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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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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57/58

57戴上綠帽子

這幾天,李芳菲的情緒有些波動,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發脾氣,罵罵咧咧的不知道針對誰。歐陽小菁、魯爾綱、古大運、鄭紅梅和沈文斌等都不敢跟她搭話,免得氣撒到自己頭上;有的還藉口到鄉下辦事,躲得遠遠的。

梅薔勸她:"為肚裡的孩子著想,要保持樂觀態度。"

李芳菲憤懣說:"三天兩頭碰上煩心的事,哪能高興得起來?"

梅薔問什麼事惹得她不開心,李芳菲閉口不言。梅薔見她不肯說,也就不再多管。

一週前,李芳菲在梳妝檯前照鏡子,瞧見自己臉上的蝴蝶斑毫無消褪的跡象,氣得大罵三磊村的老中醫是江湖騙子,吃了十幾帖藥還是沒有動靜。她正在心煩意亂時,王澗之回來了,只見他臉色鐵青,連正眼都沒看她一下,把手中的公文包往床上一撂,徑直坐在靠背椅上猛抽菸。

李芳菲心中詫異,早上出門時他還開開心心地吻她,囑咐她好好休息,吃好一點,給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太子"。實指望他跟往常一樣,一到家就急吼吼地親她、摟她,說不定還要拉著她"操練"一番。誰料他吃錯了什麼藥,擺出這副臉孔,莫非天佑國出了什麼大事?

李芳菲壓住心頭惱怒,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到他面前,雙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柔聲說:"當家的,什麼事惹你這樣生氣?"

王澗之用力撥開她的手,眼中象噴出了火,惡狠狠地說:"別假惺惺的!我問你,我頭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李芳菲吃了一驚,他的舉動一反常態,說話莫名其妙,到底在外面受了什麼氣,回家撒到我頭上來?她見他滿頭長髮一分為二,油光睜亮,一道分際線清楚整齊。她的眼珠子一轉,笑盈盈說:"有啊,是一頂金光閃閃的皇冠!"

王澗之大吼一聲:"狗屁!什麼皇冠,還金光閃閃!是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你給我戴上的綠帽子!"

李芳菲驚得花容失色。"你、你這話從何說起?"

王澗之怒吼:"你到現在還在騙我!"

幾張信紙被王澗之摔到李芳菲臉上,又散落在地。

李芳菲驚恐地撿起來。她邊看邊顫抖,臉色由紅轉白又轉青。信是陸翹楚和江多嬌聯名寫給王澗之的。裡面詳細記錄了陸翹楚和李芳菲纏綿悱惻的往事,披露了李芳菲為陸翹楚、江多嬌牽線搭橋的過程,還特別提到李芳菲帶領少年兵"捉姦"的前幾天,陸翹楚和李芳菲舊情復燃、一夜風流,繪聲繪色地追憶李芳菲的萬種風情和讓人心蕩神馳的獨特功夫,種種細緻入微的描述力透紙背。最後還寫了對李芳菲的綜合評價:妖豔惑人,蛇蠍心腸。

李芳菲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能相信他們的話?這是誣衊,造謠,惡意中傷,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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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澗之怒聲說:"人家為什麼造你的謠?你們是冤家對頭?"

李芳菲爭辯說:"這還用問嗎?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我要幫你打破陸家村均田運動的僵局,設計一個圈套,捉了他們倆的奸,他們對我恨之入骨,就編造謠言挑撥我們的關係。這麼淺顯的詭計你還看不出?"

王澗之冷笑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他們的惡毒用意?他們使用了反間計,這是千真萬確的。但他們說的事實也是千真萬確的,要不然他怎麼知道你兩乳之間有顆黑痣?你的床上功夫被他寫得活靈活現,也是句句屬實,連我看了也要臉紅!"

李芳菲愣了片刻,又大呼"冤枉"。"誰知道他們憑什麼胡說八道,保不定還是從你那張大嘴巴裡漏出去的!"

王澗之怒斥:"你胡說什麼?"

