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61、開普勒邊界
既決定了對付鴻蜮, 就準備妥當,在短的時間內想好可能實施的戰略,而不是一擁而上, 這只會給鴻蜮送人頭。
當耿勁柔收到中城發來的全力對抗鴻蜮的指示時, 前所未有的緊張。
全體作戰人員緊急開會,會議時間只有十分鐘, 十分鐘就進入作戰狀態。
何映之和所有人進行作戰講解的時候, 談墨他們已經去了裝備庫。
黃麗麗和夏乘風萬分緊張地為他們做的裝備檢查。
談墨從工程師韓準那裡領取了“朱雀”, 交接的時候, 韓準拉了他一下。
“怎麼了,韓大工程師有何指教?”談墨笑著問。
“你……你活著。我們都守在這裡,如果你們拼不過那只大怪物,我們就會被大怪物吃掉了。”韓準說。
就算智商高腦子聰明, 韓準也只是十多歲的孩子。
談墨回了句,“我會讓你平安長大, 變成人見人嫌的糟老頭子。”
“滾啊。”韓準毫不客氣地踹了談墨一腳。
臨別的時候,黃麗麗給了談墨一個擁抱, 拍了拍他的背說, “老弟, 本來想開個賭局, 但是大家都賭你會滅了那家夥。”
談墨笑了一下, 拍了拍黃麗麗的背,“那挺倒黴的, 贏不了錢了。”
“等你回來了,我真的會給你清洗作戰衣的時候加柔順劑。”
“靠!我還以為你早就幫我加了呢!我還說近作戰衣沒那麼勒了!”
“那是洗手液。”黃麗麗推開了他。
談墨剛離開,就被人叫住了。
“談副隊,何教授我送東西給你。”
是何映之的警衛員賀瀧。
談墨接過來一看, 發是何映之的防護服,一下子就著急了,“他把這個給我幹什麼?他怎麼辦?”
雖大家豪言壯志,但面對鴻蜮沒有誰敢說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如果鴻蜮突破了他們的圍剿,何映之不穿著那不是很危險?
警衛員回答說:“談副隊,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何教授不是那種會讓你苟安於當下的人,他那麼不願意你去前線必有他的原因。請你理解他,也不讓他寢食難安。”
談墨接過了那件防護衣,他明白了警衛員話裡的意思。何映之對他視如己出,所以無發生了什麼談墨都必須活下來,不能辜負了何教授。
“我明白了。”
李哲楓瞥了談墨一眼,他正在擦拭自己的戰術刀,耳邊的通訊器忽提示有機頻道的聯絡。他抬起手指點了一下,那一頭傳來了何映之的音。
“李隊,此刻我所說的只有你知道,我不會說給第二個人聽。”
李哲楓淡淡地“嗯”了一。
“首先,談墨絕對不能被開普勒生態化。他很大機率不會成為像你和周隊那的融合者,他會直接越界。”
李哲楓的神情頓了一下,繼續若無其地檢查自己的彈夾。
“第二,他一定活著。只他活著,只他還是人類,開普勒生物就無法達到們的巔峰。”
李哲楓又“嗯”了一。
“我是不願意讓他親身赴險的,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既這,就把鴻蜮當成他的磨刀石吧。其他的我不能對你說,但有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讓他活下來。”
“好。”李哲楓回答。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何映之問。
“沒有。”
其實李哲楓的內深處早就明白談墨是特別的。
