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昭宗88、 釜底抽薪

“聖人，160萬石糧食已經被人買了10萬石！”

楊守平一邊彙報，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沒辦法不怕，這10萬石糧食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被人買光。

本來戶部還想刁難一下，結果對方拿出來的全是真金白銀，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裡咽。

李曄也是一愣，10萬石糧食摺合一千二百萬斤，按照每斤100文計算，這已經進賬140餘萬貫。

“告訴戶部，糧食不許零賣，最低成交重量為00石。”

楊守平沉吟片刻後說道：“此次的任務是對付城中的投機商，制定最低成交重量確實很有必要，只是那些沒有糧食的百姓又該怎麼辦？”

李曄說道：“長安城中的和尚、道士不少，與其每天花費時間唸經祈福，還不如多做些慈善，好救濟天下的災民。

這種事情沒個組織也不行，朕就成立個大唐慈善總會，並捐出0萬貫作為啟動資金。那些出家人要想當上會長，就得拿出足夠的本錢。另外，會長不搞終身制，每三年必須改選一次。”

大唐是沒有官方慈善機構的，贍養孤寡殘疾的事往往由寺院承擔。

武宗滅佛時，很多散失勞動力的人也被掃地出門，其中的大多數很快就死於飢寒。

直到宣宗即位之後，這種情況才得到好轉，但也沒有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的宗教組織遍及全國，能夠利用一下就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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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守平不無擔心的說道：“聖人，朝中官員明知有法律約束，依舊是貪婪成風，局外人恐怕更是不堪啊!”

李曄笑道：“監督的辦法很簡單，只要將賬務公開就可以做到。此外，這筆錢必須存到大唐銀行裡，支取需要會長、會計師的印章。有了這樣的措施做後盾，貪贓枉法的機率必然減小。嗯，具體的章程稍後再議，朕已經起草了一個臨時文件，內閣不反對就可以執行了。”

“聖人，事情有些眉目了，只是涉及到金蓮真宗！”

這時，黃成急匆匆的走進來，看周圍沒有外人，才壓低嗓門說道。

“金蓮真宗！”李曄暗暗吃了一驚。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邪教，時不時的就會有人舉旗造反，比較出名的是唐初陳碩真。

黃巢造反軍中也有金蓮真宗的人馬，只是他們的戰技十分拙劣，往往一觸即潰。

不過，現在長安的局勢已經危如累卵，這些傢伙在這裡冒泡，那絕對是不懷好意。

“聖人，職下請立刻出手，將所有的金蓮真宗剪除。”黃成抱拳說道。

金蓮真宗的傳播方式一般都是從小恩小惠開始，往往只需要數十日，就能網羅一群忠實信眾。

再經過這些人的傳播，教徒就會像雪球般的膨脹。

到這個階段，造反就是個時間問題。

所以，對付金蓮真宗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速戰速決，一刻都不能耽擱。

李曄說道：“這種事不用跟我彙報，時機成熟動手就是了。”

“是！”黃成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噗！”

很快，他就挨了一下，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腳邊掉了只鞋子。

“兔崽子，越來越有大魔頭的威風了。爺爺覺得，你還是滾回來當差好，省得變成一個殘忍好殺的貨色。”

黃成立刻換了一副笑臉，說道：“聖人經常說對待敵人要像嚴冬般的寒冷，職下也只是醞釀一下情緒而已，真不敢胡亂殺人。”

“呸，你以為爺爺會信？”李曄一臉的不相信，他接過黃成遞來的鞋子，隨手套在腳上。“記住東廠的職責是什麼，朕要的是各種各樣的情報，而不是在長安城拿幾隻臭蟲出氣。”

黃成連忙回答道：“職下不敢稍稍忘卻。”

李曄乜斜了他一眼，說道：“不對吧！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把糧商屯糧的地點報上來呢！”

黃成陪著笑臉說道：“職下已經查清楚了，只是情報要通報給內閣，才故意打了個埋伏。聖人，根據糧商的線報，他們將糧食囤積在韓建的地盤上，”

李曄微一沉吟，說道：“這個情報可不可信？”

黃成點頭道：“職下已經派了人核查，確實發現了很多的糧倉，保守估計也在4百萬石左右。不過，韓建確實是個強敵，派去的人根本無法接近糧庫，否則一把火燒個乾淨。”

“你敢！”李曄一下子站起來：“那可是4百萬石糧食，能養活無數的百姓，誰敢動它一指頭，爺爺就砍他的腦袋。”

看李曄激動的樣子，黃成連忙說道：“不敢，職下絕對不敢。”

李曄來回走了幾圈，說道：“請杜相、劉相、徐相、戶部裴尚書、財部鄭尚書、銀行袁行長來一趟。”

如今的四相中，除了孔緯作為吉祥物之外，還有一相空缺。

只是杜讓能提出的人選被內閣大臣們否了兩個，下一次提名就要等吏部的名單。

“聖躬萬安。”

如今宰相辦事就是隔壁的勤政樓，與務本樓差不多是一牆之隔，所以杜讓能等人也是一傳便到。

看這些人又要搞舞拜那一套，李曄擺手道：“不是元旦朝會，這些就免了。剛剛東廠傳來訊息，糧商們的糧食都囤積在韓建的地盤上，數量在4百萬石左右，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杜讓能的眼睛珠子一轉，問道：“如果東廠的訊息確實，那就要好好謀劃一番。裴公和韓建有些關係，不如讓他去商談一下，看能不能將這些糧食拿到手。黃提督，不知道華州的糧價是多少？”

黃成答道：“每鬥百文上下，韓建這些年一直在開墾農田、興修水利，並鼓勵商業。加上他降低了稅賦，所以百姓們的積極性也很高。”

杜讓能沉吟片刻說道：“出價50文，把所有的糧食全都買過來怎麼樣？”

“這個主意甚好，韓建絕對不會拒絕。”

“當然不會拒絕，這可是數百萬貫的大生意。”

“裴某這就去華州，一定把事情談成。”

屋裡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看眾人的擁護自己，杜讓能笑道：“聖人以為如何？”

李曄笑道：“100文一斗，朕要所有的糧食。”

“什麼？”

朝臣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華州糧價百文一斗，這已經便宜到了極點。

李曄卻只想出1百文，那簡直是痴心妄想了。

看那一張張懷疑的面孔，李曄笑道：“這些糧食並不是韓建的，他不過是代為看管，所以收益並不會太大。如果朝廷以100文一斗收購，韓建的收益是480萬貫。有了這樣一筆錢，他就能大肆擴軍，甚至在三藩中處於主導地位，你們覺得他還能堅守本心嗎？”

“不能。”裴樞搶著說道：“韓建頗有才具，但手頭一直缺錢，這些年開發華州也是捉襟見肘。現在能得到480萬貫，韓建肯定會把糧商賣掉。如果臣再美言幾句，他甚至還會把自己的糧食也換成錢。”

李曄笑道：“如今是亂世，糧食才是最最重要的物質，如果韓建要賣糧，有多少咱們買多少。”

杜讓能也笑道：“三藩中就屬韓建的糧食最多，李茂貞、王行瑜甚至都要找他借糧，如果全部賣給朝廷，則三藩在年內是無法威脅京畿。聖上，現在應該下一條禁令，糧食許進不許出，否則處以斬刑。黃提督還要盯著京兆內外，決不能讓糧商知道任何的訊息。朝堂諸公也學過保密條例了，誰敢外洩隻言片語，老夫一定會提請聖人，對其全家除以凌遲！”

話到這兒時，杜讓能已經是滿臉的殺氣，往常那副老好人的樣子，已經拋到九霄雲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