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141章 借道
古澈猶豫了一下，苦笑道：“如果我說我只是路過，你信嗎？”
凌千城抖了抖手中的凶煞之劍，反問道：“你覺得呢？”
“多半是不會相信了。”古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由不得你不信。”
青天六氣在皮膚下盪漾，古澈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渲染成金色，體內赤、銀兩塊玉板依舊沒有半點反應，但即便是不經意散發出的火道和殺道餘威都能令人如臨大敵。
凌千城見狀笑了笑，似乎對古澈的防備不以為意：“有你這般身手的傢伙在楚國不多見，在華國更是寥寥無幾，幾乎每一個我都熟識。在兩國即將兵戎相見的時機忽然冒出來你這麼一個高手，怎麼看都不像是意外啊。”
古澈微眯起眼睛，對面的凌千城看似毫無防備，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實際上每一處破綻都是陷阱，目的就是為了引誘古澈主動出手。然而古澈不想出手也不行了，凌千城擺明了不想讓他離開，在他們身後更有楚國二皇子楚林黎與宋師，和三千鐵甲可覆國的覆國軍。
想要順利逃出去，只能在這裡擊敗凌千城，否則等待古澈的將會是宋師和覆國軍的夾擊。
“想清楚了嗎？還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吧。”凌千城收劍入鞘，鋒芒盡斂。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選擇。”古澈笑了笑，忽然大喝道，“但是，我拒絕！”
隨著古澈一聲大喝，地底下頓時猶如地龍翻身，突兀隆起一條長長的地脈，從遠處延伸至二人腳下。凌千城眉頭一挑，剛準備騰空而起，卻見一條條枝丫從地底竄出，盤旋著交織在一起，衝向凌千城。
凌千城不愧是楚國上將，反應極快，血煞之劍出鞘，帶出一段血色的虹光，枝丫應聲而斷。然而不等他休息，又有一條更加粗壯的樹枝從黑暗中襲來，凌千城立劍，順勢一揮，無往而不利的長劍只在樹枝上砸出幾點零星火花。凌千城面色一變，只因為古澈趁勢攻來，無堅不摧的惡玄劍配合上宛如金鐵的樹枝，二者的配合令凌千城難以招架，瞬間落入下風。
纏鬥片刻後，古澈當機立斷飛身遠去，凌千城剛想追擊便被金鐵樹枝擋下，遠遠聽到古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蘇拓是也！”
隨著古澈的遠去，地底下的異動也停止了，凌千城沒有選擇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他的下屬和宋師，畢竟他是一名將軍，唯有在軍陣中才能發揮最強的實力。
“姑蘇拓嗎……我記住你了。”
同時，遠在天華界東領平天域的姑蘇拓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絲毫不知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古澈甩了一口大鍋在他頭上。
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幹了。早在跟姑蘇拓結識之時，他便冒稱自己是葉雲昭，臉不紅氣不喘，要不是姑蘇拓認識葉雲昭，還真要被他騙了去。
黑夜中，古澈正坐在一頭墨麒麟的身上，虛心地接受著來自楓王樹的訓斥：
“你也太不像話了！竟然獨自一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若非丫頭機謹，讓我使用神通暗中
助你一臂之力，你怎麼可能逃得過那些人的追蹤？連丫頭都有暴露的風險！”
楓王樹說了一大堆，古澈都虛心接受了，畢竟老人家最喜歡說教了，看在它沒幾年好活的份上，古澈便不再與它頂嘴，免得不小心氣死了它。
公羊楓綾也很擔心古澈的安危，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聽夠了古樹的嘮叨之後，古澈便讓公羊楓綾收起聖麟觀，公羊楓綾依言封閉了聖麟觀，這樣一來古樹的聲音便傳不到外界，古澈也可以清閒片刻了。
古澈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思索著今夜發生的一切。首先這支覆國軍的歸來肯定有著別樣的深意，在兩國即將交戰的時刻調回這麼一支強軍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保衛國都慶陽，而楚國和華國彼此摩擦了近百年，也沒有哪一次成功攻破對方國都，說明覆國軍的敵人並非來自華國，有第三方勢力的介入才會讓楚國國君如臨大敵，不惜忍讓華國在邊界作亂也要召回覆國軍。
元幕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楚國和華國只不過是元幕域中相對強大的兩個國度，比二者更強盛的存在比比皆是，古澈一時間也想不到這插手的第三方勢力會是誰。
