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148章 重建楓王村
吃完飯，樓玉京便打算跟師傅和師孃告辭了。此時雨也小了下來，只剩下淅淅瀝瀝的微末。
丹心放下碗筷，說道：“我去送送你，咱們邊走邊說。”
樓玉京受寵若驚，趕忙起身。
二人漫步在夜色微雨中，雨水尚不曾落到身上便被一層輝光給彈開，纖塵不染。樓玉京知道師傅還有事交代自己，所以不忙著開口，只等師傅自己說就行了。
“冠軍侯為人小肚雞腸，古澈重創了吳歌之後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在朝中的勢力也足夠用來對付一個小小的古澈了。眼下古澈攪黃了陛下的佈局，又惹惱了冠軍侯，今後的路肯定不好走。”
樓玉京試探性地問道：“師傅是要我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嗎？”
丹心點點頭：“畢竟是我拉他入局的，為該儘量保證他的安危。不過也不用太過刻意，免得被陛下發現。對了……”
說著，丹心摘下頭頂的玉簪，輕輕一劃，洞開了一條虛空裂縫。
“這個東西送給你。”
樓玉京一看，原來是個玉佩。玉佩潔白如……石，摸起來光滑如……石，聞起來清淡如……石，令樓玉京十分懷疑它的資質。
這到底是塊石頭還是玉？
“這是你師孃為你在永樂寺求的護身符，本來打算在你出師之後再送給你的，但我自作主張，現在就交給你。”丹心很認真地擺給樓玉京看，“你看看，正宗的離陽玉，雕工也好。”
樓玉京望著有點不大對稱的玉佩問道：“師孃花了多少銀子？”
“這個是要求。是求來的。”丹心認真糾正道。
“多少錢求的？”
“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的離陽玉？”樓玉京扯了扯嘴角，別當他不識玉好嗎，三兩銀子別說價格昂貴的離陽玉了，就連最普通的碧玉都買不到。
丹心拉長了語氣：“心誠則靈，不能用錢來比較。這是永樂寺主持見你師孃心誠才特意降了不少價格，而且還親自為其開過光。”
樓玉京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永樂庵主持怎麼看出師孃心誠的？”
“是佛心。”
“可我們是道士，佛教開光的東西對我有用嗎？”
“不管怎麼說，這玉佩你一定要收好，免得某天你師孃突然想起來。”丹心痛心疾首地說道，“我曾弄丟了她送給我的一串星晶手環。”
“星晶也能丟？”樓玉京大吃一驚。星晶在整個元幕域都算是珍奇的東西，市面上幾乎不存在流通的星晶，都被幾大地域的大家族和王朝壟斷了。
“你師孃在路邊買的，五兩銀子一串。”丹心沉痛點頭，彷彿陷入了久遠的記憶，緩緩說道，“後來我在陛下的府庫裡翻了三天才找到一條有點像的。”
樓玉京沉默了。
一串真正的星晶手環，能夠讓當今陛下狠狠宰丹心一刀了。
樓玉京鄭重收下這枚被佛教開過光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弄丟了，還得真的去拿著一塊離陽玉找永樂寺主持開光。
同樣陷入糾結的還有古澈。
自從他打定主
意從楚國下手尋找葬仙谷和墨麒麟的蹤跡後，公羊楓綾便成了自己的拖油瓶。滌靈胎這種事肯定輪不到她，自己進入皇宮也無法將她一同帶走，在蒐集資訊方面她也是個小白，幫不到古澈分毫。可古澈怎麼也不能丟下她不管，這就讓他很是糾結到底該怎麼做。
照理來說古澈完全不用擔心公羊楓綾的安危。不說她身旁那只看似軟萌可愛，實則恐怖暴虐的墨寶，就算墨寶不在身邊，光是祭出聖麟觀本身就足以壓死一大批人了，更不用說聖麟觀內還有個成精的老樹妖。
然而這裡是慶陽城，楚國的腹地，肯定不會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誰知道暗地裡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高手，若是那些高手眼力見稍微好一些，得知了墨寶的真身，那即便聖麟觀在手公羊楓綾依舊逃不出手掌心。
公羊楓綾還在聖麟觀內與楓王村的村民交談，如今他們生活在聖麟觀內不愁吃穿，但總歸不是長遠之計，必須要在外界找一處安頓下來才行。
老村長公羊莫川提議道：“不如就在楚國附近紮根吧，對我們來說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公羊楓綾同樣有此意，於是她便去跟楓王古樹商量。
如今的古樹興許是見到了重建聖麟觀的希望，壓榨出了為數不多的活力。與公羊楓綾一番交談後，它終於同意了這個請求。
“尋找葬仙谷一事急不得，不如就趁著有空安頓下這些村民，日後聖麟觀可就不是可供住人的場所了，而是一座真正的神兵利器！”古樹對古澈說道。
古澈對此同樣沒有意見，只不過有些懷疑，公羊楓綾是不是故意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安頓楓王村村民的，如果真是如此，她可真稱得上心細如髮了。
公羊楓綾對古澈笑道：“在古公子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前，我會在城外新的楓王村等著你的。”
