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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驕

第27章 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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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驕第27章 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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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西北後,為防親友再橫遭不測,李廷恩就下令讓親朋故交圍居在大都督府,在最外以重兵把守保護,沙洲城內亦是層層掌控。至於近親之中,還根據身份地位分派了親衛保護。

李廷逸是李廷恩溺愛的同母胞弟,又經常出去飛鷹走馬,身邊自然是金甲衛中挑出的精銳保護。李光宗是三叔,他的府邸,當然也有金甲衛,只是三房中除了李光宗夫妻與李廷璧這個嫡子出門有金甲衛護衛,剩下的人可沒這般待遇。李廷敬是庶出,李廷恩給他五十銀甲衛。至於小顧氏,就是個姨娘,李光宗再疼愛她也沒得法子,負責護衛他的金甲衛李光宗根本無法指使,只得在小顧氏的哭訴下花銀子從找了些退伍的老兵來保護小顧氏。

這會兒李廷逸帶人上門,外面負責護衛三房的金甲衛就覺得十分為難。他們說起來要負責三房上下的安全,實則正經要注意的主子裡並不包括小顧氏這個妾,再說帶人來衝撞的是李廷逸,都是金甲衛中的同袍,讓他們為個妾室互相動手得罪李廷恩著實划不來。可讓李廷逸就這樣進了門,追究起來,他們亦能算是失職。

纏鬥了一會兒,今日負責值守的頭領郎懷就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立時跟著稀里嘩啦倒了一片。

李廷逸正要動怒,見郎懷這些人識抬舉,哼了一聲,連馬都不曾下,騎著就過了門檻。

郎懷抓了常郜的手苦笑,“兄弟,這要是軍律司追究起來,你可得幫忙說兩句話。”

李廷恩兩年前將刑律司一分為二,把裡面的軍律署拆分出來,原本的刑律司依舊掌管官吏與百姓刑責,軍律司則掌管軍中將領以及兵士。

眼下掌管軍律司的是李氏族中的宗親李火讓,與李廷恩祖父李火旺同輩,又是李氏族中輩分最尊的太叔公一脈所出。李廷恩當年尚在年幼時,太叔公為讓李廷恩能心無旁騖的讀書進學,就處處偏袒李廷恩,直至後來李廷恩平步青雲,太叔公在河南道以輩分壓制族中蠢蠢欲動的族人。李氏族人遷移西北,太叔公為讓李廷恩無後顧之憂,讓族人能平安遷移,做主說服讓族中年過六十的老者盡數留下,以免成了拖累。後被族人強行背走,半路遇到大燕派人追殺,太叔公以自盡要挾,帶著一幹族中老者以及傷殘之人斷後,落入杜玉華之手,直至如今,依舊不知生死。

對李廷恩,太叔公寄予無盡厚望,照拂二十載,連嫡親的兒孫都遠遠不如。面對這番恩情,李廷恩對太叔公一脈的後人處處照拂。李火讓作為太叔公的嫡親長孫,自小被太叔公攏在膝下養大,書念得不如何,卻學了太叔公一身硬脾氣,生平最看重的就是將宗族發揚光大,性情剛毅,處事鐵面無私。故而李廷恩對他託以重任,一是真的信任,還有就是為報恩,更重要的,是因李火讓姓李。讓李火讓去管理犯事的將領和兵士,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李火讓一任軍律司總掌令,就拿侄孫動手。因其在軍衣採購之事中貪了二百兩銀子,李火讓便按律把人重責五十杖刑。事後養傷半月,又把人發配到礦山中挖礦,並且勒令家人不許私下將人放回,必得按律以工代罰做夠五年礦奴才能把人帶回來。不過三月,礦山中傳來人已病逝的訊息,李火讓鐵面無私,只道侄孫身份仍是礦奴,戴罪之身,不顧老母與胞弟哭訴,堅決不讓侄孫回來安葬,而是按著礦山中的規矩,將人就地掩埋。而李廷恩知曉李火讓的決斷,則以大都督的身份送去三箱玉器,五箱珠寶以示嘉勉,又令人找戲班將此事編排出來,廣為傳唱。

