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的二次元大冒險第6章 選錯了物件
大庭廣眾下襲擊鐵華團新兵徵召處，並在殘忍殺害諸多無辜市民後大搖大擺離開，在媒體推波助瀾下，這個訊息很快傳遍了克里塞。
憤怒的群眾湧上街頭，在已被鐵華團全面接管的獨立政府所在地門口聚集，他們揮舞著‘懲戒兇手’、‘火星永不屈服’、‘我們必須團結’等字樣的紙牌或橫幅，高呼著‘鐵華團必勝’、‘誓死守護古荻莉亞小姐開創的和平’等口號，哪怕華燈初上也不願散去。而在城市角落，那些針對‘加拉爾霍恩殘黨’的審判與制裁也在熱心人士率領下如火如荼進行著之所以加上引號，是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被告們曾在加拉爾霍恩服役或擔任過職務。
不過在這個時刻，原告兼執行者們也不太在乎細枝末節，反正這些人看起來細皮嫩肉，十有八九是逼迫我們996，連我們微薄薪水都不放過的吸血鬼！當某位身穿全覆式盔甲的男子以此為解釋振臂高呼時，周圍人不知怎麼就忽略了他和這座城市乃至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古怪打扮，在其建議下情緒高漲把哭嚎辯解或是求饒的男男女女們押進昏暗小巷。
不光這位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幾乎能去動漫展會上cos騎士的老兄，群情激憤的抗議民眾，負責維持秩序的鐵華團ms部隊，還有出面進行安撫的奧爾加等一行人中，都能窺見某些裝扮特立獨行之人。他們看上去像憂國憂民的仁人志士，但視線卻不時警惕地打量四周，目光偶有交匯也會迅速錯開，彷彿在下意識掩飾著什麼。
在這些人隱晦卻頗具成效的煽動下，憤怒的群眾們迅速高舉正義自由的大旗，向著早已被摧殘外加洗劫過一遍的富人區湧去；而始作俑者們，則可以名正言順混跡於他們中間，對可疑目標進行排查。在她們想來，貴為克里塞獨立政府自治代表的女兒，古荻莉亞再怎麼失勢也不可能離開那。
很明顯，穿越者們低估了世界意志的覺悟。哪怕她依然對鑽下水道、住垃圾站有牴觸，但離開衣食無缺治安環境良好的上城區，住到檔次降了不少的城郊地帶，也並非絕無可能；更何況，眾人此刻暫居之地，恰好契合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這一說法。
“來吧來吧，多吃一點。”身材瘦小的老嫗臉上佈滿皺紋，捧著湯碗的手卻穩得連一滴湯汁都沒濺出，見古荻莉亞滿臉垂涎欲滴的表情，她慈祥地舉起拳頭不輕不重給了後者腦門一下。“禁止偷吃，烤麵包還沒做好呢！”
仍在廚房忙碌的芙米坦，賠著笑臉乖乖坐回原位的古荻莉亞，以及同樣在餐桌邊圍攏的己方一行人...以旁觀者的角度，說這是一場和諧友愛的家族晚宴都不為過，但已落座的少女卻目送老人離去，眼角閃過一絲精光……
“後來？後來靈夢把她們逐個給揍了一頓，最後蕾米莉亞不得不散去籠罩整個幻想鄉的紅霧，然後承諾今後永遠不做類似的事。”輕撫身邊人的秀髮，王志邊翻動記憶邊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鑑於那位任性的大小姐已經投降，殲滅或驅逐紅魔館勢力代價過大，最後靈夢選擇了就此罷休。那場造成了很大影響的鬧劇，就這樣稀裡糊塗結束了~”
偎依在對方懷裡聽他訴說幻想鄉的故事，任由王志施為的列剋星敦就像一隻乖巧的貓咪。靜靜聽完他的總結，航母艦娘這才噗哧一下笑起來。“司令官，你這麼說就太過分啦。蕾米莉亞小姐之所以大費周章把太陽遮住，想必也是為了芙蘭朵露小姐，你怎麼能把她的努力，簡單歸咎於鬧劇呢？”
對於自家艦娘的看法，和她同樣未曾親歷的王志仍舊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無它，一瓶防曬霜就能搞掂的事，偏要捅出個差點危及幻想鄉結界的簍子。若非當時的幻想鄉已經推行了符卡規則，所有戰鬥都必須使用華麗程度極高、實際傷害卻很感人的符卡，那只蘿莉吸血真祖怕不是要被扒下一層皮。
