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78章 以變制變
在此之後眾人再度向下走去，然而陸濤靜卻白著一張臉搖了搖頭：“下方劍氣太過濃郁，我若下去只能全心全意護住自己，幫不了你們什麼忙，所以我就留在這裡好了。”
溫崖朝陸濤靜看了一眼，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也知道他這是用力過度了，就不再勉強他，反正陸家只是讓陸濤靜來歷練的，過猶不及，傷到性命就不好了。於是他從芥子囊中掏出幾件保命用的法器，遞給了陸濤靜：“那你留在這裡等我們，實在支撐不住也不要硬抗，出去跟木華詩躲起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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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濤靜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有分寸的。
極屠域多劍修，每一任的極屠域主都是劍術登峰造極之輩，這就使得極屠域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修行劍術。溫崖作為大豐皇朝的太子，所見所聞遠超他人，只需一眼就能大抵看出對方的跟腳所在，而他看不出來的，多半就是一些頂尖勢力出來的人，完全不下於大豐皇朝，所以在溫崖的趨利避害之下，三人倒沒怎麼惹上大麻煩，那些眼高於頂的人同樣忙著趕路沒有顧及到他們。
“這裡的劍氣濃郁已經到了我的這把傘的極限了。”溫崖無奈地看了一眼已經被劍氣壓的根本緩和不過來的傘面，再往下深入一點就會徹底破損。
這可是大豐皇朝難得一見的防御型法器，還是大豐皇主在溫崖十歲生辰那天送給他的，他可不想在這裡就給弄破了，要不然父皇那邊也不好交代。
無奈之下溫崖只能收起傘，學著寧川和古澈以元氣護體，然而他終究還是小覷了周遭的劍氣，撐起的元氣護盾只一瞬間便搖搖欲墜，最後還是依靠寧川的幫助才穩住了陣腳。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還是陸濤靜這小子有分寸，在這裡沒有涅元境界根本站都站不穩。”
“殿下，你可是萬金之軀，容不得一點傷害。要不你也上去吧，取劍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寧川苦笑著說道。
溫崖白了寧川一眼：“怎麼，還沒過門就向著小舅子了？”
寧川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後臉色通紅：“殿下！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溫崖則擺了擺手收起了笑意：“無妨，這點苦我還是吃得下的，此行最主要的目標龍淵劍已經到手，我不會傻乎乎地再傾盡所有，下來只是開一開眼界，就算得不到一件大成法器也不會有太大的失落。”
“殿下能這麼想是做好不過了。”寧川舒了一口氣，他就怕殿下看到大成乃至極品法器後不管不顧地就要跟別人打起來，萬一被傷到了可就是他這名護衛的鍋了。
“對了，古澈人呢？”二人這才想起來，古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他們身邊，已經衝到了最前面。
古澈有著玄牝氣傍身，根本不懼元氣消耗，再加上或許是背上揹負的惡玄影響，那些對於涅元境界的來說都有些難以承受的劍氣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尚在自己抵禦範圍之內，因此古澈便顯得格外輕鬆，他獨自一人走在了最前面，這才看到了真正的劍池。
那是一個類似乾涸小池塘的地方，池塘中心有一處凹槽，旁邊雕刻著無數古澈看不懂的花紋，形如陣法，一眼看過去便能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劍道氣息撲面而來，然而如今池塘中央已是空無一物，想來那原本就是極屠域主費盡心力想要打造出的無缺神兵了。圍繞在這一中心旁邊的是三三兩兩斜插在池塘底部的長劍，數量不多卻劍氣駭人，無一例外全是大成級別的法器長劍，其中甚至夾雜了幾把極品法器。
古澈本身對這些大成乃至極品法器不感興趣，但架不住其他人興致濃郁，只要有人試圖取劍，古澈便可以趁火打劫，順勢帶走他的念珠。以古澈那腹黑且不要臉的精神，完全做的出這種事。
在適應了第三層的劍氣壓力之後，很快便有人衝向了真正的劍池，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奪得機緣的人的時候，猛然發現竟然還有一個人就站在劍池旁邊閉目養神。
那人瞬間如臨大敵，二話不說就是一劍揮斬過去，威力絲毫不比第二層那名奪劍女子的全力一擊來的差，最起碼也是個涅元三重的棘手角色。然而古澈只是輕笑了一聲，屈指連彈全部打在劍身上，劍身彎出一個大大的弧度，根本無法傷到古澈分毫。
