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女神01197 上個時代的戰爭
“那個時候，我和你父親在當時世界上最發達的沿海城市……哦，你應該沒見過海。”
“我在各種作品裡見過……”
“現代人想象出來的大海，和實際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海水比模擬的更加苦澀，但也更加溫和，在海里暢遊享受陽光，真的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那時你的父親為了避免別的男人看著我穿泳裝的樣子發呆，每次都只和我去私人海灘，但那樣就少了很多快樂。你要知道，被人用色眯眯的目光盯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別是那種可望不可即的表情特別有意思…”
“我不理解你說的那種事情。”
“哦，抱歉孩子，一不注意就開始敘舊了。我其實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但似乎很久都沒有和誰說過話了，而我卻對這段時光完全沒有實感……”
“沒關係，你繼續講吧~”
“戰爭，來得永遠是那麼突然，它真正降臨的那一刻很多人都難以想象這是真的。當餐廳的電視裡播放導彈來襲的新聞時，我還在思考今晚該去哪個主題酒店……可惜啊~我因此失去了最後一次和你父親快活的機會~如果那天把餐廳預訂得早一點，或許我還能……哦，我又開始發散思維了~”
“你……似乎是一個很活潑的人。”
“我確實還挺活撥的，可惜現在這個樣子並不能很好的表現出來……啊，還是繼續講故事吧~”
“你說。”
“襲擊毫無預兆，甚至連我們這種層次的人都沒有收到任何預警。早上還是歌舞昇平的好日子，誰能料到晚上導彈就已經從頭頂飛過。人類在毀滅這件事上格外有天賦，我們發明火箭用了十年，讓火箭能夠飛上月球用了三十年，而把炸藥裝在火箭上變成導彈只用了兩年。那個時候的導彈可以從地球的這邊打到另一邊，下落時就如同流星一般絢麗且不可阻攔。”
“上個時代居然有這麼可怕的武器？”
“當然，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那天我和你父親享用晚餐的空中餐廳景觀很好，我親眼看到朵朵火焰之花在遠處綻放，那些是在第一輪襲擊中被定為目標的重點工業區，其中也包括我們家的產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時代的戰爭還會遵守某些脆弱而虛無的規定，比如戰爭行為不能針對平民目標，殺戮只能在軍隊之間進行之類的~”
“這……不現實吧？真打起來怎麼可能分得這麼清楚？”
“當然不現實，就像我們家的機器人工廠，既生產保姆機器人也生產軍用機器人的零件，你說這算是平民目標還是軍用目標？很快，我們所屬的國家很快就作出了反擊……你可能不太明白國家的概念，就當做是面積非常大的城市好了。我們也發射了許多的導彈，向早就演練過無數遍的座標發起攻擊。這一切都是全自動的，根本無需人工幹預，最荒唐的是建立這套系統的人堅持認為這套系統永遠都不會被啟動，因為沒有哪個國家會想不開發動全面戰爭。大家都以為這套系統可以維持世界和平，可卻忽略了依靠這種方式維持的和平有多脆弱……”
“那這戰爭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啊？”
“不知道，或許根本沒人知道。在我死之前，國家都沒有搞清楚第一波導彈到底是誰發射的。事實上，其他國家也同時遭到了襲擊，他們同樣不知道是誰在打自己，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打了誰。每個國家的智慧國防系統在第一時間就向假想敵…哦不，已經是事實上的敵人發起了宣戰。所有的自動化工廠都進入了戰時狀態，全力生產戰爭機器。所有的重點城市都開啟了要塞化程序，智慧無人兵器開始出現在街頭小巷……”
“等等，這個國防系統難道不能人工停止嗎？”
“哦~我忘記說了，在我們那個時代，國家的最高決策者早已換成了強人工智慧，它們沒有個人慾望，極度理性且高效，是完美的管理者和服務者。那時的人類只要向它們提出需求，它們就會給出最合理可行的方案來執行，就像是有求必應的神一樣。你父親當年就參與了這類AI的研發，只不過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研究員……總之，在戰爭開始之後，所有國家間的AI就切斷了彼此之間的聯絡，並且拒絕執行人類終止戰爭的指令。想在想一想，或許它們都被某種很厲害的病毒給感染了……”
“難道不是萌發了自我意識想要消滅人類嗎？”
“消滅人類？當然不會，正相反，它們的確在認真履行職責儘可能地去保護人類。我和你的父親在第一波襲擊發生後的三分鐘就被機器人開飛機接走，轉移到機場準備前往偏僻的內陸城市避難。通常來說沒有高價值目標的地方不會被戰爭波及，所以當時AI做出的決策並沒有問題……”
“你們那個時候沒有避難所之類的東西嗎？”
“曾經有，但是因為長達百年都沒有發生較大的戰爭，絕大多數避難所要麼荒廢，要麼被改為其他用途，只有某些整天擔心世界末日的生存狂才會修建私人避難所，而我和你的父親顯然不是這類人，我和他對未來都充滿希望……真是諷刺啊~結果那些被我們當做精神病的人設想的未來成真了。”
“然後呢，你們順利逃走了嗎？”
“當然，戰爭開始的時候只有遠端打擊，城市的絕大部分並沒有受到直接影響，只是人們變得很恐慌，紛紛囤積物資或者往鄉下跑什麼的~我們不僅有充足的時間撤離，還能去基因庫拿上你……那時你還只是一個裝在罐子裡的細胞。我們的AI是很人性化的，完全尊重並願意滿足我們提出的要求。在帶上你之後，我們才啟程前往內陸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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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一段有些悲傷的故事了，而我就是這個悲情故事裡的女主角。你想聽嗎？想聽你媽媽悽慘的經歷嗎？”
“你好像有點高興，這不對勁……”
“哦，這是無奈之下的自我調侃，我很喜歡做這種事情。”
“抱歉，我不太懂你這種做法……”
“唉~也是，畢竟你基本上沒有和正常人交流過，不懂這些也正常。那麼，我還是繼續講這個悲傷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