如此種種,軍治一時大清,原本有些肆無忌憚的李氏族人亦安分了許多。

連姓李的人都畏懼李火讓如虎,其餘的將領自然更是如此。

郎懷長兄朗威原本是大燕的三品將軍。元慶年間河南道遭遇流匪之亂,李廷恩恩師石定生掛念愛徒安危,得知朝廷並未派兵馬增援河南道清剿流匪後,就親自寫信給孟州衛所的郎威,求他帶領麾下的兵馬前往三泉縣將李廷恩全族接往石氏祖籍永溪安置。郎威到三泉縣後,李廷恩不肯隨郎威就此離去,反而說服郎威留下守城。事後李廷恩用計成功保住三泉縣擊退流匪,郎威憑此功勞升官後,並未就此與李廷恩斷了聯絡。

李廷恩被朝廷發往西北,郎威就曾暗中讓人送來麾下三百老兵幫李廷恩起家。泰和元年李廷恩起兵,率軍攻打至郎威駐守的桉州,不費一兵一卒就被郎威率領城中百姓迎入城中。郎家世代皆為武將,只是祖上拼殺多年仍無爵位,郎家投靠李廷恩後,郎威,郎懷,郎鼎三兄弟以及郎家其餘堂兄堂弟等對李廷恩皆忠心耿耿。泰和元年九月,郎鼎在平康一戰中為保護軍中大纛不倒力戰而死,郎鼎之妻得知噩耗,當夜就投繯自盡追隨而去。郎鼎膝下長子郎奉不過十四,被李廷恩安排入講武堂,並做主將啟蒙恩師秦先生的孫女秦瑤許給郎鼎,只待秦瑤一過及笄禮就成婚。郎鼎幼女尚在襁褓之中,被李廷恩認做義女,賜名郎念。

秦瑤自流匪之亂後親人全失,唯剩下一個胞弟,自小就被李廷恩視若親妹撫養長大,身份不言而喻。而郎念成為李廷恩義女時,李廷恩尚未成親,膝下沒有一男半女,即便是義女,郎念以後也會是李廷恩今後事實上的長女。

這兩件事,立時便讓郎家上下對李廷恩感恩戴德,郎家男兒在戰場上自此捨生忘死。

而郎懷作為郎鼎的胞兄,治軍才能以前並不如何出眾,李廷恩就將其調入金甲衛,負責保護三房的李光宗。出於各種緣由,在沙洲算得十分能說話的人物,可面對軍律司,他一樣畏懼的很。

不過這會兒,他也有些故作之意就是了。

常郜並非傻子,當然看的明白,他看了一眼郎懷,拍拍他的肩膀,追上李廷逸的腳步。郎懷在背後摸摸下巴,嘿嘿笑了兩聲,吩咐手下的人,“待會兒機靈些,無甚大事就別大呼小叫的。”

他手下帶著的金甲衛互相擠眉弄眼的笑。

再說李廷逸騎馬徑自闖入後院,正要下馬進屋,迎頭撞上出來的李光宗,他騎在馬背上,不情不願的喊了聲三叔,接著目光便落在躲在李光宗背後瑟瑟發抖的小顧氏身上。

他冷冷的哼了聲。

小顧氏立時打了個寒噤,拽著李光宗的袖口切切的喊,“老爺。”

這一聲老爺喚的百轉千折,李光宗心裡都化成一灘水,再看李廷逸還騎在馬背上俯視自己,眼神跟狼一樣,他火冒三丈,怒道:“廷逸,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三叔?”

李廷逸目光冰涼在小顧氏身上繞了一圈,用馬鞭子一下下砸著手心,不慌不忙道:“三叔,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是正經長輩,我哪會不敬重您。”正經兩個字被他有意加重了語調。

對上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李光宗更氣了。可即便怒火燒心,他亦很清楚,對李廷逸,他著實沒辦法。

李家可和別的人家不一樣。人家是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兒孫們自然只有恭順孝敬的。李家有今日,靠的全是侄兒李廷恩,他們這些長輩,尊重的時候自然是長輩,要是不把你放眼裡,又能如何?自己是三叔不錯,李廷逸卻是二房的嫡幼子,別說自己這個三叔,有廷恩的庇護,連二哥這個親爹都管不住。

面上下不來臺,李光宗就想趕緊把人打發走,揮揮手,“好了好了,三叔家裡有事就不留你了,你上別人家胡鬧去。”

“老爺……”小顧氏沒想到李光宗竟如此息事寧人,不甘心的喚了一聲後立馬就被李光宗的眼神嚇住了,登時垂頭不敢再開口,捂著臉抽泣。

他這幅作態在李廷逸眼裡可算不上什麼。

李廷逸一抬馬鞭指著小顧氏,似笑非笑道:“三叔,我走倒是沒甚麼,可今日,這個女人……”他神色一厲,渾身放出一股逼人氣勢,“您得交給我處置!”

