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見習生220 聖盃軍隊
“這麼晚了，還找我有什麼事？”臨生正獨自發著呆，身後傳來了藍橙學長冷淡的聲音。
他是被臨生喊出來的，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願意的樣子，但還是出於禮貌前來赴約了。
臨生有點歉意的樣子：“打攪你了。”
藍橙懶洋洋地倚靠在樹上：“有話快說，明天一早我就要出發前往騎士團的據點了。那裡的反偵測咒文結界力量很強大，需要花一些時間解除，我今天得早點休息。”
臨生遲疑著：“唔……其實我是想到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解決我們對據點情況不清楚的短板。”他說著看看腳邊，“你們出來吧，賽頌大人來了。”
兩隻倉鼠模樣的小動物鑽了出來，扭動著軟綿綿的身軀，一臉害羞的樣子：“……我，我們是曾經皇帝陛下所屬念軍隊聖盃分支的士兵，我是聖盃二，這是聖盃三。”
臨生解釋說：“散落在聖界荒原上的念軍隊，對於整個大陸上的環境情況都很瞭解。他們也知道騎士團的據點情況，也許會對學長的行動有幫助的。”
說著，他又趕緊加了一句，“那個……雖然他們戰鬥力不強，打架是不太行啦，但他們不會受傷死亡，應該不會拖學長後腿的……”
兩隻倉鼠使勁地蹦躂著：“賽頌大人，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們也想為學院和年輕的殿下做點什麼！陛下也應該會高興的吧！”
念軍隊的認知有限，不太懂臨生和蒙蒂亞勒之間的關係。為了表示區分，就簡單粗暴地喊臨生做殿下，喊蒙蒂亞勒做陛下。
藍橙默然，這些未經受訓的小動物形態的念軍隊，在他眼裡跟嬰兒沒什麼兩樣。
他們確實是不會受傷死亡，但帶著他們去敵方陣營的話，總覺得有點欺負人的樣子，挺沒面子的。
蒙蒂亞勒看出藍橙的想法，趕忙附和那兩隻倉鼠：“賽頌卿就答應他們嘛，他們在荒原上流浪了太久，好不容易才因為生命之光而進化出實體，正閒的發毛呢！”
臨生是跟蒙蒂亞勒商量了好久才決定向藍橙提議，念軍隊行動自由，咒文波動微弱不容易被察覺到，擁有和學院護衛隊不一樣的優勢。而且這一次悠司要分別向兩邊派出人手，加上學院本身的守備，正面臨著戰力不足的問題，他對臨生利用念軍隊幫忙的想法沒有異議。
藍橙想了一會兒，最後總算沒有拒絕。
他指了指那些倉鼠：“我會讓他們跟夏露露在一起，這兩隻不夠，至少還需要五隻，他們可以代替學院護衛隊潛入騎士團的堡壘去調查。相對的，可以留更多人手保護學院以及前往原住民領地，那個叫做迦魯菲斯的人我總是不太放心，迦魯菲斯秘術師一族是以狡猾而著稱的，我擔心明天的談判會有節外生枝的問題。”
蒙蒂亞勒安慰他：“沒事啦，悠司小混蛋都說會親自出馬的，區區一個秘術師哪會是他的對手。我倒是比較擔心小臨生，他的任務好奇怪哦，悠司小混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在說我嗎？”空氣裡傳來悠司愉快的聲音，他的影像透過TTS通訊系統浮現在了臨生的面前。臨生的腦袋上冒了點黑線：“你是不是在偷窺我們啊，都說了念軍隊的事情我會好好說服藍橙學長的，你就不能好好專注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嗎。”
悠司的大臉微笑影像在空中漂浮：“沒有啦，這麼大度的我怎麼會偷窺呢。我就是想來告訴你，靜風學長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出發，快去快回。”
臨生一怔，只聽見悠司愉快的聲音迴盪在夜色中：“——這樣一來，我目前所有的計劃就都準備就緒了，你們要好好完成我交給的任務，一切都拜託啦~”
***
隔天，原住民北方部落與聖塔羅學院的和平談判正式啟動。雙方從各自的領地構建臨時咒文通道，彼此連結到聖界荒原的中立緩衝地帶。那裡就是藍橙送走鏡月的地方，那個地方地勢平坦，周圍視野廣闊，不適合偷襲或者設定陷阱，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緩衝地帶由原住民的秘術構建起虛擬的室內影像，再由學院配合構築防禦結界以防騎士團的偷襲。室內影像與上次三方會議的場所類似，內部空間廣闊，就算有誰想打起來也沒法馬上得逞。
學院方面，悠司親自陪同臨生前來，隨行的有數十名學院護衛隊的精銳成員，由梓夜學長率領。原住民方面，秘術師迦魯菲斯帶著鏡月出面，隨行人數比學院略少，但亞綺羅和阿格裡契娜依然在其中。
中午時分，悠司穿著白色的休閒西裝進入了室內影像，看起來十分悠閒的樣子。臨生默默跟在他身後，又穿上了上次那套沉重的禮服，低著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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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後，迦魯菲斯和鏡月也從另一邊進來了。鏡月身穿白色的冥巫服裝，她看見悠司和臨生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臨生卻依然低著頭，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看來，你的離去真的傷透了那個小孩子的心呢。”迦魯菲斯微微一笑，而後提聲道，“既然大家已經都到齊了，我們也就別浪費時間了，開始談判吧。”
