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第二百零三章 情深款款
鬧了大半日，天剛剛擦黑，太子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只是冷冷的瞧著前方，一言不發。
民間的幾位神醫聖手已經過來瞧過了，都說太子爺只是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可是歐陽芊芊瞧著，太子爺的病恐怕是心病。外面的醫生醫術再高明，恐怕也是沒法子治療的。
歐陽芊芊差人給了幾個郎中些許銀兩，這才把他們給打發了。
一眾奴才都垂手站在兩側，等著歐陽琴琴發號施令。
以前太子府有什麼事兒，都是太子爺說了算的。如今太子爺渾渾噩噩，似乎丟了七魂八魄一般，實在讓一眾奴才也沒了主心骨。
“這會子殿下也吃不下什麼東西，你們就在外面伺候。若是太子爺餓了，你們端上來些吃食便罷。太子也喜歡吃蝦餃，告訴後廚提前備下，以免太子也想吃了，你們手忙腳亂。”歐陽芊芊思慮周詳，也算是把奴才們安排的井井有條。
太子傅心中擔憂不已，卻見歐陽芊芊安排妥當，這才輕輕地松了口氣。
“太子傅大人，您也回去休息吧！您跟著這群奴才忙了許久，也是身心俱疲。太子殿下由我照料，不會出事。”歐陽芊芊輕輕一欠身，給太子傅行了個禮。
“可使不得，您是太子爺的侍妾，就是微臣的主子，奴才們為主子分憂，是天經地義的。若是您有何吩咐，就差下人過來通傳一聲。”太子父雙手一搭，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太子只是默默流淚，並不說話。
“殿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妾身，妾身定有法子為太子殿下解困。”歐陽芊芊柔聲道。
太子想起昔日兩人恩愛的模樣，只覺得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瞬之間，所有的感情都會因為他的真實身份分崩離析。若是他和歐陽芊芊說了實話，恐怕他在女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沒事兒，我很好。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你也出去吧！”鳳潥陽有氣無力的道。
歐陽芊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未想過獨自一個人享清福，太子殿下在關鍵時刻，歐陽芊芊定要助太子一臂之力。
“殿下，您心中有何苦楚，儘管告訴妾身，妾身定當為您分憂解難。”歐陽芊芊用一雙素手輕輕撫摸著鳳潥陽的頭頂，無比溫柔的道。
“當初，若我不是當朝太子，你可會看上我？”鳳潥陽輕輕轉動眼珠，笑著問道。
“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是一見鍾情，無論您身份如何，我都誓死追隨。”歐陽芊芊句句發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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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人都想利用我的身份，想要榮華富貴，可是我……”太子言到此處，竟然哽咽起來。
“殿下，您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歐陽芊芊訝異不已。
“不必多說，你出去吧！”鳳潥陽推了推歐陽芊芊，讓她出去。
歐陽芊芊的眼淚簌簌地往下落：“殿下，您是厭棄了妾身嗎？妾身已經是你的人了，無論是不是明媒正娶，是不是八抬大轎，妾身都不離不棄。您不要拋棄妾身。”
鳳潥陽心中一軟，卻把歐陽芊芊揉到懷中。
“是我不好，是我嚇到你了。”鳳潥陽語氣溫柔，竟多了幾分惆悵。
“殿下，您告訴妾身，可是皇上訓斥您了？”歐陽芊芊抹了抹眼淚，低聲問道。
“不是，這事兒遠遠比陛下厭棄我厲害得多……我聽到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我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鳳潥陽言到此處，忍不住哭泣起來。
歐陽芊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您千萬不要嚇我……”
“我所說句句屬實，我偶然聽到父皇和皇叔之間的談話，我並非皇族的後裔，我是你姑姑歐陽玲瓏身邊的丫鬟綠竹所出的兒子……”太子據實以告，卻嚇得歐陽芊芊連連後退。
這怎麼可能？歐陽鋒明明告訴歐陽芊芊，她是一對普通農戶家的孩子，綠竹姑姑的一雙孩兒已經死了。若太子爺句句屬實，他們兩人的姻緣真真是太荒唐了。
如此毫無倫理之事，歐陽芊芊只覺得一陣眩暈。
“殿下，此事屬實？”歐陽芊芊歪頭問道。
“我聽得真真切切，絕沒有半點虛言。”太子異常篤定的道。
“此事，關係到我們尚書府，妾身定要問個明白。”歐陽芊芊轉身欲走。
“你去哪裡？”鳳潥陽拉住歐陽芊芊的手，死活不肯放開。
“當年，我父親參與此事……他對殿下的身份，早就瞭如指掌。他卻隱瞞了一切……”歐陽芊芊只覺得自己受騙，緊緊的握住一雙拳頭。
“歐陽大人為何會知道此事？”鳳潥陽神經緊繃，捏住歐陽芊芊的肩膀道。
“因為妾身與殿下一樣，都是鳩佔鵲巢的孩子。我從來不是尚書府的嫡親女兒，我和兄長是父親抱養來的孩子。只因為……歐陽玲瓏當年在後宮被人害死，留下一個貼身侍婢綠竹。此人是我們尚書府的嬤嬤，她一直把我當成她的親生孩兒，才對歐陽傾城下手。”歐陽芊芊說的雲裡霧裡，讓太子殿下迷惑不已。
“不對，你與此事並無關係，為何綠竹姑姑要對你另眼看待？”鳳潥陽略顯緊張的望著歐陽芊芊道。
“因為歐陽玲瓏把綠竹與侍衛私通的孩子送給了惠妃娘娘，綠竹的孩兒被抱走，歐陽玲瓏心中不忍，這才拜託我父親從農戶家抱來了一對雙胞胎，便是我和兄長。綠竹姑姑一直把我們兄妹二人當成她親生兒女，悉心照料。原來，綠竹姑姑的孩兒不是死了，是給了惠妃做了兒子。”歐陽芊芊突然抬起雙眸，早已經淚水漣漣。
“完了，一切都完了。”鳳潥陽一屁股坐在床上，只有萬念俱灰。
從前兩人驕橫跋扈，如今知道身世真相，才知道什麼是造物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