“那位大小姐就是個死心眼，下次帶你見她一面你就明---”話未說完突然皺起眉，王志輕撫懷中人的動作為之一滯。“先去休息吧，出發的時候我會叫醒你。”
似有所悟瞅了眼虛掩的房門，原型艦似笑非笑用手指在對方胸口處畫著圈。“你也早點休息，別浪費太多時間，司令官。”甩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列剋星敦果斷起身整理儀容，隨即推開門離開了房間。自嘲地笑了兩聲，依舊坐在窗沿俯瞰街道的王志等了好幾分鍾，這才朗聲道：“既然都到門口了，不進來坐坐嗎？”
直到王志出聲，房門才被人慢慢推開，有著長耳朵的少女拘謹地從門縫中探出頭，反覆確認沒有外人才怯生生走進房間。“打擾了，王志先生。”
悄悄瞅了眼便攜包，注意到距離出發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本打算打個盹的王志無奈地嘆了口氣。示意阿米婭把門關上，他拿起芙米坦之前泡的紅茶喝了一大口。“你有什麼事嗎？”即使已經隱約猜到少女的來意，他仍佯裝不知問道。
不出王志所料，術師小姐在支支吾吾一陣後，終於下定決心表明了來意。“那個...王志先生你真的打算幫助古荻莉亞女士消滅鐵華團嗎？”注意到對方神情並無變化，她臉色一黯走上前道：“既然你願意從塔露拉手中拯救我，為何不像當時那樣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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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幾個小時前，眾人交談所在的會客室中。
“按照我最初的計劃，鐵華團是會覆滅的。”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王志條件反射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我可能耳背了，麻煩你再說一遍。”
也怪不得王志耍寶，事實上他這一行人都不同程度對這一震驚的訊息表現出驚訝之情，就連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模樣的夕張，手裡的筆都停了下來。而在她們中，對此反應最強烈者，莫過於已經是二次到訪的王留美。作為外事人員的她，對這個被喚作‘鐵血的奧爾芬斯’的世界可謂是最為熟悉，所以少女很不理解，為什麼世界意志要如此安排命運。
“據我所知，鐵華團的骨幹成員，最早其實都是隸屬於火星民間警備公司cgs的少年兵。”既是用事實來佐證自己的觀點，王家大小姐順帶給不瞭解狀況的姑娘們進行著科普，至於王志...之前在穿梭機上已經把相關情報都記下來了。“他們受僱成為您的保鏢，卻在您被加拉爾霍恩襲擊時遭到背叛。於是他們以德高望重的奧爾加伊茲卡跟最驍勇善戰的三日月·奧格斯為首，成立了旨在爭取自由平等的鐵華團，並自願追隨您左右。”
花了點時間讓眾女消化這些情報，她這才放慢語速逐字道：“這些情報...應該沒有錯吧。”
“沒錯。”毫不介意自己的答覆會給眾人造成何等感受，少女一甩腦後金髮坦然承認，隨即美目落在了沉默不語的王志身上。“守護者，請聽我解釋---”
砸吧了兩下嘴，王志揮手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世界意志見狀松了口氣，這才順著王留美介紹的形式侃侃而談。“因為種種機緣巧合，他們才會意識到自由必須用雙手爭取。而在決定加入我‘火星獨立運動’組織後，鐵華團也將在一次又一次戰鬥中不斷成長起來...”
