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95章 天地幻法
“不錯。”賀鳴毫無隱瞞地說道，“那個死士的確出自我賀家，只是不知道你為何能一眼就看出來呢？”
古澈說道：“因為你太過小心了一些，比賽還沒開始就已經在戰臺下佈下幻法，是在擔心自己會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我打下去嗎？”
確實，賀鳴從剛剛踏入戰臺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著手佈下幻陣，只是沒想到她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實際上被古澈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辦法，我知道你有勘破虛妄的手段，但我最主要的進攻手法就是這一手幻法，早作準備總不是壞事。”賀鳴手指點了點嘴唇，大眼睛眨了眨，看上去十分無辜。
古澈歪了歪腦袋，問出了一個他很想知道的問題：“我跟你的恩怨說大不大，就這麼執著殺死我嗎？甚至為此失去了一名忠心耿耿的死士？”
“死士這種存在對於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殺死你，就算再失去十幾個死士我都覺得賺了，誰讓赫連大哥看你不順眼呢？只可惜你不是那種會被死士殺死的人，即便有我在暗中下絆子。”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沒有幾分智商。”古澈嘆了一口氣，青天六氣化作匹練纏繞在周身，彷彿化作一尊不可撼動的神明，“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從來沒有對女人放水的習慣，所以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我勸你還是自己下去。”
“看來你頗有自信呢。”賀鳴掩嘴而笑，眸中卻漸泛冷色，“果然是愚蠢至極，莫非你以為憑藉一手勘破虛妄的本事就能穩贏我？”
說罷，賀鳴雙手結出一個古怪的法印，位於半空中的戰臺上忽然升騰起淡淡的寒氣，隨著她的手印一變，寒氣紛紛凝結出冰，覆蓋了整個戰臺。
古澈深知對付這種擅長幻法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她完成幻法前打斷她的法陣。古澈體內元氣噴薄，震碎了腳下的一塊寒冰，帝灼之劍裹挾著熊熊火焰朝賀鳴當頭劈下。
賀鳴一雙勾人的丹鳳眼中盛滿了不屑的嘲弄，她輕笑道：“現在才想著打斷我？恐怕已經晚了。”
金絲軟鞭滑落至手中，賀鳴鞭法如遊蛇，抽得空氣都發出了幾聲音爆。賀鳴作為賀家的獨苗，繼承了賀家在陣道一途上的天賦，年紀不大陣道造詣卻遠超大多數人，同樣她的鞭法也是如此，金絲軟鞭在她手中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擇人而噬。
然而古澈根本無所畏懼，他甚至有功夫取笑道：“忘了上一次是怎麼被我扯落軟鞭的了？”
女人都是記仇的生物，這一點放在哪裡都不會錯。古澈主動撕開了賀鳴的傷疤，賀鳴反而笑得越發妖媚，手下的力道卻越來越重，鞭子柔軟卻勢大力沉，砸在戰臺上都能砸出一個不小的坑洞來。
古澈的戰鬥經驗和手段遠在賀鳴之上，即便她將軟鞭揮舞得虎虎生風，在古澈眼中依舊存在著諸多破綻。他立刻抓住時機，企圖再次一把攥住賀鳴的鞭子，讓她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這一次賀鳴卻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她主動捨棄了軟鞭，自己則站在戰臺邊緣，再後退一步就會被判定出局。
“拖延的時間剛剛好。”賀鳴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看看你的四周吧古澈。”
古澈聞言停下了腳步，他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四面八方竟然豎立起了四面冰鏡，這一切都是賀鳴一邊與他交手一邊做出來的？果然任何一個能晉升第二輪的人物都不能小覷。
“區區冰鏡就想阻攔我的路？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古澈眼瞳中綻放妖冶的火苗，那是鳳凰真火，《涅槃古經》深深烙印在古澈腦海中之後，古澈便一直勤練不墜，可惜一直進度緩慢，再加上一次涅槃一次灌頂，古澈現如今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這點鳳凰真火了。
鳳凰真火從古澈眼瞳中飄出，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陣鑽心之痛猛烈地席捲上神識，古澈的右掌變得通紅滾燙，劇烈的疼痛使他再控制不住鳳凰真火，火苗又孤零零地飄回了他的眼瞳之中。
李天地！這一定是李天地在作怪了，沒想到兩大域主和學府府主聯手佈下的陣紋結界都無法隔絕李天地對融入古澈體內精血的操控，讓他在關鍵時刻露出馬腳。
賀鳴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立刻雙手一拍，一道道陣紋在掌心間轉動，然後猛地拍擊戰臺地面，四方冰鏡嘎吱嘎吱地圍繞著古澈轉動起來。
