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昭宗14、 屢遭重創
“砰！”
又一發砲石落在城牆上，那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城牆都在顫動。
“啊！”
碎石飛舞間，受傷的人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叫。
一縷縷鮮血從口鼻處、傷處湧出，還沒等到救治，傷重的人就不能動彈了。
“快把人抬下去。”張全義臉色陰沉道。
洛陽的城牆歷來堅固，雖然幾經兵火卻沒有遭到太大的損壞。
這不是那些亂兵發善心，而是它實在沒什麼油水可撈，拆起來還費勁的要命，這才倖免於難。
張全義擔任河南尹之後，出於防備外敵的原因，又將它修繕了一遍。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抵擋的第一個敵人，就是自己的老東家李罕之。
“砰！”
又一發砲石命中城牆，不過這一次的力道並不大，所以只落在城腳處。
“霹靂車在那兒，把它砸成碎片。”城上的砲兵大聲吼道。
城牆的地勢較高，霹靂車的射程當然要遠一些。
這幾天，城上的砲兵專門盯著李罕之的霹靂車打，很快就將對方徹底的壓制住。
雖然李罕之的砲兵也想了一些方法，比如修築土壘等等，但都沒有太大的作用，反而因為視界受到阻礙，影響了霹靂車發揮作用。
“呼、呼。”
幾發砲石連線命中那個堡壘，漫天的煙塵中，還可以看到一些木質的物件在飛舞。
不用問，那臺霹靂車又被砸個粉碎。
城上的士兵發出一陣歡呼，幾個性格粗野的混蛋，還拉開自己的褲子向下撒尿。
李罕之的人除了叫罵之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這幾天，他們也試過強攻，但被對方的弩箭射退。
現在，那些屍體還扔在城下的空地上，已經成為蠅蟲的樂園。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騰起大片的蟲雲，讓人看了莫名心悸。
“細心防備，不要讓他們鑽了空子。李罕之的殘毒大家都知道，只要城破沒有一個人能活下去。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都會被做成鹽屍，然後被當做軍糧吃掉。想想吧，到那時候你們就是孤魂野鬼，想轉世投胎都不成。”張全義看士兵有些得意忘形，不由得告誡道。
事態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不是他的意思。
按照最初的構想，他會用李罕之的家眷去換取對方手裡的軍權。
可沒想到，李振轉手就將那些家眷殺個乾乾淨淨。
現在是必死之戰，他已經放棄一切的幻想。
“還好！”張全義又覺得僥倖。
李罕之在河陽三城是大殺特殺，不但那些士兵難逃一死，就連周圍的百姓也不能倖免。
他們被河陽軍的人拖到洛陽城下，用一口口油鍋炸成焦炭。
本來李罕之是想威懾城裡的人，但這樣殘暴的行為，反而讓洛陽城上下同仇敵愾，否則張全義早被自己的部下出賣了。
“軍糧還有多少？”張全義現在最關心的是糧食。
洛陽城太大，李罕之圍得並不嚴實，但他有沙陀騎兵的幫助。
張全義幾次想從外調糧，都被那些遊騎發現，最後只能放棄計劃。
好在此前，他囤積了不少糧食，堅守個一年半載是不成問題的。
“帥爺，至少還能食用八個月。某已讓人在城內種植，今年風調雨順，收成應該不錯。等到秋後收割，至少又能得到兩個月的糧草。”糧官笑吟吟的說道。
“呼。”張全義吐了一口濁氣，緩緩說道：“如此甚好，你們要小心防備，絕不能出一點紕漏。”
李振使出絕戶計後，立刻返回宣武。
張全玉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等到李克用、朱全忠兩人都沉不住氣時，洛陽才會安全。
“你們就慢慢等吧！”張全義冷笑了一聲。
去年旱災，四處缺糧，李克用、朱全忠兩人手頭也不寬裕。
包圍洛陽10個月，或者在旁邊靜觀10個月的事，就連傻子都幹不出來。
相信他們很快就要採取行動，在河陽的某處大戰一場吧！
想到這些，張全義搖了幾下腦袋。
反正他誰也打不過，想那麼多也沒有意思，還不如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種地，我要把整個河陽都種滿糧食。”張全義暗暗下了決心。
他抬頭看了一下空中的太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不由自嘲道：“還是扛不住了。”
周圍的下屬紛紛說道：“節帥但請回府，某等一定會小心守城，不讓外兵有任何可趁之機。”
張全義鄭重道：“最主要的還是對內，抽調三成人馬防守糧庫，決不能有一絲鬆懈。”
“是！”屬下們齊聲答應道。
張全義往前走了兩步，猛又停住腳，說道：“某還是先視察一下，否則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糧食”兩個字，他就覺得心悸。
思慮之下，還是覺得應該去探查一遍。
洛陽的糧庫就在節度使府旁邊，這也出於張全義的授意。
對一個喜歡種地的人，還有什麼比糧食滿倉更有成就感的？
“你們是什麼人？這兒是糧庫重地，無關人等速速離開，否則就別怪某等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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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靠近糧倉，防守的士兵就發出大聲的吆喝，同時還舉起了手裡的兵刃。
“不錯。”張全義點頭稱讚道。
糧食關係到全城的性命，守備士兵嚴厲些也無可厚非。
就在張全義準備上前讚揚時，身邊一個心腹猛地把他推到一邊，嘴裡還喊道：“小心，他們不是自己人！”
“嘣、蹦。”
但為時已晚，聽到一陣陣弓弦的聲音，接著就有無數的箭矢疾飛而來。
猝不及防下，人們紛紛倒在地上。
只是剎那，鮮血就灑便整條街道。
“邦邦邦。”
有人立刻敲響警示的梆子，節度使府的衛兵立刻衝出來。
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們也被嚇了一跳。
張全義大喝道：“不要管我們，快把糧倉奪回來。”
“殺！”衛兵當即提起刀槍衝上去。
“啪啪。”
他們是洛陽軍中的精銳，裝備自然是最好的。
即便被弓箭命中，那些箭矢也不一定能穿透厚重的甲冑。
“殺！”
一支支長槍如同毒蛇般的刺去，那些手持橫刀的細作當然不是對手，很快就被刺倒在地上。
但張全義並沒有因此而高興，他大喝道：“快衝進去，一定要保住糧食，快啊！”
“殺！”衛兵們大叫一聲，全部衝進了糧庫之中。
“呼！”
可就在這時候，一團明黃色出現在眾人面前，緊接著所有人都感到了灼人火熱。
他們還沒醒過神，一股巨力就把所有的人都推出去。
“轟！”
一團碩大的黑色煙霧已經佔領空中，它一邊捲曲，一邊向上升騰，彷彿是地底的魔怪被釋放了出來。
“完了。”張全義臉色煞白的說道。
此時，所有的糧庫都冒著白色的煙霧，就算是能把火撲滅，恐怕糧食也救不下來多少。
“不好啦，城裡的糧田著火了。”
就在張全義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一個噩耗。
“轟。”
他只覺得腦子裡響起一聲嗡鳴，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