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氣泡91、季繁
番外五
付惜靈的新同桌喬願是個話很多的小姑娘。
每堂課上課之前都要跟她沒話找話, 下課了以後也要聊幾句,付惜靈本來就不愛動,課間喜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發一會兒呆,喬願也不出去, 就在她耳邊一刻不停地跟她分享每天的日常。
一個每天吵得要死的季繁換走, 又來了一個季繁二號機。
付惜靈開始反思她的體質是不是特別吸引話癆。
好在季繁二號機比初代版有正事兒得多, 成績也不錯,至少上課和自習課的時候能保持安靜專注聽課, 給付惜靈留下一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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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偶爾的課間,付惜靈會藉著喝水的空往後看一眼。
從倒數第二排換到正數第二排以後,她換了組, 而季繁還在原來的位置, 兩個人從同桌變成了一個斜角到另一個斜角,橫跨整個教室的對角線。
雖然依舊還在同一個教室裡, 但彷彿是被隔離開了兩個世界。
除非從前門進教室的時候順便以外,季繁幾乎不會跑到前面來找她說話, 而付惜靈如果坐在座位上不站起來, 除了教室裡密密麻麻的人頭,就只能看見他的一個腦瓜頂和半個額頭。
兩個人從一天說幾句話, 到一週說幾句。
季繁下課的時候開始很少出去玩了,總是埋著頭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麼, 再也沒有因為不交作業被點過名字。
雖然付惜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從哪裡抄來的。
付惜靈總覺得季繁身上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偶爾趙明啟扯著大嗓門喊他出去打球他也照常應聲, 午休會跟男生們勾肩搭背聊著天回來, 吊兒郎當地笑。
期中考試之後的第一次月考過後的中午,付惜靈照常一個人在教室裡吃午飯。
她很喜歡吃土豆燉牛腩,所以一週要帶好幾次, 每次媽媽都會給她裝滿滿一大盒。付惜靈吃了個七分飽以後,盒子裡還有小半盒沒吃完。
雖然已經差不多飽了,但饞癮上來,她握著筷子想要再吃幾塊兒。
筷子尖懸在牛腩上戳了戳,付惜靈頓住,然後抬起另一只手來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
最近吃得太多,好像臉又胖了點兒。
付惜靈嘆了口氣,垂下了手。
筷子尖剛低下來,身後季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很近的距離響起:“你倒是吃啊。”
付惜靈嚇得一哆嗦,握著筷子的手差點沒穩住。
她條件反射轉過頭去,看見季繁站在她旁邊過道的位置,弓著身,腦袋伸得老長,從後面探過頭來看著她。
“看你這筷子戳了半天了,”季繁朝著飯盒裡的牛腩揚揚下巴,“你不吃麼,戳得我看著都著急。”
付惜靈緩過勁兒來,扭頭把筷子放下了:“我不吃了。”
季繁:“為啥?不是愛吃這個麼你。”
付惜靈抽了一張溼巾擦手,垂下眼睫,小聲說了句什麼。
季繁沒聽清,從後面單手撐著桌邊,腦袋又往前湊了湊:“什麼?”
少年支稜著的黑髮幾乎是擦著她耳廓貼過來,有些硬,身上還帶著一點點少年人特有的氣息,像被陽光暴曬過的味道。
付惜靈僵了僵,不情不願地嘟噥:“我最近胖了。”
這回季繁聽見了。
他似乎是無語了幾秒,然後扭過頭來湊到她面前,表情嚴肅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付惜靈被迫和那雙黑色的眼睛對視了四五秒,覺得有些不自在,別開眼剛要說話,季繁就突然伸手,然後捏了一下她的臉。
付惜靈震驚了。
還從來沒有一個男生,如此自然而然的,淡定又從容的捏過她的臉。
她甚至都想不到要怎麼反應,就這麼呆在原地任由他捏了好幾下,才看著他收回手去,一臉認真地說:“沒胖啊,我怎麼覺得看著還瘦了點兒呢?”
付惜靈終於清醒過來,她整個人猛地往後靠了靠,椅子連著撞到後面的桌子都往後移了一點兒,她背緊貼著椅背,抬手捂住發燙的臉頰,磕磕巴巴地說:“你幹嘛呀!”
“你不是說你胖了麼,我確認一下啊,”季繁歪了歪腦袋,看著她笑,“捏捏臉就不好意思了?”