悠司十分瀟灑地坐下，一臉的輕鬆：“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大家已經有過不少交手的經驗，彼此也算是熟人了。那麼我就開門見山地問，原住民真的想要把血脈融入學院裡？”
迦魯菲斯點頭：“我們的生存現狀已經很糟糕了，雖然過去我們確實非常憎恨皇帝，但見過生命之光的力量以後我們就改變主意了。”
悠司笑笑：“是見過生命之光的力量，還是見過某位冥巫身上秘術與咒文相結合的力量呢？”
一旁原住民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算計鏡月確實是迦魯菲斯的主意。這種卑劣的手段並沒有得到所有人的承認，但他們沒有權力反駁秘術師，只能默默地忍耐著他的卑劣。
迦魯菲斯倒是不怎麼在意：“對於過去的錯誤我們感到十分抱歉，為了表示真誠的歉意，原住民願意歸順於學院。”
站在他身邊的亞綺羅忍不住說：“迦魯菲斯大人，你真的打算讓我們這些真正的聖界住民去向一個外來侵略者皇帝建立的學院卑躬屈膝？我的尊嚴不允許我這麼做！”
迦魯菲斯轉頭對亞綺羅冷冷一笑：“當著陌生朋友的面質疑我，這可不是原住民應有的規矩。抱歉讓你見笑了，悠司殿下，我們這些蠻橫的粗人總是有些目光短淺。”
亞綺羅咬了咬牙。
在迦魯菲斯眼裡，顯然是生存比尊嚴更重要。
但，並不是所有原住民都這麼想。
悠司也不計較他們的矛盾，笑著說：“你們內部是怎麼商量的，我管不著。至於我的要求就很簡單，我可以接納原住民北方部落作為學院的領地，並且在學院成員自願的情況下與你的族人適當交往。臨生的生命之光可以重點幫助你們改善生存環境，但相對的，你們要把鏡月還回來，而且今後不得再進行冥巫的培育。”
迦魯菲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確實很狡猾，禁止培育冥巫，那就意味著我們的秘技力量會逐漸衰弱，你想要我們失去戰鬥力。”
悠司笑笑：“也不是這麼說，就算沒有秘技，你們也可以學習咒文嘛。”
“這可有點困難，秘技不僅是我們原住民不可或缺的戰鬥技能，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很需要它，它是我們的精神信仰。失去秘技的話，我們原住民也就失去了唯一的身份證明和從古至今代代相傳的生活方式，奧洛芙蕾最古老正統的一族，漸漸就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了。”
“不能適應環境變化的東西，徹底消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迦魯菲斯咬了咬牙，悠司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但他轉念一想就有了主意，說“如果你真想這麼做，我也有條件。原住民必須跟學院通婚，彼此不是主從關系而是平等關係。”
悠司點頭：“可以啊。”
迦魯菲斯緊咬不放：“口頭上的答應沒有效力，我要看到你的誠意。那邊的幼帝據說是蒙蒂亞勒的私生子？我知道他沒有實權，一切都是聽你的，那你就讓他給臣子們做個榜樣，就……”
他朝身邊看看，一指阿格裡契娜，“就跟這個女人成婚，越快越好。”
阿格裡契娜大吃一驚：“迦魯菲斯殿下，你在說什麼？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隨口指定，太隨便會被他們看不起的！”
迦魯菲斯笑笑：“這不好嗎？我知道你一直很嫉妒冥巫能夠得到幼帝的愛慕，現在你有機會勝過她，同時又能成為連線雙方和平共存的紐帶，這不是很完美的結局嗎？”
“但是……”阿格裡契娜咬著牙，她和亞綺羅的想法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想像只狗似的對學院搖尾乞憐。當初迦魯菲斯只是告訴他們會跟學院談判，他們不知道談判竟然要付出原住民的尊嚴為代價。
悠司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要決定就快點哦，我們的幼帝可是很受歡迎的呢。你們不要的話，還有的是候選者搶著要他呢。”
談判氣氛變得有些吵鬧，但無論誰在說什麼，臨生始終低頭一言不發。
鏡月一直坐在遠離迦魯菲斯的角落裡，被幾個原住民男子牢牢地看著。她覺得今天的臨生有些奇怪，似乎格外的沉默寡言，什麼話都沒聽進去的樣子。
在原住民部落的這些日子裡，她已經慢慢恢復了健康，也可以自由使用咒文力量了。她偷偷釋放出探查型的咒文波動，想看看臨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然而，咒文波動反饋到的結果，卻讓她大吃一驚。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