古澈輕呼了一口氣，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此次這番舉動也是迫於無奈，前途未明，一直跟著我也許會有大禍臨頭。在外面注意保護自己，那棵老樹多少還有點作用，狠狠壓榨一下也是可以的。”
古樹用枝條抽了古澈一腦瓜，同時一條銀色長河浩浩蕩蕩從天邊呼嘯而至。天空彷彿承受不住這條河流的重量，被壓制到彎曲，有明顯的裂痕浮現。
古澈對這條河流並不陌生，這也許是世上最後一點沉河之水了。
沉河之水在古樹枝條的分撥下劃成兩份，一份圍繞著公羊楓綾打轉，一份盤旋成一團水球在古澈的掌心上方。
“這是送給你們防身的，你們自行煉化了吧。”
古樹曾教過古澈煉化沉河之水的方法，確切的說，沉河之水應該已經是古澈的所有物了，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聖麟觀十分需要沉河之水穩住坍塌的空間，因此古澈也就沒有煉化完所有的沉河之水。現在聖麟觀的器靈歸位，並且經過這段日子的反哺，聖麟觀所處空間變得穩固了許多，沉河之水終於可以拿來祭練了。
古澈對於分一半給公羊楓綾一事並無異議，有一半的沉河之水在手就足夠了，如果再度與吳歌交手，只要古澈祭出沉河之水，戰鬥就結束了。
“那麼，就此別過了。”
“等我找到葬仙谷的訊息，我再回來找你們
。”
公羊楓綾跟古澈道別，古澈將身上剩下的所有錢財都交給了公羊楓綾，從零開始打造一個村落需要不小的開支，古澈也只能幫到這兒了。
好在古澈一開始就付了一個月的房費，否則今夜在哪兒過都難說。
第二日清晨，古澈等四人便站在一處山腳等待。不多時，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從山上走了下來，對四人說道：“可以上來了。”
四人順著百年前修築的斑駁石徑，蜿蜒傾斜地向上走去。山嶺朦朧，大半的山體都隱藏在霧氣之中。
石階缺落不成行，露出一塊一塊的泥土。古澈抬腳跨過一片泥濘，放眼望去又是一片。
那官員走得很慢，衣袍乾爽，水汽不沾。身後四人同樣身形挺拔，像極了蒼茫煙雨間的幾根青竹。
約莫半個時辰後，五人走到了石徑盡頭，地勢高且開闊，四周密林環抱，正中立著一座草廬。
廬有三間，用木、竹、長草所搭，四周圍著一圈籬笆，籬笆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跡，蘊藏著浩然之意。
“當年文聖狄吟朝遊經我楚國，在國君的允許下端坐在此三日，最終劃下一道痕跡。”那官員無不驕傲地說道，“我大楚禁地，連文聖都曾拜服！”
這可不是金安鎮“天下一絕”的傳說，任誰站在草廬前都能感受到籬笆上流露出的威勢，也只有文聖狄吟朝有這般能耐，將文道烙印在實處，化作守護一地的封印。
這小小的三間草廬，正是楚國的禁地，也是此次滌靈胎的地方。
官員繼續說道：“草廬內滌靈胎的效果最強，籬笆內次之，而草廬只有三座，至於你們如何分配就不是我的事了。你們一共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我會在此接應你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留下四人面面相覷。
黃遠傑率先打破沉默：“看來我們的爭鬥還未結束啊，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罷，他一腳踏出，地表之下轟鳴作響，彷彿巨人踏地，氣勢如虹。
樓玉京笑著手捏拳印，一拳轟向黃遠傑的後心所在：“黃兄還是不要著急的好，先商量一下三間草廬怎麼分配吧。”
黃遠傑轉身格擋，卻見一道驚人劍氣拂掠，他低喝一聲，瘦弱的身軀中爆發出強橫的力量，手中宣花巨斧揮舞得虎虎生風，將古澈的一道劍氣擊潰。
四人心知肚明，在沒有定下章程之前，誰也別想安穩地進草廬。
這時南雲提議道：“此次滌靈胎是陛下為楚國將來社稷著想，自然是我們楚國本地人優先，古兄弟，只能委屈你在草廬外修行了。樓兄，黃兄，你們怎麼看？”
南雲的提議很有道理，在場四人只有古澈是突兀冒出來的，不清楚底細，一般情況下自然是三個楚國人聯手排擠古澈。然而黃遠傑不在乎，樓玉京甚至跟古澈時一夥的，他這一套說辭下來根本無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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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雲臉色微變，樓玉京和黃遠傑的不出聲讓他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果不其然，古澈的聲音隨後響起：
“不如這樣吧，實力最差的就留在外邊好了，反正也是浪費。”古澈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南雲，邪笑道，“你說呢，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