“你離我遠點兒。”付惜靈沒好氣地說。
怎麼會有小姑娘這麼好玩兒。
“行,那我滾了。”季繁忍著笑點點頭,直起身來走回後面自己的位置上。
等他走了,付惜靈才揉了揉自己臉上剛剛被捏過的地方,還熱熱的,她懊惱地拿起旁邊的水杯,在臉上貼了貼。
安靜了一會兒,付惜靈放下水杯,將飯盒一層一層地裝起來,擦了桌子,又撕開溼巾來擦乾淨手。
教室裡的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付惜靈從桌肚裡掏出一張練習卷,開始做題。
一連做了幾道。
後面傳來同學說笑的聲音,付惜靈有些心不在焉地放下了筆,慢吞吞地轉過身去,拉開了書包拉鍊,裝作在書包裡翻東西的樣子。
她一邊垂著頭在書包裡漫無目的地胡亂掏著,一邊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往斜後面看了一眼。
因為同學大多數都還沒回來,這次她不僅僅只是看見季繁的腦瓜尖兒了,他整個人都暴露在她的視線裡。
少年捏著筆趴在桌子上,低垂著頭,正在桌面的紙上寫寫畫畫。
他神情專注又認真,是付惜靈從未見過的樣子,微皺著眉寫寫停停地,不時會有幾筆動作幅度特別大,看著也不像是在寫字。
付惜靈默默地收回視線,拉上了書包拉鍊,空著手重新轉過來了。
也不知道在寫什麼,寫這麼認真。
付惜靈本來就不是會主動交際的性格,而季繁這一段時間以來也每天消消停停的,還推掉了趙明啟週末約他出去打球,不知道在幹什麼。
後來,付惜靈某天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人乾脆直接沒來學校了。
一連幾天不見人影。
付惜靈猶豫了下,還是從書包裡抽出手機來,點開了季繁的微信。
【付惜靈】:你怎麼沒來學校了。
她發完,盯著聊天介面等了一會兒。
季繁始終沒有回覆。
付惜靈低著眼,看著聊天框裡自己發的最後一句話,收起了手機。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回家吃過飯以後,季繁回了一張照片給她。
付惜靈坐在書桌前,點開看了一眼。
照片裡沒有人,只一個巨大的畫架,上面夾著一張畫紙,上面畫了一個骷髏頭素描,後面背景裡,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石膏骷髏頭擺在深藍色的幕布上。
付惜靈點出了圖片,看到季繁又發了一條過來。
【煩人的】:小爺今天的作業。
付惜靈愣了愣:【你在畫畫嗎?】
季繁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對啊,我剛下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季繁另一條語音緊跟著發了過來:“都跟你說好了,我總不能去偷懶吧。”
付惜靈聽完,頓了幾秒,點開那條語音條,又聽了一遍。
她抿著唇,指尖懸在對話方塊上,慢吞吞地打字——那你以後就不來學校了嗎。
打完看了一會兒,又一個一個字地刪掉了。
她重新點開鍵盤,只打了一個字:【嗯。】
從那以後,季繁真的就沒再來過學校。
付惜靈的生活徹底恢復了清淨,她得償所願地再次變成了班級裡的小透明,除了厲雙江趙明啟他們幾個和同桌喬願,基本上和別人都沒什麼交流。每天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除了吃飯睡覺就只有學習。
以及手機上每隔幾天就會收到的一張畫和幾句牛逼。
對於畫畫,季繁算是從頭學起,但他學得飛快,進步驚人。從橫豎線開始練,到圓柱體正方體,水果畫了幾天,再到石膏像。
付惜靈是個外行,看不懂,但即使這樣她也能看出,他的線條越來越流暢乾淨,人體的結構比例看起來也越來越舒服漂亮。
用季繁自己的話說,他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天資卓然。
和他那拉胯的學習成績完全不一樣。
進入高三以後,幾乎都沒用王褶子怎麼說,班級裡的學習氛圍就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高三不參加學校裡的任何娛樂活動,每天只有卷子一套又一套的做,基礎知識一遍又一遍的鞏固,提高題一道又一道的摳。
就連過年都只放了不到一個禮拜的假,年初六,學校重新開始上課。
開學那一天,付惜靈再一次見到了季繁。
隆冬二月,天冷得像冰窖,前一天晚上帝都剛飄過一場雪,學校裡大片的雪還沒來得及清,皚皚的一片白佔據著全部視線。
少年就站在一片雪地裡。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外套和牛仔褲,外套背面是大片繁複金線勾花,黑色的短髮比之前長了一點兒,被他隨意抓了一把,劉海滑到兩邊,露出額頭。
