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運神醫第375章 定海石劍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牆壁上的斑斑白骨，像這種規模的人坑，在清兵入關時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他並不懷疑定臺老人的話，但是他卻對此有些好奇，如此大規模的屍山，為何在定臺的縣誌之中沒有任何記載呢？
定石老人神色黯淡地抬頭仰視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洞頂，拖著低啞的聲音緩緩說道：“這些被埋在山下的屍骨，就是屍山寸草不生的原因，他們怨、他們恨、他們死不瞑目，數萬具屍骨的陰怨之氣集結在這山中，任何活物都無法在這裡生存。所以日本人一攻進西山，那隊伍中專修陰功邪氣的忍者和武士就將這屍山建成了它們的道場，你現在所看到的，就是最大的一個。”
陳鳳喜驚訝地叫道：“您是說，這小日本的人都在這裡頭練功？”
定石老人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沒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在這裡修行的人做掩護。當時，在華夏大地像這種規模的屍山數不勝數，所以一幹仙山名寺子弟紛紛投身入世，對當時那專修陰功邪氣的日本人產開了征剿。不過可惜，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統的修行人根本就不是這些傢伙的對手。這個時候，那些隱藏在各地的崑崙判子紛紛挺身而出，冒著被捕殺的危險參與到了這場無關國界、只關正邪的較量當中。《崑崙訣》本就是一門靠吸收那天地陰邪之氣來增加修為的功法，只不過歷經幾千的傳承演變，已經從吸引陰邪之氣昇華到了吸收天地之靈罷了。他們是當時唯一一支可以和日本武者相抗衡的隊伍。”
陳鳳喜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滿懷疑惑地問道：“老前輩，您這話好像和崑崙門徒說得不太一樣哦。”
定石老人無可奈何地說道：“沒辦法，崑崙山就是一群食古不化的傢伙，他們根本不關心國家民生更不理會什麼邪魔歪道，他們只按自己的門規做事。如果不是他們執迷不悟，當年也不會被巨劍山莊屠戮殆盡。”
再次聽到巨劍山莊這四個字，陳鳳喜不由就好奇起來：“前輩，這巨劍山莊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巨石老人滿臉神傷地說道：“巨劍山莊，本來是西山仙武兩道的支柱，可惜到了後來，他們也淪為了他人的走狗。”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聽崑崙的人提過巨劍山莊，說是他們已經歸順了六宗是嗎？”
巨石老人不假思索地說道：“憑六宗，還沒有本事收服巨劍山莊。收下巨劍山莊一百零八把大劍的是演武齋。”
陳鳳喜身子不覺一怔，驚聲叫道：“你的意思是演武齋派巨劍山莊滅的崑崙？”
“不是派，而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想想歷經元、明、清、民國三朝一時的巨劍山莊竟然淪為了殺手，我實在是愧對巨劍山莊各為列祖列宗啊！”說著說著，定石老人的情緒就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付長青緊張地拍起了定石老人的後背：“師父，您沒事吧？”
定石老人臉色泛白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不礙事，就是動了氣而已。”
“我替您說吧。”付長青關心地說道。
定石老人面色慘白地點了點頭。
付長青扭頭看著陳鳳喜，一本正經地說道：“小陳，我師父是巨劍山莊第六十七任莊主，在清朝末年的仙武界中，被人尊稱為定海石劍，巨劍山莊席下一百零八名弟子因為師叔被判離山莊之後，我師父才更名為定石老人，隱居在這屍山周圍潛修。”
陳鳳喜呆呆地眨了眨眼，清朝末年距今已有百年，而這定石老人在當時的仙武界就已經有了名號，那說明他當時應是當打之年，換句話說，他現在至少也得是個一百三五十歲的樣子，這也太誇張點了吧？
付長青目露精光地說道：“我師父今年一百四十九歲，只要再堅持一年，他就能進入那化八鼎境，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到時候他就可以為巨劍山莊清理門戶！”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八鼎境未必能幫你們清理門戶吧？當初在金剛寺，已入化鼎期的三歹直接就被那龔家莊的大少爺的侍女給秒殺了。後來來了一個玩弓箭的人，又直接將那晉爺手下的大和尚給秒殺了。貌似他們都是化鼎期，這能力也不怎麼樣啊？既然你們說這巨劍山莊已經投靠了演武齋，我像他們現在的實力應該比用弓那人差不了多少吧？”
定石老人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說的可是妖弓雷朔？”
陳鳳喜連忙點頭：“嗯嗯就是他，龔磐皇是這麼叫他的。”
定石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雷朔是當今天下為數不多的器修高手，雖然在武道上的實力爾爾，不過在器修一脈上卻是不凡。沒弓的雷朔最多也就是個罡境武者而已，可是如果有弓在手，他的攻擊力就能超越六鼎甚至是達到七鼎的破壞力。不過我一旦進了八鼎，精氣神三位一體的返璞歸真，到時候就算是他也不能奈我何了。只是……”
