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39、花無百日紅
他們已經進入了這片開普勒生態區的腹地了, 原本輕靈的葉輕舞逐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樹叢，但是他們在空中的視野依舊開闊。
不遠處好像有什麼隆起的東西, 還有一些開普勒生物在那裡徘徊。
他們越飛越近的時候, 談墨才現，那是一架運輸機, 體形比一般運輸機小, 看起來沒有駕駛艙。
根據附近地形以及通訊器上的定位, 談墨確定他們來到的就是b027生態區, 而這艘運輸機……就是深宙集團的藥品運輸機。
談墨看著面洛輕雲的背影，忍不住猜想難不成洛輕雲是故意到這裡來的？他知道這裡面有鎮痛劑嗎？
這想法實在是非常自作多情，因為除了鎮痛劑，這裡面還有高濃度營養劑。
但這艘運輸機並不孤獨, 它的周圍徘徊著一群開普勒生物……好像是因迪拉。
有因迪拉在，說這附近有什麼種子餓了, 驅使因迪拉出來覓食。
“因迪拉和的胃嗎？”談墨問。
“又難看又醜。”洛輕雲反問，“吃得下？”
談墨撥出一氣來, “還好還好, 不我會把踹進消毒水裡, 就泡到天荒地老吧。”
“但是有因迪拉的地方, 就有種子級別的生物在附近。我下去一趟。”
眼見著洛輕雲鬆開了安全帶, 側著身就往下做自由落體，談墨一把抓住了他。
“等等！”
“等什麼？不會開飛行器？”洛輕雲向後仰著, 透目鏡看他的眼睛，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風掠起他的絲，他的笑容依舊……欠抽。
“不是說的開普勒能量用完了嗎？”
那麼到底這傢伙的本事還剩幾成？
洛輕雲的指在談墨拽住他的背上彈了一下，“笨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說完, 洛輕雲就隨著滑索直墜而下，他的速度媲美自由落體。
“急什麼——趕著去投胎嗎！”
那些徘徊在運輸機邊的因迪拉耳朵動了動，齊刷刷仰起頭來，看見洛輕雲的瞬間，眼睛忽亮了起來，在月光之下彷彿百鬼出行。
洛輕雲才降下了三分之的高度，因迪拉們爭先恐後地飛竄而起，外側的因迪拉毫不留情地踩著同伴的身體躍起，就像瞬間拉高的金字塔。
哪怕是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的談墨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迅速端起了槍，準備好將第一頭咬向洛輕雲的因迪拉打掉。
耳畔傳來很輕的氣流摩擦著電磁波的聲音，那是洛輕雲在笑。
他忽鬆掉了鎖釦，滑索迅速向上回到了飛行器，不需負擔洛輕雲重量的飛行器猛地向上升高，而洛輕雲的左腿高高揚起，落下的時候腳跟將那頭躥得最兇的因迪拉腦袋狠狠砸裂了。
他的因迪拉撲了上來，戰術刀的寒光閃，三頭因迪拉的腦袋瞬間都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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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聲，洛輕雲已經落在了運輸機的頂。
這回衝到他面的因迪拉已經有七八頭了，洛輕雲終於取出了腰間的槍，極為迅速地扣動扳機，火光四射，而那些張牙舞抓的因迪拉們都被打飛了出去。