“並最終被敵人消滅。”平海用乾巴巴的語氣插嘴道。儘管她很快被寧海捂住嘴拖到房間角落，但這句話還是傳進了所有人耳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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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那些交出權能、接受前議長大人庇護的世界意志們，已經快要一無所有的古荻莉亞，乾脆豁出去坦然面對自己的黑歷史。“你說的對，他們最終將因為窮兵黷武，在對抗加拉爾霍恩大部隊時遭遇慘敗。儘管有許多人成功逃跑並隱姓埋名活了下去，但用全軍覆沒來形容，倒也還算合適。”
可能是訊息過於震撼，亦或者對她這種過河拆橋的行徑無話可說，偌大的房間內，一時陷入了死寂之中。端起芙米坦泡好的紅茶一氣灌下大半，似乎想藉此沖走某些負面情緒的王志不免更加鬱悶----對已經喝慣聲望與貝爾法斯特說所泡之茶的他而言，這種紅茶味道太濃了。
強忍吐槽欲把茶嚥下肚，已經能猜到後續發展的他面色不悅道：“所以...這些在你原計劃中，只是棋子的傢伙們與穿越者搭上了線，並知曉了自己的宿命？”
腦袋上下晃動附和對方判斷，世界意志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他們確實有權力向我報復，尤其是始終信任我的奧爾加跟三日月，因此我一開始閉門不出，預設了他們的所作所為---”
可能是覺得主人遭到過多刁難，長時間保持沉默的女管家用手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選擇在這時介入了眾人的討論。“但是大小姐很快發現，她太高估那些鐵華團成員的意志力了。勝利迷惑了他們的雙眼，讓他們沉溺於物質享受跟爭權奪利，在‘那些人’蠱惑下，他們正逐漸變成比加拉爾霍恩更加殘暴的存在。”
“希望諸位能助大小姐一臂之力，以便她將命運重新撥回正規，拜託了！”兩腳併攏雙手交疊身前，女管家鄭重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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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對方情真意切態度誠懇，但回憶起當時一幕阿米婭依舊會有情緒。對費盡千辛萬苦才擺脫沉重宿命的少女而言，甫一登場就註定要以悲劇結局的鐵華團，很容易引起她心中的某種共鳴。所以她非常不理解，王志為何在思忖良久後，會選擇與對方合作。“王志先生，乾脆我們回去吧。反正那個叫古荻莉亞的是神，神不都是全知全能的嘛！”
知道她是想勸自己轉而與鐵華團合作，王志笑眯眯伸手撫摸起少女毛茸茸軟趴趴的長耳朵，而因為有求於人，阿米婭這次也只能不閃不避默默承受。見少女面色越來越紅，他強忍繼續逗弄對方的惡趣味見好就收，起身搬了張椅子示意對方坐下。“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曾經有個姑娘，她在靈魂形成時，命運的軌跡就已經被世界意志所決定----衣食無缺，受過良好教育，相貌姣好性格溫柔，然後在人生低谷時碰上一個安慰她、鼓勵她的男孩，最後經歷了種種磨難，二人走入婚姻的殿堂。”把《刀劍神域》原作的劇情大致告訴了對方，眼前浮現起那位外柔內剛女性相貌的王志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
“最早我介入那個世界時，只是因為覺得有趣；但亞絲娜當時說的一句話，讓我始終記憶猶新。”發現阿米婭似乎被這故事勾起了興趣，王志乾咳兩聲，這才主動揭開了謎底。“我確實不喜歡有個‘神’在後面像玩提線木偶一樣操縱我的命運，但我並不會因此憎恨他。倘若沒有他的安排，我連誕生的機會多半都沒有，又何來所謂的‘自由’呢？”
“實話實說，我不喜歡古荻莉亞。甭管是她糟糕透頂的安排，還是那張並不怎麼漂亮的臉。”並未忽略門邊傳來的輕微腳步聲，悄悄放出些許世界之力進行感知，識別對方身份的王志自嘲地笑了笑。“但鐵華團縱然有千般理由，在他們選擇與穿越者聯手那刻起，就已經失去了未來----你能看到外面有什麼嗎？”用手指著窗外的人造穹頂，他突然丟擲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夜空，阿米婭用搖頭予以回應。側面確認了她的戰力尚不足以察覺穿越者們已經開啟‘幻想抑制結界’，王志不以為意打了個呵欠，隨即從個人空間取出一罐咖啡。“看不到也沒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敵人開啟了某樣裝置，接下來的戰鬥你們力量將受到限制。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嚥下口中甜到發膩的液體，王志冷冷地看著城中高聳的建築，按照古荻莉亞提供的情報，穿越者們的大本營就在那裡。“最主要的是，開啟這項裝置，需要消耗大量的生命...”
臉色驟然間變得極為難看，領悟到王志潛臺詞的少女默默取出了露趾手套。“鐵華團知道嗎？”“比起知道與否，我更在乎另一件事。”‘看’著強度遠勝上次的屏障，王志再一次摸起了少女的兔耳。“那些鐵華團的成員，到底還有多少活著。”