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6章 儀元境界
“彭氏族長彭偲嗎……有點意思。”古澈右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揚，眸子半眯，看上去心情似乎還不錯，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古妤則嘆了一口氣，心中對彭棠的愧疚之情更甚。彭棠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鬥得過古澈這頭老狐狸，三言兩語之下便將自己所知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知了古澈和古妤，以此來證明自己對二人的信任，而古妤卻明白得很，古澈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幫助彭棠的意思，若非彭棠還有些許利用價值，古澈早就收拾東西跑路了。
實在是古澈那張清秀到人畜無害的臉太過具有欺騙性，如果不是這樣，當初古妤也不會一時腦熱成為了古澈的寵物，這是古妤自覺這輩子做過最蠢的決定。
為了彌補對彭棠的虧欠，古妤不得不跟古澈鄭重說道：“既然答應了幫彭棠奪回權勢，你就要負責到底啊。”
古澈稍顯意外地看了古妤一眼：“這次竟然這麼上心？”
古妤沒好氣地踢了古澈一腳：“沒聽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嗎？我們白吃白喝這麼久了，難道就不應該認真做好本分之事嗎？”
“本分？”古澈撇了撇嘴，“我的本分就是得到一切能為我所用的。彭氏，嘿，我倒不介意幫彭棠接手一下，想來她也不會介意的。”
“你！”古妤一時氣急，手指顫抖著指了指古澈，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古澈揮開了古妤的手指，皺眉道：“你怎麼回事？這次怎麼這麼優柔寡斷，以前在下面的時候……”
“那是在下面。”古妤打斷了古澈的話，“深淵裡的那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所以你再怎麼坑他們我都無所謂，甚至我還會幫你。但現在我們身處九華世界，跟深淵不同，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則。古澈，你不能一直遊離在這個規則之外，否則你根本不可能融入這個世界。”
“哦？你就這麼認定我融入不了這個世界？”
“古澈，這裡是九華世界，你要把你在深淵中的習性改一改了，待人真誠一點不好嗎？彭棠那麼信任你，你好歹也要做出點實事回報一下吧。”
古妤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古澈的臉色。果不其然，在古妤開始反駁古澈後，後者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眸中的冷色泛起，甚至隱隱約約間還流露出些許殺氣。
這是他們在深淵中不自覺養成的習慣，情緒波動時便用殺氣掩蓋一二，不然會被對手看出破綻，所以古澈倒不是對古妤起了殺念，不過他真的有些不爽就是了，不爽古妤竟會為了一個外人而跟他產生了爭執。
古妤跟著古澈這麼久，自然知道古澈心情不好的後果是什麼，因此她心裡也有些發怵，但作為人族的善良本性一直支撐著她，不讓她低頭，為此她甚至搬出了古澈絕對不敢反抗的一個人：“在深淵待得太久，都已經忘了那個人給你取名‘澈’的原因了嗎？”
古澈聞言後一愣，一段兒時的記憶不自覺地浮現：
“以後你就叫‘澈’，清澈的澈，希望你能在深淵中亦保持那份清澈的心。”
當初清澈的心，如今已經被染成了漆黑了呀。
從古澈體內流露出的殺氣逐漸退散，他眼神中的冷戾也已消失不見，這時古妤才長舒了一口氣，她不擔心古澈會因為一次頂嘴就對她動手，她擔心的是彭棠乃至彭氏，天知道向來無法無天的古澈會以什麼方法宣洩心中的不爽。不過好在眼下古澈已經冷靜下來，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竟然拿她來壓我，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古澈撫了撫額頭，對古妤說道：“好了好了，聽你的，我會認真起來的。”
古妤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給了古澈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因為身材原因倒更像是扒在古澈身上：“古澈，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古澈嫌棄地將古妤從身上扯下來，捏了捏她的鼻子：“話說回來，我看你最近是膽兒肥了。以後每天都給我洗三次澡，不洗不準吃飯。”
“混蛋澈，你收回你是個好人的言論。”
“呵。”古澈看著古妤瞬間冷下來的神色，一點也不動容，反而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我說，你為了彭棠不惜頂撞我，難不成……你看上人家彭棠了？”
“我……”古妤好像罵髒話，可又怕古澈發飆，一張小嘴顫抖著，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古澈卻像是相信了這個猜測，酸溜溜地說道：“見色忘主的蠢貓。”
“混蛋澈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抱歉，主子對寵物真的能為所欲為。”
兩人日常打鬧過後，古澈就拎著化為冰牙靈貓的古妤再次幫她洗了個澡，以此來證明自己作為主人的地位無可撼動。
別看古澈一直跟古妤玩鬧著，實際上他一直在考慮關於彭棠和彭氏的事情。既然答應了古妤要認真幫忙，那他就不能敷衍了事了，必須早作準備，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修為。