有幾頭只是受了傷試圖用尾巴來攻擊洛輕雲的，都被他一個橫掃搶先一步踹了下去。
速度極快，角度精準，那感覺就像回到了記憶裡那場礦井廝殺。
談墨開啟了懸停模式，他們的雙人飛行器在洛輕雲的上空做環繞飛行，而談墨一撐著下巴，另一撐著槍，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就一秒鐘洛輕雲一腳踹飛四五頭因迪拉的架勢，他現在擁有的能這些因迪拉也就夠熱身吧。
遠處又有成群的因迪拉聞風而來，洛輕雲的開普勒級別很高，這些因迪拉竟對他沒有絲毫畏懼，這就說它們的種子麼處於繁育期，已經飢餓到膽敢覬覦高階融合者了；麼就是它的開普勒級別和洛輕雲半斤八。
果是後者，他們就危險了。
談墨抬起了槍，瞄準了遠方。
洛輕雲從飛行器頂滑了下來，到達了艙門邊，他的聲音在談墨的耳畔響起：“子彈沒帶多少，我的監察員——的目標不應該是我嗎？”
談墨皺了皺眉，他拿到槍的時候就感覺有點輕，現在開啟彈夾一看，好傢伙——就三子彈！
夠幹啥的！
“覺得三子彈夠我幹掉？這是對我太自信，還是自己本來就膨脹？”
“監察員先生，我只在允許範圍內膨脹。”
談墨頓了一下，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變扭？
洛輕雲將某個微晶脈衝器摁在了艙門上，只聽見一陣越來越急促的“滴滴滴”聲響起，後是“砰——”地一聲類似空氣炸鍋的悶響，運輸機的門慢悠悠彈開了。
只是無人運輸機的艙門很小，人沒辦法進去，得鑽進去。
“那玩意兒哪來的？竟能把深宙集團運輸機的門撬開？”談墨感覺自己現了新大陸。
“家小春雷的作品。”
洛輕雲雙扣住艙門頂，身體幾乎地面平行，輕輕一蕩，就進了機艙。
而那一大群因迪拉已經距離他們只有幾百米遠了。
“洛輕雲，動作快點，不一出來恐怕就面對因迪拉大軍了。而我，只有三子彈。”談墨向後一趟，心想因迪拉來群毆洛輕雲了，這時間應該夠他打三輪鬥地主了吧？
“我在找營養劑。因迪拉不怕，注意它們的種子。”
洛輕雲的話音落下，原本已經開啟鬥地主單機介面的談墨立刻坐直，視線透瞄準鏡，一寸一寸地掃這片區域。
因迪拉的數量有點多，它們的種子恐怕就在附近。
在哪裡，種子到底在哪裡呢？
談墨的眉頭漸漸蹙起，這些因迪拉越來越近，而且以談墨的眼竟察覺不到一絲種子的端倪。
曾經在灰塔內網有一個挺有意思的監察員眼和反應測試，就是在一段三秒鐘的全息影片裡分辨和計算出有多少穿著紅色衣服的人在馬路，談墨是唯一一個答對的人，因為只有他看到了一個披著披肩、拄著柺杖、佝僂著的老奶奶——她的領露出了一抹紅色。
他的眼就有這麼好，可是現在別說三秒了，因迪拉已經衝進五米範圍內了，他還是沒有分辨出種子在哪裡。
“洛輕雲——在裡面磨繡花針呢？因迪拉就到門了！”談墨冷聲警告。
“種子呢。”
從通訊器的另一段，隱隱能聽見對方在翻找什麼的聲音。
“我眼瞎，沒找到。”談墨仍集中了萬分的精神，還是一無所獲。
“果還是找不到種子，那麼它一定沒有出現在的視野範圍內。”洛輕雲的聲音依舊從容，他好像將什麼東西給開啟了。
艙內響起一陣警報。
“那就是種子沒有來，只派了小兵……”談墨的眼睛眯了起來，將注意放回到了藥品運輸機上。
“怎麼了，談副隊？”洛輕雲問。
“洛輕雲，聽燈下黑嗎？”談墨開啟了瞄準鏡上的開普勒掃描器，一層一層掃這架運輸機。
因為藥品運輸機為了保證貨物的有效性，所以構造特別，掃描的光譜資料無法透運輸機的艙壁的。
