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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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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51/52

51廣廈千萬間

王澗之把內務部全體工作人員召集一起開會。他悠然自得地吞雲吐霧,會議室裡瀰漫濃烈的菸草味。

梅薔皺起眉頭開啟一扇窗戶,凜冽的寒風呼呼地撲面而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忙把窗戶又關上。她走到王澗之面前,一把奪過他剛點著的煙扔到地上。

王澗之一臉尷尬,撿起煙,滅了火,小心翼翼將它放回煙盒。

歐陽小菁和蘇小瑩在一旁偷偷的笑。

李芳菲假裝未看見,一面和鄭紅梅閒扯,一面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他們。在楓林結義兄妹中,她對歐陽溶泉、梅薔和於蕙真三人毫無芥蒂。歐陽溶泉和梅薔將要結婚,李芳菲正在鼓動王澗之,能和他倆一同辦婚禮。

坐在另一邊的古大運、遊先勇、魯爾綱、匡世東、沈文斌、徐盤興和郭子雄等人都正襟危坐,顯得有些拘束。

王澗之見眾人已到齊,便咳嗽一聲,待大家靜下後才開始說話。"今天的會議有兩個題目,一是總結前一階段的成績,二是佈置新任務。在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對天佑國生死存亡攸關的均田運動取得了輝煌勝利,打倒了萬惡的土豪劣紳,初步實現了有田大家種、有飯大家吃的偉大目標。在這場轟轟烈烈的鬥爭中,在座各位衝鋒陷陣,奮勇向前,充分體現了革命黨人為民作主的大無畏精神。各小分隊都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傑出成就。"

說到這裡,他目光炯炯地掃了大家一眼,見眾人都是聚精會神的神態,心裡很滿意。他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正想點菸,猛然見到梅薔正瞪大眼睛盯著他,便呵呵一笑,放下了煙。"在大佛村,李隊長創造的'抓兩頭帶中間';的工作方法有效地打擊了反動派囂張氣焰,激發了廣大農戶翻身鬧革命的鬥志,很快就開啟局面,第一個完成了均田任務。"

李芳菲心中洋洋得意,臉上依然低眉垂眼,毫無矜功恃寵的意思。

王澗之繼續說:"在靠山村,五分隊跟土豪劣紳鬥智鬥勇,巧妙地發動群眾,揭開了土豪劣紳兇殘的真面目,擊退了反動分子的瘋狂進攻,為均田工作立下戰功!"

匡世東畢恭畢敬地聆聽訓示。

王澗之接著說:"更加值得表彰的是我們內務部的新生力量在這次鬥爭中表現得非常突出。郭子雄主動勸說家庭捐獻多餘土地,在三磊村帶了個好頭;徐盤興在陸家村均田工作中,挨家挨戶串聯農戶爭取自己的權利,功不可沒。就連沈文斌、鄭紅梅也都有傑出的表現。"

王澗之再也熬不住煙癮,悶頭點菸後猛抽一囗。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不可違言的是在我們內部還存在一個致命問題:個別同志心慈手軟,在反動派面前束手無策,被敵人牽著鼻子走。譬如有人不願對土豪劣紳下手,認為他們不夠格、不應打倒。同志,你大錯特錯了!革命潮流滾滾向前,若不把少數人扳倒,均田工作如何進行到底?天佑國革命政權如何得到鞏固?再說了,政府不過是要求他們順應潮流,讓出多餘土地,並不是把他們搞個傾家蕩產。這種人連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都不願做,卻要飛蛾撲火,與革命洪流對著幹,其自取滅亡的下場是必然的。

當然,話還得說回來,分田分地畢竟是新生事物,犯點錯是難免的。希望同志們吸取教訓,下不為例。"

古大運、遊先勇和魯爾綱不以為然,他們知道沒法跟王部長辯清是非,便都默然無語。梅薔和歐陽小菁都未參加均田工作,不便發表意見。蘇小瑩已提出調動,懶得發言。

王澗之見他們啞口無言不敢反駁,以為真理在自己手上,字字珠璣是理所當然的。他提高了聲音,侃侃而談。"下面我想給大家指出,今後的工作方向是開荒造田、伐木建屋,掀起大生產高潮,實現民富國強。需要特別強調的是楊主席提出的大生產運動比以往更具豐富內涵:在廣大農戶成為土地的真正主人後,渴求吃飽穿暖、進一步改善住房條件的慾望與日俱增。順應民心是政府的責任。

唐代大詩人杜甫大聲疾呼:'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杜詩聖有其心卻無其力。如今天佑國可以向世人宣稱:天佑國子民人人有田種、有飯吃、有屋住的好日子已經到來。天佑山無窮無盡的林木是取之不竭的資源,任由我們燒炭、燒磚、開荒種糧、伐木建屋。在我們天佑國,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幹不成的事。各位放開手腳大膽幹,各顯神通的時候到了!"

