠著倒賣菸絲賺了一筆錢。
到了六十年代中期之後，菸絲的生意就不好做了，許少章的爺爺又帶著許少章父親倒賣水果、蔬菜，利潤一般，但能夠維持家用。
到了八十年代初，許少章的爺爺跟父親又跑到沿海城市承包了一個彈黃廠以及一個玻璃廠。
兩個廠一開始生意很好，給許家賺了不少的錢，但是好景不長，九十年代初，同行競爭太過激烈，他們的流水線老舊，產品不過關，渠道也沒有開啟，只能倒閉。
廠子倒閉，工人遣散，許少章的爺爺跟父親帶著錢回到了老家，又開始做起了煤礦生意。
他們家也是趕上了好時候，93年以前鄉鎮煤礦雖然有所發展，但並沒有太大的政策空間，承包老闆利潤空間也比較小。
但恰是他們回到了晉西沒多久，國家開放除了電煤以外的煤種指導價，這樣一來，承包商們的利潤空間一下子變得非常之大，也讓煤礦業掀起了一波浪潮。
從93年到97年，正是煤礦行業野蠻生長的幾年，這幾年也讓許家賺的盆滿缽滿。
許家現在還在做煤礦生意，但也同時在尋求轉型。
因為在建築行業有點關係，所以許家現在重心開始往建築行業轉移，而除了建築行業之外，他們還涉足了很多其他行業，手底下的工廠一大堆，做打火機、收音機等產品，甚至還有食品加工。
而影視行業，是他們最近涉足的行業。
在許家的生意經裡面，不管是做什麼行業，先把行業的路子鋪好。
而在許少章爺爺跟父親眼中，在影視行業想要鋪路子，自然是要找龍頭老大深空公司。
但是深空的關係很難找，許家花費了很多功夫都沒有跟深空公司接上線。
既然直接找深空這條路走不通，他們又想辦法去找中影。
中影的路子當然也是不好走的，許家為此花了很多功夫，前段時間終於等到中影的韓總松了口，願意給他們跟深空牽線。
許家人為了表現他們的財力，深空公司剛剛拋出來幾個小專案，他們就掏了三千萬出來。
三千萬掏出來之後，許家人原本以為肯定能夠受到深空公司的重視，恰好要到年底了，深空肯定會邀請他們參加年會。
深空確實邀請他們了，但是給的邀請函並不多，跟中影合作的這些投資商，不論投資大小，深空一律只發了一張邀請函。
許家人本想著闔家參加深空的年會，最終卻只能派一個代表過來。
許少章的爺爺跟父親見只有一張邀請函，就把邀請函給了許少章，畢竟許少章年輕，比較適合這樣的場合，也可以藉著這個場合拓展人脈。
走之前，許少章的爺爺還叮囑他，到了金陵一定要處處小心，要收斂脾氣，笑臉迎人。
但年輕氣盛的許少章根本沒將他爺爺的話聽進去，因為邀請函的事情他心裡憋著一股怨氣，認為是深空公司瞧不起他們。
正因如此，剛才於東跟他說話，他的反應才會那麼激烈。
雖然他知道於東不是普通人，但許少章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中，別人都是哄著他的，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無視他。
不過許少章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肯定對付不了於東，所以他將這份怨恨給藏在了心裡。
……
於東並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舉動就讓一個人把他給恨上了，此時他終於走到程硯秋身邊。
程硯秋正在跟寧婧她們幾個女孩子分享她的寶媽經驗，“真真很乖的，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也就前段時間脹氣的時候比較煩人，於老師每天都要給她做排氣操，排氣操你們知道麼……”
說著，程硯秋還做出排氣操的手勢。
於東聽了幾句，笑盈盈地開口，“你現在給她們幾個開寶媽講堂是不是太早了點？”
李冰笑道：“於老師，不早的，這種事情越早聽到越好，心裡有個準備。”
胡婧也笑了起來，“我覺得吧，程老師不應該給我們傳授帶寶寶的經驗，而是應該叫我們談戀愛的經驗，不談戀愛，還談什麼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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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東看著胡婧，點頭道，“不錯，知道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見於東沒有抗拒這個問題，胡婧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於老師，程老師，你們但是在一起是誰追求的誰啊？”