談墨改變了飛行器的高度，貼向地面，讓掃描的光譜斜入藥品運輸機的下方。
映入眼簾的開普勒能量團讓談墨大吃一驚。
“洛輕雲現在是墳頭上蹦迪，趕緊滾出來。”
談墨因為飛行高度距離地面僅四、五米，那些因迪拉立刻轉移了目標，朝著他飛撲而來。
這樣也好，洛輕雲從艙內出來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多因迪拉堵門了。
他的圈越繞越大，保持著因迪拉想夠卻夠不到的高度。
“真礙眼。”談墨心想這果子彈充足，他一槍一個，全都解決了。
而且還能和洛輕雲來個比賽，看看是他的子彈快，還是洛輕雲的戰術刀更快。
艙門終於開了，洛輕雲的一條腿邁了出來。
談墨冷笑了一下，瞬間提高了飛行器的高度：“洛隊，大姑娘終於肯出嫁了？”
但是洛輕雲的另一條邁出來的時候，談墨愣住了。
“臥槽？”
因為在洛輕雲的脖子上，纏著一根很細但是卻泛著藍色熒光的觸絲。
談墨迅速瞄準了那根觸絲，但是洛輕雲卻說：“別浪費子彈。”
他抬起了一隻，將一個金屬小盒子塞進了腿側的戰術包裡。
談墨揚了揚眉稍，自己怎麼忘了，這位可是徒把緹豐的消化觸絲拖出來的選。
“洛輕雲，臉蛋那麼好看不做了吊死鬼。””談墨說完，再度壓低了高度去吸引那群因迪拉。
洛輕雲垂下眼，指尖在那根觸絲上輕輕撥動了一下，忽之間有什麼從藥品運輸機的下方破土而出，速度極快，就像是人的肋骨猛地將這艘藥品運輸機給包裹住，緊接著是金屬被碾壓變形的聲響。
一艘運輸機就這樣被壓扁了。
這場面是在從能讓談墨倒吸一涼氣，可是現在他跟著洛輕雲，這傢伙弄死禁湖、霸王之亂甚至螭吻的幼種，現在這玩意兒看著陣仗大，但不代表它能比禁湖和螭吻還厲害。
否則這個生態區的級別早就提升了。
但是接下來生的場面讓談墨吃驚，因為這些肋骨就像豬籠草一樣閉得緊緊的，被抓在裡面的運輸機迅速縮小——這傢伙把金屬都給吸收了！
洛輕雲忽扣住脖子上的那根觸絲，向後一退，猛地一拽，只聽見“咔啦咔啦”的聲音響起，那個藏在地下的大家夥竟被它拽了出來。
“啥玩意兒？”談墨看愣了。
開普勒生物千千萬，就算沒有親眼見，灰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新資料，眼這東西談墨確定真的所未聞。
地下的分是米諾斯蟲系的中級生物，綽號“白寡婦”，它形似蜘蛛，通體雪白，腹呈現半透狀，經常在地下五到米左右的深度活動。它每到孵化期，就會把自己的伴侶作為營養吃掉，所以得了白寡婦這個名字。
它雖形似蜘蛛，但是只有四條腿，而且破土之後還能直立行，最重的是它長腿還有蜂腰，臉還酷似人類，眼睛就像冰晶黑葡萄，只是靠近了看裡面的複眼很瘮人。
“白寡婦吃掉伴侶之後就會安心在地下等待產卵，不會輕易破土！還有它背上那骨感豬籠草是什麼？”談墨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那種坐看洛輕雲表演的心態已經全沒有了。
談墨的問題剛說完，白寡婦背上層層閉合的骨節忽張開，就像被風吹翻的傘骨。
“砰砰砰——”
無數粗糙的金屬鋼針朝著洛輕雲的方向射了出來。
而洛輕雲終於捨得拽斷了脖子上的觸絲，縱身躍起，一切就像是被計算好了角度，金屬鋼針擦著他的臉頰、頸間、腰側還有臂掠，有的飛刺入土壤裡，有的刺中了因迪拉，還有一枚擦談墨的鼻尖，談墨向後一仰，立刻提升了飛行高度。
“洛隊，請科普。”
“談副隊，”洛輕雲一個箭步，膝猛地擊中了白寡婦的臉，那道極大，讓站立準備吐出觸絲的白寡婦硬生生翻倒了下去，“吃蟲草花嗎？”