李芳菲振振有詞。"你別假充聖人,自稱柳下惠!我早知你揹著我跟江多嬌抱成一團,說不定是哪一天你得意忘形時把我們的秘密在她面前顯擺,反倒來怪我。我看你是見我趕走了江美人,有苦說不出,懷恨在心。如今又見我懷了孕,身體發胖,臉上又有黑斑,成了醜八怪,你就"拿了雞毛當令箭",乘此機會安個罪名想甩了我!"

王澗之被她倒打一耙,噎得說不出話。他連連吸了幾口煙,又一下子吐出去,筆直的煙柱撞到牆上的結婚照,又向四周瀰漫,照片中笑得臉上開了花的新郎新娘頓時淹沒在煙霧之中。

王澗之氣呼呼說:"你當真是蛇蠍心腸,自己淫蕩成性還倒打一耙!你以為矢口否認就可以溜之大吉?你來天佑山之前的事我不計較,但你跟我在一起後又跟別人亂搞,我決不會放過你!"

李芳菲見他依然不依不饒,料定自己的掩飾之詞不能堵住他的口,便索性來個破罐子破摔。"既然不相信我的話,反而相信敵人的離間計,認為娶了個給你戴綠帽子的賤貨,那你就明說吧,你到底想怎麼著?象對你前妻翠環一樣?停妻再娶?"

王澗之想了一會說:"鑑於你懷有身孕,從人道主義出發,目前不宜掃地出門。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承認錯誤,寫出書面保證,從此再不重犯,我放你一馬,不計前嫌,以觀後效。二、如你堅持不承認,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有根本性的轉折,對外依然夫妻相稱,對內如同陌路人,你睡西廂房,我睡東廂房。我負責照顧你直到孩子一周歲為止。以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在此時期內,我的一切私人活動與你無關。"

李芳菲"哼"了一聲說:"這兩條都是胡扯,強加於人的不平等條約。第一,我清清白白,沒做壞事,認什麼錯?第二,你擺明是嫌棄我,見我有孕在身,不能由你隨心所欲,就想走歪門邪道,另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玩耍,你想得美,沒門!"

王澗之冷冰冰說:"那我們走著瞧!"

從那以後,王澗之果然不肯跟她同睡一張床,李芳菲想著法子跟他粘在一起,都被他推開。唯有王澗之覺得漲得熬不住時,才跟她草草地演練一番,洩洩火,以前那種水**融的魚水深情蕩然無存。

李芳菲百般無奈,煩惱、怨恨的心情可想而知。深夜獨處時,仍然難以入眠,以往跟她纏綿過的男人一個個在腦海中出現,甜酸苦辣的滋味揉成一團,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李芳菲在憤懣、悽苦中模模糊糊地睡去。

王澗之的心情更不好受,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楓林才子、天佑國內務部長、革命軍少年師師長居然被人戴上綠帽子,倘若不是姓陸的別有用心,他至今仍會矇在鼓裡。這件事若張揚出去,天佑國上上下下還不個個笑掉大牙!王澗之頭頂青天大老爺桂冠,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受到舉國上下一致稱頌,卻連自己的老婆都被別人睡了去,這奇恥大辱教他如何忍受得了,這口冤氣如何吞得下去?

儘管王澗之自己在這方面很開放,且頗有收穫,但他認為這是社會賦予男人的權力。自古以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並不允許女人紅杏出牆,除非她是武則天!

他幾次想狠狠地飽揍李芳菲一頓,可是見到她日益隆起的大肚子,實在下不了手。若是魯莽行動,鬧出人命來,這張紙更包不住火,他王澗之豈不成了天佑國的笑柄、百姓茶餘飯後的談笑資料?王澗之左右為難,尤其見到她臉上的蝴蝶斑、一身的肥肉和水桶般的身材,他的厭惡之心愈加濃烈。他真沒想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一旦懷孕後竟然不由分說地變成了醜婆娘!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多嬌,假如她還在的話,等到孩子一周歲之後,他便可以再一次當新郎,那麼站在身邊的新娘就該是她了,可惡的李芳菲,居然未卜先知,搶在前面把她趕走了。