楊時中提出解決百姓住房的意見是深得民心的。天佑國象個巨大的蓄水池,彙集了全國各地有志人士。這幾年根據地人口急劇膨脹,不僅原住民急需翻修住房,外來人員的住宿問題更是迫在眉睫。如梅薔和歐陽溶泉之所以遲遲沒有結婚,就是因為沒有房子。

此刻,梅薔考慮的事是回去和歐陽溶泉一家人商量結婚日期。

李芳菲考慮王澗之的天豐齋雖然僻靜,是幽會的好地方,但一旦他們公開關係後,天豐齋就顯得過於寒酸了。

沈文斌和鄭紅梅喜出望外、相視而笑。他倆從深山老林出來跟鄭老漢住在一起,正愁屋子擁擠不堪呢!

徐盤興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跟著王部長幹革命,地有了,房子也可翻建了,過兩年再娶個老婆,日子要多美就有多美!

匡世東卻在猶豫不決,他的心思沒人能夠猜得到。懾於郝家父子的淫威和對齊姨的愛戀,他不願在天佑山終老一生。他知道史無前決不會甘心讓天佑國日益壯大,總有一天會捲土重來跟楊時中決一死戰。到那時他匡世東必定要配合史軍,公開和楊時中為敵,無論天佑國存亡與否,他都要回到楓林鎮,那裡有個讓他日思夜想的齊姨!

匡世東永遠忘不了齊姨給他的種種好處,忘不了跟她在一起時享受到的神仙般的快樂、歡暢。匡世東想不出用什麼樣的詞句來形容齊姨的溫柔、嬌媚。他對齊姨的依戀,並非簡單用"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樣俗套的話能說得清;也不是被人稱妖豔、淫蕩、狐媚的"狐狸精"所誘惑。他以為齊姨征服男人的奇妙之處在於那種與生俱來、令天下男人心甘情願拜倒於石榴裙下的攝人魂魄的魅力!

他更忘不了臨別那晚齊姨偷偷跟他幽會時說的話:你是我心裡真正的夫君!原本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們倆的,如今來了郝家父子就一切都變了,倘若我不暫時順從他們,我們倆都會沒命的。你早去早回,我會一直等著你。等度過這一劫,我跟你遠走高飛!

一晃過了三年,齊姨怎樣了?匡世東心裡沒數。去年還從柳林鎮暗哨竹匠那兒聽到一些訊息,今年以來壓根兒斷了音訊。幸好在三磊村搭上顧寡婦,一頭陷進母女共侍一夫的溫柔鄉,轉移了單相思的苦惱,讓匡世東嘗到了男子漢大丈夫在家中稱王稱霸的威風,也使他套上左右為難的枷鎖。他忘不了齊姨,"沈園再好,非久留之地。"但顧寡婦和巧珍的千嬌百媚同樣使他依依不捨。匡世東信誓旦旦承諾讓母女倆過上好日子,他該不該明媒正娶?

以開荒、造屋為主的大生產運動在天佑國轟轟烈烈開始了。王澗之以原來五個均田小分隊為基礎,分頭包辦幾個村,分別按照農戶的實際情況,有的在原來房子基礎上老房翻新,有的過於狹小破舊,乾脆另建新屋,這一切都由工作隊核查批准。得到批准的農戶就有資格上山限量砍伐木材,政府不收錢。無論翻建或新蓋,房屋的式樣大小基本相似,以體現公正平等。政府工作人員的住房則由內務部統一籌建分配,抽調虎師部分人員和少年兵從事砍樹、建房、燒炭、燒磚工作。

大生產運動讓天佑國百姓看到了幸福生活的曙光,官民一律平等的舉措又讓天佑國子民心頭熱烘烘的。王澗之在各鄉各村巡視時,看到了村村冒煙燒磚、燒炭,戶戶上山砍樹、開荒的忙碌景象。農戶對政府感恩戴德的話語不絕於耳,其中更有對"王青天大老爺"的種種讚頌,王澗之聽在耳中,喜在心頭。

