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4章 禍起蕭牆
“哦？”古澈聽聞後挑了挑眉，玩味地盯著彭棠，“終於要暴露你的目的了嗎？且說來聽聽，或許我會有點興趣。”
彭棠俏臉一紅，她對古澈口中的“目的”一詞有些微詞，但仔細想來這麼說也沒錯，她確實抱著利用古澈的心思，然而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的她雖說依舊是彭氏大小姐，地位卻悄然發生了改變，能呼叫的族內資源近乎於無，所以她迫切需要一股力量來作為靠山，哪怕這股力量是剛剛接觸不久的古澈。
定了定心神，彭棠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對古澈細細道來。
其實這並不算多罕見的故事，至少在世家中還是很常見的。
以往的彭氏一族在風雪城可謂風光無限，大抵出了一名域主的家族皆是如此，彭氏在那段時期曾一度達到最巔峰的狀態，整個風雪域都傳遍了彭氏一族的威名。而隨著域主的更替，彭氏終究走向了衰落，巔峰時得罪了多少人，落魄時就有多少人選擇落井下石，彭氏一脈一度龜縮，最後不得不收攏起所有的勢力固守祖地風雪城。
然而即便如此也阻攔不住彭氏的衰敗，很難想象在彭氏歷代經營的風雪城中竟然冒出了另一股不小的勢力，將彭氏牢牢壓在身下。那便是如今的風雪城城主所代表的葉氏一族。
葉氏一族幾乎是踩著彭氏的腦袋上位的，這讓彭氏如何能忍得下去？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於是彭氏和葉氏圍繞著風雪城展開了數年的爭鬥，但幾乎每次都是以彭氏退敗為結局。
“彭氏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嗎？”古澈忍不住問道。
彭氏再怎麼說也是風雪城的地頭蛇，竟然會被外來的葉氏一族壓的死死的，連城主職位也被葉氏奪走，可想而知彭氏是真的鬥不過葉氏。
彭棠苦笑了一聲：“因為血脈稀薄了。”
可以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彭氏自從出了一名域主後，血脈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在提純的血脈之下，彭氏幾乎人人皆可修煉，這也是彭氏能如此壯大的原因。但隨著彭氏後繼無人，屬於先祖的血脈越來越稀薄，彭氏的發展便被禁錮了，甚至因為這陡然的落差而難以適應。
就像一隻深海鯊魚被丟到淺灘上，周圍的魚兒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慢慢消耗彭氏，更何況葉氏還真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魚小蝦，而是真正的掠食者。
連番的失敗給了彭氏沉重的打擊，而有一群人卻沒有放棄希望，他們企圖利用舍小取大的方法，將所有的資源堆砌到一人身上，激發其先祖血脈，恢復往日榮光。族中支援這一舉措的不在少數，而隨之而來便是另一個問題，也是直接導致彭棠離開彭氏的原因。
到底讓誰來承受這份資源呢？
整個彭氏的資源換句話說也就是半個風雪城的資源，那是何等恐怖的一個數量，換作任何人都不會不心動，畢竟光憑這份資源便能讓一個一竅不通的普通人躥升至許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三清境界，放在天賦尚可的人身上，或許會有資格觸碰到遊虛境界的門檻。
利益動人心。即便是彭氏內部也存在著不同的聲音，因為彭氏也不是鐵板一塊，其中以彭棠的父親彭灝和其族叔彭儼為首的兩撥人便為了爭奪這份資源率先內鬥起來。
彭灝和彭儼是那一輩中血脈最強的兩人，因此那能收穫整個彭氏資源的人不出意外會在二者之間產生。但意外還真出現了，彭灝的女兒，彭棠，其血脈的純淨程度遠遠高出其父和其叔一個層次。
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少女卻擁有著整個彭氏最接近先祖的血脈，這便代表著最有可能繼承那份資源的，不再是彭灝或是彭儼，而會是彭棠。這對彭灝來說無所謂，因為彭棠就是他的女兒，落在誰的頭上都意義不大，而對彭儼來說無異於最大的噩耗。
“唔，讓我猜猜看。”古澈左手撐著腦袋，右手食指輕敲著石桌，“後來應該是你不欲承擔這份責任而選擇逃離了彭氏，但你的叔叔和其他族人不會輕易放過你，就算不會殺了你也要將一身血脈剝奪，這樣才能讓他們徹底安心。所以他們就僱傭了一批匪徒在你離城的半路上劫殺你等，我猜的對嗎？”
“不錯。”彭棠黯然苦笑，神情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古澈看了彭棠一眼，說道：“看來你父親也出了一些問題吧。”