白寡婦背上的骨傘就這樣杵進了土裡，揚起一陣塵埃。
“讓我反胃了。”
談墨上個月才喝蟲草排骨湯。
“白寡婦背上的就是一種巨型真菌，叫噬骨傘。它可以消化各種各樣的東西，後將食物中的元素凝化成它想的樣子。”
也就是說剛才噬骨傘吐出來的鋼針，就是它消化了藥品運輸機之後凝化而成的。
“那它一定學鍊金術。”談墨密切注意著情況，這個白寡婦算是完蛋了，但是那些躍躍欲試的因迪拉卻沒有離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意思是，洛輕雲趕緊把白寡婦肚子裡的幼種也解決掉。
“談副隊這不是很有文化嗎？”
洛輕雲忽跳了上去，剛才白寡婦的腦袋被洛輕雲一個膝擊給踹開了花，無數本來從嘴裡吐出來的觸絲反而從脖子裡向外撒了到處都是。
看著滑膩踩上去了一定會摔得很慘。
但是洛輕雲卻準確無誤地避開了所有的觸絲，飛身而起，戰術刀扎進了白寡婦半透的腹，眼看著那些蟲卵稀里嘩啦就流出來，“砰——”地一聲，洛輕雲一藥凝彈將它們全都凝固在了裡面。
“呼……”談墨心想還好沒流出來，不稀里嘩啦的還一個一個地解決。
而因迪拉的圍攻並沒有消退，它們就像急紅了眼一樣，爭先恐後地撲向洛輕雲的後背。
談墨忽白了來：“噬骨傘——噬骨傘才是這個生態區的種子！”
死掉的白寡婦對於噬骨傘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它從白寡婦的屍體下面迅速爬了出來。
洛輕雲正追上去，噬骨傘忽張開了所有的骨節朝著洛輕雲的方向用一噴！
洛輕雲一個後翻迅速遠離，本來還以為又是它剛才消化掉的金屬，但沒想到竟是無數細微的像是蒲公英一樣的東西，洋洋灑灑一大片。
——是它的孢子！
洛輕雲在後翻的程中就朝著它噴出來的方向接連開出了好幾藥劑彈，它們像無數小傘張開，抵擋住了那些孢子，將它們凝固，但仍有一分飄蕩向四面八方。
“談墨——越高越好！”
“老子早就飛高了！”
洛輕雲一抬頭，就現談墨確實飛得很高，那架勢就像衝進月亮裡。
“不大厚道啊。”洛輕雲笑了笑。
“打不就跑，這叫保留戰鬥——而且別說這區區三四百米了，就是三四千米我也一樣命中。”談墨開道。
那些孢子進入了因迪拉的體內，就看到那些因迪拉就像癲癇一樣劇烈顫動起來。
它們的骨頭就被碾壓之後又重塑，背上忽長出無數小型噬骨傘，這些小型噬骨傘吃掉了因迪拉分的骨頭之後，朝著洛輕雲噴射出來。
這簡直就是暴雨梨花針，避無可避！
“草——”談墨駕駛飛行器俯衝而下，風把他別在耳朵上的那根棒棒糖都吹了，他朝著洛輕雲的方向射出了滑索，就算他知道自己來不及了，但總試一試！
誰知道洛輕雲直接面朝談墨躺倒，唇上還帶著一抹笑。
是的不用懷疑，這傢伙就是躺倒了！
就在同一時刻他還打了好幾藥劑彈。
藥劑就像傘一樣張開，在空氣裡凝結，剛剛好將那些骨刺給凝固住了，就算沒凝固住的穿透半凝固氣體的時候也減慢了速度，殺傷小了許多。
談墨從洛輕雲的上面掠，飛行器的引擎震碎了這層傘，而洛輕雲坐了起來。
“別怕。”他輕聲道。
“誰怕了？”
“不怕的話——剛才那衝下來的架勢，不是同歸於盡，難道是殉情？”
洛輕雲一把拽住了談墨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繩索，被瞬間拽起了七八米。
談墨冷笑了一下，“我不威，我是叮貓？”
“叮貓是什麼？”
洛輕雲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談墨竟將他帶去了噬骨傘的正上方。
