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夜行人第二十七章 矮人族，禁地秘辛
精靈知道，他見到了圖城，甚至是這輩子見到過的最完美，也是最鋒利的一把刀，墨黑色的，寬窄相宜。
僅看一眼，就讓人心生恐懼。
因為那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冷……冷靜。”
巷子裡，那人身子僵硬，顫聲說道：
“我偷了你什麼東西，我加倍還你。”
“你是精靈？”許木面色狐疑，他可是記得書上講過，精靈都是金髮碧眼，面若天仙的女人，但這傢伙怎麼是個男的。
“算是吧。”他結巴答道。
“這分明就是個人類。”窮奇站在他的對面，看清楚了那陰影下藏著的，面容蒼白的少年面龐。
“不是精靈，留著也沒用，殺了吧。”許木握緊刀柄，死亡之意釋放，流入那人的大腦。
“別，我是精靈！”那人驚恐地叫喊著。
許木微笑，寒聲道：
“這副模樣，也說自己是精靈。”
“你當我傻嗎？”
說著，他的刀又往回收了一絲。
“因為我是混血，母親是人族，父親是精靈族，我只有一半的精靈族血統！”
那人畏懼死亡，急忙說道。
許木微微一笑，將左掌緩緩搭在那精靈的頭頂，死亡之意瀰漫，說道：
“你的名字，詳細來歷，為什麼在這裡，誰指使你做的，有什麼目的都說出來，不然，我搜你的魂！”
那人被嚇了一跳，急忙哆嗦著講道：
“我……我叫納什，生在亞爾夫海姆邊緣地區的一個部落，我的母親是個平凡人，我也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精靈父親，七年之前，我的部落被一場沙暴摧毀，我又找不到精靈王國，所以我才流浪到了人類的城鎮，過偷雞摸狗的生活。”
"嗯，繼續。"許木點頭說道。
納什咽了口唾沫，面色灰暗，聲音苦澀地接著道：
“因為我的異能奇特，所以偷東西，從未失手，但就在前一個月的時候，我來到圖城的第一天，就被一個老頭子抓住了。”
“他與我強行訂立了契約，叫我為他所用，整整十年，偷盜來的寶物三七分贓，他佔大頭，如若不然，他就會直接殺了我！”
“老頭兒。”許木眉毛微挑，他也是靠著尋龍尺才抓到這精靈的，那個老頭兒，又是憑的什麼？
“那老頭，住在城東鍛造鋪，圖城的人，都管他叫德加大師，四階段巔峰，最喜歡打造各種武器，所以才需要這麼多材料。”
納什指著地上偷來的法寶，弱弱道。
“武器鍛造大師，怎麼能發現你？”許木疑惑地問道，追殺這精靈的人中，可不止有一位四階段的領主，但他們都被這精靈的異能迷惑，一個四階段的鐵匠，憑什麼能抓住他？
“不知道，我到現在也很奇怪。”
納什搖了搖頭，滿臉苦澀地開口：
“當時，我見他鋪子裡的武器鍛造工藝極佳，便生了歹心，想偽裝買主，趁機偷些回去，沒承想還沒談論兩句，便被他抓進了牢裡。”
許木：“也就是說，你還沒動手，他就識破了你的身份？”
納什點頭：“是這樣的。”
許木和窮奇對視一眼，溝通片刻後，覺得這半精靈人說的，不像是假話，於是他手中的獵刀便收了回來。
“不要想著逃跑，我沒有惡意。”
“我要進亞爾夫海姆，尋找精靈王國，或許需要你為我提供些線索，當然了，最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納什剛從死亡的恐懼中脫離出來，而後便聽到了這樣一番話，他望著許木，一臉苦澀：
“找不到的。”
“我們部落，世代生活在亞爾夫海姆
中，也就只有我母親，見到過一次精靈，其他的時候，精靈對於我們而言更只是傳說。”
“那是你們運氣不好。”許木說道，一臉認真，“我的運氣，一直都很不錯。”
“運氣？”納什以為自己聽錯了，喃喃重複了一遍，頓覺荒謬無比。
“也不只是運氣，就像我找到你一樣，總有些特殊的方法。”許木點頭笑道，“你不跟我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難道，你願意在人類世界待一輩子嗎？”
納什聞言一怔，接著低下了頭：
“我當然不願意，這裡吃的住的，我都不習慣，只是精靈的世界我也未必能習慣，我只是想見見我的父親，問問他為什麼拋棄媽媽……”
許木點頭：“那就跟我一起去找。”
“但是，真的找不到。”納什表情疲憊，“而且就算我想去，也沒有辦法，因為我現在還有契約在身上。”
“我幫你解決。”許木說道。
“四階段巔峰，你能解決？”納什驚疑地問道，許木看樣子跟他差不多大，怎麼可能擁有那種級別的實力。
許木微微一笑：“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去，還是不去。”
“我……”納什猶豫著。
“不要著急，好好想想。”許木往側面退了一步，給納什讓出了路，“十天之內，給我答覆。”
“你就這麼放我走了？”納什不敢相信地問道，他本以為許木會狠狠敲詐他一筆，或者也像那老頭兒一般，與他訂下什麼契約。
“當然，我們無仇無怨。”
“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住在青雲客棧，第三層左手邊第二個房間，想好了，隨時來找我。”許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著說道。
納什怔怔答應：“好。”
說完，他先警惕地走出了兩步，接著便化作一團黑色的濃霧，瞬間消散在了空間中。
"空間道法的一種。”窮奇望著那團黑霧，而後轉頭望向許木：“現在怎麼辦，回客棧等訊息麼。”
“去圍獵者聯盟，查查那個老頭。”
許木抱起小窮奇，身影閃爍幾下，很快便也消失在了這條小巷。
……
“深夜來叨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香燭鋪中，許木端坐在木桌上，樂靈雲應他的要求，搬出了一堆竹簡出來。
“這是德加大師，從十歲開始到現在的全部資料，都在這了。”少女將那厚厚的竹簡往許木的身前一推，淡淡說道。
許木點頭，也沒多客氣，立馬就開啟了第一冊開看，神情認真地閱讀著，直到半柱香後，他才一臉怪異地放下了最後一卷竹簡。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樂靈雲用那柳葉似的眼眸，平靜地望著許木。