聽到古澈的這句話，彭棠的身體陡然緊繃起來，古澈卻反過來安慰道：“不用緊張，這只是最基本的推測而已。按你的說法，你父親跟你叔叔的勢力應該不相上下才對，而他竟然能如此大動干戈對付你，可見你父親已經無法制約他了。而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存在還壓不住彭儼勢力的原因只有一個，彭灝遭遇不測了，對嗎？”
彭棠臉色逐漸泛白，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而古澈的話還沒停下：“彭灝遭遇不測，其所屬的勢力多半也會被彭儼吞併，這才導致你不得已逃離風雪城，因為你知道現在的彭儼勢力已然成為了彭氏最強的一支，就算其他人有心護你也礙於彭儼的存在而不得出手。呵，如今的你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了，沒有任何靠山，父親也沒有留下什麼後手，而你卻想繼承父親的意願掌控彭氏，唯有藉助他人的力量，所以……”
古澈靠近了彭棠幾分，一邊看著冷汗一滴滴地滑過她嬌嫩的皮膚，一邊感慨小孩子就是好懂，嘴角的邪笑越發明顯：“你是在把我往火坑裡推啊，大小姐。”
可不是嗎？如今的彭氏哪裡還有彭棠的容身之所？她企圖扳倒彭儼僅僅是痴人說夢，畢竟現在的她除了一身皮囊外再無長處，連彭氏一族大小姐的名號都有可能隨時被剝奪，若在這個時候古澈跳了出來幫助彭棠奪權，將要面對的很有可能便是整個彭氏一族了。
這些彭棠不清楚嗎？不，她相當清楚，在經歷過生死一瞬的劫難後，她便明白了那些族人根本不值得她叫一聲族人，在利益面前，什麼同族情誼都是虛的，他們很有可能會再一次對彭棠下手，如今彭棠打算插手那份資源，彭儼勢力更加不可能放過她了。
可彭棠依舊不甘心，她深知父親為何要和彭儼爭奪那份資源，根本不是因為他貪慕虛榮，而是真正為了彭氏一族。她還依稀記得父親和母親談話時所說的話：
“彭氏衰微，眾族老意欲破釜沉舟，這看似十分危險但也是最後的辦法，彭氏絕不能在我等手中葬送……唉，夫人以為我想爭嗎，實在是彭儼他……他是我弟弟，我怎麼會不瞭解他，好高騖遠，心機深沉，若他真成了彭氏最後的希望，那彭氏將離滅亡不遠了……算我對不起棠兒吧，將她也捲入其中……”
彭棠緊緊地閉上雙眼，眼前浮現出來的，是父親略帶疲憊的笑容，慘死的一眾護衛和彭儼族叔那一張陰沉的臉。再次睜開雙眼後，彭棠的表情變得堅定了許多，她直視著古澈，斬釘截鐵地說道：“若小女掌握彭氏，定將成為閣下最堅定的朋友！”
她是要將整個彭氏都拉上啊。古澈暗中對彭棠點了點頭，以他的真實年紀來說大不了彭棠多少年歲，但經歷太多太多的他此刻的心態卻宛如一個看透浮世滄桑的老者，在他眼中彭棠所謂的計劃可謂不值一提，太過稚嫩，好幾次被自己稍微一激就露出了馬腳，但不可否認的是，從一個不諳世事的貴家小姐成長到這種地步也算了不得了。
“我明白了，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古澈認真地說道。
……
“喂，你真的要幫那個彭棠？”古妤毫無淑女氣質地躺在躺椅上，一手扯了扯古澈的衣袖，一手將零食塞到嘴中，含糊不清地問道。
“嘿。”古澈只留給古妤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而後就跑去洗澡了，讓古妤不得不再次吐槽他那嚴重到令人髮指的潔癖，似乎一天不洗上三回就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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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古妤不愧是跟隨古澈那麼久的寵物，從他的一個笑容中便看出了許多。
彭棠這次真的所託非人，亦或者說，無論最後彭棠和彭儼誰勝誰負，最終得益者肯定是被彭棠“強行”拉進局的古澈。
因為古妤太瞭解古澈了，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對他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情他連一分力都懶得出，要不是彭氏身上有利可圖，就算彭棠跪死在這裡也難以觸動古澈的心。
外熱內冷的混蛋澈，自私自利的利己者。這是古妤對古澈一貫的評價。
不過話說回來，古妤還是挺欣賞彭棠那份果決的。能夠毫無保留地信任兩個陌生人，就算是有過救命之恩也不過如此，或許是因為她也無計可施，不得不將所有籌碼都壓在古澈身上，但無論無何，彭棠能有這份魄力都是值得讚賞的。
“要不要稍微提醒一下呢？”古妤暗搓搓地想道。
古妤在地球時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成員，而彭棠的容貌實在太過漂亮，比她所知的所有明星都要好看，這份美麗直接跨越了性別，讓古妤本能地心生好感。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讓彭棠在古澈身上跌一個大跟頭。
果然長的好看就是能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