“老爺……”小顧氏被這麼一嚇,尖銳的哭叫起來。

李光宗被她在耳邊一喊,又才聽了李廷逸的話,再憋不住火氣,指著李廷逸罵道:“你這孩子,來我家裡鬧騰就算了,還要帶我的妾走,你,你信不信今兒三叔用家法收拾你。”越說臉上就越是露出心虛來。

李廷逸斜睨他一眼,懶洋洋道:“好啊,那三叔就先用家法收拾我。等您出了氣……”他半彎身子,直視著李光宗的眼睛,“侄兒再帶這小顧氏去處置。”

李光宗心虛的別開眼,被李廷逸油鹽不進的態度刺激的不輕,卻拿李廷逸沒半點法子。

別看這是三房,誰敢對李廷逸動手,跟在李廷逸身邊的護衛不是吃素的。再說要為個姨娘打侄兒,就算兄弟之間不說什麼,還有親爹在後頭等著呢。別說是個寡婦再嫁的姨娘,就算是正妻,落在親爹眼裡,和嫡親的孫子比起來,又算什麼?

李光宗左右為難,乾脆耍賴,拽住小顧氏往屋裡走,嘴裡嘟嘟囔囔,“你這小子,三叔管不住你,你不走三叔給你挪地方,等你爹來接你回去。”

李廷逸望著李光宗大步離開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鄙夷。

見李光宗拖著小顧氏進屋已要關門,他抬了馬鞭指著小顧氏冷冷下令,“把那女人給我拖出來!”

一聲令下,跟著的護衛如狼似虎撥開假模假樣上來阻攔的三房隨從,在李光宗的怒罵和小顧氏的尖叫聲中,硬生生將人送李光宗懷中拖出來拽到李廷逸馬前跪下。

李廷敬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在地上打滾著要娘,看李光宗被護衛攔住,就衝到李廷逸的馬前去拽他袍角,嘴裡罵道:“狗東西,放了我娘,狗東西,我讓我爹殺了你,把你娘賣出去……”

“廷敬!”李光宗嚇壞了,大力撥開攔住他的護衛奔過去一把將李廷敬抱起來,顧不得小顧氏,嘴上對李廷逸賠罪,“廷逸,廷敬還小,他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李廷逸眼中全是冷意,他厭惡的看了看被李光宗堵住嘴的李廷敬,語調似已結了冰,“三叔,我娘是他的什麼人,就算年紀還小,難道連這點道理都弄不明白。他是李家的男兒,就算是庶出,將來也少不了他一份富貴。可您若這樣放縱他下去,只怕他將來只能求一碗飽飯吃了。”

李光宗被他說得心裡發寒,乾笑著想要辯解,又無從辯解。

“罷了。”李廷逸卻忽的口風一轉,“您整日忙碌,三嬸這些年又身子骨不好,成日要靠人參燕窩續命養身,他一個小娃娃,想來是沒得人仔細管教。他生母雖出身卑賤,到底是咱們李家血脈,改日我就和閆先生說一聲,把廷敬送到講武堂去罷。”

“不要!”不待李光宗開口,小顧氏已先行尖叫,“老爺,您不能讓他把咱們兒子帶走。”

“住口!”李廷逸毫不留情一鞭子抽在小顧氏身上,面無表情看她痛的嘶嚎,斥道:“你算什麼東西,孝期爬床的賤婦,誰是你兒子,廷敬的母親是二嬸,你……”他冷冷一笑,“不過是個賤妾罷了,你別忘了,當年你在官府裡辦的文書,是一紙賣身契!一個奴婢,這幾年趁著二嬸身子不好,竟還趁機管起家來。無人與你計較,你膽子越發大了,顧牛根是個什麼東西,賞他一碗飯吃是咱們李家心善,是誰給他的膽子自稱是李家的少爺,我大哥的堂兄弟,出去呼奴使婢的威風,還帶人去闖我的獸園?”