既然李芳菲坐在好端端的部長夫人位置上還不安心,仍不滿足於偉岸丈夫賜給她的樂趣,可見她水性楊花的本性難改,留在身邊早晚是個禍害。王澗之藉口少年師備戰訓練事務繁忙,隔三差五留宿師部聽鸝館,李芳菲行動不便,不能象以往那樣夫唱婦隨、亦步亦趨,只能獨留天豐齋。即便王澗之回到天豐齋,也跟李芳菲分房睡。

李芳菲不以為然,她瞭解他的秉性,等他熬不過時,自然會主動湊上來。雖然不甘心自己成了他的洩欲工具,毫無感情可言,但她自感理虧,只得暫時受點委屈。

李芳菲性情抑鬱,加上王澗之對她的照顧與以前判若兩人,她的妊娠反應陡然嚴重,噁心、嘔吐、進食即吐。王澗之不能不管,便想找個保姆伺候她。

這天,王澗之在師部和遊先勇、匡世東商談有關少年師備戰工作問題。王澗之提了三點要求:一、鑑於史無前亡我之心不死,天佑國積極備戰刻不容緩,少年師更要加強教育,提倡盡忠報國,堅持保家衛國,寸土必守的大無畏革命精神。二、刻苦訓練,提高軍事技術,開展大練兵、大比武。三、擴充軍備,儲存充足的槍支彈藥和戰時物資。這三項工作各有分工:王澗之負責革命教育,遊先勇負責軍事訓練,匡世東負責軍需物資。

會後,王澗之提到李芳菲想請保姆的事。

匡世東立刻說:"荊妻在家閒得無聊,不如讓她服侍夫人,都是自家人,更加貼心。"

王澗之含笑說:"我在婚禮上見過尊夫人一面,給我的印象甚好,不過尊夫人幹這事,未免屈尊了!"

匡世東忙說:"哪裡哪裡。王部長待小人恩重如山,能有機會直接為王部長效勞,是小的福氣,荊妻常常說起王部長為人豪爽、平易近人,天佑國無人不知的青天大老爺,欽佩得很呢!"

王澗之吐了口煙。"果真如此?那就請尊夫人面談後再定。"

匡世東唯唯諾諾。第二天上午,顧巧珍獨自來到師部。王澗之仔細打量,見她姿色尚可,皮膚白嫩,十指修長,一看就知道她從未在地裡幹過活。一雙眸子明**人,透出靈氣。王澗之的第一印象甚為滿意。

王澗之笑容可掬。"今年多大了?"

顧巧珍瞟了他一眼,低頭說:"虛度十八青春。"

王澗之心裡樂了,這女子出言不凡,非鄉下土包子可比。

"讀過幾年書?"

"前年在城裡女中畢業。"

"哦,原來是個才女,千金小姐。"

"不敢。請王青天大老爺見諒,家父是罪人,死有餘辜。"

王澗之大笑。"千萬莫自卑。你是你,他是他,風馬牛不相及。再說如今你是革命軍家屬,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過,讓你去幹伺侯人的活,於心不忍!"

顧巧珍臉色微紅。"能替王青天大老爺分憂,是小女子的幸福,別說是幹家務活,就算為革命政府獻身也心甘情願!"

王澗之見她說話得體,神情可人,別有一番風情,不由心中一動。"夫人有此心意,我也就放心了。你先在寒舍工作一段時間再說,倘若感到不適應,隨時提出來,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

顧巧珍點點頭,目不轉睛盯著他。她的目光灼熱,會說話的眼睛似乎意猶未盡。第一次面對面和名滿天佑國的大人物談話,顧巧珍被王澗之的氣勢所懾服,魁偉的身材、滿月般的臉龐、炯炯有神的雙眼、從中間一分為二的長髮,甚至他的抽菸動作處處都彰顯大人物的氣勢和風度,和她心中的殺父仇人形象相去甚遠。

王澗之從她的目光中讀到了訓練班青年學生聽他講課時流露的欽慕。他不無得意地欣賞眼前這位與江南美人不同、別有一種清純、野性美的小女子。

顧巧珍也從王澗之的目光中看出點什麼,她體會到匡世東的"好色論"竟然如此精妙獨到,說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天理也不為過。