“只是什麼？”陳鳳喜好奇地問道。
定石老人面色慘淡地說道：“只是……我恐怕化不了八鼎了。”
付長青神情堅定地說道：“師父……你一定可以的！”
定石老人心平氣和地說道：“長青，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現在的我，完全是靠屍山的陰邪之氣活著，一旦離開屍山，我必死無疑！所以，我今天才會把陳小友叫到這裡來。”
陳鳳喜不由就有些糊塗了，你這見不見我和要不要死有什麼關係？
定石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陳小友，你可知你長得像一個人？”
陳鳳喜不以為然地說道：“知道，當初崑崙那幫人見到我的時候也都把我當成了軒轅夜。”
定石老人微微一笑：“看來崑崙那幫老頑固也開竅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你一個外人學崑崙訣。”
陳鳳喜笑道：“嗯，算是吧，畢竟社會在發展，總是一成不變那無疑是自取滅亡。”
定石老人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得沒錯，在當今社會還一成不變無疑就是自取滅亡，所以老夫想要變一變。陳小友，不知你可以興趣入我巨劍山莊？”
陳鳳喜尷尬地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道：“前輩，這個……倒不是不想，而是如果我入了你這巨劍山莊，不就是相當於跟演武齋的人叫上勁了嗎？實不相瞞，我自己的事兒已經夠亂套了，實在是無暇再去顧其它了。”
定石老人面帶自嘲地說道：“陳小友，你多慮了，我讓你入我巨劍山莊，不是為了讓你幫我重振巨劍山莊，而是希望能讓我巨劍山莊的香火傳承下去。”
陳鳳喜不解地問道：“這個……付書記不是您的徒弟嗎？”
聽到這個問題，付長青整個人的精氣神不由就萎了下去。
定石老人輕輕拍了拍付長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長青，盡人事聽天命，你不必介懷。”
付長青使勁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看著陳鳳喜說道：“小陳，我是師傅的徒弟不假，但是我不是巨劍山莊的弟子。”
“呃……這有什麼區別嗎？”陳鳳喜不解地問道。
付長青沉聲說道：“我是師傅以個人名義收的徒弟，而不是以巨劍山莊莊主的名義，你明白了吧？”
陳鳳喜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實在是聽不出這兩者的區別在哪。
定石老人心平氣和地說道：“我來說吧。陳小友，長青是我的徒兒不假，不過他不是巨劍山莊的弟子。巨劍山莊收徒向來甚嚴，正因如此，它才能在仙武界中屹立百年。巨劍山莊收弟子的規矩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得是有用力拿起師傅劍的人！長青雖從年少就隨我習武，但是由於我身體的原因，沒有辦法幫助長青突破瓶頸，所以他一直沒有辦法拾起我的石劍。”
陳鳳喜尷尬地說道：“付書記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我更夠嗆了。不瞞您說，我這崑崙訣才練了不到三月！”
定石老人面色凝重地說道：“陳小友，我並不是因為你練了崑崙訣才想收你為徒。”
“那是為什麼？”陳鳳喜不解地問道。
定石老人一絲不苟地說道：“因為你的體內有著所有仙武界修行人夢寐以求的後天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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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根？”陳鳳喜哭笑不得地咧著大嘴，這傢伙，這個詞可比之前聽到的與武道有關的所有詞彙都要來得讓人忍俊不禁，這說著說著怎麼就跳到仙俠世界去了呢？
定石老人微笑著說道：“你若不信，試試便知。”
陳鳳喜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試試就試試吧。”
定石老人朝著付長青使了個眼色，付長青朝著陳鳳喜抱了抱拳，一板一眼地說道：“小陳，得罪了！”
“得罪什麼……”
“嗵！”
雖然已經料到了付長青要向自己動手，但是陳鳳喜沒有想到付長青的拳速竟然會如此之快，完全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擊中了自己，而且還不是一拳，而是一連五拳！
陳鳳喜直接被付長青打飛了出去，倒地不起的陳鳳喜痛苦地捂著肚子，想要罵卻罵不出聲，想要動卻動彈不了，身體如同被打了麻藥一般不受控制，但是這意識卻又能清楚的感受到五臟六腑的翻騰。
“先天靈根是與生俱來，而這後天靈根則是透過靈丹妙藥培育所得。而這靈丹妙藥是需要自出生時開始食用，一直要等到這後天靈根開花結果後才可以停止，不然的話就會前功盡棄。”
聽到這番話，陳鳳喜馬上就在心裡頭罵了起來，他除了在小時候跟著父母吃過幾頓好的之外，在上大學之前他都是有飽一頓、餓一頓，能吃上飯就算不錯了，那有機會去吃什麼靈丹妙藥？