“不過這一切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還是留給楚國國君去頭疼吧。”古澈雙手抱在腦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就要這樣沉沉睡去。
天亮之後，古澈收拾好行頭，發現楚林黎和宋師早已退了房，昨夜那支覆國軍也不見了蹤影，多半已經回去慶陽了。
“可惜了一個敲詐的機會。”古澈無不惋惜地低聲說道。
在金安鎮補充了食物和淡水之後，公羊楓綾脆生生地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去哪兒？”
墨寶從公羊楓綾懷中鑽出來一個小腦袋，嗷嗚嗷嗚地叫喚著，似乎同樣在詢問。
古澈摸了摸下巴，沉聲道：“想要找到葬仙谷，最好的選擇無疑是千秋宮，我曾與千秋宮之人打過交道，還算有點交情，如果能夠借用千秋宮的人手，找到葬仙谷自然不成問題。只不過月華界那麼大，即便是千秋宮也無法掌管每一處地界，所以想要去往千秋宮，唯有從域主手中借道，透過域主的門路前往千秋宮。”
公羊楓綾眨了眨眼睛：“我想域主肯定不會這麼好心借道給我們吧。”
這無關人品，實在是人之常情。
古澈撓了撓頭：“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也沒有門路聯絡任何一域的域主。”
在月華界古澈人生地不熟，唯二熟識了不過雲阡潮和展姚啟，其中展姚啟還曾與他有過間隙，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不能指望。
“哼哧！”墨寶不屑地哼哼了一聲，說了半天等於沒說，那彷彿看白痴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古澈幼小的心靈，讓古澈恨得牙癢癢。
“對了！”公羊楓綾猛地拍了一下手，“雖然我們沒有聯絡域主的門路，但一國之君總會有的吧？”
古澈一愣，旋即點頭道：“沒錯，但凡一個國家為了在月華界生存必須要向該域域主進貢，所以肯定會有聯絡域主的門路。”
“
那眼下不就有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嗎？”
“你是說……透過楚國？”
古澈皺了皺眉，低聲道：“這也並非不可以，只是……”
見古澈面露難色，公羊楓綾連忙問道：“只是什麼？”
古澈搖了搖頭，心想：聽聞展姚啟所在的展家勢力龐大至極，在月華界甚至能和千秋宮分庭抗禮，手下域主眾多，天知道楚國之上的域主是不是展家的人？我曾得罪過展姚啟，萬一他記恨到如今，那麼我這麼做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當初在承天福地，古澈可是在一群人當中奪走了仙兵惡玄。仙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想要展姚啟放下這段恩怨似乎不太可能。
“元幕域主的站隊至關重要啊……”古澈喃喃道。
忽然，整片天空猛地一暗，一股令人心悸的血氣遮天蔽日地湧出，其中夾雜著無以倫比的道韻，使得天地都死寂了下來。然而還不等古澈反應過來，那股血氣便消失不見了，天空也恢復了原樣，古澈捂住胸膛，劇烈運動的心臟說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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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
這時，虛空如同被投入石塊的湖水般盪漾起來，一方洞天若隱若現，正是聖麟觀。聖麟觀中，一根樹枝悄然探出，古樹蒼老的聲音傳來：“我感受到了！是觀主的氣息！”
古澈瞪大了眼睛。
古樹口中的觀主自然不會是現在的公羊楓綾，只會是聖麟觀的創始之人，第一任觀主墨麒麟。
“難道觀主沒有死？”古澈驚呼。
“不可能的，當年觀主分出一半靈與肉之後便消失不見了，再次得到他的訊息時卻是他的神魂碎片，其中便有著葬仙谷的零星記憶，因此觀主不可能還活著，墨寶就是最好的證明。”古樹悲傷地說道。
墨寶是墨麒麟深覺自己時日無多後留下的後手，原理上只要墨麒麟不死，墨寶便不會復甦，現如今墨寶已經活了那麼久，墨麒麟肯定是死透了。
“那麼方才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古澈問道。
古樹傳來的聲音也有些迷茫：“那確實是觀主的氣息，我身上沾染過麒麟血，這一點我能肯定。”
“說不定是觀主留下的寶物呢？”公羊楓綾插嘴道。
“聖麟觀觀主死在葬仙谷，現在或許是他的寶物出世，說明那地方極有可能便是葬仙谷的所在。”古澈分析道，眼眸放光。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事關聖麟觀第一任觀主，也是古樹的主人，古樹此刻也有些心情激動。
然而等古澈循著驚鴻一瞥的記憶望去，面色卻古怪了起來。
因為方才血氣綻放的方向，剛好是楚國國度慶陽的方向。
“難道說一切都是天命？”
古澈整了整思緒，他下意識地開始懷疑起楚國來，可除了昨夜跟楚國將軍凌千城的一次交鋒，古澈根本和楚國毫無交集，楚國自然不可能算計到他的頭上。
“算了不管那麼多，先把葬仙谷找出來。”古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