他似乎也遠遠地看到了她,朝著她的方向倏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手從外套口袋裡伸出來,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付惜靈幹咽了咽嗓子,幾乎是小跑著過去。
她站在他面前,仰起頭。
這個年紀的少年個頭總是竄得很快,一段時間不見,付惜靈總覺得他又長高了很多。
雖然她也長高了一點兒,但是在他的對比下,她的那點兒高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呼氣間白茫茫的霧氣散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還不能回來了啊,”季繁笑著說,“怎麼看著瘦了這麼多,又減肥麼你。”
“我才沒有,”付惜靈反駁,“我學習太忙了。”
季繁點點頭:“我看出來了,現在週末都不去我家玩兒了。”
“我週末要上補習班。”付惜靈小聲說。
“好唄,”季繁撇撇嘴,又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她一圈兒,“學習歸學習,飯要好好吃,你看你現在瘦的,都快皮包骨頭了。”
付惜靈回憶了一下昨晚剛稱過的體重,確認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一斤沒瘦,覺得季繁的眼神大概是徹底不好使了。
她正想反駁,季繁忽然抬起手來,又捏了一下她的臉。
少年大概是在外面站得有點兒久了,手指冷冰冰的,碰到她臉上冷得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還沒來得及往後退,他已經垂下手來了,皺著眉不滿地看著她:“臉上都沒肉了。”
“女孩子沒肉才好看。”付惜靈嚴肅地說。
季繁瞅著她:“有肉也挺好看的。”
付惜靈明顯沒信,但也沒再接話,揚著眼好奇道:“你不用去畫畫了嗎?已經可以回來上課了?”
“還要過段時間,最近要準備校考,”季繁頓了頓,手重新塞進口袋裡,整個人散漫地塌下來,懶洋洋問,“對了,你之前說你打算考哪個大學來著?”
“我嗎?”付惜靈揉了揉凍得有些僵的鼻尖,“g大吧,怎麼了?”
“沒什麼,”季繁瞥了一眼她發紅的鼻尖和手指,移開眼,“行了,我走了,進去吧,等會兒上課了。”
他朝她揮了揮手,轉身往校門口走。
付惜靈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地,一點一點變小。
她小的時候,付奶奶總是會抱著她跟她講,男兒如青松,不用長得多好看,但一定要端正挺拔,要行的直坐的正,那才叫真的帥。
付惜靈那時候年紀小,什麼都不懂,這話她也只當字面意思來理解。甚至曾經非常單純的把這個當成了喜歡的男孩子應該具備的標準。
季繁實在跟青松這個詞搭不上邊兒,不僅走路的時候鬆鬆垮垮的,只要屁股沾了椅子,不是趴在桌子上就是懶洋洋靠著椅背,半點正形都沒有。
但是很突兀的,付惜靈在這一刻卻忽然覺得。
他好像依然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帥。
付惜靈私下偷偷打聽了一下,藝術生的校招考試一般在每年的二三月份。
考完以後,就要統一回到學校來惡補文化課,有些學校怕學生跟不上進度,會單獨設藝術班,有些學校沒有,一部分同學會選擇自己在家裡找家教學習或者去那種專門的補習班。
三月以後,季繁過了校考以後沒有回學校,卻依舊打卡似的三兩天給她拍一幅畫發過來。
想想也是,他家裡很有錢,應該是一定會給他找家教的。
兩個人就這麼各忙各的,斷斷續續三兩天聊上幾句,從高考一百天倒數,一直到高考那天。
付惜靈當天起了個大早,出臥室的時候廚房裡已經忙活了起來,付媽媽看起來比她還緊張,一會兒端水杯一會兒倒牛奶,不停地囑咐她不要緊張,不要忘記帶各種證件。
上車的時候,付惜靈坐在後座,從口袋裡翻出手機。
她點開了微信,指尖懸在螢幕上,一字一字斟酌著打出一行行字,又刪掉。
一直到快到考場所在的學校。
付惜靈抿了抿唇,將思考了一路的長篇大論一個字一個字刪掉,然後重新打字,按下了傳送。
——各自努力吧。
一個多月後,付惜靈的高考成績出來,超出了一本線不少,按照g大往年的分數線來看,被錄取是十拿九穩的事。
付爸爸高興得挨家親戚朋友開始打電話,付媽媽直接就抱著她哭了出來。
成績出來後,厲雙江組了一次聚餐。
付惜靈好久沒有見過陶枝,開心得不行,當天早早的就到了,還特地挑了一條新買的裙子穿。
直到到了門口,她才發現還有人比她更早到。
季繁穿著花裡胡哨的t恤衫和花裡胡哨的球鞋,頭髮全都剃了,短短的冒著茬,整張臉乾乾淨淨的全部露出來,朝她看過來。
付惜靈走近了才認出是他,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把頭髮都剪了呀?”
