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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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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93、93

第九十三章、快樂

到了八點多, 夏嶽還沒有回來, 遲立冬打了幾次電話, 他都沒有接聽。

年年都開始不住地問:“爸爸怎麼還不回來?早上他說今天可以早點回來的,說可以陪我拼完閃電麥昆。”

遲立冬也記得早上他送夏嶽到國貿的時候,夏嶽說今天可以早一點結束工作, 還說可以……那個。

他哄著年年“爸爸要忙工作”,又陪著拼了一會兒樂高積木, 到年年玩困了,他抱著去洗了澡送去睡覺, 小朋友到睡前還很是不太開心, 說:“爸爸說話不算話, 媽咪你等他回來, 一定要批評他。”

遲立冬道:“還是明天你來吧。”他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夏嶽?

夏斯年一板一眼地說:“你不可以太寵他了, 人都是會被寵壞的。”

遲立冬:“……”他和夏嶽之中,被寵壞的那一個,絕不是夏嶽。

他幫夏斯年關了房間裡的燈, 又輕輕關好房門出來, 遲夫人等在門口,小聲道:“睡著了?還是抱到我那裡去吧,萬一晚上醒了害怕可怎麼辦?”

遲立冬道:“夏嶽說他從去年夏天就自己睡了,剛來那兩天是見您親, 才在您那兒睡了兩晚,小男孩習慣自己睡了,總讓他和大人睡, 他還不樂意。您放心睡您的,晚上他要是有動靜,我都能聽得見。”

遲夫人只得作罷,說:“小夏怎麼還不回來?出個差還天天加班成這樣,這外國人的公司也真夠可以的。”

遲立冬道:“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說不定是有什麼應酬。”

遲夫人催道:“那還傻站著?趕緊打呀,問問他在哪兒,你接他去。”

遲立冬答應著,說:“您別管了,快睡去吧。”

他把母親也推回房間裡,道了晚安,出來就給夏嶽打電話,可還是不接,一直都能打通,一直都沒人接。

別真是應酬被灌酒了吧?

他想了想,打給了連冶,問:“夏嶽今天和什麼人談事?到現在還沒回來,電話也沒人接。”

連冶道:“和一位北京當地的投資人。如果不是我弟弟在醫院,本來下午我是要同他一起去的。他還沒回去嗎?下午應該可以談完才對,那兩位日程很緊張,晚上應該沒有安排飯局。”

遲立冬道:“會不會是和你從香港帶來的那兩位朋友有約?夏嶽好像挺重視他們的。”

連冶道:“這樣吧,我幫你聯絡問問看,稍後回你電話。”

遲立冬忙道謝,結束通話後等待回覆的時間裡,他想起白天他惹夏嶽生氣了,因為小連捱揍的事,牽扯出了小賈,拔出蘿蔔帶出泥,又把王齊這樁舊案扒拉了出來,當時夏嶽就已經很不高興,他卻只以為夏嶽是在吃陳醋。後來李唐又去了,他非但忘了小賈這一節,還因為夏嶽主動和李唐說話,生氣甩臉色給夏嶽看……遲老狗同志,你怕不是瘋了?

說不定夏嶽就是還在生氣,所以才不想回來見他,不接他電話也是故意不接的,根本就沒應酬,也不是為工作。

果不其然,連冶很快回了電話來,說:“他沒和那兩位在一起,今天他們也沒有見過面。”

遲立冬只好說:“謝謝了,這麼晚還打擾你。”

連冶道:“冒昧問一句,你們是又吵架了嗎?”

遲立冬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問題,說:“也沒……也算吵了吧,是我的錯。”

連冶道:“他壓力很大,脾氣可能比平時還要更差一點,你還是要多遷就他一些。”

遲立冬心虛得很,說:“都是他在遷就我。”

連冶道:“你們現在這樣蠻好的,多多珍惜。”

遲立冬:“謝謝你,我會的。你弟弟的眼睛好點了嗎?”

連冶語氣頓變,從剛才謙謙如玉的知心朋友一下變成了暴躁哥哥,說:“不要講他了,真的瞎掉眼睛說不定還能好一些,或者今晚我等他睡著以後,親手戳瞎好了。”

遲立冬:“……”

人家兄弟兩個人怎麼相處他管不到,關心也很有限,和連冶匆匆道別,就打給大姨夫,問夏嶽有沒有去他們那裡,結果是沒有。

再打夏嶽的手機,就已經是關機了。也不知是主動關掉的,還是沒電被動關掉的。

以夏嶽的脾氣,不想回家躲在哪個酒店裡,也是很有可能的。

夜晚十點多,遲立冬聯絡了幾乎所有認識的做酒店的朋友,看夏嶽有沒有入住他們店裡,國貿沒有,希爾頓沒有,盤古七星沒有……高檔酒店問了個遍,他又去打聽亞朵和桔子水晶這種,最後甚至還問了幾家如家和七天,越是中低檔,因為店面太多,反而更難得到準確的訊息,問到最後他都疲了,也覺得夏嶽實在不可能因為和他置氣就跑去住連鎖快捷。

午夜十二點,他在家裡等得心急,待不住了,開車出去找,繞著他們的母校找了幾圈,又把soho附近的大小街道繞了幾遍,然後是工體、三里屯、798……他能想到夏嶽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

天邊的星星在眨眼,遲立冬孤零零地開著車,眼睛眨也不眨地在道路兩旁張望,希望下一秒就能找到他的夏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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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電話進來,他瞟了一眼螢幕,不是夏嶽的名字,至於是誰,他此時的腦力不足以支撐他去在意這個問題,隨手點了接通,道:“你好。”

電話裡那人道:“這是怎麼了?喝酒了嗎?”

