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73、吳雨聲的能力
“根據灰塔守則, 禁止融合者的結合,是為謝闌冰和凌喻的前車鑑嗎?”談墨問。
何映搖了搖頭,“事實上, 謝闌冰和凌喻的開普勒能量級超了聯盟的檢測能力, 他們一直都沒被當作是融合者。在那一段時間裡,凌喻和我都被送去零號基地進行研究, 凌喻在那段時間裡研究能力突飛猛進, 提出了許多打破思維壁壘的觀。”
“比如淩氏映象橋理?”
“嗯, 那只是被公開的一部分而。”何映回答。
“……什麼沒被公開的?”
“開普勒能量, 是人類進化的終極方向。我們最終將借由開普勒能量從物質世界進化到精神世界。越是高等的開普勒基,就越是會進化出精神體,而精神體存在於時間、空間和引力外,那屬於另一個維度。”
談墨苦笑了一下, “比愛斯坦的理難懂。”
“對,這在當時的學術界引起軒然大波。他們覺得凌喻的腦子出現了問題, 人說她應該去療養而不是待在全球最高端的研究所。”何映的臉上露出了少的嘲諷神色。
“可是現在是沒人能撼動凌喻在開普勒生物學中的地位。她仍然是最頂尖的學者。”
“為探索聯盟幕後最影響力的財團——深宙集團對她的理深信不疑,力排眾議保證凌喻在零號基地的地位。當時的深宙集團掌舵人姜廣宇曾追求凌喻, 但凌喻的摯愛永遠都只謝闌冰。”
談墨問出了下一個重要的問題:“凌喻是在零號基地裡懷孕的, 對嗎?”
“嗯, 是的。”何映向談墨, “而且……凌喻懷的是雙生子。”
這是爆炸性的訊息將談墨振得腦海裡一片空茫。
“雙……生子?這是人工受……孕是自然懷孕的?”
何映的手握緊了拳頭, 很顯然這個問題讓他緊張了起來,“這對雙生子是自然懷孕的, 他們給整個與世隔絕的、枯燥的零號基地帶來了非同尋常的慰藉,所的研究員和駐防人員都在期待著這一對孩子。但是新生命,時候不一定代表希望……”
“可能代表毀滅。”談墨想起了在蟲蘚傳遞的資訊裡,那個追殺謝闌冰的少年。
“她的孩子, 其中一個越界,為目前開普勒生物中最強大的種子。”
“另……另一個呢?”
談墨的內心深處最為隱秘的角落裡,彷彿一滴水從萬米高空直墜青雲,落進了他的心底,掀起了萬丈波瀾。
“另一個,你是指物質是精神?”
何映進了談墨的眼底,所沸揚的塵埃為某種力量紛紛墜落,而隱藏在最深處的真相……談墨似乎明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飛行器忽然一陣劇烈的震盪,談墨一個搖晃腦袋差一砸在旁邊牆壁上。
“怎麼回事?遇到氣流了嗎?”
談墨心想,何映的飛行器穩定性應該是灰塔一流,哪怕穿暴風雨沒問題,怎麼會晃動得這麼厲害。
何映艱難地維持著平衡,開了自己的通訊器,開口問:“賀瀧,賀瀧,發生什麼了?”
談墨愣了一下,“賀瀧”就是一直跟隨在謝闌冰身邊的那個技術員的名字,他活著,而且一直都在何映的身邊。
賀瀧的聲音傳來:“我們的自動駕駛系統被劫持,機長一直試圖手動駕駛,但是無法奪回駕駛權。”
“自動駕駛被劫持?”談墨一聽,覺得難以置信,“什麼人膽敢劫持你的飛行器?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何映的神情瞬間沉冷了下來:“你覺得誰的實力能跟灰塔旗鼓相當?”
“難道說……深宙集團?姜懷瀠?”
“是的。在這前,深宙集團就找我去談,想要我共享當年凌喻的研究機密。我拒絕了,他們這是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了。”何映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談墨啊咬牙切齒,“他們太猖狂了吧!”
“他們猖狂的本錢。就這麼說吧,當年探索開普勒22b的核心技術資本力量都來自於深宙集團,哪怕到了現在,深宙集團都自己的研究基地,甚至自己的探索隊,這些年他們對陷落的零號基地的探索次數,比灰塔多。”何映正逐漸冷靜下來。
“深宙集團的人都不怕死嗎?”