季繁低垂下眼,沒說什麼,只問:“考上g大了?”
“應該差不多。”付惜靈保守地說。
“你肯定沒問題,”季繁笑笑,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恭喜啊,小同桌。”
發頂的重量一觸即散,付惜靈抬起頭來的時候,季繁已經擦著她的肩膀走進去了。
這一晚上付惜靈都很開心,見到了很久沒見的陶枝,厲雙江還是那麼活蹦亂跳,蔣正勳還是喝了酒就會犯病,趙明啟終於擺脫了他最討厭的題海已經喜極而泣了,他挨個拉著他們每一個人的手,哭著訴說這三年來發生的那麼多故事。
而就算趙明啟酒瘋發成這樣,幾乎將高中時期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小事唸叨完了,都還注意著略過了一個人。
再沒人在陶枝面前提起過江起淮。
季繁看起來也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他跟厲雙江拼酒,跟趙明啟聊遊戲,跟蔣正勳一起裝奧特曼。
喝到一半,付惜靈跟趙明啟說完話,一扭頭發現陶枝不見了。
她出了包廂去女廁所找了一圈兒,沒見著人,回來的時候季繁也不在了。
趙明啟正在跟厲雙江聊天,少年通紅著臉倒在椅子上,大著舌頭道:“繁哥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
“心情不太好,”厲雙江又倒了一杯啤酒,低聲道,“繁哥高考折了,說是校考特別驚險都過了,但g大文化課成績高,沒考上。”
“啊,”趙明啟酒頓時醒了點兒,也低聲問:“那怎麼辦?”
“分數線沒到啊,能怎麼辦,”厲雙江嘆了口氣,“去別的學校吧。”
付惜靈坐在旁邊低著頭默默聽著,指尖摳了摳指甲。
她嘴巴很笨,不會說話,也不會安慰人,更何況這件事季繁告訴厲雙江了,卻壓根沒有跟她說。
仔細想想,他們倆的關係其實也並沒有很好,只坐了幾個月的,同桌關係罷了。她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也只想一個人自閉,並不需要一個關係並沒有那麼親近的人莫名的安慰和同情。
這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她實在沒什麼關係。
他不想跟她講,那她就裝作不知道。
都說高考結束就是脫離苦海的開始,付惜靈的大學生活卻依舊很忙碌。
大學以後沒有老師會看著交作業學習,所有的課業內容都靠自我約束,付惜靈自覺自己不是什麼聰明人,沒有辦法像別人一樣一學就會,身邊又全都是厲害的人,她只能比別人更努力才不會落下。
一整個大一,她除了偶爾跟室友一起逛街吃飯,幾乎所有的閒暇時間都是在圖書館裡度過的。
她沒有問陶枝季繁去了哪所學校,剛收到錄取通知書那會兒倒是聽陶枝提過兩句,說陶爸爸想讓季繁出去留學。
那他現在大概就是在某個國家繼續瀟灑,他那樣的性格,反正無論在哪裡都會迅速認識一大群新朋友,會過得很好。
季繁沒再給她發過畫,付惜靈也沒有,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話還停留在去年高考之前,她發給他的那一句:各自努力吧。
彷彿兩個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他們彼此都明白對於對方來說,自己可能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既然上一段旅程已經過去了,也就沒有什麼理由需要刻意再聯絡。
付惜靈就這麼在圖書館過了一整年,一直到大二開學到校的那天,學校裡多了不少穿著軍綠色迷彩服的大一新生的時候,她才感受到自己已經大二了。
從全校的學妹,變成了一年級的學姐。
付惜靈將箱子放回宿舍,室友到了一個,兩個人打掃了一會兒宿舍,準備出去吃個飯。
g大的食堂味道很好,付惜靈和室友穿過女生宿舍區,往二食堂走,路上也碰到了不少軍訓的新生一路說說笑笑從食堂裡出來。
他們抄近路穿過林蔭小路走到食堂門口,剛上了臺階,付惜靈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回過頭去。
季繁站在幾階臺階下的位置,笑眯眯地看著她。
他穿著一套軍綠色的迷彩服,之前剃了個乾淨的短髮又變長了,眉眼的輪廓比以前少了一點兒少年氣,利落而乾淨。
付惜靈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
季繁朝她揚了揚手裡的迷彩帽,非常有禮貌的跟她做自我介紹:“學姐好,我叫季繁,是g大今年的新生。”
他漆黑的眼底帶著笑,拖腔拖調地說:“方不方便認識一下,給個聯繫方式啊,學姐。”
作者有話要說: 繁繁來鳥!見見也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