遲立冬想,這聲音有點熟,是……他又看了看螢幕,是王齊。

因為他太久沒開口,王齊只好繼續自說自話:“你幹什麼呢?真喝大了嗎?”

遲立冬道:“沒喝,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王齊:“我沒事,剛聽說你今兒晚上滿世界找人呢,是怎麼回事兒?”

遲立冬:“……”

王齊:“我也不問你找的是誰,為什麼找了。找著了嗎?”

遲立冬:“還沒有,正在找。”

王齊:“他有車嗎?今天出門開車了嗎?”

遲立冬:“開了。”

王齊:“車牌號說一下,我幫你問問,看這車現在停在哪兒,車有了,人就不遠了。”

遲立冬一想也是,說了大姨夫那輛哈弗的車牌號,又說:“給你添麻煩了。”

王齊道:“跟我還客氣?先掛了,問著了再告訴你。”

十多分鍾後,他打回來,告訴遲立冬:“在長安八號的停車場。”

遲立冬立刻愣住。

王齊道:“我記得你在那裡有套房子?”

遲立冬說:“我先掛了,回頭有空再聯絡。”

他等不到再聽王齊說什麼,就把手機一扔,立刻調轉車頭去長安八號。

這是前年冬天,他和夏嶽準備當新家用的那套房子,硬裝修已經搞完了,傢俱也已經添置了一多半,只等甲醛散完,就能從soho搬過去一起開始新生活的那個家。後來夏嶽走了,他就再沒理過這房子,幾乎要把它給忘了。

半夜的道路暢通無阻,他到的很快,在停車場找地方停車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那輛哈弗。

上了樓去,打開門進去,即將找到夏嶽的欣喜,在他看清家裡情況的下一秒,變成了魂飛魄散,厲聲喊道:“夏嶽你下來!”

夏嶽竟踩著一把餐椅,趴在大開著的窗邊,上半身已經探出窗外,外面的夜風倒灌進來,把他身旁的紗簾卷得不住飛舞。他聽到聲音,可能是想回頭來看,腳下不太穩,餐椅便晃了晃,他人也跟著晃了幾晃,直像下一秒就要栽出窗外去。

遲立冬嚇得心臟都要衝出天靈蓋去,幾大步奔上前,一把將人從椅子上拽下來,壓在自己身前緊緊抱住,既悲且憤地怒罵道:“你他媽在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你是要……”

他突然間發不出聲音,喉嚨完全被激烈的情緒哽住,不消片刻,他放棄了語言,大哭起來,哭得極其慘烈,驚天動地,他不是知道自己這幅樣子,哭起來一定是極度不可愛甚至惹人厭煩的,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嚇傻了,此時此刻除了哭,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過了很久,夏嶽道:“我只是想吹吹風。”

遲立冬想,吹吹風嗎?那從前呢,這些年裡被那不可計數的沒有保護措施的極限運動呢?

他直哭到沒淚可流才停下,眼睛疼,心也疼。活著好像是很沒有意思的事了。

他嘶啞著聲音說:“寶寶,你不要愛我了。”

夏嶽像是沒有聽得很清楚:“……嗯?”

遲立冬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姐不會非要給你生個孩子,如果她沒生,她就不會產後抑鬱自殺,她是我害死的。”

夏嶽:“不是這樣……”

他掙扎著要起來,遲立冬按著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道:“你聽我說,我全都是騙你的,我帶你去成都玩的時候,打的主意就是要騙你上床,我那時候沒喜歡你,就是想睡你,還想哄得你自己願意,所以後來你一說要出櫃我馬上就跑了,我本來就是看你好看,想玩一下的,我根本沒有一天當過真。”

夏嶽:“……是麼。”

遲立冬道:“現在也是,我其實還喜歡……還喜歡王齊,沒有那麼喜歡你。是因為他不喜歡我,我才拿你將就,我喜歡他多過喜歡你。”

他剎那間便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陣洶湧的熱意。夏嶽大概是哭了。

他說:“你別哭。”

夏嶽道:“我沒哭。”

遲立冬道:“是不是……有一點恨我了?”

夏嶽道:“不只是有一點。”

遲立冬:“那你要再多恨一點,我剛才才和王齊打過電話,我能找到這裡也是他幫忙,他半夜不睡幫我找人,你說,他是不是對我也有點意思?”

夏嶽:“……你不要說了。”

遲立冬道:“我還會繼續辜負你,你付出再多我也不會珍惜,我得到你太容易了,你懂嗎?”

夏嶽:“我懂,這麼希望我恨你嗎?你不怕我報復你了嗎?”

遲立冬道:“你來啊,把我給你的傷害全都還回來。”

他以為自己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沒想到還是有的,流淚的同時他望向那扇還開著的窗,說:“我希望你恨我,這樣的話,至少看到我傷心難過,你就會快樂。我希望你以後都快樂。”

在此之前,他有過很多害怕的事,怕夏嶽不愛他,怕夏嶽報復他,怕夏嶽隨時會抽身而走扔下他。

可是這些都變得不可怕了,他看到夏嶽在視窗搖搖欲墜的那個瞬間,他發現最令他害怕的事,不是夏嶽不愛他,而是夏嶽在愛他的這十幾年裡,也許從來沒有快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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