“叮貓很善良，但我卻睚眥必報！”
說完，洛輕雲的滑索急速向下，洛輕雲睜大了眼睛看著將飛行器調整到俯衝狀態的談墨。
亮的圓月之下，談墨的雙腳死死蹬住飛行器，以腰腹的量保持垂直的坐立姿態，他微微側臉，肩頭抵著槍，而洛輕雲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被談墨的瞄準鏡鎖定了。
就在洛輕雲距離噬骨傘不到三米的時候，噬骨傘猛烈地掙開了自己的骨節，它自從遇上洛輕雲開始，目的就是寄生到他的身上。
很輕微地震顫，洛輕雲憑藉無倫比的視覺看到了談墨絲很揚起，槍膛就像密不透風的繭，而子彈破繭而出，穿透洛輕雲的視線。
它以極為細微的距離擦了洛輕雲的臉頰，空氣形成帶著熱度的刃，洛輕雲的身體幾乎平行，他哪怕輕微晃動一下都會中彈。
可就像著了魔，哪怕談墨是真的把他扔進噬骨傘，他還是一動不動仰望著他。
“砰——”子彈準確無誤地命中了噬骨傘即將突出孢子的中心。
它沒能震碎了噬骨傘，而是卡在了骨縫裡，也同時惹怒了它。
談墨拖著洛輕雲盤旋而上，那些被寄生的因迪拉瘋狂地向它們吐出骨刺，但是它們還沒抵達談墨的高度就落了下來，而洛輕雲也因為談墨的飛行速度特意被甩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嚇傻了嗎，洛隊？”
談墨的聲音在洛輕雲的耳畔響起，他這才從那一槍中回神來。
“我只是在想的睚眥必報到底是報復我什麼？”洛輕雲反問。
那些因迪拉吐了第波骨刺之後，它們自身的骨頭不足以支撐身體，許多都癱倒在了地上。
而噬骨傘掙扎著去，像是大快朵頤了。
“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能吃！”
說完，談墨帶著洛輕雲又做了個向下的大回環，把洛輕雲朝著噬骨傘甩了去。
“幹什麼？”洛輕雲眼睜睜看著噬骨傘張開的骨節即將再度閉合成牢籠。
“一、、三、四！再來一次！”談墨用中學體操廣播的語氣說。
而洛輕雲已經做好了蹬踹的姿勢，就在他已經進入牢籠之中，談墨開了第槍。
子彈從洛輕雲的雙膝之間穿，擊中的就是第一子彈的位置，甚至準確無誤地將第一子彈推進了噬骨傘的骨縫裡。
洛輕雲用一踹，噬骨傘就像是得了哮喘一樣出呼吸不暢的聲音，彷彿來一驚天大咳嗽。
談墨目光一凜，他知道噬骨傘恐怕是將最後的孢子全吐出來，他絕對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雙人飛行器再一次馬全開，將洛輕雲扯離，並且一個大回環將他甩到了身後。
“談副隊——這一番操作猛虎，果我不是臂好，恐怕早就被甩出去粉身碎骨了。”
洛輕雲的聲音裡帶著敘敘風聲。
“在裡面找到高濃度營養液了嗎？”談墨冷聲問。
“沒有。裡面因為失溫，大分的藥品都報廢了。”洛輕雲回答。
談墨嘆了氣，也就是說他心心念念的r-3鎮痛劑也無望了。
“既的開普勒能量不夠，那就留著用在刀刃上！”
談墨忽全速衝向噬骨傘，那架勢簡直奔著墜毀去的，洛輕雲的胳膊都快被拽散架了，而談墨從噬骨傘的上方不到三米的距離一晃而，帶起一陣風。
“砰——”
那聲音透風，傳入洛輕雲的耳中，震在了心頭。
噬骨傘的骨節就像是被巨大的量摁回了地面，接著一切歸於平靜。
洛輕雲被拖拽著從它的上方掠，這才現剛才談墨開了第三槍，近距離擊穿了噬骨傘。
那樣的魄和反應能，並不是因為冒險，而是他真的有把握。