“誰不怕死?但深宙集團不僅財力,能作出其他人做不到的承諾。比如一個孩子得了癌症,深宙集團可以承諾給予最精尖的治療。那麼孩子的父母就會不遺餘力的賣命了。”何映對深宙集團的行事作風是極不贊同的。
“洛輕雲曾去零號基地。他在那裡耗盡了自己的開普勒能量,甚至需要被我的前任隊長高炙護送回銀灣市的地步。洛輕雲那一次任務,是不是灰塔和深宙集團進行的某種合作?”談墨問。
只是這個合作失敗了。
“是。如果我沒猜錯,這一次江淮瀠是要把我劫持到他的基地,逼問我,凌喻雙生子裡剩下的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凌喻一起死在生態區。”何映說。
“凌喻的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嗎?”談墨用力地向何映的眼底。
何映伸出了手,託著談墨的臉頰,眼底微微的水光在輕輕顫動。
他掌心的溫暖,談墨無比熟悉無比的安心,腦海中閃一個畫面,年輕的何映穿著白襯衫,垂著眼微微笑著,輕輕地哼著什麼。
“那個孩子當然沒死。他平安地長大,著和凌喻相似的眼睛,和謝闌冰一的眉骨和鼻樑,他是最出色的inspector,像他父親一例無虛發,像他母親一能和開普勒的種子共。”
何映的答案明顯到不能更加明顯。
談墨似乎能到這個孱弱的研究員抱著一個嬰兒竭盡全力地奔跑躲藏,每一分每一秒戰戰兢兢,直到力竭的最後一刻要努力將他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無法形容的覺湧上談墨的心頭,得到答案不能讓他覺得塵埃落定,相反這個答案背後更多的未知。
就在這個時候,飛行器猛地一陣下沉,機艙裡響起機長的廣播。
“飛行器預備硬著陸——預備硬著陸——”
何映睜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號稱安全係數最高的飛行器“雲河”竟然硬著陸的一天。
一般的飛行器配備雙側引擎和兩個預備引擎,但是何映乘坐的“雲河”卻四個備用引擎。
為機長試圖解除自動駕駛,導致系統故障,雙側引擎載停止運轉,本來試圖利用剩下的備用引擎全速滑這片高危生態區,但是天不遂人願,其中三個引擎為熱而報廢,剩下的最後一個引擎帶著飛行器墜入了高危生態區的邊緣。
巨大的震顫讓整個機艙都隨嗡鳴,金屬共振的聲響讓腦子都快爆開了。
機要艙外,負責何映安全的警衛員賀瀧臉色沉鬱,韓準低著頭正抓著吳雨聲遞來的嘔吐袋把胃酸都吐出來了,機長拼命地發出求救信號,但是距離這裡最近的城市就是銀灣,另一邊跨越兩個中危生態區和三個普通生態區才是深宙集團在沙漠中的基地。
從衛星雲圖上來,這個飛行器就像一大片綠色海洋裡比米粒要小的珍珠,散發著等待被摧毀的微光。
“吳雨聲——外面情況怎麼……”
談墨正要起身,就被何映一把扣住。
“你必須和我待在一起,哪裡都不能去。”何映忍著頭暈目眩,執著地說,“無是灰塔是深宙集團都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
無是製氧系統是食物儲備,都足夠他們在這裡待上一週。
但是這個高危生態區a0028緩緩地就像從沉睡中甦醒的上古兇獸,地面輕微地起伏,是它的呼吸。
密林中阿卡那加魔鬼藤如同巨蟒一般移動了起來,朝著生態區的邊緣而去。
安靜地垂著眼棲息在山崖崖壁上的粼鳥緩慢睜開了眼睛,赤紅色的眼睛瞳孔驟緊,齊齊地朝著飛行器墜落的方向側腦袋。
而在這個生態區的中央,什麼正緩慢地從地底深處一一往外爬出來,砂石緩緩向著四面八方掉落下去。
“咚——咚——”
談墨閉上眼睛,側了臉。
“怎麼了?”何映問。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像是心跳。”談墨回答,“但又不像是心跳……就像火山噴發前的震動……”
何映的喉嚨動了動,“是這個生態區最兇狠的開普勒生物,它一個神話傳說中的名字——檮杌。”
談墨皺起了眉頭,“竟然起了個‘上古四兇獸’一的名字,來這東西真的很強。比起鴻蜮呢?”