這當兒,王澗之信步來到大佛村。見到村裡十室九空,農戶都到千佛寺後的翠屏峰砍樹、造田去了。山腳下的磚窯、炭窯煙霧瀰漫,跟鬱鬱蔥蔥的山林融為一體,在朝陽的輝映下生發出多姿多彩的色調,構成一幅極為幽雅的山水畫。

王澗之覺得自己似乎成了畫中人,悠然自得地盪漾在自己親手繪製的天下大同的畫卷之中。而這幅畫還僅僅是初稿,更加色彩斑斕的畫面有待於進一步努力潤色。即便如此,王澗之心中的成就感已油然而生,一種救天下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使命感猶如激流洶湧,使他心潮澎湃,難以平靜。他真想對天長嘯:振興天佑國,捨我其誰?

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王澗之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部長大人為何獨自在此悠哉遊哉?"

王澗之見是學校老師朱亦珠,喜不自勝。"朱老師來此大佛村意欲求神拜佛?"

朱亦珠嫣然一笑。"我對佛教不感興趣,方才我是到姚先生家去了,我已拜他為師,學習國畫。"

王澗之見她白淨的園臉上長著一對酒渦,煞是可愛,心中一動。"姚先生的山水畫確實造詣很深,值得一學。我對畫畫也有興趣,可惜工作太忙,無法如願。等你以後學好了就當我的老師吧!"

朱亦珠見他笑眯眯的盯著自己,眼中放射出攝人魂魄的異樣光彩,不由得臉龐緋紅。"王部長取笑了,我一個小女子哪敢當你的老師?折殺人了!"

王澗之笑嘻嘻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以朱老師之長補我王澗之之短,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朱亦珠聽他的話中似乎意有所指,頓時羞得滿面通紅,不知道說什麼好。王澗之見她嬌豔欲滴的神態別有韻味,不免心蕩神馳,一時語塞。兩人僵持片刻,朱亦珠抬頭望著他,眼中充滿柔情蜜意。

忽然,她掏出一封信塞到他手中。"有人要我送給你。"未等王澗之反應過來,朱亦珠就轉身走了。

王澗之心頭一喜,正想開啟信,卻被人一把搶了過去。王澗之見是李芳菲滿臉慍色站在面前,尷尬地說:"什麼時候來的?我正要去找你呢。"

李芳菲惱怒說:"我來得不是時候,礙你們的事了。你的本事不小啊,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還敢當眾傳遞情書!"

王澗之搓著雙手,訕訕地說:"哪有的事!"

李芳菲臉色鐵青,她開啟信封,草草地看了一遍,把信往地下一扔,罵罵咧咧。"什麼狗屁意見,擾亂人心!"

王澗之忐忑不安地撿起信。原來是姚其昌對政府提出的意見。其中一段說:"千佛寺倚山而立,背靠翠屏峰、左右倚鍾、鼓二峰。山形雄壯,環抱靈氣。三峰皆林木蔥籠,氣勢磅礴。尤翠屏峰乃龍脈所在,青翠復鬱、氣象萬千。天佑山子民歷數百年培植至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政府鼓動農戶砍伐林木、燒磚建屋,雖本意為百姓生計,無可厚非。然翠屏峰乃天佑國之龍脈,千佛寺系百姓之寄託。今村民紛至沓來,侵門踏戶,毀損根本,實是貪圖一時之利,葬送祖宗基業的不智之舉。

不才以為,政府應以保護山林為宗旨,用科學方法組織安排,切忌濫砍濫伐,以免水土流失,致天佑國龍脈一蹶不振。云云。"

王澗之含笑說:"姚先生杞人憂天,迂腐至極。老天爺對天佑國子民情有獨鍾,恩賜取之不盡、用之不遏的自然資源,也是對天佑國革命軍替天行道、為國為民豪邁壯舉的獎勵。天意如此,姚先生不識時務,這種意見不必當真,廢紙一張而已。"

李芳菲不屑說:"糟老頭空有歸隱雅興,竟然不甘寂寞,學起古人'居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高風亮節來了。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易。';走了一個江多嬌,又來一個朱亦珠,以後又有熱鬧看了!"

王澗之忙陪笑說:"菲菲寶貝多心了,我和朱老師偶遇而已。"

李芳菲瞪了他一眼說:"你當我是瞎子、聾子?多貼心的一對啊,我怎麼從未聽你對我說過取長補短啊?瞎子都能看出那騷貨對你動了心!再加上你這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痴,真是乾柴烈火,一點就著,說不定又能演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好戲來!"