更不用說這三槍從不同的角度和高度，命中了同一個地方。
“確實是真神。”洛輕雲說。
滑索終於向上快速收起，洛輕雲來到了飛行器的正下方，談墨伸一拽，將洛輕雲給拽了上來。
“不崇拜哥，哥不想變成傳說。”談墨把槍遞給了洛輕雲，意思是沒子彈了我拿著也沒用。
“我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白了所謂的睚眥必報是報復我什麼了。”
“想了好一會兒？”談墨樂了，“小爺說出‘睚眥必報’這個詞兒，到拉上來，還沒用上分鐘吧？對‘好一會兒’這個說法到底有什麼誤解？”
洛輕雲笑著回答：“好幾次以為我會掛掉，但我都活著。我把嚇著了，所以把我往噬骨傘裡扔。”
談墨又像是沒骨頭一樣，向後一靠，條腿都懶得踩在踏腳上，直接往下一掛，“洛輕雲，我知道很牛掰。根據在礦井的那一戰，我現有讓緹豐這種級別的開普勒生物行動變慢的能。我不知道這是能的核心，又或者僅僅是表現出來的形式，但這種能需大量的能量消耗。”
洛輕雲安靜地聽著，不予評價對錯。
“可不會運氣永遠那麼好，總是能找到合胃的‘食物’。比因迪拉、白寡婦還有噬骨傘，我打賭一個都吃不下。”
洛輕雲沉默著駕駛飛行器，沒有回頭，談墨看不到他的表情。
“所以花無百日紅，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會需他人的。”談墨說。
他們回城的速度不快，風還有點愜意，談墨的肚子餓得更加厲害，那一聲“咕嚕——”非常響亮。
“謝謝。”洛輕雲忽說。
談墨閉著眼睛，眉心蹙了蹙，“真心的？”
“月亮代表我的心。”
“滾遠點，天都亮了，哪兒來的月亮？”
洛輕雲從戰術包裡把一個金屬盒子取了出來，向後遞給談墨。
“可以選擇用或者不用，這種最新型號的鎮痛劑據說容易導致失眠、多夢、盜汗、心律失常和煩躁。”
談墨睜開了眼睛，把鎮痛劑給接了來。
所以裡面的藥品都失效了，洛輕雲還翻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找這個鎮痛劑？
捏在裡，談墨還能感覺到冰涼，體感溫度應該不到攝氏五度。這恐怕是僅剩下的沒有失效的藥品了。
不需再去問洛輕雲帶著他來這個生態區是為什麼了。
“失眠、多夢、盜汗外加心律失常和煩躁？確定這副作用不是更年期或者大姨夫？”
嘴上這麼說，談墨已經把盒子開啟，取出裡面的針劑，打進了自己的小腿裡。
洛輕雲笑了笑，“倒是來個大姨夫給我看看，我立刻選為我繁育，我們可以共同締造一個非常強大的生態區。”
“請換一個我無關的夢想。”
此時，談墨只想吃夜宵。他餓到胸貼後背了。
他們回到銀灣市灰塔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七點半了。
飛行器剛降落，排程中心的人就跑了來。
“洛隊、談副隊——耿先生已經知道們去打劫深宙集團的事情了！那艘運輸機的監控還在運轉，把洛隊進去掃蕩的畫面都傳送去深宙集團總了！”
談墨愣了一下，開啟通訊器才現裡面有幾通未接來電，估計洛輕雲也好不到哪裡去。
“打劫？我們只是去兜風，碰巧看到了一個墜落的運輸機而已。天知道是深宙集團的？而且深宙集團自己的新聞稿說放棄它了。怎麼？還想佔著茅坑不拉屎啊？”談墨好笑地說。
他缺覺，而且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吃上東西，所以心情也很不好。
“這個……們還是去和耿先生面解釋一下吧。”
“不去。”洛輕雲簡單了地回答。