一個普通的人類,如何做到一次又一次準確命中高階生態區的種子?那不是命運也不是巧合,那也許真的是一種天賦,一種源於基因深處的天賦。
敢於面對這種天賦,承擔這種天賦的沉重分量,是讓那麼多人甘願保護談墨的理由。
談墨已經換上了防護衣,揹著槍登上了飛行器。
他回頭看了一眼李哲楓,李哲楓很難地朝他淺淺地笑了一下。
這一次,中城全面配合他們的行動,根據衛星掃描,一時刻傳送了三顆導-彈,這種導-彈和三前耿勁柔發射的不一。
們在空中高速穿行,地面的部隊抬起眼,只能看到一閃而過的痕跡。
巨大的爆炸傳來,強烈的衝擊波向著四面八方蔓延,樓宇垮塌磚石被摧毀,電磁脈衝直入地下上百米,目的就是把藏身於地下的鴻蜮給逼迫出來,也為了掃清戰場。
在“黑色皇”裡的談墨看著衛星傳送來的畫面,那個巨大的坑洞不太誇張。
“這就是把鴻蜮給收拾了,以重建的成本也很高吧?”吳雨說。
談墨回答:“對於中城來講,鴻蜮這種級別的開普勒生物侵入了人類的領地,危機感肯定爆棚了。”
導-彈的餘威沒有消退,四周仍有高樓像是多米諾骨牌一坍塌,而坍塌的範圍就是電磁脈衝的影響範圍。
“三而已,科技進步了不少啊。”常恆說。
“你信不信,這絕對是中城不對外公佈的隱藏實力,這是下定了決把鴻蜮從地下給翻出來。”
就在那個巨大坑洞的邊緣,有什麼東西拱了起來。
江春雷湊過去,緊張的不行,“這個……是鴻蜮出來了吧?”
談墨眯起了眼睛,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鴻蜮。一方生態區的霸主,怎麼可能連個騎兵前哨都沒有?”
果,有三隻巨大的蝴蝶狀生物破土而出,們飛行的速度極快,翅膀就像著了火一般,衝向了灰塔指揮中。
那是攻擊力極強的米諾斯蟲系生物——血珀蝶。
還有一隻衝向了天空中的黑色皇。
江春雷立刻閃避,“們想幹什麼?”
談墨回到自己的座位,繫上了安全帶,“們出來覓食,給鴻蜮提供養分。鴻蜮的養分越多,就越能儘快消化和吸收洛輕雲。已經有自己的哨兵了,看來這只鴻蜮的能耐比三前那只強了不只一點半點。”
“噠噠噠噠噠”一陣密集的炮火之,血珀蝶的翅膀被打穿,豔紅的液體在空中飄灑開,一串連著一串,但這些血液就像是有自主能動性一,當子彈穿梭而過,們就像凝膠一恢復到了原位。
“這玩意兒打不死啊!”江春雷表示很煩。
黑色皇的廣播裡傳來何映之的音:“不去打血珀蝶的翅膀,打們小腹之下的凹槽,那是們真正的大腦。”
“還是何教授知識豐富。”江春雷想瞄準血珀蝶的腹部,但是血珀蝶的飛行速度太快,連連射失了。
談墨開口道:“不我來?”
江春雷感覺到了一種羞辱,之前他遙控狙擊-槍準頭太差就被高炙說過,他練了好久,真的是不甘就這麼放棄。
“狙擊,我當不如談副隊。但是操縱無人機,我江春雷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喲嚯,你這是自信在膨脹啊。”談墨樂了。
江春雷趕緊補充:“我指的是銀灣市灰塔。”
一線城市的外勤部隊裡,厲害的前輩比比皆是,江春雷也就在銀灣市瑟瑟了。
他開啟了摁鈕,兩架無人機蹭地飛了出去。
們的速度比黑色皇更快,江春雷給們升級了目標鎖定系統,們一旦鎖定了血珀蝶的小腹,就會一直瞄準跟隨,其中一架無人機逼迫這只血珀蝶側翼飛行,另一架無人機果斷射擊,命中了目標。
血珀蝶在半空中就像著了火一,血點四散開來,很快就剩下一副骨架,落到了地面,摔了個粉碎。
談墨朝著江春雷伸出了大拇指:“平地一驚雷,你終於閃亮登場了!”