畢竟修為才是他最倚重的根本。
日落時分，古澈盤坐在屋內的床上，雙手虛環放在丹田前方，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清氣圍繞著周身盤旋而上，最終沒入其體內，化為汩汩元氣。
古澈忽然猛地睜開眼睛，雙目間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過，頭頂上方頓時顯化出六個散發著不同輝澤的洞天，六種獨特的龐大氣息自洞天之中噴湧而出，淹沒了古澈的身體，在此之後又彼此融合為一體，與古澈體內元氣交融，古澈漸漸沉浸到一種玄妙的狀態中。雖然肉身不動，但彷彿整個宇宙都在體內執行著，星河化作血液在體內流淌，晶光璀璨，萬靈生滅皆在一念之間。
“呼……”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古澈再一次慶幸九華世界擁有著海量的精純元氣，否則就剛剛這一下就能抽光方圓百里的所有元氣，而古澈的修煉也會隨之卡頓，不上不下。在深淵之中，古澈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進一步，而在更為廣闊的九華世界，他再次看到了前路的曙光。
既然外部條件滿足了，那古澈便不介意更上一層樓。
黎明時分，古妤從淺眠中睜開眼睛，因為此刻的院落中溫度都升高了幾分，如同烘爐被打翻，分明是在風雪城這個極寒之地，卻有熱浪滾滾而來，視線都有些扭曲了。古妤知道，這只是古澈修煉結束的跡象，所以並沒有太過吃驚，只是隨手佈下了一個結界，防止這股熱浪席捲外界。
烘爐中央的古澈渾身散發著磅礴的血氣，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彷彿有驕陽劃過。
他攥緊了拳頭，細細體會著體內流動的澎湃力量，即便心機深沉如他也想著要放聲大吼，將這股力量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所幸古澈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耐心地梳理著躁動的元氣。
修煉了一晚，古澈身上難免會有些髒亂，他嫌惡地皺了皺眉，當即決定洗個澡先。
洗完澡之後古澈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好似空氣都好聞了幾分，他哼著小曲，邁著怡怡然的步子來到庭院中。古妤早就在此等候，她剛一見古澈便發覺他比以往要更加內斂，周身氣勢凝而不發，卻更加危險。
“突破了？”古妤問道。
“明知故問。”古澈笑道，“接下來就是你了，速度快點，要是你還想幫彭棠穩住地位的話。”
“問題不大。”
古澈和古妤本就因為觸控到深淵所能容納的頂點才會選擇冒險來到九華世界，一身實力在經歷長久的壓抑後得以在這個世界爆發開來，因此無論對古澈還是古妤來說，這一步的突破都是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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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古澈突破的勢頭，古妤也打算一口氣突破境界，一直拖著也不是什麼好事。就這樣，古妤在房間內閉關，而古澈就在庭院中思考一些事情。
“按照九華世界的境界劃分，我現在應該是儀元境界五重吧。”古澈捏著下巴沉思著。別看他這幾日一直在跟古妤打鬧，似乎沒幹過正事，但實際上他早已偷偷摸摸將風雪城逛了個遍，那些暗中監視的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古澈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過。
“儀元境界，在風雪城中應當屬於中等偏上的實力了。如果在普通的地方足以橫著走，但偏偏目標是彭氏一族。”古澈頭疼地按了按眉心。他從沒有低估過彭氏，但就他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儀元境界在彭氏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位。想想也是，彭氏可是出過一名域主的大家族，即便再怎麼落魄，底子也會比普通修士高出不止一層，儀元境界這個在普通人看來高不可攀的境界對他們而言簡直唾手可得。
更令古澈擔心的，是彭氏一族的族長彭偲，聽聞此人更是擁有著遊虛境界的實力，距離域主僅僅一步之遙，年輕時可是被當作域主培養的，只可惜後勁不足，只能止步於遊虛，未能成為域主，令彭氏重回巔峰。
然而即便如此，彭偲也是實打實的彭氏第一高手，沉浸在遊虛境界多年的他可比一般遊虛境界修士強大得多，連古澈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大不了不惹他就行了，但從彭棠對其描述來看，彭偲對彭灝和彭儼之間的爭鬥向來漠不關心，似乎只關心最終的勝利者是誰，足以見得彭偲也是一位頗具城府的智者，所以當初古澈才會對其充滿了興趣。
而現在不同了，答應了古妤要認真幫助彭棠後，古澈便只能正面面對彭偲，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誰知道那個老頭會不會看出他心中的小九九而一巴掌拍死自己。
“麻煩啊。”古澈並不在乎彭儼和他所擁有的勢力，但他相當忌憚彭偲，有彭偲在，自己的計劃說不定就泡湯了。
就在古澈思索著該怎麼跟彭偲鬥智鬥勇時，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氣從其身後的屋內迸發出來，將沿途的一切全部冰封，瞬間將整個院落化作冰雪的世界。
古澈見到這一幕，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因為他知道，古妤也成功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