古澈猛然提速向前，來到那人面前，帝灼之劍噴湧而出，直接向上斜斬而去。那人也不愧是能安穩來到第三層的人，反應速度極快，在帝灼之劍快要觸碰到自己之前先一步將長劍平舉擋在胸前。
古澈依舊不慌不忙，因為此地的劍氣對於修士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擔，必須分出一部分心神用來抵禦劍氣，根本發揮不出全部實力，而古澈就沒有這個後顧之憂，這也是為何古澈能輕鬆彈開那人攻勢的原因了。若在外面，同為涅元三重，古澈能否如此輕鬆寫意地對敵就難說了。
“再來！”那人也見獵心喜，不去管劍池，而是再度跟古澈纏鬥起來。
古澈一步掠至男子面前，抬臂握拳對著男子的胸口掄圓砸下。
男子以劍鞘舉起格擋，手中長劍迅猛直刺古澈心口。
然而男子的速度快，古澈比他更快，另一只手靈巧地握住劍尖，跟劍鞘僵持的手變拳為掌，宛如靈蛇一般打在了男子的手腕上。
男子吃痛之下撤去了劍鞘，古澈趁勢奪下了男子的長劍。
“厲害！”男子即便配劍被奪也不驚慌，抱拳說道，“在下元慎域南泰山莫橈，不知閣下名諱？”
“無名小卒不值一提。”古澈將長劍丟給了莫橈，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贏了我，我便幫你取下一柄極品法器，輸了，你便自覺將念珠交給我，如何？”
莫橈先是皺了皺眉，畢竟他此行的目的可不在劍池，這只是他行程中的一部分，萬一他真不小心搭在了這裡，那麼失去的可不僅僅是一件極品法器，更是之後的種種機緣。而最後他依舊舒展了眉心，對古澈說道：“我答應了。”
對於一個小武痴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更能令他興奮的了。
他用手招了招，不遠處立即走來一女兩男，這些人似乎都是南泰山的人，在聽聞莫橈和古澈的賭鬥之後紛紛瞪大了眼睛，三人輪番勸阻依舊無用，莫橈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我護不了你們一世，有些事你們得親自經歷一遍，是輸是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態。以前有我在你們身邊，你們各個眼高於頂，恨不得立刻宣佈你們就是本次青穹演武的第一，而現在你們終於有機會獨自闖蕩了。”
那三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莫橈對視。最終莫橈一錘定音，那三人交出一件法器之後憤憤地離開了此地。
“這原本就是師尊給我的護身法器，我看他們太過孱弱就暫且與他們，沒想到還給我時還這麼一副怨恨的態度。”莫橈苦笑著將這件護身法器掛在脖子上，那是一枚金色的小印章，上面刻著一個“泰”字。
“世上最熱的是人心，最冷的也是人心。無可厚非。”古澈輕笑著搖了搖手，示意溫崖二人不用過來，自行尋找機緣即可。
“是啊，人心太複雜，還是修行好啊。”印章在身的莫橈徹底放開了手腳，此地的劍氣被印章盡數攔下，不用他再分出多餘的心神了。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的莫橈氣勢猛然暴漲，劍意磅礴。
元慎域不比極屠域那般重視劍道修行，莫橈能有如今的劍道成就可謂天資非凡。他筆直地一劍刺出，劍招並不罕見，劍勢卻厚重如峰，竟讓古澈生出避無可避的錯覺。
然而古澈的惡玄劍本就重勢，這點山峰劍勢還不足以令古澈大吃一驚，他輕吐濁氣，帝灼氣洶湧而出，凝成劍式，驚鴻舞的劍術逐一施展出來，速度極快，一點一點地鑿穿劍勢山峰，待到古澈出劍第五十七次後，這一劍終於被他擋下，顯露出其後的莫橈，於是古澈便看到莫橈的劍勢陡然一變，從厚重如山變得輕盈若水，從被鑿穿的劍勢山峰中忽然變招，有劍氣如流水一般傾灑而下。
重如峰，輕似水。莫橈憑藉這一手山水劍術獨步南泰山，就連他的師傅都對這一招讚歎不已。
可惜他要面對的是個看過兩遍驚鴻舞的古澈。驚鴻舞的真諦所在便是一個“變”字，當初盧玉卿使用驚鴻舞跟自己對招便驚豔到了古澈，那般變化渾然天成，全無半點矯揉造作的痕跡，這才是真正的靈活應變，莫橈的山水劍術依舊少了點火候。
古澈以變制變，驚鴻舞的劍招翻然一變，好似那飛渡鏡湖月的天外散仙，羚羊掛角，飄渺出塵。
“喝！”莫橈爆發周身元氣，水流激盪之間亦有無窮巨力，如同流星颯沓般飛射而出。
古澈元氣逆流而上，橫斜一劍穿過密密麻麻的水勢，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線，帝灼之劍並無實體，使得這一劍越發不可琢磨。
最終帝灼之劍抵在了莫橈的喉嚨處。莫橈輕嘆了一聲：“是我輸了。”
“輸給這套劍法不丟人。”古澈收起帝灼之劍，說道，“誰讓這套劍法出自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之手呢？”
要說莫橈輸給了古澈，不如說是莫橈自創的山水劍術輸給了沈晗秋的驚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