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昭宗52、 我只要一文錢
一看來人，澄明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兩步，雙掌合十道：“覺法師兄來了。”
李曄心中一動，立刻知道來的人是誰，他也雙掌合十道：“原來是慈音寺的覺法大師，王德這廂有禮了。”
“阿彌陀佛，兩位有禮了。”覺法也雙掌合十還了一禮，然後笑著對李曄說道：“善男子，此寶物果然稀奇，但不知做價幾何？”
李曄淡淡一笑道：“此物價值連城，此物不值一文，就不知道大師能作價幾何？”
覺法眉頭稍稍皺起道：“善男子是此寶物之主，既有意將其出售，何不開個價出來，讓貧僧與澄明師弟好好商量。只要價格合理，貧僧便做主將其買下。”
王德的故事說得很精彩，但覺法一個字都不相信。
只要在東西市走一遭，聽到的故事比這還要離奇百倍。
覺法完全可以斷定，面前的人就是想賣個好價錢而已。
李曄搖了搖頭道：“某不是七龍珠的主人，也不敢自稱為七龍珠的主人。找到它已經耗盡了福澤，再起貪婪之心，恐怕王家將萬劫不復。今日送到祥龍寺，皆因家慈當年在寺中許下一個願望。只是還來不及實現，她便撒手人寰。
某雖然不孝，但也不敢有違母命。今日，願獻一萬貫香油錢，只求寺內高僧誦唸一通涅槃經。”
聽王德說得悽苦，澄明連忙道：“阿彌陀佛，施主是至真至孝之人，即便不獻香油錢，貧僧也願意誦唸一通涅槃經。”
李曄一臉驚喜道：“能勞動大師那再好不過，某願意再加一萬貫香油錢。”
澄明點頭說道：“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貧僧便應承了。”
涅槃經本是佛門的重要經典，寺裡的和尚那日不念上幾遍。
現在有香火錢可以拿，那當然不能拒絕。
不過，澄明更關心的是七龍珠。
回龍寺在十天前，不過是長安周邊的一所小廟。
在為佛寶舍利誦經之後，立刻成為長安城外首屈一指的大寺院。
而在這時，他們又拿出一個琉璃珠，說是與佛寶舍利一母同胞。
傾刻間，回龍寺的聲名立刻穿雲而上，如今已穩壓長安城中的寺院一頭。
“施主，這三顆龍珠也一起供奉嗎？”澄明微笑著問道。
還不等李曄回答，覺法搶先一步道：“不若留下來供養吧，貧僧願出五十萬貫。”
李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某實在不願意禍害沙門，七龍珠供奉之後，依舊由某帶走。”
覺法皺了一下眉頭，對方的敵意讓他有些惱怒，但看在七龍珠的份上，也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善男子，貧僧不是貪利小人，今日你儘管開口，百萬，數百萬貧僧都可以答應，絕不會還一文錢的價。但要玩什麼手腕，貧僧也奉陪到底！”
李曄搖頭嘆息道：“大師到這時還看不穿嗎？某來祥龍寺是替家慈還願，並不是兜售七龍珠。”
覺法一笑道：“即不是兜售七龍珠，為何剛才又口口聲聲說要賣？”
他已經可以斷定，王德的說辭全都是騙人的鬼話，目的就是讓澄明上當。
要不是這三顆七龍珠確實寶貝，早用大棒子把王德打出寺外了。
李曄傲然一笑道：“某雖然家道中落，但家中的各種財產也不下百萬，又何必為了這點錢與兩位交惡。況且，某自幼研習佛法，又怎能在佛陀腳下欺騙大師？”
覺法哈哈一笑道：“善男子莫要生氣，如今人心不古，捐香油錢尚且不能到賬，更何況是這種稀世寶物。貧僧再三小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李曄把手一擺，嚴肅的說道：“兩位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某從未想用七龍珠牟利。今日說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再繼續小區下去的必要。”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飛錢放在桌上，有些憤怒的說道：“這是萬貫香油錢，就當償還家慈許下的心願。從今往後，這祥龍寺就不必來了。”
說完，李曄把手一揮，楊普趕緊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放回玉函當中。
澄明的眼皮子一跳，連忙上前說道：“施主不要動怒，覺法師兄為人剛正，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如有得罪之處，貧僧先代他告個罪。
施主，這三個龍珠確實是稀罕之物，但貧僧與覺法師兄並不是珠寶行的人。如果開價過低，會落了施主的面子。如果開價過高，貧僧也無力購買。還請施主示下價格，貧僧與覺法師兄也好商議。”
澄明的心裡很不痛快，王德是衝著祥龍寺來的，跟慈音寺一點關係都沒有，覺法的作為已經是越俎代庖。
而更讓人惱火的是，覺法語氣帶著威脅，任誰聽了都不舒服。
現在看王德已經翻臉，澄明不禁著急起來，又說道：“當然，只要施主開價，貧僧必當滿足，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覺法雙眉一皺道：“澄明師弟，人心險惡，切莫操之過急。”
李曄看了他一眼，雙掌合十道：“覺法大師，某看你像佛陀。”
覺法一愣，茫然說道：“貧僧當不得佛陀，當不得。”
李曄並沒有再理他，轉身對澄明說道：“大師，某已經說過，此物價值千金，此物不值一錢，你可懂何意？”
澄明一陣恍惚，但很快他就驚訝道：“施主要將七龍珠贈送祥龍寺？”
李曄搖了頭說道：“贈送是不可能的，大師需付給王某一文錢，否則就不算賣。”
澄明的眼睛掙的老大，急急問道：“當真是一文錢？”
李曄點頭道：“某從不打誑語，現在只要給一文錢，龍珠就歸長老所有。”
澄明趕緊把手都伸入懷中，誰知掏來摸去拿出來的不是大塊金銀，就是一張張飛錢，根本沒有半個銅錢。
覺法冷冷一笑，從衣兜裡拿出一個金背銅錢，遞到李曄的面前。
“施主，貧僧有一個銅錢，可否將此物讓與慈音寺？”
“你！”澄明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覺法會用那樣的態度對付王德，他根本就是想破壞這次交易，好將龍珠佔為己有。
就在惶急的時候，旁邊奉茶的小沙彌磕磕巴巴的說道：“方丈，小僧有一文銅錢。”
澄明一看差點被氣死了，那個小沙彌掏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鵝眼錢，還是最劣等的哪一種。
覺法哈哈笑道：“王施主，貧僧用的可是太宗鑄造的通寶，他們拿的是私鑄鵝眼錢，結果不用多說了吧！”
李曄一笑道：“確實不用多說，這龍珠就歸……。”
話到這兒，他看了幾個和尚一眼，然後指著一個人說道：“龍珠歸你了，把那一文錢拿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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