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謀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大不如前

他明白，這是蕭造的極限了，因為牡丹與清風閣之案有關，方能有此決定。三天，他只有三天時間，就得把清風閣的石蘭青等人一網打盡，可是他並沒有一點把握。

他決定孤身前去，再探清風閣。半晌冷廊之間，他徘徊未定，夜風驟起，天地之間星辰暗動，他知道這一次的難度更大。日漸東昇，他才打理好一切，就令小廝牽馬，向清風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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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歌管飄揚，笙簫樂動，此閣三重門外，卻仍是一片祥和。竟全然沒有危險的意思。任你是誰，也會沉醉，更何況本是妙通音律詩賦的那些大唐才子。

房遺愛並著紫袍金帶，亦未戴金魚袋就來到閣前，可總是常見達官顯貴的那些侍童們卻一眼看出他氣宇不凡，必是個貴族王孫。緊著鞍前馬後，迎了上來，房遺愛微笑，隨之入內。

數個美女環侍的松石砌環的玲瓏擺桌，果品鮮香，茶盞皆是古樸雅緻，全無一點得月樓的富貴風流之氣，難怪這裡是大唐文士墨客最喜歡來的地方。書香寶籙，丹青入神，房遺愛一一觀鑑，他更注意的是每一幅字畫下的題名。

此時，早有杏眼桃腮的美女奉上茶果，便請他點詞。房遺愛一看那譜曲之詞單上的，皆是北朝民歌，南地情曲，全無大唐之調律。他笑道：“不如我且唸詩四句，你可能唱？”

那小美女妙目一轉，道：“請！”

房遺愛笑道：“昨夜瓶始盡，今朝甕即開。夢中占夢罷，還向酒家來。”那美女聞言，並不知其意，正在此時，只見一位高冠峨髳的書生微笑而來。

這書生已然帶了三分醉意，他見到房遺愛笑道：“如此年少，倒能記得我隨意而寫的一首詩。實在是難得！共飲一杯如何？”

房遺愛才知這位就是王績，是有隋代孔丘之稱的大儒文中子王通的兒子，這一家人都有著絕世的文才，比如後來出來的寫《滕王閣序》的王勃，那就是王通的孫子。他笑道：“正是要與兄共飲。”

王績先來到窗下一處雕花胡床下踞坐，他倒從不拘束什麼姿態，端起酒盞來就是一口，忽然又吐到了地上，他道：“連這清風閣的酒都如此難喝，這長安城真是大不如前了！”

房遺愛正坐在他的對面，笑道：“王兄多次來到過長安嗎？”

他這是明知故問，王績十五歲就到個長安，詩名震動京師，為稱為“神仙童子”。

王績笑道：“和你差不多的年紀，我就來到此地楊素府上賦詩。”

房遺愛笑道：“今番又來長安，又有何原因呢？”王績將酒斟滿，琥珀色的酒顯然是來自番邦，可他是話也不停，酒更不能停。

他苦笑搖頭，道：“說那些有何益，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罷了！”

房遺愛見他不說真情，便笑指那名歌*，道：“適才我點的詞，你可能譜曲唱出來？”

“何必用她來唱，這邊有清風閣第一頭牌金月香，且讓她來唱方得能我詞中深意！”他一揮手，那名歌*就只能下去。接著一名雙螺深髻，臉如銀盆，唇如塗朱，眼波嬌媚無比的女子懷抱琵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