“那是。”江春雷意地摸了摸鼻尖。
但是在辦公室裡的耿勁柔卻不那麼意了,他端著茶杯,眼看著一隻血珀蝶瘋狂地撞擊向他的落地窗,整個人都怔愣在那裡。
火燒般巨大的蝶翼近在眼前,他已經開始想象玻璃碎裂,自己被血珀蝶包裹起來腐蝕的痛苦。
驀地,一個身影從飛行器上跳了下來,雙手正好撐在血珀蝶的翅膀上,還沒有碰到落地窗就驟墜落下去。
耿勁柔顫了一下,他衝到落地窗前,看見李哲楓就蹲在血珀蝶的身上,那只該死的大撲稜蛾子此刻被黑色的火焰包圍了,燃燒著掙扎著。
飛行器一晃而過,李哲楓拽了回去。
而那只血珀蝶已經燒連灰都沒有了。
“哦……厲害。”耿勁柔由衷地朝李哲楓伸出大拇指。
可惜李隊長已經輕靈轉身了。
另一只血珀蝶飛到了銀灣市的導-彈基地上空,低空掠過,震翼時候撒下無數暗紅色的粉末,一些發射口就這被粉末給堵死了。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基地內部備戰,他們就算想清理炮口,有這只吃人的大蝴蝶在,誰也沒辦法出去。
整個基地外部空曠無人,只有一個身著作戰服的身影屹立在中央。
血珀蝶找不到任何養份,但是本能又讓對這唯一的目標充滿畏懼,圍繞在他的頭頂徘徊了三週,感應到自己的伴都已經陣亡,必須為自己的種子尋找養分,只能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站立在中央的男人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食指略微彎曲。
血珀蝶的翅膀大張,試圖他包裹腐蝕,卻沒想到撞在了一張巨大的網上。
奮力掙扎了起來,那張網連線著導彈基地四面八方的炮臺,固若金湯,男人的食指向下一勾,整張網散發出強烈的銀藍色光澤,血珀蝶瘋狂地掙扎,但是這些神經線瘋狂地吸收著的開普勒能量,血珀蝶一點一點的乾癟,就像枯葉一失去了光澤。
周敘白仰著頭,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能量變充沛,他鬆開了食指,神經網向上一彈,血珀蝶就像陳放太久的紙,碎了個七零八落。
工程隊立刻出來,清理被堵住的炮口。
一架飛行器朝他而來,周敘白飛身一躍,坐了上去。
這三只血珀蝶就這被消滅了。
可是沒有人感到輕鬆。
坐在黑色皇裡的談墨很清楚,鴻蜮對消化洛輕雲勢在必,需獲足夠的能量來瓦解洛輕雲的抵抗,那麼勢必會掀起更大一輪的進攻。
衛星掃描顯示,被炸開的大坑裡有大量開普勒生物正在活動的痕跡。
談墨眯起了眼睛,低道:“來了。”
無數米諾斯蟲從地下冒了出來,烏泱泱的一片,就像行軍蟻一,沒過多久就振翅飛起,眼看著就向著四面八方散開。
耿勁柔冷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人類的領地,可不是那麼好入侵的,既來了,勢必付出代價。
灰塔的頂端一道亮藍色的光束直衝雲霄,黑色皇立刻攀升高度,就連李哲楓和周敘白的雙人飛行器也貼著流雲飛行,光束在抵達至高點忽向著四面八方散開,如一把巨大的雨傘。
無數微小的定向瞄準彈像是暴雨傾盆般落下。
黑色皇裡的外勤隊員們都看呆了。
“天啊——這是新的研發成果嗎?”江春雷這個技術控把臉都湊到全系螢幕裡去了。
談墨笑了一下,“看來灰塔這回是下了巨大的血本了。”
“沒錯。這一發定向瞄準彈是高階別的。在這之如果城市遭遇米諾斯蟲潮,就沒有防禦的能力了。”吳雨說。
談墨點了點頭,“還好除了灰塔的駐守人員,銀灣市已經是座空城了。”
那些定向瞄準彈準確地在米諾斯蟲的身上炸開,形成一大片密集的能量團,那場面幾十難一見。
爆裂經過了十幾分鍾停了下來,領域內的生物盡數被毀,這對於鴻蜮來說也是極大的打擊。
“那鬼東西還是不肯出來?”江春雷撓了撓頭。
“沒關係,我們自有人能逼出來。”談墨冷道。
一架飛行器從坑洞的上空掠過,周敘白一躍而下,落在了坑底。