“什麼可比性?你第一次對付鴻蜮的時候高炙為你拖住它的行動。你第二次對付鴻蜮,李哲楓、周敘白洛輕雲。但這一次,只賀瀧吳雨聲。你給我忍著不要出頭,我不需要十分鐘,深宙集團的人就要來了。”
何映閉上眼睛,極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但是他額角的冷汗卻讓他的心情一覽無遺。
談墨嘆了口氣,“我以為你不怕死。”
“我本來就不怕死。”
“但你特害怕我會死在這裡,對吧?”談墨扣住了何映的手,輕聲問。
何映的聲音終於顫抖了起來,“是的,我害怕。二十五年前我弄丟了你,然後我在茫茫人海裡尋找你。你的生命是你的父母無數零號基地裡的人換來的。你要明白……無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
“何叔叔,你剛才說,凌喻剩下的那個孩子的身體屬於人類,這是物質屬性。那麼他的精神呢?”談墨問。
何映怔怔地著談墨,為談墨用“那個孩子”來指代他自己,他沒適應自己就是許多年前零號基地真正的角。
談墨繼續追問,“凌喻是怎麼界定那個孩子的精神?他和開普勒世界到底什麼關係?”
何映是沒說話,而這個時候他們的飛行器彷彿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拖拽著,顫動著,朝著生態區的中心區域移動。
是魔鬼藤纏繞了上來。
太多問題想要答案了,上一個問題沒答案,談墨急不可待地問出下一個問題:“凌喻的理裡沒說清楚,如果物質泯滅,精神……”
“說了!”何映忽然吼了出來,他第一次用發怒,眼睛紅得像是要滴血,“不要用凌喻的語氣跟我說話!什麼物質消亡精神不滅!就是為了用精神體困住他,凌喻和謝闌冰才會……才會……”
“才會什麼?困住誰?凌喻和謝闌冰做了什麼?”
那個答案近在眼前。
我到底是誰?
我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我總能找到開普勒生態區的種子?
談墨一種時間緊迫、時不我待的覺。
在談墨無數個問題下,何映忽然吼了出來:“如果開普勒精神體真的存在,告訴我……你見那個高維世界嗎?你見他們嗎?精神體……精神體……是我的思維不夠深是不夠廣?我不配被開普勒世界選中嗎?只我被他們保護著,而他們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護你長大我沒能做到!他們一次……一次都沒來見我!所以我從來不相信開普勒精神體的存在!我不信!”
何映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這些年他見了無數的犧牲,所人都在保護著他,為他是除了凌喻外最瞭解開普勒生態的人。
但活下來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可我相信。”談墨掰開了何映的手指,用平緩的目光著對方,“我去洛輕雲的淺層開普勒世界,他把自己在中心城基地長大的往像一本書一攤開給我。他一直在等一個人懂他的孤獨,懂他不想被劃分為人類或者開普勒生物的孤獨,他想要被保護的孤獨。”
何映的手指顫了一下,為談墨的表情像極了當年謝闌冰說起凌喻的子。
[我能讀懂她,讀懂她的專注,讀懂她無法被其他人理解的孤獨。她的孤獨不是為她的天才,而是她追求的認知和其他人不一。就算她想要去探索宇宙的邊界,我願意與她同行,我願意做她的匕首與鎧甲,做她窺得天機的那座通天塔。]
談墨用平緩的帶著安撫性的語氣娓娓道來,彷彿這一刻他為了長者,而何映是一個焦慮的孩子。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見到謝闌冰,在我和洛輕雲較勁的時候差斷氣,我見到了一大片沙漠,在沙漠裡我見到了謝闌冰,他對我說洛輕雲就是我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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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映的目光從痛苦變得逐漸熱烈,就像獨自在黑暗中行太久,終於見到了一絲光亮。
“何叔叔,從小我好像對‘死亡’就沒應的恐懼,我想這大概就是為我內心深處知道,”談墨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說,“物質就算消亡了,我的精神會以某種形式存在。”
外面的魔鬼藤越來越多,把飛行器的引擎都給拆了下來。
賀瀧和吳雨聲必須要在救援到來前阻止魔鬼藤把他們拉向生態區的中心。
賀瀧開啟通訊器冷聲道:“何教授,你和談墨就待在裡面,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明白。”何映回答。
賀瀧和吳雨聲必須開啟艙門出去,其他的研究助理們嚇壞了。
“開艙門啊!”
“一開艙門魔鬼藤就會進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只韓準捏著嘔吐袋,低著頭吼了出來:“不讓他們出去怎麼阻止阿卡納加魔鬼藤?你們真以為這層薄薄的鐵殼子對於檮杌來說很堅固嗎?明明就是個紙皮核桃,裝什麼金剛鑽!開艙門——出去迎戰!”