匡世東是這樣說的:孟子早有經典訓示'食色,性也。';意思是飲食和男女之情是人的本性。古人又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即吃東西和兩***是人最基本的慾望。人類之所以代代相傳,繁衍生息,全靠男人女人相互愛慕、不斷造人。男人喜歡女人,離不開女人;女人喜歡男人,離不開男人。天經地義!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有的人色慾熾烈,皇帝有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猶嫌不夠,還要到民間獵取美色,恨不能將天下美女盡數攬入懷中;次一等的便是妻妾成群;再次一等一夫一妻;至於窮得連老婆都找不到的便是最沒出息的人了。當然這是以前的社會,天佑國不興這個,一夫一妻制。

然而,人的好色本性不會因"一夫一妻制"而改變,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是免不了的。懷裡摟一個,手裡抓一個,心裡又想一個。這樣的人至少有五種:有錢、有權、美男美女、騙術好、膽子大。於是便生出種種人間是非,故美人計往往百發百中。即便有人謹小慎微,不敢逾越,其實內心也是奇癢難熬,望美人而饞涎欲滴。由此可見,好色乃人心所向,"一夫一妻制"悖逆人性。

顧巧珍心中暗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匡世東有這種奇思妙想,而且還身體力行,那就別怪我生出非分之想,也來好色一次。他讓我勾引面前這個王青天大老爺,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報我的殺父之仇,其實有他自己的目的。否則豈有將自己老婆當誘餌的道理?他不把我當寶貝看待,說明在他心目中,我們充其量不過是露水夫妻而已。天佑國的前景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準。一有風吹草動,匡世東能真情實意保護我們母女倆?十有八九不會!

顧巧珍盯著王澗之,笑靨如花。王澗之也笑眯眯地望著她,象欣賞一朵色彩斑斕的野菊花。

58王家保姆

顧巧珍對所謂"殺父之仇"的感受與常人完全不同。原因就在於顧嘯天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不僅如此,在她的心目中,顧嘯天是個吝嗇的色鬼。

顧巧珍是土生土長的天佑山人。若干年前天佑山發大水,沖毀了天佑山原住民近千畝良田,崩塌的山體又掩埋了包括顧巧珍祖父母在內的數百生命和百餘間房屋。巧珍家就是在那次大災中衰敗的。顧巧珍的父母為養家餬口,只得把被大水沖刷得不成樣子的幾畝薄田賣給顧嘯天,雙方談妥的條件是顧嘯天收留他們住在顧府當佃農,並認巧珍為乾女兒,供紿她在縣城讀完中學。巧珍的模樣還不錯,俊俏女子加上讀過幾年洋學堂,定能嫁個好男人,這是巧珍父母的苦心,也是顧嘯天下的本錢。加上顧家無兒無女,添個女兒才象個完整的家。可惜沒能等到這一天,巧珍的爸媽在短短兩年中先後去世,巧珍傷心欲絕,顧嘯天卻打起巧珍的主意。

顧嘯天沒有子女,認為是老婆沒用,久有娶妾的念頭,但天佑國政策是一夫一妻,不容許。除非顧嘯天老婆自動讓位。顧老婆斷然不從,她不知從何處得來訊息,說不能生育不一定是女方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方無能。還打探到顧嘯天年輕時常在風月場所尋花問柳。顧嘯天呵斥她無知,說自己強壯得象頭牛,日夜鏖戰都不在話下,區區造人小事不足掛齒。顧老婆哂笑說,不定是在那個什麼"醉紅樓"、"逍遙居"惹的禍吧?