又是一聲清脆的鞭響,李廷逸睨了一眼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的李光宗,再望著地上打滾的小顧氏,涼涼道:“有人大度不與貓狗計較,少爺我可不一樣,我天生就是個愛計較的人。你們母子膽子太大,今日就讓你們吃吃教訓!”他說罷將鞭子遞給身後的松壽,“抽她五十鞭子,活得下來就算她命大,不與她計較。”又點了個護衛指著屋門,“進去把顧牛根右胳膊給卸了,前幾日龍將軍沒把那條胳膊給咬斷了,少爺今日給他添添火。”

看出來李廷逸是十足認真的表情,松壽和那名護衛都不敢違背,垂著頭一個抽了顧氏五十鞭子,一個進屋把顧牛根的右胳膊給卸了下來,只是留了些餘地。

小顧氏給整個抽成了血葫蘆,到最後已人事不知。一直抽足五十鞭子,李廷逸才懶洋洋喊了停,望著垂著頭的李光宗道:“三叔,您是今日就要對我行家法,還是改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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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宗站在一邊緊緊摟著嚇傻了的李廷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此情景,李廷逸倒沒多言,彎了彎唇,帶著人走了。

他尚未走遠,就聽到後面爆出一聲巨吼,“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聽得這句,李廷逸臉上笑意深深,並不理會,翻身上馬往家裡趕。半路就遇上了李珏寧的馬車。

“給我滾上來!”李珏寧聽見護衛稟報,開啟車馬瞪著李廷逸。

李廷逸不耐的掏了掏耳朵,沒好氣道:“三姐,你有話趕緊說就是,我還要去看我的龍將軍。”

“你……”李珏寧今日出門去了一趟錢家探望表姐林翠翠,故而得知訊息後趕過來也遲了。再看李廷逸這幅混不吝的模樣,氣的下了馬車就過來扯他,狠狠拍了他幾巴掌,“你長本事了,衝到三叔家裡去教訓三叔的妾室,你還有點規矩沒有?”

“嗤……”李廷逸對李珏寧的話嗤之以鼻,“你有規矩,不是還私下讓人關了戴家的外甥?”

“你!”李珏寧氣的厲害,拉著他朝馬車上走,“我管不動你,你自個兒回家跟爹說去。”

想到李二柱得知事情後的絮絮叨叨,李廷逸一個頭變得兩個大,萬般無奈低聲說了一句話,“是大哥的吩咐。”

“你胡說什麼?”李珏寧臉色有些變了。

李廷逸左右看看,拉著李珏寧上了馬車,斥退丫鬟,才過去耳語道:“大哥讓我趁機對小顧氏動手。”

“她身上有古怪?”李珏寧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不知道。”李廷逸搖搖頭,這事兒他也鬧不明白,“左右那小顧氏早就該得個教訓。想來大哥是看我一貫在外頭有個胡鬧的名聲,去鬧一場也不打緊。”

“小顧氏不過是三房的一個妾室。”李珏寧沉吟半晌,還是弄不明白李廷恩的用意,就道:“既然是大哥的吩咐,咱們不能再弄出其餘的動靜來。這件事就讓下頭的人先瞞著爺和爹他們,要是有三房的人上門,我都吩咐攔住了。”

“成。”李廷逸對李珏寧管家的本事十分放心,朝後一靠道:“今兒我還趁機收拾了一頓那個顧牛根,想必能老實不少日子。能過兩日我再去找找陪著顧牛根一起到獸園的那幾個小子,把水再攪渾一些,看裡頭能蹦出幾個癩□□。”

“大哥沒吩咐你不許亂動。”李珏寧瞪他,抬手就擰住他的耳朵,“壞了大哥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姐弟兩人正在鬧騰,外面有護衛敲了敲車門,“四少爺,五姑娘,俁俁夫人動了胎氣,崔嬤嬤要人傳話,請四少爺和五姑娘儘快趕到安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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