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元尊第368章 命中註定的劫難
冥空幽月之中.天上的破碎結界.此刻慢慢回搠.當陸塵離去之後，龍曦公主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神情頗為複雜，時而蹙眉，時而搖頭，欲開口，又終止，紅姨走來，在她旁邊站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殿下，您在這裡守候多日就為了告訴他這些麼？”
龍曦公主沒有回應，紅姨繼續詢問，“九天這次是要滅掉衍天宗，您又何必對他說這麼多？”
“呵呵……”龍曦公主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微微搖首，道，“九天並非是要滅掉衍天宗，只是想要衍天宗守護的東西罷了，若是衍天宗交出來，也就無礙，只是在這聖域內，那些大宗是想徹底除掉衍天宗。”
“如此說來衍天宗即便交出那東西的話也是死路一條？”
“是啊！如若交出東西，九天或許可以饒恕衍天宗一命，可是那些大宗卻不會。”
“可這些和陸塵有什麼關係呢？”
“他嗎？”龍曦公主閉上眼眸，彷彿在回憶著剛才的陸塵，柳眉蹙的更深，幽幽說道，“我對他有種特殊的感覺，只是不想讓他趟這趟渾水……”
“這個傢伙看起來懶懶散散的，這種事情他應該不會參與吧？更何況他才加入衍天宗不久，對衍天宗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希望如此吧。”
……虛空之中，陸塵在極速飛行，不顧一切的向衍天宗飛奔，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龍曦公主說的那番話，如果她所說都是真的話，那衍天宗可能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陸塵在這個世界在乎的東西不多，而衍天宗承載著他太多太多牽掛。
衍天宗，衍天鎮。
這裡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依舊是一個看起來古樸平靜的小鎮，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比以前看起來更加冷清，甚至連宗門修士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在衍天鎮的大門前，二虎仍然在看守著，看見陸塵時，二虎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嗷嗷叫著喊道，“嘿！陸哥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有點急事。”陸塵走進小鎮發現不止沒有衍天宗的修士，就連小鎮的村民好像都不見了，詢問之下二虎說小鎮的村民最近一直都在鎮長那裡議事。
“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
“沒有啊！”二虎撓著頭，不知陸塵是什麼意思。
“宗內師兄都沒有回來嗎？”
“哦，你問這個啊，陸哥兒，難道你忘記了宗主下達的十年禁令嗎？”
“十年禁令？什麼意思？”
“啊？你不知道？此次自然之變，猶如萬物重生，正是歷練的最好時機，宗主命令宗內弟子十年之內不準歸來，十年之內也不準與他人爭鬥，十年……”
聽完二虎的話，陸塵立刻猜測出，宗主已經知道誅古計劃是針對衍天宗，所以將宗內所有弟子遣到世界各地，以免他們受到牽連，當詢問起鎮上的村民時，二虎說被鎮長叫去議事了，不管是宗主頒發的十年禁令，還是衍天鎮村民議事，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塵感覺龍曦公主的話是真實的。
“莫老祖爺呢？”陸塵知道衍天鎮的存在一直守護著衍天宗，而莫老祖爺絕對是一個關鍵人物。
“莫老祖爺早就睡覺去了，你知道的啊。”
老祖爺睡覺會睡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裡睡覺，由於心繫衍天宗的安危，他並沒有和二虎說太多，直接踏入衍天宗。
衍天宗廣場，空無一人，莊嚴肅穆的石碑依舊矗立在那裡，就連守門的弟子也都沒有。
進入衍天宗後，依舊如此，沒有人，陸塵祭出神識進行探查，查探著整個衍天宗，有氣息，不過不足百餘，就在此時，咻的一道微光閃現，宛如憑空出現一樣，隨之一個人出現在陸塵的對面，這人似若四十多歲，身著灰色長袍，肅然的面孔上一雙眼眸深邃而又孤寂。
“師尊！”陸塵心頭一怔，脫口喊道。