他半蹲下來,一隻手撐在地面上,無數神經線從他的體內延伸而出,鑽入了地下,向下穿行,追擊著那只鴻蜮。
地面上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起伏的波浪,那是鴻蜮在逃跑。
“轟隆”一巨響之,一隻龐大物從地下鑽了出來。
無數的複眼顫抖著,極為兇悍地瞪著周敘白。
周敘白向一翻,當他手中的神經線彈動,折射出無數細密的熒藍色淡光,們就裹在鴻蜮的腦袋上。
“媽呀,這看起來就像螞蟻撼大樹?”常恆擔憂地說。
畢竟鴻蜮還有大半個身子處於地下。
但是周敘白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向又是一退,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把這東西給拽出來。
而鴻蜮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也朝著周敘白噴出了密集如洪水洩堤的神經線。
雙方的交戰就像兩股浪潮的拍擊,神經線的絞殺,看人驚肉跳。
就在這個時候,李哲楓從飛行器上一躍而下,剛好落在了鴻蜮的腦袋上方。
他低下重,一手向壓在鴻蜮的身上,就像滑雪一從鴻蜮的頭部向下而去,他的手所到之處,燃起熊熊黑火。鴻蜮釋放出大量的神經線試圖殺死李哲楓,但是周敘白卻不遑多讓,也釋放出了神經線來抵禦。
談墨看呆了:“周敘白……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
常恆也歎為觀止地點頭:“是啊,是啊,已經不是你的大白兔奶糖了。”
談墨想,都到了能跟鴻蜮拼神經線的地步了,他是還把周敘白當大白兔,那他的腦子一定回很響亮——空的。
【鴻蜮腹腔內】
洛輕雲在鴻蜮的腹中已經待了近兩個小時了,鴻蜮他重重包裹著,無數細微的神經線滲透進入他的皮膚,穿入他的細胞,一點一點攝取著他的能量。們就快和他融為一體。
洛輕雲能感覺到有什麼在流逝,儘管他盡全力抵抗著。他知道自己在尋找答案,一個關於開普勒生物,又或者說是關於自己力量起源和界限的答案。
他行過各種致命的危險,他對“活著”本身並沒有那麼大的期待。
沒有人惦記他,沒有什麼真正挽留他,沒有什麼讓他熱愛。
所以他放肆的不顧一切去追逐那個宛如鏡花水月的答案。
可是此刻,他竟有點不甘。
他還沒有體會那個人的溼潤和溫暖,沒有被他從瞄準鏡之外的地方鎖死,沒有在生死的盡頭看到他原本的子,甚至於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會不會長久地懷念他。
還是說自己對於他來說就和那些陣亡在一線的隊友沒有什麼兩。
他會對著他冰冷的墓碑撒一杯酒,又或者點一根煙。
遺憾和悔凝聚成不可抵抗的力量湧來,讓他費盡了力氣想爬出這個密不透風的軀殼。
他不想讓那個人以為自己真的對生死淡漠,真的永遠可以站在旁觀的角度,他不止想在那個人的名牌上留下溫度,他想那個人哪怕念起自己的名字就能感覺到熱烈和瘋狂。
洛輕雲的思想拼了命地向上浮,他不可以死在這裡。
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那一瞬,他想到的全部都是那個人的模。
——他低下頭向自己一支煙時雲淡風輕卻在洛輕雲的底留下烽火連天的笑容。
他託著槍專致志瞄準,生死不為所動的堅定。
他小野花繞在指間的溫柔。
洛輕雲猛地睜開眼睛,發自己竟處於一片荒漠之中。
沙海起伏,日光灼灼,綿延到天際沒有盡頭。
荒涼到讓人絕望。
他就像個孤獨的旅客,每一步都在向著死亡邁進,可是卻無法離開。
他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
談墨。
談墨。
談墨。
你還像之前那千方百計地想救我嗎?