“出乎我的意料，有些太正常了。”許木眉頭微皺，喝了一口茶水，而後仔細地在腦中過濾著那些資訊，緩緩開口道：“從他十歲，到如今八十九歲的這段時間裡，竟然一直都在打鐵，凡人的時候是鐵匠，給皇朝的高官武將打造過許多兵器盔甲，天啟事件發生後，他又成了鍛造大師，繼續打造法器神兵，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有什麼問題麼。”樂靈雲皺眉問道，在她看來，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平常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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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也想長大了開香燭鋪嗎。”許木望著少女的清麗的眼睛問道。
“我……”樂靈雲聞言，細微思索了一下，她小時候想幹什麼來著，好像已經忘記了。
“加入圍獵者聯盟或許是你的本意，但在這開香燭鋪守望禁地，總應該是意外吧。”
許木嗓音柔和，淡淡說道：
“你做想做的事情，或者做不想做的事情，外界總有各種事情牽絆著你，試圖讓你偏離預設的軌道，這是不可逆的事情，除非你無牽無掛，但那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樂靈雲眼神凝重，所有所
思地點著頭，她現在才二十三歲，人生就有了許多願意或者不願意的變動，德加大師活到了八十九歲，厚重的人生路途中，所做的熱愛的事情，竟然都是同一個，這得有著怎樣，令人驚嘆的毅力？
“這不是毅力能做到的。”許木搖了搖頭，他想不通，這個德加大師，到底對鍛造有著怎樣狂熱的追求，一輩子都未曾換過別的營生，甚至抓住了精靈之後，都要威脅對方偷盜法器給他當作鍛造的材料。
走火入魔，或許也不過如此。
“德加大師，好像非常矮。”樂靈雲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瞳孔放大，一臉凝重地對著許木比量道：“只有你腰那麼高。”
許木似也想到了什麼，他和樂靈雲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口中同時吐出了三個字：“矮人族！”
樂靈雲毛骨悚然，接著驚慌地朝後方貯藏竹簡的地下室跑去，翻找了半天後，才最終在底下找到了一本羊皮卷製成的古書。
“‘伊米爾神話’，我原本只把它當作話本故事看的，但如果矮人族真的存在的話，那上面記載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真的！”
樂靈雲面色凝重地將書遞給許木，後者接過，而後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翻開了第一頁，輕聲讀道：
“伊米爾，是創造天地的巨人之神，他被小人陷害而死，半具肉身成了一片沙漠，名為亞爾夫海姆，眉毛成了太空無垠之間的界牆，血和汗匯成了海，骨頭造成了山，牙齒成了崖石，頭髮成了樹木百草，顱骨懸於地與海之上，視為星辰日月，而他的腦子，則被改造成雲。”
“依米爾的另外半具屍身，腐爛產生蛆蟲，受光面而生的蛆蟲，膚白貌美，性格溫和，是為精靈仙子，他們被世人寵愛，住在空中的精靈王國，無所事事，種花養草，脫離世俗。”
"生於伊米爾背光面的蛆蟲，則被稱為矮人或侏儒，他們被世人嫌棄，住在地下侏儒之國，為了被人高看一眼，他們便時刻利用地底資源，挖掘寶藏，製造武器，首飾，以求能被世人高看一眼。"
“再後來，在精靈，矮人，人類的鬥智鬥勇，戰爭權謀之下，精靈一族遠遁消失，矮人族也歸於地下，亞爾夫海姆，也逐漸淪為平凡的沙漠。”
許木輕聲讀完上面的內容，而後將古書合上，內心的震撼，有些抑制不住。
原來這亞爾夫海姆的形成，實際上跟詭夜之域相差無幾，都是由傳說中存在的生命死亡而成，詭夜之域是魔神，而這，是一個名叫伊米爾的巨人。
“你認識伊米爾麼。”許木思襯片刻，對著器魂魔神問道。
“不知，如果這些資訊屬實，那只能說明，我和他不在一個紀元，或者不在一片時空。”魔神淡淡回應道。
“好吧。”許木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他也不用費心思猜些什麼了，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個德加大師，就是傳說中的矮人一族，所以他才會對鍛造一事，痴迷癲狂！
“今天的事情，還請保密。”良久之後，許木平復下了心情，面色凝重地對著樂靈雲說道。
“放心，這種事情，就算你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的，他們只會認為是巧合。”樂靈雲淡淡說道，其實她現在也不是很相信，那德加大師就是傳說中的矮人族，因為這太匪夷所思。
只不過，她若是知道許木已經抓住了一個半精靈人，那樂靈雲對這些事情的態度，肯定就會發生極大的變化了。
“多有叨擾，夜也深了，早些休息吧。”許木拱手抱拳，而後緩緩告退，樂靈雲也是點了點頭，她送許木走出大門，剛要揮手告別，昏暗香燭鋪前，卻迎面走上來了一個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吃完夜宵歸來的馬川，望著從香燭鋪走出來的許木，微微一怔，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看見了樂靈雲走出來的身影。
少女衣冠整齊，但面色卻有些不正常的紅潤，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激烈或者興奮的事情一樣。
馬川心生絕望，孤男寡女，半夜能在一起做些什麼事？
“姦夫淫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