來人不是其他，正是陸塵的師尊，黎晰。
黎晰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盯著陸塵，淡淡的看著，就像看一顆小草一樣，面無表情。
陸塵正欲說話，黎晰卻起先說道，“隨我來。”說罷，直接離去，陸塵不知原由，只好跟過去，很快便來到宗內後山的一座莊園，莊園很簡易，只有石凳和石桌，在石凳上坐著一位老者，老者同樣是穿著一件古樸的衣袍，端坐在那裡，望著石桌上的棋盤。
石桌上面或許是棋盤或許是棋盤吧，陸塵也不敢肯定，因為上面雕刻著一些神秘奧妙的符文，以他在符文領域的造詣，竟然連一個符文都看不懂，只是掃一眼，就會感到頭痛欲裂。
“宗主！”
不管是身旁的師尊還是老宗主都是陸塵這輩子最在乎的人，他從小沒有父母，在眼中師尊和老宗主就是親人。
“陸、陸塵啊，你回來了啊。”老宗主轉過身，與黎晰不同，老宗主的慈眉善目讓人感覺異常親切，儘管那雙眼眸已是有些渾濁。
“宗主，您……還好吧？”陸塵點點頭，不知為何他感覺老宗主變得飄忽起來，就如虛空中火焰一般彷彿隨時都會熄滅掉。
“怎麼？我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嗎？”老宗主微微淡笑，又道，“說不好也不好，都是因為你小子這麼早回來，讓我又輸給了莫祖爺。”搖搖頭，老宗主流露出無奈的笑意，“跟老頭子賭了將近千年，我竟然一次也沒有贏過……真是可憐啊！”
老宗主和老祖爺在賭什麼，陸塵不知道，現在也沒有心情知道這個，當即詢問，“宗主，您頒佈十年禁令，將所有弟子遣散出去，是不是因為九天實施的誅古計劃？”
聽見陸塵這樣說，老宗主並沒有一絲驚訝，只是和黎晰對視了一眼，而後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棋盤上，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果真如此！
儘管陸塵已然猜測出的結果，不過親眼看見老宗主承認，內心還是翻起驚濤駭浪。
“究竟為什麼？九天為何非要剷除我們衍天宗？難道真是因為神聖至尊與光明至尊之爭？”
“你知道神聖至尊與光明至尊之爭？”老宗主彷彿有些驚訝陸塵會知道這些。
“知道一些，我從殘陽谷出來之後，龍曦公主找過我，是她告訴我的。”陸塵將從龍曦公主那裡瞭解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龍曦公主，那個小丫頭倒真是有心了。”老宗主笑過之後，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小丫頭告訴你的事的確是實情，誅古計劃的確是因神聖與光明之爭而起，而我宗之所以被列入誅古計劃並不只是單純的光明至尊的支持者而已。”
陸塵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仔細聆聽著老宗主說的每一個字。
“陸塵，你可知何為光明，何又為神聖？”
什麼是光明？
什麼是神聖？
如若是以前陸塵定然認為這二者是天地之間最強大的息，換言之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只不過在接受了大邪惡的傳承後，他才發現，所謂息並非是力量，而是一種信念，一種精神，也是一種意志，正欲說出來，老宗主則又道，“所謂光明也好，神聖也罷，乃至已然消失的邪惡，世人只知三者是天地之最，卻不知光明、邪惡，神聖，只是一種信念，一種精神，一種信仰。”
“當年光明戰敗，其信念精神化作九顆碎片，其中有四顆被神聖搶去，慶幸的是還有四顆被九天之上的古仙人保管著，最後一顆則由我們衍天宗保管，原本這一切都是秘密，而古仙人們也一直在守護著秘密，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神聖，現在想來，最終還是被神聖發現了，當我發現這個世界被封印時卻已然遲了。”
“如此說來，所謂的誅古計劃真正想要的是那一顆光明留下來的精神碎片？”
看見老宗主點頭，陸塵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九天之上那些神聖早已得知我們衍天宗保管著一顆精神碎片，以九天的能耐，完全動手來搶吧，又何必實施什麼誅古計劃？”
“這方天地，以聖為皇，以仙為尊，在九天亦如此，九天之上，聖與仙也存在著爭執，神聖礙於古仙的存在並不敢公然動手。”
陸塵恍然所悟，他雖未曾踏入過九天，不過一路走來，也斬殺過不少曾試圖抹殺他的仙人，對九天也有所瞭解，知道九天之上，神聖和仙人也一直在爭鬥，否則這方世界早已被神聖霸佔，更不會存在著以仙為尊。
“神聖之所以封印這方世界亦是不想讓古仙出手相助。”