他覺自己無法知答案了。
墜下的瞬間,有人一把托住了他。
“談……墨……”他用乾啞的嗓音念出那個名字。
平和的如雲卷雲舒的音響起,“既你還有執著,為什麼不回頭?”
洛輕雲艱難地抬起了眼睛,看到了一個身著迷彩服的男人。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逆著光,洛輕雲看不到對方子,但是卻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熟悉感,對方側了側臉,洛輕雲驚覺那個男人側臉的輪廓和談墨極為相似。
“向前,你就越界了。”對方開口道。
洛輕雲費力地想看清楚對方,“談墨嗎?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不是談墨,但我知道他在等你。所以我來到這裡,阻止你繼續向前——這裡是開普勒的高維世界,也是脫離了物質憑依的世界。你還沒有到越界的時候,所以你該回去了。”男人開口道。
“回去?我怎麼回去?”
男人低下了頭,洛輕雲這看清楚他的眉眼,他眼部的輪廓和談墨很像,但是卻比談墨顯更成熟,那是一種歷經滄桑和生死之的超和堅毅。
“在開普勒的物質世界裡,能量是流動的。你的雙手,是連線兩個世界的橋樑。讓能量從橋的這一邊,去到那一邊吧。”
“什麼?”
洛輕雲還在思考著那句話裡的意思,男人的手卻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洛輕雲墜落了下去。
他猛地驚醒,還沒來及睜開眼,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鴻蜮的神經線完全佔領了。
這種神經線不是用來進攻的,們更加纖細且富有韌性,們是鴻蜮用來吸收和團聚能量的渠道。
洛輕雲想反抗但是他正在逐漸衰弱,他試著動了動,發對身體已經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開普勒的能量是流動的。
洛輕雲不知道怎讓自己的能量流回來,反而有更多的神經纖維從他的體內遊離而出,從他的血管裡,從他調動肌肉的每一根神經裡,經由他的肌膚滲出,們互相交織,隱隱形成一個人的形狀。
緩緩低下頭,靠近了洛輕雲,像是在觀察著他的表情和子,越靠越近,甚至於輕輕貼著洛輕雲的眼角,彷彿在感受著他不被人注意到的所有細節。
就像是在模仿和複製。
【鴻蜮vs銀灣市灰塔】
周敘白想束縛鴻蜮,但是沒有支點。
黑色皇盤旋而過,周敘白立刻明白了談墨的意思,釋放了大量的神經線繞在了黑色皇的引擎上,他一躍而起,繞著鴻蜮的頭部足足轉了兩週,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鴻蜮搖頭晃腦,撞周敘白一身狼狽,肋骨都裂了。
李哲楓踩在周敘白的神經線上借力一彈,戰術刀扎進了鴻蜮腦袋中央的細縫裡,黑火沿著戰術刀的刀刃淬入了鴻蜮的外殼之下,終於灼燒到了的血肉。
“嗚嗚嗚……喀啦喀啦……”鴻蜮周身的殼甲都豎了起來,劇痛難忍。
李哲楓藉著刀柄用力翻身,驚險地避開了鴻蜮的攻擊。
黑色皇神經線繃成了直線,的牽引力匹配幾十臺工程車,引擎全開,鴻蜮整個翻了過來,露出了翻著熒光的腹部。
談墨和吳雨已經乘坐雙人飛行器離開了黑色皇,吳雨保持速度,而談墨則託槍瞄準。
這一次他使用的是特製的爆破彈,能量足以炸開一棟十層的樓。
“可別把洛隊給炸死了。”吳雨說。
談墨沒有什麼感情地回答:“別小看鴻蜮……洛輕雲是真被炸死了,那是他命不好。”
說完,談墨扣下了扳機,這一發衝擊力很強,雙人飛行器也跟著顫了一下,但是談墨的射擊卻沒有失去準頭,無誤地命中了鴻蜮腹部那個明亮的藍色光斑。
“砰——”地一巨響,鴻蜮的腹部真的被炸開了!