“謝了,韓工。”吳雨聲低下頭,摁了一下韓準的腦袋。
“滾!”韓準把紙袋遞給他,“麻煩垃圾幫我扔出去!”
“遵命。”
吳雨聲將自己身上的戰術刀、彈夾、醫療包都拆了下來,放在機要艙的艙門邊,順帶接通了談墨的通訊。
“談墨,我要出去了。”吳雨聲說。
談墨愣了一下,他明白吳雨聲的能力是什麼,目前這的情況,要阻止魔鬼藤把他們帶,可能吳雨聲必須要出手。
談墨起身,來到了機要艙的門前,額頭抵在艙門上,“那你一定要回來,忘了你是我的戒備員。”
“嗯。”
“是唯一的戒備員。”談墨強調道。
“嗯。”吳雨聲低下頭,笑了笑。
“前拍個照給我,讓我你的好身材。”談墨說,“我要當屏保。”
“滾吧,你是想給我當遺照吧。”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颳去!”
說完,吳雨聲關閉了通訊,和賀瀧站在了艙門的兩側,其他人都躲到了飛行器的尾部。
“三!”
“二!”
“一!”
賀瀧猛地將艙門開啟,混合著魔鬼藤氣味的風湧了進來,所人的血都從心臟衝到了腦門頂上。
其中一條魔鬼藤正要衝進來,賀瀧忽然一拳打了去,那一拳的震盪極強,魔鬼藤瞬間破裂,簡直就是開山劈石,韓準是第一次見到融合者一拳的威力這麼大,嘴巴裡驚訝得就像塞了個雞蛋。
兩人一出去,賀瀧就猛地將艙門關閉,其他研究員趕緊衝上去將艙門鎖死。
機要艙裡的談墨為這一拳的威力到驚詫,他忍不住問:“賀瀧的開普勒能力是什麼?”
“他個外號,‘融合者拆遷辦’。”何映拿出了兩瓶礦泉水,放在了桌面上,搖晃著其中一瓶,瓶中的水在震盪,放回桌面上和另外一瓶靠著,另一瓶水起了微微的漣漪,“這就是賀瀧的能力。他能將自己的開普勒能量打入對手的體內,以強烈的震盪引起對方的大範圍和深度破損。”
就是開普勒動能的傳導。
談墨反應了兩三秒,才說:“必須要這的水平,才能當您的警衛員。”
“以賀瀧的能力,本來可以像洛輕雲一當個隊長。只是你的父親謝闌冰……去世前委託他要保護我,賀瀧就把這個任務當了一切。是我,束縛了他的自由。”
談墨開口道:“許,你就是賀瀧追求的自由呢?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在我來就是自由本身。”
提起賀瀧,何映的情緒安定了許多,“他是你父親的部下,你應該叫他賀叔叔。他是你父親那支外勤隊裡,唯一活下來的人。”
談墨愣住了,其他人都葬身於零號基地了。
此時的賀瀧和吳雨聲來到了機艙外,才發現整個生態區都在向他們移動,就連鱗鳥都群地飛來,無數魔鬼藤就快把飛行器纏繞一個巨大的綠色毛線球。
吳雨聲朝著其中一株最大的魔鬼藤衝了去,對方的藤蔓擺起,眼見著就要把吳雨聲拍碎,吳雨聲卻縱身一躍,融入了這條魔鬼藤的體內!
這條魔鬼藤劇烈掙扎了起來,一開始能到吳雨聲在魔鬼藤身體裡遊動,很快就分散到了它身體的每個部分,將它完全控制住了。
這條魔鬼藤轉身來,將賀瀧託了起來,幫他避開了鱗鳥的群擊。
“嘖,夠意思。”賀瀧坐在魔鬼藤的身上,乘風破浪一般衝向其他魔鬼藤,每一次就重拳出擊,打得這些魔鬼藤通體爆裂。
鱗鳥飛行而下,瘋狂的啄擊被吳雨聲控制的魔鬼騰,尖銳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它們把這條魔鬼藤啄得千瘡百孔。
其他魔鬼藤一擁而上,把它整個開了膛。
吳雨聲在它死前逃了出來,轉而衝進了另一條魔鬼藤的體內,開啟下一輪廝殺。賀瀧沿著吳雨聲的魔鬼藤狂奔,遇上鱗鳥就一拳一個,砸得它們稀巴爛。一旦砸不來,吳雨聲直接讓魔鬼藤碾來,把它們全部卷餅。
一番廝殺下來,吳雨聲的身上傷痕累累,而賀瀧喘著大氣,他的力量都快耗盡了。
吳雨聲抹了一把汗水,忍不住說:“真想知道洛輕雲是怎麼單槍匹馬幹掉一整個生態區的!”