“我聽龍曦公主說誅古計劃等到混元聖境開啟時才會實施，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因為我們衍天宗保管的那顆光明碎片就位於混元之中。”老宗主不緊不慢的說著，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混元聖境九九八百一十一年開啟一次，而我們衍天宗掌控著混元之鑰。”
“這麼說來，只要我們不開啟，他們永遠也無法得到光明碎片。”陸塵的思維飛速運轉，思量著重重策略，只不過老宗主的下一句話將他在瞬間思考出的百餘種策略擊的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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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八百年我們衍天宗必須開啟混元，否則其內隱藏的精神碎片會潰散消失，這是我們衍天宗的職責，自古傳承下來的責任，同時這也是為何那些大宗必須等到混元聖境開啟時才會動手的原因。”
光明碎片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陸塵不知道，也懶得知道，藏在混元也好，還是其他地方，他也完全不在乎，唯一讓他在意的是衍天宗的生死存亡，換句話說，他只想知道，敵人是誰，僅此。
“一旦混元聖境開啟，誅古計劃開始實施，我們衍天宗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他們會將衍天宗徹底剷除，他們……都有誰？”
“聖宮，聖堂，聖殿，聖司，聖塔，炎陽宗，太虛宗，昊天宗，北靈宗，紫胤宗，太陰宗，萬劍宗，魂宗，西陵聯盟，東域聯盟，北陵聯盟，南域盟。”
之前聽龍曦公主說此次參與誅古計劃的人有很多，至於多少，陸塵沒有什麼概念，現在聽老宗主這麼一說，不由微微一驚，這著實有些恐怖，以他散仙的身份自然不懼普通修士，可是每一個大宗都隱藏著一些老家夥，這些老家夥可都是不知修煉多少年的怪物，更何況各個大宗裡面還隱藏著很多像蘇牧、觀吟以及龍曦公主這樣的轉世大能，除此之外，他還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仙人打著守護的名號潛伏在這裡。
對於衍天宗來說，這顯然是一場不可能打贏的戰爭。
陸塵算了算曰子，距離混元聖境開啟還有四個月零九天，他閉上眼，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老宗主和師尊叩頭之後沒有說一個字，直接離去。
望著陸塵離去的方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黎晰那張冰冷嚴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道，“師兄，你不覺得這些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殘酷了嗎？”
老宗主並無回應。
黎晰繼續道，“我知道，這孩子就是你一直等待的應劫之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可是，這些為什麼一定要讓一個孩子來承受？來揹負？”
“這是我們衍天宗的命運，也是他的命運。”老宗主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
“命運？”黎晰冷笑，“你知道我從不相信命運。”
“相信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命運已如此，不管是你，是我，還是他，都是註定的，種下的因，終究是要償還的。”
正如黎晰所說的那般，他從不相信命運，但是卻無法反駁老宗主的話。
二人沉默許久，黎晰轉身離去之時，又道，“他與我們衍天宗有何淵源？又是何時在我們衍天宗種下的因？”黎晰雖然在問，但是腳下卻未停止，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他彷彿不想知道這個答案一樣，或者說不想接受這個答案。
老宗主望著石桌上的棋盤，又仰望虛空，而後那雙渾濁的眼眸望向陸塵消失的方向，低聲自語道，“這是衍天宗的劫難，也是孩子你的劫難，你應的是衍天宗的劫，也應的是自己的劫，孩子啊，你不應該回來，更不應該對衍天宗產生愧疚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