屬於米諾斯蟲特性的蛋白絲極盡所能地想讓鴻蜮大開的腹部癒合,但鴻蜮的腹腔太沉了,李哲楓一躍而起,腳尖在蛋白絲上跳過,黑火洶湧地燃燒了進去,無數細胞在一時間破裂,傳來一巨大的“砰——”
鴻蜮的腹部徹底裂開了,但裡面卻充滿了流動著的千絲萬縷的神經線。
吳雨立刻拉昇了飛行高度,談墨睜大了眼睛,在這些厚實的神經線裡尋找著洛輕雲。
“這是一大碗發光的粉絲米線嗎?”談墨說。
就快精疲力竭的周敘白在通訊器裡回答:“……我可吃不下……”
“在是想辦法掏米線了嗎?”李哲楓問。
談墨的腦殼子是真的疼。
在指揮中裡,何映之透過衛星傳送的圖片看著這一切,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何教授,怎麼了?”黃麗麗一杯咖啡在他的面前放下,明明鴻蜮都被開膛破腹了,這位大教授的表情看起來卻更嚴肅了。
“這不對勁。”
說完,何映之就接通了和談墨他們的通訊頻道。
“談墨,你三前見到的那只鴻蜮腹腔內有這麼多的神經線嗎?”
談墨回答:“沒有。”
“我懷疑,這個就是凌喻曾經提出過的另一個理——開普勒能量成像。”
談墨談了口氣說:“我文化程度不高,總所周知的灰塔三義務教育漏網之魚。”
“我的意思就是……”
何映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從那堆厚實的銀藍色粉絲裡伸了出來。
談墨眼睛一亮,吳雨立刻壓低了飛行高度。
談墨認了出來,那是洛輕雲的手,雖沒有戴手套,但這傢伙手指修長,指節的比例勻稱,甲蓋比一般人長,襯出一種獨特的沒有攻擊性卻又透著力度感的氣質。
“拉他出來。”
談墨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被那只手的力量影響,半個身子探出了雙人飛行器,就去拽洛輕雲。
“別——不是——”
何映之的呼喊在談墨耳邊響起,和著電磁的震盪非常刺耳。
那一瞬間,危機感湧上談墨的頭。
談墨勾起了自己的指尖,眼看著他就和洛輕雲的手指錯過,那隻手毫無預兆地向上一伸,扣住了談墨的手腕,那股力量大到不可抗拒,談墨從雙人飛行器上拽了下去。
“談墨!”吳雨想抓住他,但只夠到了談墨下意識扔回去的“朱雀”。
周敘白釋放出大量的神經線,快如閃電,但是卻沒連觸碰到談墨的機會都沒有,談墨就被鴻蜮體內的神經線包裹淹沒了。
“老天……”吳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實在不敢相信。
周敘白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正衝進去卻被李哲楓一把拽了回來。
“冷靜,談墨身上穿著何教授給的防護衣,他沒那麼容易被鴻蜮吸收。”
李哲楓的話讓周敘白瞬間冷靜下來。
他們不能慌,一旦慌了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李哲楓接通了何映之的通訊,開口道:“何教授,我們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在怎麼辦?”
何映之用左手扣住自己顫抖的右手,儘量讓自己的音冷靜,“周隊,你是醫療兵出身對吧?”