賀瀧甩了甩雙手,又一拳暴穿了一條魔鬼藤,“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臥槽!不聽不聽!王八念!萬一知道了洛輕雲的能力就要被他滅口呢!”
沒等吳雨聲跳進下一個魔鬼藤體內,賀瀧就說出來了。
“他吸收了克萊瓶的能量,然後掠奪了那整個生態區的控制權——讓生態區內的生物自相殘殺!”
吳雨聲操縱一根魔鬼藤,把飛行器往生態區的外沿推去。
就在這個時候,幾道巨大的倒鉤破風襲來,猛地擊穿了吳雨聲控制的魔鬼藤,將它死死釘在了地上。
吳雨聲從魔鬼藤裡逃了出來,摔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些巨大的倒鉤轟地一下收了回去,而那根魔鬼藤瞬間四分五裂。
賀瀧趕去一把將吳雨聲扛了起來,“你好嗎?”
“那是……什麼……”
黑暗中,無數巨大的利鉤從他們頭頂上空閃。
冷汗浸透了賀瀧的後背,他回答吳雨聲說:“那是檮杌。”
【銀灣市灰塔一線基地】
洛輕雲坐在悍馬車裡正疾馳趕往即將起飛的飛行器。
破碎的街景從兩側掠,隨著輪胎碾,揚塵四起。
天空不到光,雲些厚,就像是要墜下來一,隨時會把那些將倒未倒的建築物都壓垮。
陸穎就坐在洛輕雲的對面,雙手握拳,抵著下巴,竭力壓抑著內心的焦躁不安。
“他們墜落的生態區裡,棲居著最兇狠的開普勒生物一——檮杌。我們如果進行遠端打擊很可能會……”
“很可能會直接把何映一起炸到灰飛煙滅。”洛輕雲回答。
“是的。如果運氣好,這會兒深宙集團的救援應該趕到了,只是檮杌的攻擊範圍很大,救援實施難度大。”
洛輕雲的神情陰冷淡漠,破碎的玻璃折射的光線一陣又一陣掠他的臉龐,他的五官裡卻透著讓人膽戰的寒意。
“深宙集團好大的手筆,連灰塔最核心的研究員都敢劫持。這是要‘逆天’吧?”洛輕雲淡淡地反問。
陸穎咬著牙關回答:“深宙集團的現任董事長姜懷瀠估摸著腦袋裡腫瘤,而且時無多,才會這麼乾脆……這是姜家的家族遺傳病。”
是這個集財力和權利於一身的家族無法逃脫的詛咒。
“他腦袋裡的腫瘤幹我什麼事?是要我替他取出來?”洛輕雲再次反問。
那一絲冷笑,讓人毫不懷疑如果姜懷瀠就在面前,洛輕雲會把他挫骨揚灰。
陸穎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你得到的是除了‘雲河’外馬力最大的飛行器,銀灣市所可以調派的力量都歸你調遣。李哲楓和周敘白會從他們各自的任務地趕去。但就時間來說,你會比他們先到。你要記清楚你的任務……”
“救回何映對嗎?很抱歉,對於我而言只……”
“那是人的任務,你的任務只一個——一定要把談墨帶回來。”陸穎開口道。
洛輕雲頓了一下,眯起了眼睛:“在你心裡,談墨比何映更重要嗎?”