王澗之赧顏。"快別說了,這地方人來人往的,給人聽了多不好。過些天我們就結婚吧,否則你老是疑心生暗鬼,不得安寧!"

李芳菲恨聲說:"你以為結了婚就萬事大吉?哼,到時我還得時時刻刻看緊你,免得你賊心不死!"

5集體婚禮

入冬以來,天佑山區紛紛揚揚下了幾場鵝毛大雪,雪花飄揚飛舞,遮天蔽日。在"瑞雪兆豐年"的喜悅中,天佑國迎來熱熱鬧鬧的春節。

從小年夜開始,冬日高傲地抬起頭,用暖洋洋的光輝奮力驅趕北風帶來的寒氣。一排排矗立在陽光下的嶄新房屋,無一例外地掛起了大紅燈籠;家家戶戶都貼上春聯、窗花,跟躍動的炭火一起把新房烘托得喜洋洋、暖融融。大門外,嘻笑的孩童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白雪皚皚的田野上,不時走過長長的迎親隊伍,喇叭嗩吶聲、鞭炮聲久久迴盪。遠遠望去,一道道炊煙裊裊上升,在純淨的蘭天繪就一幅幅錯落有致、動靜結合的山水畫。

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悠揚動聽的吆喝聲連成一片;穿紅戴綠的女人、頭戴西瓜皮帽子的士紳、一身嶄新棉衣的大人、小孩個個眉開眼笑;到處都有拱手作揖的熟人互贈恭喜發財之類頌詞。

東邊原本空曠的場子人頭攢動,高聲說話的、吃花生、吐瓜子殼的個個仰頭望著高高的戲臺,從縣裡請來的戲班子正在唱著大戲,時而鑼鼓喧天,時而琴聲悠揚,時而唱詞高昂,聲震雲天。

這當兒,天佑國政府會場,正在舉行一場熱鬧非凡的集體婚禮。主席臺正中牆上掛著楊時中的巨幅頭像,下面是一個大大的紅雙喜字,兩邊分別是"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四個大字。主席臺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清癯、瘦削的楊時中,另一個是婚禮主持人、威猛高大的蔣天祿。

蔣天祿見時辰已到,和楊時中低聲說了句話,便對著臺下喊了一聲:"革命同志們請安靜,婚禮馬上開始!"

待嘈雜的會場慢慢平靜下來,蔣天祿大聲說:"今天是革命政府大喜日子,我們五對新人要在這良辰吉日喜結連理,給天佑國新春佳節增添了喜氣。五對新人為革命事業勤勤懇懇、勞苦功高,今後更要再接再勵、馬不停蹄為天佑國創造更多更健康的小寶寶、革命事業接班人。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新人們急著要進洞房,同志們等著喝喜酒,我這個主婚人就不羅嗦了,下面就請新郎新娘和他們的父母親上臺來吧!"

在會場一片哄笑聲中,韓一粟和蘇小瑩、王澗之和李芳菲、歐陽溶泉和梅薔、魯爾綱和餘雁、匡世東和顧巧珍等五對新人手拉著手喜笑顏開地走上主席臺。五對新人中只有韓一粟、梅薔和蘇小瑩的父母親上臺,顧巧珍的母親顧寡婦早就說過不願出頭露面,匡世東和顧巧珍也不勉強。其他幾位新人的家長都不可能來到天佑山,就由楊主席當總代表了,楊時中是天佑國所有子民的最高父母官,當個總代表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接下來的婚禮儀式跟民間大同小異,並無特別之處。倒是在人聲鼎沸、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卻有幾個人神態各異、與眾不同。

坐在主席臺下前排的上官紅袖的目光始終不離楊時中。按她的意見,楊時中極度虛弱的身體不容許他出現在這種場合,更不能在公眾面前露了底,引起天佑國子民的不安,擾亂了軍心、民心。可是楊時中堅持要出場,哪怕和大家見上一面也就心滿意足了。上官紅袖拗不過他,只得同意他到婚禮現場,不過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時辰,也不要在會上發言,免得露餡。此刻,憂心忡忡的上官紅袖時時刻刻準備上臺去扶住他,以免他忽然體力不支倒下來。

同在前排就座的範人鶴面無喜色。他跟歐陽小菁的關係始終處於一言難盡的"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尷尬地步。