顧嘯天說,不管怎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得為我們顧家想個辦法。顧老婆說,我早知道你那點鬼心思,賊眼骨溜溜的往哪看?你有本事自己搞定,老孃管不了許多。顧嘯天心領神會、喜不自勝。不多久,顧嘯天趁夜深人靜時鑽進了巧珍的被窩。

顧巧珍平白無故受此汙辱,暗自痛哭了幾晚。顧老婆怕她一時想不開,節外生枝,天天陪著她說好話。她說男人都是一個樣,見一個愛一個。又說自己有病,來日不多了。你若能替老爺生個一男半女,好日子就從天上掉下了。女人就是這個命,是專門替男人生兒育女的,哪有自己作主的權利。前些年外面鬧得歡,什麼婚姻大事自己作主,自由戀愛等等,鬧騰一陣子還是老樣子,女人仍然是男人的玩具,男人什麼時候高興了,就來跟你玩一會,也不管你願不願意,身體行不行。倘若你運氣好,爹媽給你一張好臉,讓男人看著舒服一點,你得寵的日子就長一點。否則你看著吧,沒幾天就會把你甩了。

巧珍孤立無援,又想到她說的道理一點都不錯,自己的幾個女同學大都成了別人的玩物,沒個好結果。如今自已也沒逃脫噩運,成了養父的玩物。這世道竟然是這麼齷齪,做女人的個個只能低三下四、忍氣吞聲!

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顧巧珍有了委曲求全的心思,也就閉著眼睛隨由養父擺佈了。顧嘯天雄赳赳氣昂昂地大展身手,希圖很快就造出個人來,以證明自己雄風依舊,讓老婆無話可說,卻把個顧巧珍整得成天迷迷糊糊的。

顧巧珍還未從迷惘中清醒過來,命案就發生了,接著顧府便有了一系列的變故:家財散盡,顧老婆成了顧寡婦,顧嘯天當真成了"音容宛在"。

顧巧珍徹底醒悟了:人生如過眼煙雲,瞬息即逝。人剛出生,便意味著早晚都要"駕鶴西去",人活在世上不值得你爭我奪、苦苦追求。帝王將相又如何?富甲一方又如何?生兒育女又如何?還不如能樂就樂,能甜則甜,一切順其自然、安分守己、得過且過,平平安安度過一生罷了。

顧巧珍並不認為顧嘯天罪大惡極,該當死刑,但也沒有報"殺父之仇"的衝動和意願。她在陷入走投無路的困境時,接受了顧寡婦的安排與匡世東成了親。洞房之夜,顧寡婦偷偷塞給她兩塊白手帕,一塊潔白無暇,另一塊有鮮紅的血跡。顧寡婦叮囑她在行事前把白手帕當著匡世東面墊在身下,行事後再偷偷換上有血跡的手帕。顧巧珍懂得她的用意,依計而行。第二天早晨,匡世東果然拿出白手帕檢驗,見有新鮮的斑斑血跡,滿意地笑了。

顧巧珍與匡世東生活了一段時間,漸漸發現一件怪事:匡世東每隔幾天就要在少年師值夜,留宿師部值班室。第二天就顯得疲憊不堪的樣子,跟她戲耍時如同例行公事,稍一擺弄就頹然敗下陣來。顧巧珍先後被兩個男人伺弄,體會到其中樂趣,床笫之歡漸入佳境,反觀匡世東卻漸顯不堪應對之勢,她心生疑惑。

又一晚,匡世東說要去少年師值夜,顧巧珍偷偷跟在他後面。進了師部,見匡世東並沒去值班室,卻是直奔顧府西北角。顧巧珍心想他去那兒幹什麼?匡世東急匆匆地跑到顧寡婦門口,轉身向四周望了一眼,沒看到有什麼人,便輕輕推門進屋,不一會,屋裡的燈就滅了。

顧巧珍在母親房門口站了片刻,聽到裡面傳出的種種令人面紅心跳的動靜,便一切都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竟然是這樣亂七八糟的關係,大白天在大庭廣眾面前是那樣正兒八經、冠冕堂皇,黑地裡卻個個都做出不堪入目的醜事。難怪在縣城讀書時就聽到許多高年級女生與社會名流、富家子弟的風流韻事。更難怪匡世東津津樂道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顧巧珍痛恨匡世東厚顏無恥,但並沒有戳穿他的面具,她認為撕破了臉對大家都不好看,留著這個把柄或許以後還用得著。顧巧珍開始覺得自己的潛意識中已隱隱埋下了放縱**的苗子,彷彿一團火焰正在躍躍欲試,一旦遇上機會便成燎原之火。