“我只知道為了那個孩子,何映不會吝嗇自己的性命。”陸穎身體前傾,用一種極深極力量的目光向洛輕雲,“這不是灰塔給你的任務,是我給你的任務。談墨就是死,絕不能死在生態區。”
洛輕雲閉上眼睛,瞭然地“嗯”了一聲。
此刻,他們都一種默契。
談墨是不同的,他的身世和多年前覆滅的零號基地關。
洛輕雲的拳頭握緊,他心裡很清楚談墨的身上一種特的吸引力,一種讓開普勒生物想要掠奪但卻不忍心毀掉的吸引力。
“他應該不至於死在生態區。”洛輕雲輕聲道。
但是他最害怕的是談墨不記得自己曾對他說的話,以及他們一起做的約定。
一線外勤隊伍一個預設的規則,一旦遇到孕育型的開普勒生物,比如克萊瓶、米諾斯繭,就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灰塔的監察員守則一,談墨一直就是這被教育的。
但談墨答應洛輕雲,會等他。
洛輕雲沒想這場本來短暫的分離會變永的可能,他甚至一種下一秒談墨就回來了的錯覺。
好像自從在銀灣市與他重逢後,每一次他不在自己身邊就會出事。
他果然就該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
談墨,哪怕你真的為了融合者甚至越界了,我會為你顛覆整個生態區,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所以一定要活著。
這時候,李哲楓周敘白的通訊介入了進來。
他們開始交流信息,對所可能發生的情況做準備。
“我就怕檮杌把他們給……”陸穎擔憂地說。
周敘白開口道:“就算遇到了檮杌,談墨應該能撐一下。”
“怎麼撐?他連一把‘朱雀’都沒。”陸穎自責不。
原本是開往中心城的飛行器竟然會被劫持開向開普勒區,估計姜懷瀠本人都沒料到飛行器會掉下去。
又或者姜懷瀠知道了關於談墨的事情,故意把他們拖進生態區,就是想要談墨到底什麼特。
這個被家族遺傳疾病逼到絕境又掌握了大量金錢和技術的年輕人,瘋了。
“我給他留下了一個印記。”周敘白開口道,“在最危機的時刻,能擋一次。”
李哲楓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我給了他一個印記,希望他這一次用不上。”
陸穎愣了一下,向對面的洛輕雲,似乎在說“你呢?沒留下什麼嗎?”
洛輕雲摁住放在膝蓋上的黑色長匣子,向外面的天空,說了聲:“我的……希望他用不上。”
就在賀瀧吳雨聲到絕望的時候,天空中響起了飛行器的引擎聲——是深宙集團的救援隊來了。
那些都是配備了重型火力的飛行器,很快就盤旋到了檮杌的上空,它們將檮杌圍了起來,猛烈的火炮和導彈源源不斷地轟炸了下來。
檮杌發出猛烈的咆哮聲,它的身上長了九根巨大的倒刺,每一根都由強而力的骨節銜接在一起,倒刺的末尾是鋒銳的刺鉤,甩動的時候發出巨大的“喀啦喀啦”的聲音,連風都被帶起。
每一根倒鉤上都長著一個巨大的眼睛,就像多稜鏡一,折射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畫面。
在這九根倒刺的中央,是一個長著一圈齧齒像海星般的生物,每當它張開嘴,就能聽見各種野獸的嘶鳴呼喊。
為它實在太兇狠,至今未能對它進行取,但是根據開普勒生物學家的分析,它應該是兩種野獸在相互爭鬥的程中被開普勒基染,相互融合,它其實是畸化的產物,算是開普勒生物中殺傷力強大但是不具備繁衍能力的生命體。
一架飛行器壓低了飛行高度,對著檮杌的中心開啟了猛烈打擊,檮杌的咆哮著調動自己的倒鉤,轉向自己要把那艘飛行器扎穿,但那架飛行器非常靈活,在瘋狂甩動的倒刺間穿行,其他的飛行器從外圍攻擊檮杌的倒刺骨節。
賀瀧和吳雨聲終於能喘上一口氣,他們趁機飛奔回去。
仍舊數條魔鬼藤纏繞著何映的“雲河”,吳雨聲再度潛入其中一條,帶上賀瀧一鼓作氣把其他的魔鬼藤都給幹掉了。
這時候四艘負責拖拽的飛行器降下了繩索,掛住了“雲河”的四個引擎,將它拖了起來。
賀瀧和吳雨聲跳到了“雲河”的背上,密切注意著檮杌的動向。
談墨覺到了一陣震動,他們正逐漸離開地面。
何映靠著椅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好了……不用死在這裡了。”
巨大的檮杌被轟炸到暈頭轉向,它的九個倒刺被重火力炸裂,隨著又是幾發重炮,它的身體發出一聲巨響,朝著四面八方裂開,咕嘟咕嘟它體內的內臟和血液在沸騰。
所飛行器正要提升高度,但卻從沸騰的血液裡一個半透明生物一躍而出!
它彈跳力驚人,通體流動著開普勒能量光澤,肉眼可以到它肌膚下的血液流動和神線,它就這 毫無預兆地跳到了其中一艘飛行器上,從它的嘴裡忽然噴出無數倒刺,扎穿了這艘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