在楓林鎮的時候,範人鶴就對歐陽小菁情有獨鍾。他對王澗之家有賢妻還對小菁示好的行為嗤之以鼻。參加革命軍後,他寫過信給歐陽小菁。後來小菁來到天佑山,他倆就確立了戀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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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一段時間,兩人的關係發展得還算順利,後來範人鶴聽到有關王澗之的風言風語,其中還牽扯到歐陽小菁。範人鶴心中憋屈,又無人可訴說,只得悶在心裡。

這種飄浮在眾人之口的男女緋聞真真假假、若有若無,言之鑿鑿卻查無實據,即便當事人賭咒發誓表明清白,在旁觀者看來依然將信將疑、越描越黑。何況歐陽溶泉和範人鶴是結義兄弟,這種不尷不尬的事讓範人鶴實在難以啟齒。更為糟糕的是李芳菲親自找到範人鶴,請他管好歐陽小菁,讓她徹底斷絕和王澗之的往來。王澗之是李芳菲的人,絕不允許別的女人染指!

範人鶴感慨萬分,沒想到王二哥這麼有女人緣。他早就聽說有些新來的學生對王澗之十分崇拜,甚至還有女生跟他關系曖昧。但即便有人在他面前含含糊糊影射王澗之跟歐陽小菁關係不一般,範人鶴仍不以為然,認定那不過是王澗之一廂情願。可如今連當事人都出來指證,這件事就變得非同尋常。範人鶴心中疑竇叢生,多次旁敲側擊試探她的反應。

歐陽小菁起初並不在意,後來才慢慢聽出他話中有話,覺得非常委屈,說要是自己喜歡王澗之,早就答應他的追求了。她認為範人鶴不該懷疑自己,把她的人格看低了。女孩子一生氣,便會做出不夠理智的舉動:一連幾天不理睬他。

範人鶴見她對自己不理不睬,更往岔道想:假如你真的一清二白,就該理直氣壯說明白,更要以實際行動來證明。其實該用什麼辦法來澄清這種流言蜚語,範人鶴連自己都說不清楚。他以為"無風不起浪",自己是有理一方,歐陽小菁就該對他委曲求全,得到他的諒解。

歐陽小菁認為自己沒做虧心事,為何對他低聲下氣?談戀愛時就被他說三道四,結了婚還會有自己的好日子?

兩個人就這麼憋著氣,誰都不肯主動讓步。這種僵局維持了一些日子,歐陽溶泉、梅薔、於蕙真和蔣天祿都分頭出來勸合。好話說了幾籮筐,還是無效。

李芳菲在旁邊看得明明白白,慶幸自己的妙計奏效。按理說,李芳菲為防止王澗之對歐陽小菁動邪念,最好的辦法是促成範人鶴跟歐陽小菁早結連理,讓王潤之死心。但李芳菲另有獨到見解,她憑自己多年來與各種各樣的男人廝混得出一個結論:男人十有八九都是花心大羅卜,對漂亮女人個個都是饞涎欲滴,恨不得把天下美女都攬入懷中。所不同的是有的人吃相難看,見到美人就象惡狼見到羔羊,饞相畢露;而有的人卻是表面矜持,把自己掩飾得很好,只在心裡"意淫"。但一旦機會合適,便會毫不猶豫撲上去!王澗之絕不是那百里難尋一二的柳下惠,即便歐陽小菁"名花有主",以王澗之從楓林鎮開始就對她不懷好意的賊心,也難保今後不會"暗渡陳倉"。唯一的辦法只有把這事鬧大,讓更多的人盯住他們倆人的一舉一動。儘管這樣做會給王澗之帶來稍許難堪,也還是值得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又看到五對新人你恩我愛,範人鶴如何高興得起來?若不是臺上有四個結義兄妹,他不會參加這個婚禮。

李芳菲的小伎倆確實出乎常人意外,其後果是坐實了王澗之和歐陽小菁的曖昧關系,使歐陽小菁百口莫辯。

起初,歐陽小菁對無聊的傳言付之一笑,人正不怕影子斜嘛!後來範人鶴說出一些躲躲閃閃的問話,讓她備感受傷。她惱怒範人鶴是非不分、輕信讒言,更怨恨李芳菲挑潑離間,敗壞她的名聲。

歐陽溶泉和梅薔委託於蕙真對她多加開導,於蕙真一口答應。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從失去侯光煜的傷痛中漸漸擺脫,恢復了開朗活潑的本性。她把歐陽小菁拽到範人鶴身邊坐下,對他說:"範三哥要把小菁看好了,不準你欺侮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範人鶴對她苦笑說:"遵命!"