“天地幻法——輪迴！”
賀鳴神色肅穆地結出最後一個印法，此時已經不僅僅是四面冰鏡了，就連上下也出現了兩面冰鏡，至此古澈的前後左右上下都被冰鏡所包圍，每一面冰鏡上都反射出一個古澈的倒影。
倒影之中的古澈身邊同樣旋轉著六面冰鏡，冰鏡之中同樣又有一個古澈倒影。
古澈強忍著李天地的精血帶來的不適，準備動手破除賀鳴的幻法，可是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被冰鏡中的倒影吸引住了目光，他在看，冰鏡中的冰鏡，倒影中的倒影，無休無止，永無止境。
見時機成熟，賀鳴化開了六面冰鏡，此時本應該是古澈突圍的大好機會，然而卻因為李天地的忽然插手而錯失良機，導致戰鬥的主導權一直在賀鳴手中。
六面冰鏡化開成兩股，一股凝結於地，一股凝結於半空，就這樣，冰鏡的輪迴以天地之力將古澈牢牢鎖死。
“自從知道你有勘破虛妄的本事後我便專心修煉了這一門天地幻法，專門用來對付你。在這套幻法中，你勘破虛妄的本事越強，你便越會沉淪其中。”賀鳴勝券在握地說道，“當自己的本事成為一種桎梏，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吧。”
“還算新鮮。”古澈獨有的嗓音傳出來時，賀鳴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
只見古澈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只不過雙眼中再無混沌，清澈通透。他彈指間便毀去了冰鏡，幻法的反噬讓賀鳴立即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這套幻法用來對付其他人可謂無往而不利，只可惜你挑錯了對手。”古澈把玩著手中的玄黃鏡，說道，“對於天地之力的運用，我可比你純熟得多。”
“這不可能！天地幻法怎麼可能困不住你？”賀鳴不敢置信地吼道，這本來是她最後的底牌，是用來幫助赫連琢肅清對手用的，卻沒想到第一次出手便無功而返。
“天地幻法再怎麼精妙也不過是幻法，而無論是幻法還是天地之力，你都不佔據優勢。”
賀鳴並不知道，素凡衣傳授給古澈的《青冥蒼天六氣訣》是何等神異的一本功法，竟能煉化代表人間至聖的青天六氣化為己用。傳聞中青天六氣是創造一方天地的基石，天地間的一切都由這六股氣組成，因此修煉出青天六氣的古澈自然要比賀鳴更加親近天地。
而任何幻法在玄黃鏡面前都無所遁形。
玄黃之鏡，是謂天地目。
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不可能的！”
賀鳴依舊無法接受這一現實，古澈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趁她來不及調整心態的時候直接一記雲涯十方寂打出，重重打在毫無防備的賀鳴身上。
勝負已分。古澈收回拳頭，這一場他打得看似輕鬆，實際上卻有一種僥倖，賀鳴不知道青天六氣的底細。
若是古妤對上賀鳴，多半就會敗在這一手天地幻法——輪迴上。
每個人在得知自己被困幻法中都會第一時間選擇勘破虛妄，破除幻法。而這又正好撞到賀鳴的下懷，她就是要引導對手這麼做。輪迴天地幻法的根本所在就是利用天地之力營造出的無休止輪迴，對手越是勘破虛妄，勘破的也只會是一重虛假，從而陷入更深的幻法當中，從此輪迴往復。
就連他並沒有怎麼在意的賀鳴都能拿出這一手天地幻法，更別說是其他人了。收起心中大意的心思，古澈被一道光柱送回了石柱上。他還沒來得及閉目養神，就被一道頗具侵略性的目光所打擾。
古澈不悅地說道：“我可沒有混賬到葷素不忌的地步，你再怎麼看著我我也不會對你動心的。”
李天地笑了笑：“無所謂，我對你上心了就行。”
“這麼霸道你會找不到媳婦的。”
“無所謂，我這輩子只對修行和練劍感興趣。只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古澈半眯起眼睛：“多謝你先前的‘慷慨’，若有機會我會加倍返還給你。”
李天地勾了勾手指，古澈體內的那滴精血又蠢蠢欲動了：“那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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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古澈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原來就在古澈和李天地言語交鋒的一會兒功夫，半空中的比鬥就結束了。被淘汰的是鹿山學府中一個公認實力強勁的修士，被無數人看好能奪得前十席位，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連前五十都沒有達到。
淘汰他的是一個貌不驚人的胖子，只見他憨憨地朝看臺上的人揮了揮手，這才順著光柱走下戰臺。
古澈第一時間就給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胖子貼上了危險的標籤，只因古澈從他身上感受到濃郁的威脅。比起李天地來，只強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