顧巧珍沒有料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麼快,當匡世東以報"殺父之仇"的名義含含糊糊提出要她去勾引王澗之時,她便知道自己又要和另一個男人結上不解之緣,玩起男女之間貓捉老鼠的遊戲。同時還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心願,她要假戲真做,以此報復匡世東。

王澗之把顧巧珍領回天豐齋,向李芳菲簡單介紹她的情況,約定在目前階段,顧巧珍白天做家務照顧李芳菲,晚上回她自己的家。在李芳菲臨產前半個月,則需要白天黑夜都在天豐齋服侍。王澗之說完就走了,似乎連多看李芳菲一眼都不願意。李芳菲恨得直咬牙,心想你自己是個花痴,見一個愛一個,卻抓住我的把柄不放,太絕情了,我就不信你敢真的甩了我,又去跟別的什麼美女廝混!

顧巧珍見他們二人的神情便什麼都明白了。天佑國無人不知的王青天大老爺在別人面前無限風光,家裡卻藏著這麼個醜八怪!人都說李長官也是擺得上檯面的美女,卻不料才懷上孩子,她的相貌就成這樣:該白的不白,該圓處不圓,臉蛋不象個臉蛋,身材沒個身材,別說是男人,就連我這女人見了也嫌礙眼。何況王澗之這麼一個風流倜儻、氣宇軒昂的美男子呢!王澗之對李長官的厭惡已寫在他的臉上了。

顧巧珍嘆息女人的悲哀,常言道,花無百日紅。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紅顏薄命,是女人的宿命。既然如此,"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顧巧珍也算有幾分姿色,趁此鮮花盛開時好好享受一番,也不枉一世人生。

顧巧珍盡心盡責地服侍李芳菲。每天大早就趕來天豐齋煮早飯,給王澗之準備好洗臉水。王澗之照例先起床,到院子裡活動身子,呼吸新鮮空氣。顧巧珍照例對他甜甜一笑,柔聲叫"王青天大老爺"。王澗之心裡聽著舒服,嘴上卻說別這麼叫,太拗口,別人聽到也不好。顧巧珍含笑說鄉間百姓全這麼叫,都說你是救命菩薩,感激涕零呢!

有時候,王澗之到外面跑一圈回來,渾身發熱,頭頂冒汗,顧巧珍忙打來一盆熱水給他抹身。王澗之說我自己來。顧巧珍說,我來吧。在家時常給世東抹身,每次他都說舒服得很。王澗之不再推辭,光著膀子讓她抹。顧巧珍抹起來果然有一套,時輕時重、時急時緩,手法絕不亞於澡堂的擦背師傅,而柔軟的手掌、滾熱的胸脯碰觸他身體時傳遞的感覺更微妙、舒暢。還有顧巧珍身上一股茉莉花的香味格外沁人肺腑。巧珍說她每年都要收集茉莉花,曬成幹,每天取幾瓣花幹放在身上,久而久之,皮膚都薰香了。

王澗之心中似有涓涓細流在盪漾,他讚歎山間竟有這等體貼入微、別有風趣的野花。可惜的是一朵鮮花卻被粗野、鄙俗之人採了去!此後,他每天早上就是跑步,出汗,抹身,從不間斷。

抹完身,顧巧珍就去叫李芳菲起床。李芳菲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顧巧珍及時送上牙刷、細鹽和熱水,讓她洗臉刷牙,然後替她梳頭,一切妥當後請她吃早飯。這時候,王澗之早已獨自吃完早飯離開了。顧巧珍知道近日政府並沒有忙碌到需要長官們廢寢忘食的地步,王澗之顯然是在迴避李芳菲。這對夫妻做到了這個份上,顧巧珍明白自己成功的時機快到了。

李芳菲對巧珍體貼入微的照顧找不出半點瑕疵,而她的戒心卻絲毫沒放鬆。顧巧珍長得雖然不如自己妖冶、靚麗,更比不上江多嬌嫵媚多姿,卻有山間女子健康、清秀的野性美。若在以往,李芳菲不會把她放在眼裡。江多嬌號稱天佑國第一美女都被自己打個落花流水,她這個山野女人又怎能造成威脅?