“當然是我……”
於東剛開口，卻聽程硯秋笑盈盈地說道，“是我主動的，你們不知道，於老師當年非常高冷的。”
“我高冷？”於東詫異地看著程硯秋。
程硯秋撇嘴，“你雖然對誰都很溫和的樣子，但是你跟誰都保持這一點距離。”
於東撓撓頭，是他的記憶出差錯了麼？當時明明是程硯秋比較高冷，甚至是不合群，怎麼程硯秋反倒說他高冷？
而程硯秋這話也得到了胡靖她們的支援。
“程老師，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好多人都說於老師像太陽，但是我感覺他又高冷，又嚴肅。”胡靖說道。
寧婧撇頭想了想，“高冷我倒沒什麼感覺，嚴肅都是有的，那時候我見到姐夫的時候，姐夫已經是個知名作家了。作家嘛，本來就高高在上的，所以我一直不覺得奇怪。”
於東翻了個白眼，得，連高高在上這種詞都跑出來了。
胡靖又把話題拽了回去，“程老師你快說說，當時你都是怎麼主動的？”
“我啊……”程硯秋歪著頭想了想，隨後笑著說道：“其實以前我根本不看科幻小說的，那一年為了他我跑去蓉城參觀了銀河獎頒獎。”
寧婧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姐，厲害。那後來呢？你這麼個大美女千里奔赴，是不是當場就把我姐夫給拿下了？”
“也沒有。”程硯秋搖搖頭，“其實當時我們不是很熟，比陌生人……要好些，也是那次之後稍微熟了點。”
幾個女孩子聽得直發愣，剛才她們還以為程硯秋跟於東已經發展了一段時間她才跑去蓉城的，沒想到當時她們竟然不熟。
這……完全看不出來啊。
於東笑道：“她說的太誇張了，那時候我們的關係雖然沒有特別的進展，但也不至於跟陌生人類比。”
胡靖點頭，“也對，程老師長得這麼好看，誰看了不心動？”
“是啊，是啊，我們看了都心動。”
被幾個小姑娘打趣，程硯秋反倒臉紅了，“瞎說什麼呢。”
寧婧笑道，“我們可沒有瞎說哦，真的心動，你們說是不是？”
胡靖跟李冰都點頭：“是。”
忽然吉米的聲音傳來，“你們說什麼是呢？”
眾人轉頭看去，吉米已經將他那身騷氣的紅色西服換下，穿了一身唐裝，這唐裝處處都圓乎乎的，顯得吉米也挺臃腫。
見吉米這身裝扮，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吉米這身衣服也不是第一次穿了，去年年會的時候，他就穿過這一身，只不過但是他要稍微瘦點，這件衣服穿起來正好，現在就顯得有點不合身了。
吉米撇了撇嘴，“邁克爾·艾斯納是不是找你了？”
於東點點頭，“嗯，我們剛見的面，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在禮堂那邊他就跟我問你的去向，我估計他是找你了。他找你有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
“他跟我說，他對我們手裡的浩克影視改編權感興趣，想要花錢買下來，如果我們不賣的話，也可以考慮其他合作方式。”
聽到於東的話，吉米眉頭皺了起來，“他就跟你說了這個？”
“嗯，就說了這個，怎麼了？”
“你不覺得奇怪麼？就這事還一定要當面找你？他不能直接跟我說麼？而且跟你聊了之後，也沒有定下來任何東西。”
“是有點奇怪。”
不僅僅於東奇怪，當時王曉波也感覺奇怪，只不過於東並沒有多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
“艾斯納這個人心思很深，他應該是想試探你在深空公司的話語權。你知道的，很多人對我們之間的關係都很好奇。”
於東揚了揚眉毛，他細想一下，吉米說的挺有道理，艾斯納看似一直在問版權的事情，卻句句都在試探。
不過於東也不太在意，他也不怕邁克爾·艾斯納試探出什麼東西，就算是現在將他跟吉米的合作模式公佈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他試探吧，不過他對浩克版權有興趣應該也是真的，明天找個時間跟他聊聊，把這個事情敲定下來。”於東笑了笑，沒有深聊，這些事情也不太適合在幾個女孩子面前聊的太深。
吉米詫異道，“你想把浩克的影視改編權賣出去？”
於東聳了聳肩膀：“如果真有合適的價格，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