歐陽小菁板著臉不情願地挨著他坐下,於蕙真坐在他倆後面。

過了一會,於蕙真見他倆毫無動靜,心頭著急,便搗了範人鶴一下,示意他主動說話。範人鶴瞥了小菁一眼,滿臉猶豫。於蕙真又搗了小菁一下,小菁毫無反應。

於蕙真嘆口氣小聲嘟囔:"兩塊木頭,扶不起的劉阿斗!"

於蕙真覺得有人扯她衣襟,轉過臉見是古大運。

古大運傻笑著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也該關心關心我吧!"

於蕙真臉色緋紅。"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古大運小聲說:"我當了半天跟屁蟲,你也不回頭看我一眼!"

於蕙真"唉"了一聲。"我這叫白費心思,他倆不肯領情,我不能強按牛頭喝水。隨他們去吧,我們做我們的事!"

於蕙真看了古大運一眼,就起身往外走。過了片刻,古大運也走了出去。

朱亦珠憤憤不平地盯著臺上的李芳菲,見她妖豔、輕佻的模樣,心頭的怒火一下竄上腦門,她恨不得衝上去揪住李芳菲的頭髮,扇她的臉,大聲向人們揭露這個陰險狠毒的女人,是她一手策劃了所謂的捉姦行動,逼走了江多嬌。

朱亦珠在"捉姦"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整個事件的真相。那一晚她在現場親眼看到陸翹楚和江多嬌出醜時,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回到宿舍後,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江多嬌平時和自己的關係特別好,又多次催促自己主動追求陸翹楚。她的性格溫和,不象是當面是人、背後是鬼的兩面派。僅僅相隔短短幾天,江多嬌又怎會一下子和陸翹楚攪在一起?再說李芳菲為什麼對他倆的行動掌握得如此清楚,那麼及時的帶人捉姦,還非要把自己拉到現場?

第二天大早,她就去找江多嬌,見她哭得傷心欲絕、痛不欲生,便勸慰幾句,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多嬌說是李芳菲居中介紹她和陸翹楚在慶祝會後約會見面,還說陸翹楚喜歡她,託李芳菲幫忙說合。江多嬌還說昨晚多喝了幾杯酒,到了陸老師宿舍,不多一會就昏昏沉沉,後來就那個樣子了。

朱亦珠越聽越覺得蹊蹺,對江多嬌說:"你千萬要撐得住,你和陸老師都是單身漢,一時衝動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你們倆真正相愛,別人管不到,我會祝福你們!"

朱亦珠又去找陸翹楚,責問他為什麼欺侮江多嬌。

陸翹楚倒是顯得十分平靜。"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太衝動了。可我是真心愛她的,我一定會負責到底,明媒正娶把她接回家。

不過,我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我才明白,我上了別人的當,中了別人的圈套。朱老師你想一想,世上哪有媒人帶了人把相親物件當成姦夫**來抓的怪事?"

朱亦珠問:"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陸翹楚說:"她是衝著我們陸家的那些地來的!倘若我家把地主動交出來,就不會發生這事了。"

朱亦珠想了一會說:"哦,我全都明白了,這個狠毒的女人是一箭雙鵰!既要逼你們陸家交出田地,又把江多嬌搞臭,她早就把江多嬌當作情敵了。"

陸翹楚想到和李芳菲做露水夫妻時翻雲覆雨的情景,不免黯然神傷,眼眶溼溼的。"她,她居然連我也下得了毒手!"

朱亦珠從他的話中似乎聽出一些弦外之音,不過,她做夢都不會想到陸翹楚曾經和李芳菲有過一段不同尋常的糾葛。

不久以後,陸家果然"主動"交出地契,陸翹楚全家和江多嬌先後離開了天佑國聖地,朱亦珠心裡空蕩蕩的。這種落寞失意的感覺漸漸地轉化成揮之不去的怨恨和憤慨。

此時,她久久盯住臺上眉飛色舞的李芳菲,心頭湧起無窮無盡的厭惡、鄙夷。她想起王澗之見到自己時那種色迷迷的模樣,想起有人私下談起這位王青天大人對漂亮女人的偏愛,一個計劃慢慢地在自己的腦海中形成,她決心要把這個計劃付諸行動。至於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她自己都不明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是為陸翹楚?在她潛意識中,她始終堅信只要自己不懈努力,陸翹楚一定會接受她的,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就是因為這個可惡的李芳菲!

朱亦珠沉浸在報復行動的遐思中,壓根兒不知道她身後有個人時時刻刻在關注她,這個人就是少年師參謀長遊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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