周敘白回答:“是的。”
“把腹腔裡的神經線全部切除。鴻蜮擁有超強的生能力,為了阻止的神經線生,請李隊灼燒所有神經線的切口,毀壞的切面細胞。”何映之說。
李哲楓又問:“你之前想對談墨說的是什麼?”
“我想說的是——那只伸出來的手未必是洛輕雲,很可能是鴻蜮體內的那個‘眼’。”
李哲楓冷笑了一下,“眼都長成洛輕雲的子了?真有意思——等解決了,何教授給我們好好講講!”
周敘白的神經線傾瀉而下,噴珠飛雪,破風直瀉,撞擊入鴻蜮的腹部。
緊接著黑色的火星迸起,似奔雷。
守在螢幕前的人都被這氣勢如虹的場面給鎮住了。
【鴻蜮腹部】
談墨有些意識飄忽,他透過氧氣面罩看到了夜空銀河旋轉留下的無數緞帶,接著是洛輕雲低著眼專注地看著他。
“我在這裡呢,談墨。別害怕。”
溫柔而親暱。
他的指尖點在談墨的氧氣面罩上,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談墨呼吸著,他戴著的氧氣面罩是何映之的,據說抗壓能力堪比深海潛水艇。
那只手想把氧氣面罩開啟?
談墨的喉嚨動了動,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上遊動,尋找著縫隙,想滲進他的防護衣。
難看地笑了一下,此刻談墨真的超感激何映之,不是他給的這身防護服,自己已經成為鴻蜮的糧食了。
“誰啊——肖想脫老子的衣服?”談墨開口道。
一個極其漂亮的男人出在了談墨的面前,他的身上還留有許多淡藍色的神經線,這些神經線一部分和鴻蜮的本體連線在一起,另一部分纏繞在談墨的身上。
“是我。”
洛輕雲的音響起。
談墨閉上了眼睛,這音真他娘的溫柔,不只讓人軟還讓人腿軟。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溫柔鄉”?
“開啟。”洛輕雲的指節曲了起來,在面罩上敲了敲。
談墨抬起了手,輕輕捏著洛輕雲的髮絲一直到髮梢,又摸了摸他的臉頰,他的脖子。
“你真漂亮。”談墨說。
沒有了那種橫跨生死的冷漠,也沒有了那種對人性的疏淡,就連眉骨和下頜透出來的果決也變柔和。
而那雙眼睛裡是一種帶著乞求意味的渴望,與平日裡洛輕雲不經意間透出的讓人害怕的控制欲不。
“可我碰不到你。”洛輕雲靠著談墨說。
談墨之前的段位一直不如洛輕雲,這一次總算能扳回一城了。
“碰不到,想嘛。”談墨懶洋洋地說。
洛輕雲笑了一下,唇線彎出一抹邪性,“所以你很清楚我想你,還這麼惡劣地吊著我?你真的很懂利用自己的優勢啊。”
談墨慢悠悠地抿了一下上唇,“你也很懂利用自己的優勢啊。其實,洛輕雲的眼睛眉毛就連指甲蓋都長在我的審美上了。但可惜,脾氣不大好,枕邊風吹不醉人就算了,還總是嚇唬我。”
“我嚇唬你什麼了?”
那雙手不安分地隔著防護衣遊弋著,先是脫掉了談墨的配槍,接著是戰術包,以及戰術刀。
“總是一副吃了我的子。”談墨回答。
洛輕雲似笑非笑,雙手握在了談墨的脖子上。
“開啟你的面罩。”
談墨回答:“不。”
“開啟。”
溫柔的語氣變陰冷起來,那雙手施加的力氣變大,談墨的咽喉感覺到了壓力。
“你的想法不和諧……我不開啟……”
實際上,談墨也無法開啟。氧氣面罩是何映之設定的,他早就想好了只打算保護談墨一個人,為了不讓他在危機情況下把氧氣面罩讓給別人,只有何映之能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