“先天靈根實乃鳳毛麟角，老夫有生之年只見到過一個人，就是那軒轅夜。所以，我巨劍山莊收徒，向來只收三歲以下的小童，因為三歲的孩子精氣神尚未完全，可以從小培育他們的後天靈根，直到他們的後天靈根開花結果之後，他們才會是我們巨劍山莊的正式弟子。接下來，我會教你我巨劍山莊的不傳內功巨劍心法，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陳鳳喜已經沒有辦法承受五臟俱裂的痛苦，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在迷迷濛濛之時，他彷彿回到了那幼年時期隨著父親進山採摘草藥時的場景。
坐在揹簍裡的陳鳳喜隨著陳南生一起唸叨著那聽韻律像湯頭歌但內容卻與中醫無關的小調，事隔多年，陳鳳喜早已經忘記了這首在幼兒時期他能倒背如流的小調，直到那定石先生緩緩向他講述那巨劍心法的時候，陳鳳喜這才想起了這首小調。
痛苦漸漸消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靜與祥和。
有點像陳鳳喜以前跟著瑜伽大師冥想時的境界，能夠看到平常很多看不到的東西，也能聽到很多平日聽不到的聲音。
陳鳳喜在瑜伽方面的悟性相當之高，只可惜，他沒有時間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修身養性的事情上。
不過現在想想，當初雖然只是學了半個多月的瑜伽，但是後來對他的影響卻是至到今天，所以不得不承認，這瑜伽確實是個修身養性的好法子。
“師傅，他這是怎麼了？”付長青看到陳鳳喜竟然在那裡做起了瑜伽動作，不由就朝著定石老人問了起來。
定石老人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情緒激動地叫道：“奇才啊，奇才啊，竟然能將這古印度的冥修之法與巨劍心法融合到一起，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定石老人的情緒相當激動，在他看來，陳鳳喜完全就是在向他展示巨劍心法的另一種修練方式。
只是，陳鳳喜所做的一切跟這巨劍心法沒有半毛錢關係，他聽沒聽到都還是兩說著呢，他的身體完全就是在回想起當初陳南生教他的那首小調之後結合著當時的瑜伽師傅所教的動作而動。
隨著身體所做之動作越來越誇張，陳鳳喜的意識也漸漸恢復，五臟六腑的疼痛之感早已消失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處.男吃了偉.哥一樣，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發洩的感覺。
“當！”
一柄長七尺、厚半寸的石劍落至了陳鳳喜的眼前。
“你……拿它……試試……”定石老人似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將這把石劍扔了過來。
陳鳳喜猶豫了片刻，緩緩站起了身體，面色平靜地彎腰卻握向了劍柄。
在手與劍柄接觸的那一剎那，陳鳳喜直覺一道電流由指尖流入在身體裡頭遊走一遭後在腳底消失。
石劍比他想象的要重，至少有兩百斤，單手無法將其握起的陳鳳喜只能是用雙手攥住了劍柄。
“呼……”
因為用力過猛，陳鳳喜拾起石劍的時候身體差點因為失衡而倒下，不過好在他的下盤夠紮實，在踉蹌了一番後，他總算是站穩了腳跟。
“砰！”
陳鳳喜實在是沒有辦法堅持了，只能是將石劍扔到了地上，擦了擦額頭的熱汗，無奈地說道：“看來這劍我也舉不……”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話就被那定石老人灼熱的目光和付長青驚恐的表情驚愣在了原地。
低頭看去，只見那把石劍竟然在地上砸出了一個至少半米深的劍型深坑！
陳鳳喜驚聲叫道：“我擦，這麼沉？那什麼，你們放心，我肯定會把它挖出來的！”
付長青激動地說道：“小陳，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的靈根……已經開花了！不然的話，你是不會拾起這把劍來的。就算是能拾起來，也不能讓它發揮作用。”
陳鳳喜一臉茫然地說道：“不是吧？這都算？”
“噗……”
一口黑血突然從定石老人的嘴裡頭噴了出來。
陳鳳喜和付長青連忙上前將其扶穩。
定石老人擺了擺手，滿臉欣喜地說道：“我沒看錯，你體內的後天靈根果然比普通人的要豐富！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你現在願意拜我為師了吧？”
陳鳳喜擔心地說道：“老爺子，您別激動，有什麼話咱慢慢說。”
定石老人態度堅決地說道：“不行，現在就得說！剛剛我拼盡全力提劍，血氣倒湧，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必須現在說！”
付長青雙目泛紅地叫道：“師傅，你不會有事的！”
“長青，別再騙自己了，師傅……不可能達到八鼎境的。我是被九陽劍陣擊傷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我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拜師儀式……就由你來替我完成吧……”
“師傅……師傅！”
定石老人的話沒有說完就閉上了雙眼，四肢也軟弱無力地耷拉了下去。
望著撕心裂肺叫著的付長青，陳鳳喜不覺就是一陣惡寒：“不是吧，說走就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