在李芳菲心中,天佑國每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都可能是她的潛在對手。她太瞭解王澗之這個人了,好色又加上人高馬大,巧言善辯,還有一副富貴相,有幾個女人能抵擋他的誘惑,不被他迷倒?何況他又身居政府高位,那方面的需要又極其旺盛,李芳菲是深有體會的。可是如今已今非昔比,引以自豪的姿色非但消失殆盡,反倒成了他們夫妻關係的毒藥。若不是王澗之希望有個兒子繼承父業,自己恐怕早就被他拋之腦後了。她曾經不止一次聽到王澗之閱讀史書時的慨嘆:某帝后妃盈宮,一百二十六位子女,偉矣哉!言為心聲。王澗之好色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她不得不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女人多加提防,儘管這個女人是他部屬的家眷,但她憑自己的直覺深感巧珍絕非等閒之輩,其舉手投足和言語、顧盼之間無不透露出挑逗的意味,李芳菲非常擔心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渡陳倉"!

這一天,李芳菲裝作無意之間問到巧珍和匡世東的感情如何。

顧巧珍見她突然提起這事,眼珠一轉,便明白她的用意。

顧巧珍裝作羞澀的樣子說:"我家世東常對我說,成了新家,第一次嚐到恩愛夫妻的甜甜密密,恨不能天天過洞房花燭夜!他說等存夠了錢,以後一定要帶我去遊天堂呢。"

李芳菲一時沒聽明白:"遊什麼天堂?"

顧巧珍笑嘻嘻說:"蘇州、杭州呀!不是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嗎?世東說杭州靈隱寺有個'五子彌勒';佛像,五個大胖孩子在彌勒佛的大肚皮上爬上爬下,互相戲嬉,好玩得很!聽說沒孩子的女人只要摸一下彌勒佛圓鼓鼓的大肚子,彌勒佛就會把兒子送給她。長官這麼快就懷了孩子,該不會也摸過彌勒佛的大肚子?"

李芳菲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心想這小女子人小心機深,今天該把她的氣勢壓下去,免得她日後爬到頭上來。

李芳菲慢條斯理說:"巧珍妹子,不瞞你說,我和澗之粘在一起已不是一年半載了。男人都是一個樣,看見女人長得花似的水靈、鮮活,就喜歡得稀世珍寶似的,拚著老命追你、寵你,一天到晚愛個不停,恨不得把你裝進口袋,隨時隨地可以拿出來享用。這樣的男人你說好不好?肯定會說好啊!

可是,他一年對你好,兩年對你也不錯,到了第三年就難說了。也許他天天看著你這張老臉,厭倦了,煩了;也許有別的女人插了進來,那女人比你年輕,比你漂亮,她把你打敗了;也許你年老色衰,沒辦法激起他的亢奮,他對你沒有興趣了。

你就看看我的樣子吧,懷了孕就變醜,醜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要是換了旁人,必定會生出厭惡之心。可我家澗之仍然一如既往,對我寶貝得很呢!為什麼?我們倆的感情好呀,任何人、任何情況都無法改變。再說他是政府的高官,天佑國百姓眾**贊的青天大老爺啊!"

顧巧珍心中發笑:這是給我打預防針呢,她怕我乘虛而入。可是他倆當前的狀況,瞎子都會知道出了問題。怎能瞞得了我!蒼蠅不叮無縫蛋。倘若王長官當真是個正人君子,我巧珍無話可說,可我怎麼看都不象,這就別怪我顧巧珍主動**了。

顧巧珍笑著說:"李長官大可放心,我顧巧珍也知道王長官身居高位,為人師表,老百姓都欽佩他,我家世東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李芳菲說:"巧珍妹子跟我一樣是個正經女子,沒有害人之心。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做女人的還是要對男人多提防著點。"

顧巧珍連連點頭。"一定,一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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