“不去？”調度員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向溫和有禮的洛隊竟就這樣回絕耿先生了？
“是啊，不去。我和談副隊吃早飯，吃完早飯睡覺。”
說完，洛輕雲就朝著談墨打了個響指，意思是吃東西去了，路調度員的時候，洛輕雲將那把□□摁進了對方的懷裡，說了聲：“麻煩替我還一下。”
調度員捧著槍，全程懵逼。
“去哪兒吃？”進了電梯裡，談墨問洛輕雲。
“哪兒都行。我請。”洛輕雲側臉來笑了一下。
“那行，我們老劉記見。”
說完，談墨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車，頭盔一摁，一溜煙開遠了。
洛輕雲頓了一下，嘆了氣，了條資訊給吳雨聲：[老劉記是什麼？]
吳雨聲的回覆非常快：[一個早點攤子，那裡的韭菜盒子和滷肉拌麵是談副隊的最愛。]
還附贈了一個定位。
洛輕雲開啟了車門，坐了進去。
等到他來到定位中的地址，他才現這條街有點小，人流量還不少，根本開不進去，只能把車停在附近。
而談墨早就翹著腿撐著下巴，在早餐攤的折疊桌坐了許久了。
老闆端著一個小簍子，簍子裡墊了一張吸油紙，炸得黃燦燦、香噴噴的韭菜盒子就這麼“啪嚓”一聲扔在了談墨面的小桌子上。
“早啊，談副隊。”洛輕雲在談墨的對面坐下。
談墨剛夾起韭菜盒子正往嘴裡送，對面的洛輕雲卻用指擋在了談墨的上唇上。
“幹嘛？”
“很燙。談副隊的天花板不想了？”洛輕雲側了側眼，示意談墨看看韭菜盒子還在冒小泡泡呢。
談墨把它放回了小簍子裡，忽想到了什麼：“洛輕雲應該對這些吃的不感興趣啊？它們根本滿足不了對開普勒能量的需。”
“可我身為人類的分，需食物把胃填滿。”
談墨想起洛輕雲昨晚跑出去一趟，啥也沒撈著，反倒是給他找到了最後一管鎮痛劑，自己還是對他友善點吧。
“老闆，再來一份滷肉拌麵，滷肉多一點！”
“談副隊這算是在謝謝我？”洛輕雲笑著問。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老闆在他們面放下碗拌麵的時候，談墨很自覺地把滷肉多的那份換到了自己面。
他開始拌了起來，對面的洛輕雲卻提起筷子似乎在思考什麼。
“洛隊，該不會連拌麵都沒有吃吧？”談墨皺著眉頭問。
“沒有。”
“那都在家裡吃？”
“中心城的食堂。”
談墨想起來了，洛輕雲是跟著梁幼潔梁隊長大的，梁隊又經常出任務，肯定一日三餐都在基地的食堂裡解決。
“哦。就用筷子把面挑起來，像這樣面和面之蹭一蹭，把底下的醬汁翻到上面來，顏色都差不多了，就能吃了。”談墨非常耐心地講解。
“談副隊，說那麼多不覺得麻煩？那碗給我不就行了？”洛輕雲問。
談墨理所地回答：“不行。我這碗裡肉多。”
洛輕雲笑了一下，低頭吃著自己拌得紅裡透著一縷縷白的面。
談墨咔吱咔吱下肚了三四個韭菜盒子，後將最後一個大慈悲地夾給了洛輕雲。
“這個我就不用了。”
“不，需。吃了它，一會兒耿勁柔能早點放我們出來。”
等他們出這條小街，洛輕雲看到自己的車子上出現了一張全息電子罰單，顯示違章停車。
談墨笑出聲來，騎著摩托車就了，“洛隊，交規面人人平等！”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一起來到了耿勁柔的辦公室裡。
這傢伙今天臉色不大好看，桌子上一個瓷杯、瓷盤都沒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